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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常州府(小说版) 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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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8 16: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3

【人物表】
江燕儿:18岁,江宁府武威镖局江寿山总镖头的女儿,人称“俏燕子”。自幼好习武功,喜欢打抱不平,因不愿成亲而逃婚,自此流落江湖。偶然原因,拾到了江湖上人称“玉蜻蜓”的女杀手苏红袖的信物,而被官府拘捕,后屈打成招,冤死在了常州府法场之上。
苏红秀:19岁,常州府昆山县县令苏忠和的女儿,因父亲被常州府知府钱耀祖设计害死,发誓要为父报仇,投入了杀手组织,并设计用貌似自己的江燕儿顶替自己,引出了钱耀祖将其刺杀。后不愿江燕儿为自己屈死,挺身投案,但负责监斩的常州提刑赵武伦刚愎自用,依旧将江燕儿斩首,后经问明江燕儿果真冤枉,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误,把苏红秀在狱中私刑处决。
曲嫣然:17岁,常州府怡红院的歌姬,在城隍庙上香的时候,被钱耀祖的公子钱宝生看中,差点失身,被江燕儿所救,后上公堂为江燕儿伸冤,却又被钱宝生骚扰,于是同情人书生张文远出逃,出逃路上被钱宝生追到,钱宝生命手下打倒了张文远,曲嫣然情急之下,用玉簪刺死了钱宝生,获罪被囚,于江燕儿同斩于常州法场。
孙羽湘:18岁,大盗孙玉天之女,孙玉天早年曾盗得大内至宝碧玉九龙杯,后金盆洗手,隐居在了常州府八卦村里,后不慎被京城来的捕神乔冠山认出,孙玉天只好逃亡,逃亡途中,孙妻被闻讯而来的黑道同伙所杀,孙羽湘与父亲失散,被乔冠山所救,并托知府钱耀祖代为照顾,钱耀祖为了私通碧玉九龙杯,毒杀了前来寻女的孙玉天,并杀人灭口,捏造了罪名,将孙羽湘问成死罪,秋决日斩于常州法场。
陆素贞:25岁,因与妯娌关系不和,毒杀了兄长一家,被判死罪,秋决日凌迟处死在常州法场。
史湘雯:16岁,卢云定卢大户家的丫鬟,与卢家公子私奔,被卢大户发现,二人在山中慌不择路,掉下悬崖,史湘雯命大挂在树上,卢家少爷却摔死,卢大户恨其害死自己的儿子,买通官府,罗织罪名将史湘雯问罪,被判斩立决。后却知史湘雯已怀有卢家骨肉,卢家使用银子,将史湘雯从法场救回,改判秋决,后产下一子,史大户良心发现,欲救史湘雯,怎奈刑部批文已下,遂被斩于常州法场。
杜文娟:17岁,新婚之夜,与新郎嬉闹,失手将新郎刺死,被判死罪,秋决日绑缚刑场后,发现刑部批文是待决,遂留了一条性命,几年后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杜文娟出狱后,出家当了尼姑,一生常伴青灯。
一场秋雨过后,常州府已经被笼罩在初冬的瑟瑟寒风中,已经快正午时分了,空气中却丝毫没有一点暖洋洋的气息。太阳只是懒懒的发出了几道柔和的光芒,把高大的城墙的影子,投在了几乎要枯黄的草地上,看到这幅情景,匆匆走过城门的行人,觉得更冷了,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把衣服领子竖的更高,又一边骂着娘的快步走着。
      原本热闹非常的街道,也随着初冬的到来萧瑟了下来,往常最繁华的,提刑司衙门门前的这段,如今也只剩下几个小贩,缩在路边,叫卖着篮子里少的可怜的东西。提刑司衙门门口的大狮子,仿佛也因为冬天的到来,显得更加的冷峻。
      “铛、铛、铛,”一串清脆的锣声,打破了城中萧瑟的宁静,随着锣声,从提刑司衙门里涌出了一队身穿黑色公服的衙役,其中两个,手里抬着一块平日里衙门发布告示用的水牌,衙役们出了提刑司衙门右手的小边门,便把水牌挂在了衙门边的红墙之上。
       “铛、铛、铛,”掌锣的衙役又敲起了一阵脆锣,这才吼着大嗓门吆喝起来。
       “附近的百姓听好了,本司提刑赵大人接到刑部批文,奉谕将于十月初三,冬日来临之时,于西郊法场执行秋决。处决罪犯六人,同时,六名罪犯的犯由将张贴于西门城墙之上,希望各位父老乡亲届时前去观刑。”
“铛、铛、铛,”等大嗓门衙役吆喝完了,众衙役一起向城西走去,显然去张贴几名罪犯的犯由榜文去了。衙役们刚刚离去,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些人头,纷纷的拥在了水牌告示的周围。
“我说,这告示上写的是什么啊?张秀才,你也在啊,快给我们念念。”一个屠夫模样的人看不懂告示上的字,正好却看见了一个识文断字的相识,于是叫了起来,在场的人。没几个识字的,于是也纷纷附和。
张秀才人长的干干瘦瘦,瘸了一边的左腿不说,眼睛还有点老花,站在远处也看不清榜文,试着挤了挤次,都挤不进人群里,正想放弃了,却听到邻居郑屠户在叫他,见众人都附和着,他倒不着急了,端着读书人的架子,大模大样的往前走了几步,众人有求于他,便纷纷闪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张秀才一直走到了榜文之下,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周围大字不识的莽汉们,然后才抬眼往水牌上看去。
“众位父老,这是朝廷要执行秋决的榜文啊。”张秀才慢条斯理的开始解释了。
“这我们都知道,刚才公差大哥不都说了嘛,就这个还让你看个屁。”郑屠户边上,另一个壮汉很不满张秀才的做派,忍不住出言顶了他一下。张秀才听了,脸上马上一红,有点挂不住的,但随即看到说话的是附近谁都不敢惹的地痞刘三,顿时又觉得发作不得。只好嘴里嘟囔了两句:“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张秀才声音虽小,却被耳朵尖的刘三给听到了,“辱什么辱的,快念给大家听,否则老子我有你辱的。”俗话说书生不与武斗,这张秀才还就怕这地痞流氓,被刘三一吓,忙收起读书人的架子,乖乖的给众人解释起来。
“今年常州府秋决,一共要处决六名罪犯,分别是杀人犯苏红秀一口,曲嫣然一口,孙羽湘一口,史湘雯一口,杜文娟一口,这前四个判的是斩首示众,那个杜文娟判了绞罪,最后还有陆素贞一口,这个判的是凌迟处死。”
“什么左一口又一口的,又不是畜生,还一头呢?”底下有一个人没听明白,支着嗓子喊道。众人听了这话,哄堂大笑起来。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本朝律法称男犯为名,女犯为口,这是定制,明白吗?这次咱常州府秋决的六名罪犯,全是女犯。”张秀才终于有了一显身手的机会,顿觉得洋洋得意起来。但是,他此话一出,下面众人倒安静了起来,大家互相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眼神里都是不相信的样子。

张秀才也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你们不信,公差大哥们正在西门张贴着七名,不,这七口罪犯的犯由榜文,榜文上一定有画像,你们一看便知。”众人一听此话有理,于是一窝蜂的涌向了西门。张秀才一看人都走了,也随着众人,一拐一拐的向城门走去。
到了城门一看,张秀才心下一沉,刚才还显得那么冷清的城门口,这时已经围的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了,“这下更挤不进去了。”张秀才心下思索,准备返身先回家去,等这里人少一点了,再过来看。刚刚一转身,却听见了地痞刘三的声音从最里边的人群里传了出来。
“果然是六个小娘皮啊,模样还都够俊的啊,这都犯什么事了啊?”“不知道?不知道你挤到这里看什么呢?”
张秀才一听榜文上是六个俊俏的小女犯,心下又痒痒起来,回转的脚步再也迈不动了,心里琢磨着,就在这里等,不一会估计人就会少点了吧。没想到往四下看看,只见从四面八方,城里城外得到讯息来的人更多了。张秀才正发愁呢,只听人群里刘三的大嗓门声音又盖住了四周嘈杂的人声传了过来。
“张瘸子呢?”也许一想到还要用用人家,刘三便改了口气:“张秀才呢?还在外边吗?快请他进来认认这几个字。”
“在、在,在这呢?”听到刘三的呼唤,张秀才也顾不得再装斯文了,一边举着手,一边跳着瘸了的腿,一边大声的喊着,他的气力哪有地痞刘三足呢?折腾了好几下,刘三都没听到,不过还多亏刘三眼尖,一眼看见他了,于是站在城墙边的一块凸起的土堆上,指着张秀才这边的人群骂道。
“你们眼睛都长裤裆里了?秀才就在那呢,快让他进来,给咱大伙分说分说。”地痞刘三发了话,张秀才身边的人才分开了一条人缝,不过,这里可比提刑司衙门人多多了,加上张秀才又瘸了一条腿,于是他也顾不得读书人的斯文了,非常狼狈的左挤又拥的,才挤到了城墙底下,刚到城墙下面,刘三已经不耐烦了,一把薅住张秀才的胸口,指着城墙上张贴的六副榜文,急吼吼的说道。
“快看看,秀才,这上面都他娘的说什么了?”
“别急、别急,容我慢慢看来。”张秀才被刘三薅的双脚快离了地,喘不过气来,一边伸手拨拉刘三薅住他的一双大手,一边嚷嚷着。刘三一看,忙放开了他,末了还补了一句:“快快看啊。”
张秀才双脚着了地,这才稳住身子,抬眼往城墙上看去,只见城墙一人半高的地方,一字排开,贴了六幅榜文,每幅榜文上还画了幅图像,仔细一看,画像中是六个身穿囚衣的少女,看画像颇有一些姿色。而且,画中的女子都被五花大绑,脖颈中也勒着绳索,一看就是执行死刑时的绑法。画这些画像的画师看样子功底不错,人物画的纤美逼真不说,就连画中几个女子泫然欲泣的神色也表现的淋漓尽致,让人一看就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张秀才正看的入神,旁边的刘三可不乐意了:“我说张瘸子,叫你进来不是光看妞的,我说你到底看懂上面写的什么了没有。”
刘三这一催,张秀才不敢再看那些画了,忙收起眼光,看向画像边上的字来。“昆山县女飞贼苏红秀,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幸被本府捕获,经审问案犯供认不讳,现经刑部批示,责本司于十月初三将犯女苏红秀押赴西郊法场,执行斩决,首级传常州府下辖九县枭示,以禁效尤。”

“要斩女飞贼了,要斩女飞贼了啊。”没等旁边的刘三发话,底下人群听了张秀才的话,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听说这女飞贼厉害啊,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好多大户人家雇了百来个家院看家,可这女飞贼想要偷得话,谁也拦不住啊。”
“我还听说这女飞贼是前昆山县令苏大人的女儿啊。”人群中一个中年商人模样的人神秘的说到。
“胡说八道,”他的话马上被身边的一个老人呵斥了回去。“苏大人那是多好的清官啊,怎么会有做飞贼的女儿,再说,听说大前年苏大人在回京述职的途中被山贼所害,一家人都遇难了,他老人家的女儿怎么还能活着呢?”
中年商人见有人驳斥他,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老丈息怒,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不当真,不当真。”
这个话头刚要结束,旁边一个年轻人却插进话来:“这事我也听说了,而且据衙门里的哥们讲,这苏红秀和苏大人的女儿长的非常相像,而且还都姓苏,你说能让人不奇怪吗?”
先前驳斥过中年商人的老人,显然是见过苏大人的女儿,他若有其事的凑了几步,上前又看了一眼榜文上的画像:“是有那么一点像啊?”随即他又回过味来,“这世上,长的像的人多了,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苏家的小姐会去做女飞贼。”


这边正议论的热闹呢,离城门不远的小巷里,一个身穿紫衣的少女探出头来,这个少女头带斗笠,脸上自眼睛以下,都蒙着一块面巾,但只是一双眼睛,就能看出她和画像上的女飞贼苏红秀非常的相像。
“这世上,长的像的人是太多了。”少女远远的听到了老人的话,嘴里喃喃的嘀咕了一句,随即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摇了摇头,一转身,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别嚷嚷了,让张秀才接着往下念。”刘三起先还支着耳朵听下面的人议论女飞贼苏红秀,结果越听越没有意思,于是不耐烦起来了,喝了一嗓子,这一嗓子还真管用,人群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张秀才听了刘三的话,赶紧往第二张榜文上看去。“女犯曲嫣然,怡红院歌姬,因奸情暴露杀害知府公子钱宝生,经审问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现此案经刑部核实无误,罪犯曲嫣然判斩,责本司于十月初三将犯女曲嫣然押赴西郊法场,斩首示众,首级在府城枭示。”
“就是她,就是她,怡红院的那个红阿姑,据说这姑娘,那叫一个倔,只卖艺不卖身,怡红院的老鸨连哄带吓的,藤条都打断了几根,楞是没有用。”离张秀才近的一个莽汉,一听到曲嫣然的名字,马上激动了起来。
“要说那小婊子,长的还真是漂亮,老子跟那老鸨说了几次,想要疏弄了她,没想到愣是给憋回来了,后来长大了更了不得,琴棋书画据说无所不通,成了老鸨的摇钱树。”那个莽汉接着讲了下去,这是旁边的刘三感了兴趣。
“嗨,我说宋老财,这姑娘婊子当的好好的,怎么就成了杀人犯了呢?”
“刘三儿,这你就不知道了。”被称做宋老财的莽汉也是城中的一个恶霸,平日里靠放高利贷为生,所以地痞流氓和黑道上的人都叫他宋老财,而深受其害的老百姓也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宋鬼来。这宋老财和刘三平日里就混的很熟,所以搭起话来也比较亲近。
“要说这曲嫣然,天生就是小姐的身子婊子的命,去年她到城隍庙上香,被钱宝生那小子给撞上了,你也知道那好色的小子,见了曲嫣然这样的天生国色,能不动心吗,于是就要去抢,结果张大户家的那个书呆子张文远也在,想要英雄救美。”
“那书呆子哪是钱霸王的对手啊。”刘三见宋老财说的兴起,不由自己的也插了一句。
“中啊,钱霸王还没动手呢,那张文远三下两下就被他的家丁干倒了,打的是头破血流。没想到的是,钱霸王正要对曲嫣然动手呢,一个不大的丫头站出来,几下就把钱霸王和他的家丁打的是屁滚尿流。”宋老财说的唾沫飞溅,刘三听的是眉飞色舞,听到关键处,这刘三忍不住了:“什么丫头这么厉害,能把钱霸王和那几个家丁打倒?”
“嘿,这你不知道了吧,看见没,这丫头也在这上面呢?”说着,宋老财用手一指城墙上张贴的榜文,“就是这苏红秀。”
“啊。”刘三没想到故事还有这样的牵连,吃了一惊。却已经听到宋老财接着往下讲了,“我当时也在那呢,那丫头拳脚快,一看就是练家子,把咱哥俩绑一块,连人家一下子也接不住。”
“就你们哥俩?府台衙门的捕头赵大哥够厉害的吧,据说这赵大哥带了一队捕快跟了这女飞贼三天三夜,最后在一座破庙里打尖,几个捕快刚迷糊着,就听赵大哥一声惨叫,众人出门一看,赵大哥已经喉头中了一剑。尸体拉回来仵作一看,这是面对面刺的,您想,面对面,赵大哥这么好的功夫,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苏红秀的武功。。。就你们俩?”说话的人边说边摇摇头,一脸的不屑。
听到有人讥刺自己,刘三和宋老财顺着声音望去,正准备发作,待看清说话的人,便又把话茬子咽回了肚子里,说话的这位,刘三和宋老财哥俩惹不起,是府台衙门的副捕头,石万青。后面还跟着两个捕快,一看就是巡逻过来,走进人堆里看看出了什么事。
“那、那后来是怎么逮住这女飞贼的啊?”刘三一见石捕头,腿不自然的就开始打颤,舌头也不听话起来。
“你不是包打听吗?这你熟,你来讲。”石万青转头对宋老财说道。
宋老财倒不怎么怕石万青,见石万青让他说,周围的人又都伸长了耳朵在听,于是接着讲了下去。
       “你说曲嫣然那丫头大家都见过,够漂亮的吧,那女飞贼一站出来,居然把曲嫣然给比下去了,这钱霸王虽然挨了打,但色心够大的,居然叫人跟着那女飞贼,一路跟到了三河县。”
       “听说这女飞贼心狠手辣,出手从来不留活口,怎么这次没杀了钱霸王呢?”旁边一个小青年心中起疑,问出口来,石万青转头目光在他的脸上一扫,小青年急忙住了口。宋老财看到周围的人眼中都含着同样的疑问,于是讪讪的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问问那女飞贼就知道了。”
        “是啊,后天你到法场上亲自问问那女飞贼,可要早些啊,过了时辰,女飞贼人头落地,你可就要后悔一辈子了,呵呵。”人群中不知谁起了哄,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连表情历来严肃的石万青也嘴角微微的露出了点笑意。
         “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这钱府的家丁跟着女飞贼到了三河县的厚德福酒家,正好县衙门的捕头赵铁松带着几个人在那喝酒,这家丁认识赵铁松,把钱霸王的事一说,这赵铁松想出面给钱霸王找回面子,等一看到这女飞贼,便认了出来,于是也不敢硬碰了,一壶药酒蒙倒了她,这么才把女飞贼给捉了。”宋老财看众人不笑了,一口气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功夫,想当年赵大哥连命都搭上了,也没捉到这女飞贼,现今却便宜了一个小小的县捕头赵铁松,有福之人不用愁啊。”旁边有一老者叹道,衙门里都知道,石万青和已故的捕头赵大同乃是过命的交情,听了这老者的话,石万青心中极不舒服,但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于是示意身后的两个捕快,继续往前巡逻去了。

         石万青没说话,老者身边的中年商人却发话了,一拉老者的袖子,低声说道:“老人家,说话小心啊,这赵铁松如今就在这常州城中,小心隔墙有耳啊。”

         老者也觉得说漏了嘴,感激的看了商人一眼,低声问道:“这位老弟,你说这赵铁松只是一个解差,犯人都送到了,批文也下来了准备砍头了,这解差还留在府城干什么?”
         商人微微一笑,“这不还是三河县那位王大人的主意吗,女飞贼是在他的地头上抓的,这斩首之后,人头送往下面的九个县城示众,他这三河县还不得争第一吗?好出出风头,赵铁松在府城待着,就是等这苏红秀人头落地呢。” `

         二人悄悄的聊上了天,那边刘三见石万青石捕头走了,又开始活跃起来,“我说宋老财,这女飞贼不是号称在江湖混了很久了,怎么连一点蒙汗药也看不出来呢?”

        “这,这恐怕又得问问女飞贼自己了,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不常有的事嘛。”宋老财一答不上来了,就想之乎着蒙混过关。

        “有传闻说,这个女飞贼不是真的,是王县令找了一个替死鬼。你们听说了没有,前些日子,府台钱大人被刺杀,正是这飞贼干的。”这时。中年商人已经和老者结束了话题,听宋老财这么说,忍不住插了进来。

        “不---会。”宋老财故意拉长了声调,夸张的说:“这杀头的事,谁会替呢?况且我有一个兄弟,名叫毛三,以前是做没本的买卖的,他见过女飞贼,正是因为他作了证,后来又在女飞贼的包裹里发现了她作案的证物,王大人才断定抓住的就是女飞贼苏红秀的。”

一群人里,刘三最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眼见着话越说越没意思,随即他就转了话题。

        “我说宋老财,这曲嫣然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曲嫣然嘛。”宋老财故意拉长了声调,顿了一顿,才神秘的说道:“要说今年的案子怎么就这么巧,都和钱知府钱大人家能扯上点关系,这曲嫣然我前面不是说了吗,在城隍庙被女飞贼苏红秀救了,后来她也不怎么听说女飞贼被三河县捉住的事,这小妮子,居然跑到三河县县衙为这女飞贼喊冤,还说什么这女飞贼她认识,并不是苏红秀本人。”
        “这人证物证都有了,这苏红秀怎么可能不是女飞贼呢?”刘三在旁边应了宋老财一句。

        “就是,当时县令王大人也这么说,并且叫人把她哄了出去,但是,和曲嫣然同来的还有那书呆子张文远,这小窑姐好对付,这张文远大小还是个贡生,他也帮着女飞贼喊冤,这王县令只好敷衍他们,答应他们再做详查。谁知这两个人不死心,非要在三河县悦来客栈住着等消息,这一等就等出祸事来了。”说到这里,宋老财觉得口干舌燥的,看了人群外一眼,正好看到摆摊卖凉茶的李老实了,于是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李老实,给爷们来碗凉茶。”

        李老实抬眼一看,是放高利贷的宋老财,也不敢怠慢,亲自斟了一碗茶送了过来,宋老财咕咚咕咚的把一碗凉茶送下了肚,把空了的茶碗往李老实怀里一送,用袖子抹了抹嘴边的水渍,接着讲了下去:“只怪这两个人倒霉,别的客栈不住,就住那悦来客栈。二人刚住下当晚,钱宝生钱霸王也来了三河县,恰好住的也是这悦来客栈。”

        “这钱霸王也跑这三河县干什么去?”刘三在旁忍不住了,又问了一句。

        “刘三,别人不知道钱霸王,你帮着他做了那么多没屁眼的事,你还不知道他?这小子在女飞贼那里吃了亏,他能就这么忍了?再说,这女飞贼长的那么漂亮,这钱霸王早起来坏心了,心想这女飞贼早晚得上法场挨一刀,趁着她还活着,这天仙一样的美人,还不得沾点便宜。”宋老财白了刘三一眼,继续说道:“让钱霸王没想到的是,曲嫣然也在三河,把这小子乐的,当下也顾不得住房了,径直就奔了曲嫣然的房间,没想到刚进屋一看,张呆子也在,这钱霸王这个气啊,直接动手,一通臭揍,他带的两个家丁也帮着手,这两个家伙手多黑啊,一下把张呆子从二楼给扔下去了,曲嫣然想上去拦,却被钱霸王一把给抱住了,她一看张呆子掉楼底下去了,当下就急了眼,伸手从头上拔下簪子,一下就戳钱霸王脖子上了,这钱霸王正销魂呢,哪想到曲嫣然给他来了这么一下,当时就没气了。”

         “我说呢,我每次问钱家的那个小瘪三曹冬瓜,钱霸王是怎么死的,他就是不肯说,原来死的这么不光彩啊。”一边的刘三仿佛恍然大悟。
         “钱霸王是钱知府家的独苗啊,他死了,他老子钱耀祖能干吗?当时就从府城这边去了三河,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钱霸王让曲嫣然这轻轻的一簪子给戳死了,那张呆子却是命大,从楼上那么高摔下来,居然只是摔晕了,没死。张呆子没摔死,钱耀祖更气了,逼着县令王大人把张呆子和曲嫣然下了狱,不过这王大人也不傻,张呆子家那在咱府城也是大户人家,何况人家的舅舅是京城里的大员,惹不起。王大人只是把曲嫣然下了狱,张呆子就接到了县衙静养着,另一边他就派人来府城通知了张大户。张大户的老婆,呆子他娘当时就急了,跑到三河县找到钱耀祖大吵大闹,府城谁不知道,张大户的老婆是母老虎,又有他亲哥哥在京城给撑腰,这钱耀祖也得给几分面子,于是就让她把张呆子给接走了,临了,那两个打人的家丁还被乱棍打了一顿。”

         “这才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呢?想那钱耀祖在咱们常州府当了三年知府,刮了多少银子啊,我听人说,昆山那位苏县令,就是钱耀祖找人害死的。原来在常州,也有他怕的人物。”先前的老者此时不敢大声的说话,低声对身边的商人说道,中年商人听了,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张呆子虽然逃了牢狱之灾,可那一跤也摔的不善,据说回了家后,一直昏昏沉沉,不省人事,好像直到前些日子才好了一些。”宋老财没听到下面的人嘀咕,他接着讲他的故事:“张呆子走了,钱霸王死了,这事最后就只好落在曲嫣然头上了,虽然她也是事出有因,但王县令迫于钱耀祖的压力,只审了两堂,就把曲嫣然问了死罪,和女飞贼的案子一道送到省里复审。案子到了钱耀祖这里,自然看都不看,直接将曲嫣然定了一个斩立决,上报刑部,这边,钱霸王的尸首也不下葬,就等着批文下来,将曲嫣然拉到墓地,一刀斩了首级,供在坟头,祭奠了钱宝生之后再行安葬。”
         “既然如此,这曲嫣然怎么活到了秋决了呢?”刘三边上的张秀才禁不住心中奇怪,出声问到。
         “嗨,这不是人算不如天算嘛,钱霸王头七的日子,钱耀祖到城隍庙为儿子做七,结果路上就遇刺身亡,当时他是便装,只带了六个随从,结果七个人没一个活口,至今这都是无头之案。钱霸王一死,没人到京里活动去了,这曲嫣然的判决自然就耽搁了下来,也怪这妮子命薄,本来啊,她还有一个能活命的机会。”宋老财讲到了关键的部分,却停了下来,惹得众人伸着脖子,虎虎的看着他。
         “什么活命的机会?你倒是快讲啊。”刘三憋不住了,催促着宋老财。宋老财却不着急,又喊来了李老实,喝了一碗凉茶,抹了抹嘴,这才话入正题。
         “就在前些日子,张呆子醒了,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哭着闹着要他娘救这曲嫣然,要说这张大户的老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宝贝儿子,起先还碍于钱耀祖的势力,不愿与他冲突,后来钱耀祖一死,就没了顾忌,写信上京要他的哥哥平反此案。不过,前后就差着这么两三天啊,等张呆子的舅舅拿到了信,今年秋决的名录已经被刑部送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御笔亲勾了曲嫣然的名字,案子已成铁案,何况曲嫣然真的是杀死钱霸王的真凶,事到如今,已经无人能替她开脱了,这不,刑部批文已经到了,后日这曲嫣然就要行刑了,你说冤不冤呢?”
`
宋老财似乎也有点替曲嫣然不值的样子,但刘三最了解宋老财,那是因为他没有得到曲嫣然的身体而带来的遗憾。于是一把勾住宋老财的肩膀,满脸淫笑着低声说:“老宋,我还不知道你心里的鬼把戏,后天这个妞才行刑呢,明天晚上你何不找找刑牢头,谁不知道,行刑前的一晚,死牢那边都有一场好戏呢。”
“去去去,”宋老财一把推开了刘三,“连将死之人的便宜都占,会遭报应的。”
“报应,要讲报应,你宋老财早被雷劈了,还跟我这假正经,我晚上就去找老刑,你去不去?”刘三鄙视的看了宋老财一眼。眼看着宋老财还在犹豫,便又邪邪的一笑:“老刑那里的规矩,多花点银子,你就能得了那丫头的头筹,了了你一辈子的心愿,否则,后天午时三刻一到,这美人就被斩了,变成了两截臭肉,你可就没什么盼头了啊。”
此话一出,宋老财果然有些动心,刘三急忙趁热打铁,“现在动这心思的,不知有多少人呢,我现在就带你去牢中见老刑,不过,老兄得手之后,也得让兄弟也分得一杯羹才是。”刘三见宋老财完全被自己打动了,于是决定速战速决,也不接着往下看榜文了,直接拉着宋老财的手,奔南城监狱的方向而去。

【第一章】 刑牢头
        府城通常和县城有一点不一样,就是监狱的位置,县城为了县老爷审案方便,通常监狱就设在县衙里面,而府城里衙门多,各个衙门都有自己的犯人,设那么多的监狱不合适,于是就统一在南城设一座大一点的监狱,并设立一个监狱官管理整座监狱。
         常州府南城的监狱就在离提刑司衙门不远的一条街上,大门临街,门上挂着一块大大的匾额,“常州监狱”。此时,刘三和宋老财正站在常州监狱的大门口。到了这里,时常在此地出入自由的刘三也犯愁了。因为大门口把门的,不再是以前熟悉的那几个狱卒,看他们的服色,似乎是府城外驻扎的勇字营的士兵。
         “他*的,怎么今天就换了人了呢?王二他们不守门,跑哪去了呢?”勇字营的士兵出名的不好惹,刘三也不敢触这个霉头,只好站在原地,跟宋老财暗暗的嘀咕。刘三犯怵,宋老财更是有点蔫了,心下有点打退堂鼓了。
         “刘三儿,看这个阵势,今个咱是见不到刑牢头了,你看咱先回去,明儿再来碰碰运气?”
         “再等等,没准一会儿就换班呢。”刘三有点不死心,一边朝大门里张望,一边嘴里念叨着。可是大门口的石屏风把院子里的情况挡的死死的,他哪能看的到什么呢。正泄气呢,一边勇字营的兵卒却发现了贼头贼脑的他。
         “嗨,干什么呢?就说你呢?”大门左手的兵卒指着二人大声喝道。
         “军爷,没别的事,就是听说后天要杀人了,来这看看。”宋老财反应机敏,急忙说道。
         “看什么看?这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快滚。”当兵的没好气的说。
         “看看怎么了,碍你们什么事了?”听到当兵的话说的难听,刘三的流氓气上来了,冲着当兵的也吼起来。
         “嘿。来劲了,看老子给你点颜色瞧瞧。”当兵的哪见过这种流氓,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把手中的长矛交在同伴的手里,一掳袖子,冲着刘三就过来了。
         “军爷、军爷,有话好好说。”宋老财见势不好,急忙拦在二人中间,一面对当兵的陪着笑,一边使眼色,让刘三快走,刘三见遇到一个楞子,心中也有点害怕,正准备脚底抹油呢,却听得监狱门口里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都干什么呢?这里是菜市场吗?怎么这么乱。”


         话音未落,从监狱门里走出了一个中年大汉,身穿一身绿色的官服,脚下踏着皮靴,中年大汉一出门,门口的军士都站直了,向中年大汉行礼。正在找刘三茬的军士也忙放开了二人,紧走几步,到了大汉面前,先是敬了个礼,然后朗声说道。
        “刑大人,这二人在门前鬼鬼祟祟的张望,还出言不逊,我正要赶他们走。”
         被称作刑大人的中年大汉,顺着声音朝二人看去,等看到刘三了,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尴尬。
        “刑大人,您好啊。”刘三看到刑大人注视自己了,又来了底气,懒洋洋的打了声招呼。
        “是刘三啊,到这里赶什么热闹来了?”刑大人和刘三说话,明显没有了和底下军士说话的那种盛气凌人的样子。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这是有事来求您这大狱长的。”刘三继续懒洋洋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刑大人方不方便啊,”
         听了刘三的话,刑大人脸上的神情更尴尬了,连声说道:“当然方便,当然方便,不过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不如到我的典狱堂坐会儿吧。”
         此话正合了刘三和宋老财的意,于是刑大人带着二人进了监狱大门,向正中的典狱房走去。
        “刘三兄弟,你看我最近手头也不方便,欠你的那九百两银子,再宽限几天吧。”到了典狱房的门口,刑大人一看四下无人,回头对刘三说道。
        “老刑,你想到哪去了,九百两银子,至于我跑到您这贵地讨要吗?”刘三见旁边没有外人,说话也显得近乎了许多。老刑一听刘三不是来要银子的,顿时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刘三身边的宋老财:“这位兄弟是?以前没见过啊。”
        “他,虽然没见过,你肯定听过,东城的宋老财,财主啊,有钱。”刘三见老刑注意到了宋老财,忙为他引荐。
        “哦,久仰久仰。”听了刘三的介绍,老刑赶紧向宋老财打招呼,宋老财也急忙还礼。
         二人正在寒暄之时,从院子的大门里进来了一个狱卒,来到老刑的身边,对老刑耳语了几句,老刑神色不变,只是点了点头,听完后,冲着刘三和宋老财一拱手:“二位先稍后,兄弟我有点公务处理,去去就回。”刘三和宋老财急忙应了,老刑随即跟着狱卒出了院门。

        “你和老刑怎么这么熟呢?”见老刑出去了,宋老财忍不住好奇,低声的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啊,这老小子不好喝不好色,就好赌,而且是个出名的大羊沽,输给我不少钱,你说他的债主能不熟吗?”刘三得意的低声说道。“哦。”宋老财恍然大悟。正要接着往下问个详细,院外脚步声响,却是老刑回来了,于是二人连忙止住了话头。
        “让你们久等了。”老刑脸上带着笑,边走近边说道。
        “不妨、不妨,什么公务,刑大人办的如此之快,真是雷厉风行啊。”宋老财想跟老刑套套近乎,于是出言捧了捧他。 _
        “哦,也没别的事,就是今年春上,府城里的屠户老张死了。”
        “屠户?”宋老财没听明白,转头问身边的刘三。
        “就是刽子手。”刘三一边回答他,一边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
        “呵呵,我们官家叫做这行的都叫屠户,只不过别的屠户杀猪杀羊,他们这个屠户只负责杀人屠人而已。”老刑也不介意宋老财的问题,自己给他解释了一下。
         “本来,老屠户张的儿子也能子操父业了,砍个把人头没什么问题,可难就难在今天秋决咱府城有一趟大红差,牢里有一个女犯被判了凌迟,小屠户张干这个可没什么把握,于是老爷就去请前几年隐退的小刀陈陈师父前来主刀,这不,陈师父赶了上百里路,从清河县赶了来,刚才我去给他老人家找个下处,让他休息去了。”
         “辛苦、辛苦。”宋老财拱了拱手,不知道是说小刀陈辛苦呢,还是说老刑辛苦呢。
         “宋兄弟,老刑有一事相求,不知兄弟能不能答应。”老刑见宋老财跟他招呼,面色有些尴尬。宋老财一听这话,心中一嘀咕:“这老刑能有什么事求我呢?”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正想和眼前的这个人结交,不妨听听他有何事相求。于是信口答应了。
          见宋老财答应了,老刑面露喜色,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等老刑打开纸,宋老财马上就看明白了,原来这是自己钱庄放出去的一张借条,借款一千两,借了六个月,连本带息一共是一千九百两。
         “宋兄弟,你想必认识这张借据,这张借据已经到期,宋兄弟手下的人这几天常去我的家里骚扰,在这,宋兄弟,能不能卖老哥一个面子,宽限些日子。”老刑说到这里,脸色更尴尬了。
         宋老财还没说话,刘三却上前一步。身后揽住了老刑:“老刑,什么钱不钱的,说这个太见外了。今天我和宋老哥,来这里都是求你一事,如果这事办妥了,钱的事,一切好办。”
         这回该老刑有些疑惑了,刘三见他起了疑,索性接着说了下去。“老刑,后头的死牢里不是关着六个待决的女囚呢吗?”老刑一听待决的女囚,登时脸上有些变色。
        “别紧张,兄弟可不是要你劫狱的。”刘三赶紧打了个圆场。“府城里都知道,后天午时三刻斩决女犯,明天是行刑前夜,牢里的兄弟们都有一场好戏啊,我和宋兄弟有些好奇,想过来凑凑热闹,老哥看行不行啊?”
         一听刘三这么说,老刑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兄弟从不好这个调调,何况就要斩首的女犯,占她们的便宜也不吉利。常州府过去是有个规矩,女犯行刑前夜,都要和第二天负责捆绑押解和行刑的刽子手相好一晚,以免第二天上法场受太多的罪,但这得犯人自愿啊。何况你们又不是公门中人,咱这么做有点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老刑,咱不谈规矩,谈价钱,这事你能办成了,欠我的那九百两,咱一笔勾销。”刘三见老刑明显是拿规矩在糊弄自己,索性挑明了说。
        一听到钱,老刑明显来了精神,“如果你们不怕沾了将死之人的身子不吉利,那我老刑还有什么话说呢?不过咱规矩讲在前头,秋决前这几天,提刑司的赵大人从勇字营调了不少军士来,一部分当日镇压法场,另一些就换防在我这里,明晚二位要来,一得先换了狱卒的衣服,二是什么事都得听我做主,否则万一被人当劫狱的给弄死了,可别说老哥不照顾你们了。”
        见老刑答应了刘三的要求,宋老财也很兴奋,连连点头答应。
        “那明日天一擦黑,二位就到监狱西边的小门来,我去那里接你们。”老刑见二人都应承了,于是说道。
        “别啊,别这样就打发我们了,至少得带我们先看看货吧。”刘三见老刑想打发自己走,有点不乐意了。
        “是啊,至少让兄弟先看看货,挑挑明天上身的姑娘啊。”宋老财也在一边搭腔。老刑见二人神色坚决,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挥挥手,带着二人出了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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