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写】风雨常州府【第十一章】 青狎园

弥勒

【续写】风雨常州府【第十一章】 青狎园

（前言）
    剧情精彩，跌宕起伏。众位女主的命运，紧紧牵动各位看客心弦，或喜，或悲，或忧，或虐，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能否还有后续，依旧主要看读者是否热情回复。
    我有一个读者粉丝群，里面都是喜欢我小说的同好，有兴趣的话可以PM你的QQ给我，我拉你入群。

（正文）

    素贞倒算是好，除却那双秀足一路之上，佩戴锢具稍有卡顿苦痛之外，身子骨尚算闲适。马儿服帖识相，那“手锢”未施，终究是落得些许轻松。
    小轿儿一路颤颤，素人儿一路悠悠。

    一路劳顿，吃食屎尿且不细说，均有粗使下人打典稳妥。
    那一日，终究到得老恩客的那处“休憩”别园。
    小轿落稳，有家丁掀开帘儿，三两下替马儿启开“足锢”。未及素贞一双玉莲从夹层全然褪出，但见胸腹部那根粗实“护条”已然急速从外侧抽取了去。
    经过此一番，马儿方始重获自由之身。

    玉莲于“足锢”中时久，免不得踝间勒出一围赤紫，恁一瞧倒是有些触目。
    素贞悯惜于己，俯身轻抚。一下，两下，再一下。
    心中想想娘亲，把叹息又给咽回肚里去。

    “素贞姑娘，且罢手来。到得园子，自有我等下人伺候。”，素贞正欲复着绣履与罗袜，那一厢，已有一对粗使丫鬟行上前来。言毕，那对粗使丫鬟伸出手来，轻手慢脚，替马儿复着履袜。
    “姑娘，旧履旧袜再将就使着一回。入了园子，自有新打典伺候。”，那下人的手势倒是利落，亦就片刻功夫，旧履旧袜均复着疏齐。
    “姑娘玉莲生得讨巧，定受老爷恩宠。”，丫鬟中的一人甚会言语，末了淡淡添上暖心一句。

    素贞受人伺候的记忆，尚存幼时，恍惚间如隔世一般惶然。
    心中虽有小小惊诧，毕竟也是曾经大户人家的闺女，明面上倒是未现分毫。
   
    丫鬟搀扶着出得轿来，竟是身处一处青葱郁郁的园邸之前。
    那入口之处高悬牌匾，上落三个苍劲大字【青狎园】。

    话说素贞幼时，家中也有些底儿，名家字画啥的，不甚少见。此【青狎园】三字，不说是中原一等一的高手所书，亦是出自研习有得的师匠级人物。

    “此块牌匾，乃老爷自笔亲书。”，正当素贞凝神细瞧之时，那两厢搀扶之丫鬟，似是明了马儿心意，在旁释道。
    走得近去，且见那三个字，铁画银钩遒劲有力，下角有一方鲜红印鉴加持，更添韵味。
    回想在花船之上，那老恩客手中的出众力道，素贞望着眼前这【青狎园】三字，倒是生出一番幽幽感触。

    话说这【青狎园】，乃是老恩客的一处行园，亦算是“别庄”。
    园子里，尚分“青园”和“狎园”这一双子园。“青园”与“狎园”之间，兼造些许假山，小溪，石桥，凉亭算作合用，一双子园内里姑娘们的居所则是各自分开另辟。

    “青园”中网罗之姑娘，大多出身良家，相貌姣好，年纪均幼或是少妇年纪，亦有极个别讨喜出众的瘦马儿。此乃老恩客之一番口味，多用于应对常人之需，赏玩方式乃曰“戏玩”。

    “狎园”中网罗之姑娘，则大抵是那瘦马儿居多，此等瘦马儿除却相貌，亦是须得有韧劲，受得住老恩客的另番口味。做得稳此等马儿之姑娘，多有隐苦，或是银钱之需。亦有极个别被老恩客从刑场上用狸猫换太子之法，替下求生的，谓之“刀口马儿”。勿论何种马儿，在“狎园”中之过活，与“青园”可谓不可同日而语。
    此外，“狎园”更是建有一溜儿七间，青砖隔音“亵房”，其中之巨细腌臜，实在是三言两语不可尽述。深夜时分，每每马儿恭迎入内，必定是莺燕啼鸣，犬吠猫叫，不绝于耳。
    “狎园”中的此等赏玩方式，乃曰“亵玩”。[sell=80] 丫鬟于前方引路，过得一处假山，走上石桥，桥下小溪幽幽，中心更有一轩凉亭。
    再往前去，便是进入“狎园”。弯弯绕绕穿过一片青翠竹林，丫鬟把素贞带到一处房舍之下。

    “素贞姑娘，此处便是姑娘闺房。”，丫鬟言毕，朝门口一指。
    素贞定眼望去，那是一处独栋砖房，虽看不出是新建，但甚是齐整。门楣一侧，不知何时已悬好一块浅褐色硬木名牌，阴刻“陆氏素贞”几个正体黑字。稍稍环顾周遭，远出隐约间似乎还有几座类似型制的屋舍，虽看不出是否有人居住，门楣上倒是悬着同色的名牌。

    “奴家搀姑娘入去。”，那丫鬟乖巧，抬脚推门，一边紧着搀住贞儿往里走。
    “姑娘稍稍歇息片刻，少顷奴家即刻来与主子打理。狎园内自是有一套穿着规矩。”，入去后，小妮子随口曰。
    “老爷晚间过来与主子共用洗尘宴。”，素贞被搀扶到桌边落座，那小丫鬟把头一垂，伶俐掩上房门，紧着又退了出去。

    此一刻，素贞独处一室，方始静上一静。
    此处闺房，和早先在牙婆处之居所，差别倒是不大。恁一看，就是清清雅雅的瘦马居房。靠墙是一袭瘦床，可以双人用，又比寻常之物稍稍显得瘦窄一些。床幔，床帘挽得疏落齐整。床上是叠好的长条缎被，素花绣枕，均是簇新的。
    床做工精致，档档杆杆，枣红通透，条干曼妙。床头床尾，均插着雕花板材，雕花简雅，一看就是奢靡好物。虽是好物，细细一瞧，并非新物，约是九成的新旧。床肚子两侧，造有暗把匣抽，不知内收何物。最高处，是打着交叉的花梁，最底则是块深色踏脚床板，那木板绝厚，摞在彼处甚是稳固。

    床之一侧是张饭桌，靠墙而放，一桌三凳子，看是上质的物件。另一侧，是两把红木高背雕花椅，中置简易茶桌。
    床前床后两侧的墙上，均有木窗，可以看到屋外的景致。边上有一橱柜，不知收纳何物。
    床的对过，轻悬小画一轴，上画小山小水，廖算点缀。虽是小作，清雅之间，倒是为小屋点缀不少生气。看那笔法，亦是稚嫩，难不成出自那前位主人之手？
   
    “这梁子倒是粗实。”，素贞最后不竟然把眸子朝上望去，发现这屋舍的房梁就高悬挂于头顶上方，黑漆漆的老粗一根，把整间屋子贯穿通透。

    正当素贞打量屋舍陈设之际，那粗使丫鬟又推门进来，手中托着一个木盘。
    “主子，奴婢自今日起，就专使伺候主子。”，那小丫鬟把木盘放到一旁，就在素贞面前跪下。
    “自此以后，唤奴家翠儿便可。”

    “使不得，使不得。”，素贞似乎还未顺惯自家的身份转换，欲起搀扶。
    “主子莫要如此，这倒让翠儿难做了。”，俩人间一番推就，素贞终究还是依了翠儿。

    翠儿站起身，将木盘取过。
    “主子，进了园子，身上的穿戴须重新换过。这园子里颇多讲究，待奴婢细细与主子说道说道。”，翠儿望着素贞的眸子道。
    素贞亦不言语，唯是点头。

    “主子不必操心，奴婢会将一切梳理齐整。”，翠儿搀扶素贞重新到床边坐好。
    正在此时，后边门一开，另有一奴婢端了一铜盆进来，内有热的面汤水。

    翠儿上前一步，凑到素贞面前，半蹲下来，替素贞慢慢挽起脚踝上裤管。
    那圈刺目的赤紫，还留在白嫩的踝上，尚未褪去。那伤痕被展露出来之际，素贞心中倒是有些羞惭。

    “这足锢顽痕，须得热敷，不然难以褪去。”，翠儿脸上之神色，倒是不惊不怪，甚为淡定。想必是如此情形已经见得寻常。
    “那就劳烦翠儿。”，素贞知是得当之举，亦不再推辞，又把一双素足超前慢慢伸去一些。

    翠儿绞了热毛巾，敷在顽痕之处。那热力进去，倒是甚为舒爽，几把热毛巾上去，整个人亦变得有精神了些。
    “晚间，奴婢再来替主子热敷一次，隔日便愈。”，那翠儿边把手里毛巾绞干，边道。
    “主子，入了这狎园，少不得此热敷之法。日后若需，只管吩咐奴婢就是。”，翠儿挥手让那端铜盆的退下的时候，又补上一句。

    热敷停当，翠儿又是上前一步。
    “恕奴才妄言，主子身子可是已上了刺？”，翠儿许是服侍了不少主子，知晓得清楚。

    “上了刺？”，素贞一时尚未转过脑筋，未是明了翠儿所言何事。
    “此处之刺。。。”，翠儿亦不扭捏，伸指朝自己乳部一戳。

    经如此开示，素贞方始记起，自己彼处竟然还是打这“定情刺”的身子。此番路途劳累，竟然把此事抛到脑后，此念一到，顿时满面通红。那受刺之处，亦隐隐作痛起来。
    “主子莫羞，住到这狎园里的姑娘，哪个不于耻处打此物？”，翠儿好言慰道。
    “羞是不必，不出月把，亦就惯了。倒是须得上药，否则必有溃烂。”，小奴婢一边示意主子解开胸襟。

    素贞略有犹疑，终究还是顺了伊。听得狎园的姑娘身子上均有此物，亦宽慰了些。
    她抬起玉指尖，轻启右衽，再解亵衣。那对面的人，虽同是姑娘，且是下人。做如此之举的时候，素贞的脸依旧羞得赤红，宛如初升之日。
   
    胸前的亵物尽去，那枚“母刺”杵到翠儿面前，银亮亮的一枚。
    “主子所佩此枚情刺，倒是精致”，翠儿伸手去拨弄，再查看孔洞之处。
    “奴婢莫怕，替主子抹上园子里的特效药，伤口不日即愈。”，她边说，边用软布占了红色药膏，朝那孔洞抹去。

    那特效药抹到彼处孔洞，起初是“喳喳”的刺痛，剜肉一般，片刻后缓和下来，能觉着那药力在朝里面渗透进去。
    “主子莫要觉得苦痛。若老爷真是宠你，吃得此番苦痛亦是值了。”，药上得差不多之后，翠儿一边收起药膏，一边言道。
    素贞回味着翠儿的话语，低头看一眼红樱上的情刺，慢慢齐整衣衫。
   
    “主子，方才算是替主子调理了身子上的苦痛。那园子的规矩，下面才正式开始。”，翠儿取来木盘，放到一边，又在素贞面前端正跪下。
    “翠儿尽管行过规矩，素贞自是依得。”，素贞伸出手取，想去搀扶，又觉不妥，缩了回来。只是一双眸子牢牢盯住翠儿。

    “进来狎园的姑娘，穿衣打扮须依如下规矩，做些许改变。”，
    “此番改变，是为了让狎园出来的姑娘外形异于众人，方便相识罢了。”，翠儿说到这里，顿了顿。

    “染红蔻，履瀛屐。”
    “着顾绣，刺踝带。”，老爷归总为一首小诗，易记易行，翠儿道。
    素贞闻言，自是不明白，但依旧默然点首。

    “奴婢失礼，敢请主子伸出素足。”，贞儿先是一愣，稍缓之后，还是知其用意。
    翠儿见主子并无抗拒，伸出手去，替素贞撸去罗袜绣履，一双生生素足现于目前。

    “奴婢替主子染红蔻。”，翠儿替素贞足下垫上一方白帕，取出红蔻小瓶。
    红蔻小瓶中所盛乃是红蔻汁液，事先捣碎调制好。狎园之配方里面，除了凤仙花瓣更是添加几味药材，多了优雅的淡淡香气不算，尚能让红蔻变得稳固。翠儿取出空心的纸管小刷，于素贞趾上轻轻染抹。

    那嫣红，起初一抹云烟似的，慢慢加深起来。最后竟红过娇唇。
    话说红蔻此般水粉之物，于青楼之中虽非罕见，染抹于妇人足趾之上，倒是闻所未闻！

    “主子，染过红蔻之后，不可再着罗袜。”，翠儿边忙活着手头的活儿，边道。
    “不可再着罗袜？”，素贞一惊，忙把眸子朝翠儿转去。
    “莫非，今后须凭一双染过红蔻之素足示于人前！”，姑娘道。
    “正是”，翠儿应道。素贞心有羞悚，亦无计可施。

    方寸之地，那红蔻一涂一抹，亦就片刻之间。
    约莫是一碗茶的功夫，十趾之上，已是嫣红一片。想到须将如此一双艳足示人，素贞心中不觉紧了一紧。

    “禀主子，实不相瞒，此狎园之中似翠儿这般下贱奴婢，受得老爷之命，亦皆染了红蔻。只不过，奴婢们无缘将红蔻素足示于老爷罢了。夜间每每濯足之时，何不是心有戚戚，颤动不休？主子之心境，奴家自是明了。”，说到此处，翠儿脸上还似乎稍有异样神色。
    “知是主子面薄，足染红蔻，初时许会心生羞惭，奴婢何尝不是如此。周遭姑娘，足尖皆是染上此物，无须多虑。”，翠儿一席话语，倒是通达人心。未曾想奴婢们亦是尽染红蔻，素贞顿觉心中畅快不少。

    “主子，此乃瀛屐。足趾尽染红蔻之后，须履用此物方允出耳。”，
    翠儿言闭，打盘中取出瀛屐，置于素贞面前。

    “此屐自东瀛来，乃扶桑女子足下寻常之物。”
    “主子来看，轻木一块，屐下双齿，行走便利，脆脆声声。配上那素足红蔻，如愁讨不得官爷欢心？”，翠儿牵过素贞足儿，朝木板上两根鞋攀里穿去。那大二足趾，朝里攀里一扣，竟已履用疏齐。

    “主子倒是起来，试上几步？”，那翠儿搀着素贞起来，瀛屐并不难走，几个来回之后，素贞业已掌握要诀。碎步摇曳，赤足生姿，那熠熠艳艳之红蔻，令美态尽显。
    “瀛屐一着，主子更显娇媚也。”，翠儿又使乖巧，素贞听得，亦是抿嘴一笑。

    “此乃顾绣女服，奴家伺候主子换上”，翠儿忙又从木盘中取出一套锦缎女服，上面绣工，明显是顾绣技艺。
    “自家老爷颇好顾绣，故命狎园姑娘服饰之上，必有顾绣。”，
    “瞧瞧是甚花样？”，翠儿轻手轻脚，替素贞把外衫展开。估摸着，这狎园中每位姑娘所配到的衫子与其上的绣样都是不同。这素贞分到此套，乃是仕女人物绘，其上仕女栩栩如生。
    与外衫相配，尚有一套青色亵衣，穿于内里。虽谓亵衣，亦是做工精细，堪称上品。
    翠儿伺候素贞换上内外衫儿，素贞左转右转，自己亦是觉得甚为欢喜受落。

    “那踝带，待主子踝上伤痕稍稍褪去，奴婢自会引匠人来替主子刺上，莫要牵挂。”，素贞一时间亦搞不清分毫，暂且听过罢了。
    “主子，打眼儿这时辰已是不早，奴婢再叮嘱几句即要告退。”，翠儿瞅着主子的眸子，低语道。
    “翠儿，当讲无妨。”，素贞拉过翠儿，语道。

    “其实，亦无甚特别之事要讲。晚间洗尘宴会之后，料是主子要与老爷在此圆过初夜。”，翠儿脸上，亦稍有羞涩。
    “初夜之时，料不定，老爷兴起就要行绑。奴婢将绳儿所置之处，讲与主子听。”，翠儿舔舔嘴唇，继续说道。
    “绳儿即在此床下小屉之中，主子且看。”，翠儿边说道，边俯下身去，捏住床肚子左侧之暗柄，朝外一抽，那床下小屉抽将出来，内里是小指粗细的麻绳，理成齐整捆儿，收在里面。

    “都是前主子们用过之物。不涩身子，紧着好用，莫怕。”，翠儿拿起一捆，示于主子，少顷又放回原地。
    素贞随着翠儿手势，晃眼瞧了一记，心中亦料定会是如此，只是淡淡看过。

    “主子，想必老爷不久即至，且随我出门恭候。”，翠儿牵起主子玉手，推门而出。
    此时，屋外一片宁静，夜风徐徐，从趾间吹过。

    素贞抬首，朝夜空望去。那璀璨夜空，已然繁星点点。。。[/s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