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穿越（六）

弥勒

第十一章：闹红（上）民国十六年，朱家骅曾代理过广东省民政厅厅长，7月7日，他在广东省政府委员会第三十三次会议上递交了《禁止妇女束胸的提案》，要求以省政府布告的形式，限三个月内，“全省女子一律禁止束胸……倘逾限仍有束胸，一经查确，即处以五十元以上之罚金，如犯者年在二十岁以下，则罚其家长。”这一提案很快获得了通过，随后，广州政府甚至还特意为此成立了“天乳运动执行委员会”，陈济棠的夫人任主任执委。那个时候，胸罩还没有传入中国，既然不能束胸，那就只好穿兜肚。小虎抓住这个时机，设计了各式各样的文胸、三角裤衩等女性内衣。通过袁振国从香港、上海购置了一批缝纫机、针织机和英国面料，在海口成立了一家服装厂，专门生产文胸和内裤。并把大姐庞菊花调到海口，任服装厂厂长。小虎坚信一条，任何时候女性用品都是最赚钱的，只要你敢超前，你敢前卫，你敢引领新潮流，你的商品永远是趋之若鹜，供不应求。[sell=120]果然，文胸和三角内裤一面市，立刻在妇女界引起了轰动，第一批投放市场的产品一天之内就被销售一空。第二批产品干脆连厂门口都没出，就被代理商瓜分已尽。小虎只得招募工人扩大生产，并开始了以庞氏为招牌的女性系列产品的设计、生产、销售，什么卫生巾、旗袍、短衣短裤、体恤、筒裤、高跟鞋、香水、花露水等等，一时间庞氏女性用品占据了华南市场半壁江山，并向内地延伸扩展。
很可惜的是丝袜需要从煤焦油中提取尼龙纤维，小虎既无技术，又无设备，只好用弹力较强的棉麻、真丝等天然面料制作长筒线袜。虽然观感和手感都不及丝袜，但也能起到塑造腿型、增强线条美感的作用。
小虎以联络官的身份，穿梭往返在椰林镇与海口之间，名义上是去三七八团商议军政要务，实则是开办实业。这第一步总算是有了巨大的成果，生产销售全都迈向了正轨，小虎便安排了一顿晚宴，请大姐和袁振国吃顿饭，算是辞行。
袁振国依旧笔挺的呢子军服，而庞菊花则略施粉黛，烫着波浪长发，身穿紧身旗袍，足蹬高跟鞋，一副风情万种的摩登女性装扮，不仅把袁振国迷得神魂颠倒，就连小虎也看得目瞪口呆。
席间，袁振国和庞菊花不停地含情脉脉，频送秋波，夹在俩人之间的小虎倒成了最大的电灯泡，弄得小虎整个晚宴都尴尬不已。罢了，自己这个月下老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剩下就是他们自由恋爱，开花结果了。
第二天一早，在袁振武的护送下，小虎安排了三大车货物返回椰林寨。行至半途，小虎让袁振武将两车货物送至玉东县，那是他让工人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军服，算是送给娘子军的礼物，自己则押运着另一车回了南府。
一回到南府，小虎像个散财童子一般，把车上的货物送到了每个姨太太手里，那都是最近开发的女性用品，什么乳罩、旗袍、高跟鞋、三角内裤、高筒线袜。看着这些性感漂亮的女性用品，姨太太们乐得心花怒放，忙不迭的穿戴装扮起来，果然是不同凡响，一个个胸更挺，腰更细，臀更翘，腿更长了，一时间南府成了姨太太们争奇斗艳的T型台，相互之间比较着，炫耀着，甚至跑到南德昌的面前去撒娇争宠，把南德昌看得眼花缭乱，性欲高涨，恨不得把姨太太们挨着个的都肏上一遍。
打发完姨太太，小虎也没有忘了跟随她们的丫鬟和老妈子，一人一瓶花露水，既可驱蚊虫，又能提神健脑，还能增强体香。
虽然这都是些小恩小惠，但却笼络了人心，提高了威望，整个椰林镇都知道南府有一位了不起的少年管事，不少人竞相结交巴结。
安排好南府里的一大堆事儿后，小虎去跟南老爷告了十天的假，他要回庞家村去看望一下自己的父母和姐弟们。
南德昌本来不想准他的假，现在风声这么紧，他身边需要有个能干的人应付各种突发的事件。可是小虎说庞家村靠近赤化区，他可以在那里打探到不少有关共产党和红军的情况。
小虎这么一说，南老爷立刻改变了主意，给了他半个月的假，让他好好把匪区的情况摸准搞透，以备防患。   
然而让小虎想不到的是庞家村已在两个月前也被“赤化”了，一个叫胡文君的琼崖前委委员带着工作组进驻庞家村，发动村民成立了农会。
本来一些村民们是想推举小虎的父亲庞大山来当农会会长，因为他为人正直，在村民中有着较高的声望。
可那个姓胡的女委员听说庞大山家有两亩薄田，就拒绝了那些村民的提议，提出要找村里最穷的人来当会长，她说家里越穷，革命立场就越坚定。一来二去，竟然把那个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光棍汉庞老三推上了农会会长的位置。
庞老三这两年因为赌博、酗酒，早已经把他爹留下来的几亩田地和家里的所有家当都输得一干二净，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赤贫，自然也就被那些来宣传革命的外人当成了革命运动的骨干。
偏偏庞老三还能说会道，一番富有激情的发言，再加上新学来的几句革命口号，把专程从省城里下来考察农民运动的夏主任都给感动了。就这样，庞老三当上了权力极大的农会会长。
起初，庞家村的人也没把农会当回事，更没把庞老三这个所谓的农会会长放在眼里，大家都夸夏主任和胡委员为村里干了一件大好事，把庞老三这个不招人待见的痞子给套上了笼头，让他不敢再干那些偷鸡摸狗，看女人洗澡等下作事。
然而没过几天，等夏主任和胡委员一走，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带着一帮无赖痞子不是到村民家里胡乱征用粮食，就是调戏别人家的姑娘和媳妇儿。
那些受了气的村民们实在忍无可忍，在庞大山的带领下跟他们干了一架，将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狠狠教训了一顿，庞老三也跟着老实了一阵子。
可是一个月后风云突变，周围的乡村里都掀起了一股斗地主分田地的风潮。庞家村的村民们不是猎户就是自耕农，别说地主了，就是连富农都没有一家够得上，所以大家一开始都在观望，看别的村的热闹。
当时的农民运动和后世历史教科书里的描述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又不完全一样，其中有不少负面的东西都被那些写书的人有意无意忽略或掩盖了。
比如说离庞家村二十里远的王家坳，是宗族势力特别强大的村庄，那个族长又是个处事公正的汉子，家里也没有多少土地和财产，最多算个富裕中农，不属于革命的对象。就因为那里的村民们都信任王氏族长，任凭外来的农民运动工作组在王家坳无论怎么煽风点火都无济于事，根本没人听他们的。
后来有一个谣言传了开来，说共产党就是要搞“共产共妻”，凡是跟着共产党走的就算穷得娶不上媳妇也可以把别人家的媳妇拿来用。
这下子终于有几个不安分的家伙被这些谣言给鼓动起来了，他们伙同邻村的几个流氓无赖，半夜里喊着革命口号冲进了族长家，把还在睡梦中的族长绑了起来，然后又把他那个光溜溜的漂亮老婆从被窝里拖出来，当着他的面给轮奸了。
这个事件激起了全村王姓村民们的滔天怒火。他们闻讯拿起锄头、棍棒赶来，一拥而上将那几个参与强奸的家伙当场打死。农运工作组的那些人幸亏得到了消息，他们连夜没命似逃了出去，从此再也不敢踏进王家坳半步！
庞家村也渐渐传出来一些风言风语，说庞大山的儿子庞小虎在椰林镇的大恶霸地主南德昌府上当管家，他家里肯定比一般的地主家都要富裕得多，还说他家的床底下埋了许多的金银财宝。
庞老三带着一伙人把庞大山家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又掘地三尺，最后屁毛都没有找到。
等到小虎回到家的时候，他的父亲庞大山已经被庞老三抓走了，集中关押在隔壁李家村的祠堂里。
小虎知道，庞老三这是在公报私仇，不由得满腔怒火。他紧了紧腰里别着的驳壳枪，
趁着夜色，向李家村祠堂摸去。
小虎原本是想先救出父亲，再去找庞老三算账。可巧，半道上却碰上了庞老三。
庞老三这几天颇为意气奋发，在夏主任和胡委员的授意下，农会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搜浮财运动。只是附近几个村子都太穷了，没几家像样的富户，搜来搜去也没刮出多少油水。
庞老三不由得邪性大发，从胡委员那里要来十多个写着赤卫队的红袖标，分发给他的狐朋狗友，戴在胳膊上，几个村子一通的转悠，谁家有耕牛的，牵走；没耕牛有猪仔的，拖走，没猪仔有鸡仔的，拎走。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民怨沸腾，纷纷跑到胡委员那去告状，说庞老三拉大旗作虎皮，败坏农会的名声，简直比土匪还坏。
胡委员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又是从大城市来的，对农民运动的复杂性、艰巨性认识不足。她虽然也瞧不起庞老三，但又不得不依靠他，因为这家伙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胆子也大，虽然做法有些过激，但却达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因此也就默许了庞老三的胡作非为。
有了胡委员的撑腰，庞老三更加肆意妄为，把那些富户和对他不满的人通通抓起来，并定性为反动分子，一个个戴上纸糊的高帽，敲着破锣，挨着村的游街。美其名曰：敲山震虎，大造革命声势。
更过分的是到了晚上，敲开所谓反动分子的家，连吓唬带威胁的强奸，甚至轮奸他们的女眷。还到处吹嘘他白天斗男人，晚上搞女人的“革命”经历。
小虎遇到他的时候，他刚搞完女人，脚下有些发飘，提着马灯，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回味刚才淫欲的过程。
一开始小虎并不想要他的命，只是想在暗地里打他的黑枪，废了他的腿，让他以后不能再继续作恶。所以一直跟着他，找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下手。
从庞家村到李家村途经一道叫黑松坡的山梁，这里林密草深，野兽出没。小虎掏出枪，顶上火，照着马灯闪亮的地方呯的就是一枪。
小虎是头一回打枪，而且是朝着人去的，多少有些心里发虚，开枪的时候手头一哆嗦，子弹打偏了，在庞老三的脚下溅起了一片泥土。
庞老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吓得跳了起来，随后他嗷的一嗓子，扔掉马灯，撒腿就跑。
小虎哪能放他走，也就顾不得他死活了，一咬牙，抬手朝着黑影又是一枪。
这一枪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对方的身上，就听扑通一声，那黑影晃了一晃，栽倒在地，不停抽搐着。
小虎捡起地上的马灯，走过去照了照，庞老三的背上被打出了一个血窟窿，咕咕的往外冒着血沫子。小虎踢了他两脚，见他已经一动不动，肯定是活不成了。
我杀人了！小虎就觉得浑身一阵冷汗，不由得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第十二章;闹红（下）
就在小虎干掉庞老三的时候，位于青峰山下的娘子军连也爆发了一场党内的思想冲突。
娘子军连的党代表常红同志，也就是红姐，已经感到了农民运动出现了偏差，斗争扩大化和左倾盲动性让群众对农会有了极大的反感，再这样下去，根据地所依靠的群众基础将离心离德，丧失贻尽。于是她提议召开党小组会议，对前一阶段农运工作纠偏反正，统一思想。
参加会议的三个党员，分别是党代表常红，副连长吴琼花和前委委员胡文君。黑缨不是党员，但作为娘子军连连长，常红为了表示尊重，特意邀请她列席参加。
胡文君仗着自己是前委委员，又是下来指导农运工作的特派员，会议一开始，她就抢先发言，对自己指导的农运工作大肆吹嘘了一番，甚至对一些过激的方式也说成是必要的革命手段，并说这一切都完全是按照琼崖前委的指示做的。
她这么说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会议定下基调，不容别人有反驳意见。但她忘了，她面对的这三个人可不是一般的普通群众，你想拿琼崖前委这个大招牌压她们，那可是压不住的。
常红是有文化有知识的新女性，她的政策能力，领导能力，组织能力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完全在胡文君之上。
黑缨和吴琼花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对深奥的革命理论懂得不多，但却是爱憎分明的聪明人，她俩判断是非曲直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看老百姓是否支持和拥护。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因此，听完胡文君的工作汇报后，三个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
胡文君说得兴起，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名单，说是农会从各村推出一名反动分子的典型。为了更好的鼓动农民群众的革命热情，促进本地区农民运动的蓬勃发展，准备对这些人召开公审大会，宣判他们的罪行，并在会后枪毙。既然开党小组会，那就通过一下，以娘子军连党小组的名义上报琼崖特委审批。
其实这是胡文君在夹带私货。名单是夏主任回玉东之前交给她的，让她尽快把这事办了。胡文君心里头也打鼔，毕竟这是杀人啊，可不是闹着玩的。思来想去，就想借着党小组会拉着常红和吴琼花一起担责任。
“姓胡的，搞什么名堂，你这是草菅人命啊，知道吗。”黑缨坐不住了，头一个放了炮。
胡文君微微一怔，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黑缨连长，你是列席，列席懂不懂？你还不是党员，请注意你的身份。”
黑缨哼的一声道：“列席也得让人说话。既然你们请我列席，那我就说说。看看你那个名单，我说你草菅人命一点不过分。就拿王家坳的族长来说，你凭什么要枪毙他？几个天杀的畜生把人家老婆给糟蹋了，要叫我说打死活该。”
“可他们是赤卫队员。”胡文君抢白道。
嘭的一声，黑缨拍着桌子骂道：“狗屁的赤卫队员，就是混账王八蛋。我黑缨最恨欺负女人的人，要是我，不给他们来个三刀六洞，也得把他们的那卵子给煽了。”
胡文君被黑缨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张嘴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
吴琼花原本对这个胡委员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一个大城市小业主出身的女孩子，为了反抗家里的包办婚姻而投身革命是很需要勇气的，何况还跑到海南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跟着大伙一块吃苦。因为嘴皮子厉害她深得上面派来的夏主任的信任，被任命为这一带土改和农会工作的总负责人。其实她并不了解农村的实际情况，只会照搬书本上的那一套，跟那个夏主任一个德性。吴琼花很不赞成胡委员和夏主任的一些主张，对他们到处发号施令的官僚作风也十分不满。
看来有必要给她提个醒。于是压着火气说道：“胡委员，我们都是党员，打打杀杀的也要讲党性原则。你的这份名单，谁给你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不是恶霸地主。就说李家村的村长，顶多也就是个富户，就算做过一些错事，可也不该杀头吧。”
“可他组织过民团，对抗革命。”胡文君不服气的说。
“得得得。”黑缨打断她说：“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他是组织过民团，可那是为了保护村民，防土匪抢劫。我们曾交过手，不打不成交，后来成了朋友，还资助过我们粮食。你要是枪毙他，是不是连我这个当过土匪的也一起拉出去枪毙？”
听了这话，常红和吴琼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胡文君尴尬的咧了咧嘴，有些怨恨的瞪了黑缨一眼。
吴琼花继续说：“还有那个庞大山，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就因为和庞老三有过节，就给人家定性为反动分子，这不是典型的公报私仇嘛。”
胡文君马上解释说：“我问过庞老三，这个庞大山明着看老实，暗地里却和农会对着干，而且他儿子庞小虎是大恶霸地主南德昌的管家，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啊。”
“他可是救过我的命！”吴琼花毫不客气的说：“要没有庞小虎的暗中相助，我吴琼花早死在南府的皮鞭下了。还有常红同志的伤也是他医治的，我们现在穿的军装也是他提供的，你说他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提军装还好，一提胡文君就来气。
娘子军连的这身军装太好看了，内衣是文胸和三角内裤，外衣是短衫短裤。上身和裤腰剪裁可体，该收的收，该紧的紧，线条柔美流畅，再加上高筒线袜和带绊的女士布鞋，整个人显得亭亭玉立，英姿飒爽。不像胡文君穿的长衣长裤的军装，肥肥大大，皱皱巴巴，拖拖拉拉。
胡文君也是个二十多岁的爱美姑娘，几次暗示娘子军连能给她一套，可没人理她那个茬。不得已，只好向黑缨连长开口要一套。没想到被拒绝了，理由很简单，胡文君不是娘子军连的人。
其实黑缨也是不得已，总共一百来套，你也来要，她也来要，那我们娘子军连的人还穿不穿了。
胡文君憋着一肚子气，恨恨地说道：“你看看你们穿的，一个个露着胳膊露着肉，哪还有革命军人的样子，我看你们也别叫娘子军连了，干脆叫娘子连吧。”
黑缨被她这种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语气给逗乐了，呵呵一笑，调侃道：“胡大委员，你不是想要我们的军装吗，好办。我手下好些个姐妹针线活绝对一流，让她们把你身上的军服裁剪一下，保证和我们的一模一样。只是里面的那个奶子包和裤衩只能找庞小虎要了，你要是把他和他爹枪毙了，那可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嘁，谁稀罕！”胡文君一翻白眼珠子，气哼哼的不再说话。
任何斗争都要讲究策略，常红把握的恰到好处。眼看双方的交锋娘子军连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现在需要她这个党代表出面，作出最终的处理结果。
于是她理了理思绪，说道：“刚才大家的争论非常好，有问题不藏着掖着，摆到桌面上来各抒己见。通过争论，让我们看到了问题的实质，那就是在这场农民运动中谁是我们的依靠对象，谁又是我们的革命对象，还有谁是我们可以争取的朋友。我和文君同志都是外来人，对当地的实际情况和人际关系不如黑缨同志和琼花同志了解的那么透彻，所以在一些工作中过于想当然了，同时也听信了个别人的不实之词，尤其是对极个别人的错误使用，导致了我们的队伍中鱼龙混杂，工作出现了不应有的偏差和失误。对此，我们要负失察之责。”
说到这，常红停顿了一下，她想给胡文君留一个自我批评的机会。可胡文君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满脑子只有怨恨。她怨恨夏主任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替他背黑锅。又怨恨常红她们，红脸白脸的围攻她。她还怨恨庞家村的人，那个庞老三尽干些鸡鸣狗盗的事，还得替他擦屁股。还有那个庞小虎到底是个什么人，常红她们为什么替他说话。她越想越恨，越想越冤，居然委屈的红了眼圈。
常红不想再迁就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提出了几条建议。
第一，释放被关押在李家祠堂的所有人，由常红和胡文君代表组织向他们赔礼道歉。
第二，所有被强征来的牲畜一律退还，已被杀掉吃掉的要照价赔偿。
第三，庞家村农会会长重新选举。
“那这名单呢？”胡文君没能完成夏主任交给她的任务，怕受到责怪，不甘心的问。
“人都放了，名单还有意义吗，前委那边我会去做解释的。”常红看出了她的心思，便把责任揽了过来。
崎岖的山路，小虎拎着马灯深一脚浅一脚的闯入了青峰山下。
干掉庞老三后，为了不引人注意，小虎把尸首扔下了山谷，这里野兽多，用不了几天就会被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
眼下已经没有必要去李家村了，倒是应该尽快和娘子军连取得联系，有很多事需要和常红她们沟通。
穿过一片树林，不远处黑绰绰的有几栋茅草房，应该是娘子军的营地。
小虎正要加快脚步，突然一个黑影从树背后闪了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抵在了他的肋下。
刚经历了杀人过程的小虎，神经仍处在高度紧张中，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顾不得多想，一个急转身避开了尖刀，本能的抡起马灯向对方砸去。
对方也猝不及防，下意识的一档，俩人的胳膊重重的碰撞在了一起。双方都感到了手臂一阵剧烈的麻木，震得他们手中的尖刀和马灯同时都飞了出去，巨大的惯性也让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各自后退了好几步。
对方似乎是要拼命，毫不畏惧的又扑了过来，执拗地缠斗着小虎，伸手照着小虎的面门就是一拳。小虎侧身避开，抓住那人伸过来的手，借势用力一拧，就听哎吆一声，那人的胳膊被反拧到了背后。
说来也怪，那人被反拧了胳膊之后居然像被拿了魂一般，另一只胳膊也不自觉的反背到了身后，而且贴过来的身子竟软绵绵的依靠在了小虎身上，微微的有些颤抖。
嗯？女人？借着月光小虎看清楚了对方是冷面狐胡翠萍。怪不得一见面她就用尖刀和自己的肋下“打招呼”，真是个老“冤家”。
胡翠萍也认出了小虎，羞臊道：“坏东西，快放开我。”
小虎怕她再冲动，紧紧箍着她的身体说：“放开你可以，但你不能再动手了。”
胡翠萍无力的挣扎了两下，红着脸嗔道：“人家都被你这样了，还怎么动手？”
这是小虎第一次听见她开口说话，觉得那声音又柔又媚，心想这个冷美人温柔起来倒是让人动心，不知在床上那叫声又会是怎样的销魂。
正在胡思乱想，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李铁妞提着一盏灯跑过来，咋咋呼呼的嚷道：“翠萍你怎么了，我就撒了泡尿的功夫，你就让人给欺负了？谁这么大胆子，看老娘不锤死他。”
小虎生怕她莽撞，忙喊道：“铁妞，是我，我是庞小虎。”
李铁妞举着灯照了照，惊喜道：“哈，小虎，还真是你啊……咦，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经李铁妞一提醒，小虎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仅攥着胡翠萍反背的双手，而且连她那丰满高耸的胸脯也被自己的魔爪给霸占了。可能是刚才怕她反抗，在揽住她身体的时候，一只手无意识的抚上了女人敏感的部位，这才让“冷面狐”既被拿了魂，又脸红害羞。
小虎赶紧松开了胡翠萍，不由得一脸尴尬。
离开男人怀抱的胡翠萍身子晃了两晃才站稳，满脸通红地用手捂着胸前，又羞又恨的瞪着小虎直喘粗气。
小虎赶紧赔不是道：“对不起啊，下手重了，弄疼你了吧。”
“呦呦呦，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翠萍可是我媳妇，你们俩又搂又抱的也不怕我吃醋啊。”李铁妞大大咧咧的开着玩笑。
小虎也厚着脸皮说：“这可不赖我，是你媳妇先动的手。本来我一个人走得好好的，你媳妇像个鬼影一样就扑上来了。”
   
“胡说！你才像个鬼影。你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瞎转悠，像是在刺探军情！”尽管知道小虎是在跟她开玩笑，但胡翠萍看他一脸的无赖相，还是被他气得直跺脚。
小虎望着她羞愤娇媚的模样，实在是可爱，便有心逗弄着说：“我说铁妞，你也该好好管管自己的媳妇了，别动不动的就亮刀子。要不是我反扭了她的双手，她可真敢拿刀捅了我！”
“啊，你扭了翠萍的双手了？”李铁妞吃惊地问。
“是啊，怎么了？”小虎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胡翠萍，不解的问。
“完了完了，我媳妇算是栽你手里了。你不知道，翠萍有个最大的弱处，谁要是能把她降住了，那她就……”
“铁妞！”一声厉呵打断了李铁妞的话。胡翠萍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冲冲的瞪着李铁妞，显然是不愿她说出实情。
胡翠萍的举动吓了小虎一跳，想不到“冷面狐”怒起来像个发雌威的小母狼。李铁妞也被吓到了，嘿嘿地讪笑着说：“好了好了，误会，都是误会。”
李铁妞讨好般的搂住胡翠萍的肩膀，却被不领情的胡翠萍用力甩开，冷冷的哼了一声，扭着小腰身，风摆杨柳般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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