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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运动6 第六章 披锁带枷闹市示众 坚强不屈穷苦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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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8 16: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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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披锁带枷闹市示众 坚强不屈穷苦相帮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家丁叫醒了,外面扔进来一个窝头:“梅英,快点吃,吃完了跟老爷去镇上。”干硬的窝头在嘴里嚼着根本咽不下去,我问外面的家丁:“今天怎么也不给口水喝啊?”“还想喝水?今天出门没工夫让你上厕所,现在我带你去趟厕所,一会儿给你戴上木枷你可就要忍一天了,除非你愿意让别人帮你脱裤子,否则就自己憋着吧。”说完,这个家丁“哈哈”大笑起来。
“啊?让我带着木枷去集市?”现在我想起昨晚刘溪忠看我时那贼呼呼的眼神,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难道这也是刘家的家法?我想起来了,昨天那个乡丁队长念刑罚时确实有“戴木枷”,看来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从厕所出来,刘溪忠当着众人面神气活现的吩咐到:“今天初六是大集,我要去镇上的钱庄和布店看看,顺便带上梅英。”说到这儿,这个家伙看着我说:“梅英,你还没去镇上逛过吧?”我看着他摇摇头。“嘿嘿,那好,今天借机让你见识见识我们这里的集市,可热闹了。不过,按照咱们刘家的规矩,得给你戴上木枷,这叫枷号示众。”“枷号示众?”我知道这是中国古代惩罚羞辱犯人的一种刑罚,怎么会用到我的身上?于是,我气愤地质问刘溪忠:“我不是犯人,凭什么要我枷号示众?”刘溪忠看着我咋么咋么眼睛,狡诈地笑了笑:“你娘欠我刘溪忠的钱不还,这叫借债不还。按照我们刘家的家法就要枷号示众,让大家看看赖账不还的下场,你不是替娘来抵债的吗?要不就让你娘枷号示众?”没想到刘溪忠这个无赖竟想出这样羞辱的办法来折磨我,可我现在已经落入他的圈套,如果不去,那就前功尽弃,还落得他的耻笑。
刘溪忠看我站在那不吭声了,就知道我无法反抗,只得就范,于是他得意地命令到:“给梅英戴上木枷。别用那大号的,找副十来斤的就行,让她知道知道我刘家家法的厉害,也别把她压趴下了,晚上还得让她继续尝尝我的刑罚呢!”刘溪忠话音刚落,一个家丁就扛着面板那么大小的一个木枷来到我面前。
   这个家丁把木枷放到地上,拿起斧子将木枷上下两头横穿着的木楔子打出来,将木枷分成两半。我看到地上漆成紫红色的木枷大约一尺多宽,近两尺长,有三个指头那么厚,四角包着铜皮。这时又过来一个家丁,两个家丁各拿起地上半块木枷放到我的肩膀上。其中一个家丁让我将双手举到胸前,把手腕放到木枷上一个比手腕粗点的长孔内,接着他又拿着和长孔一样宽的一块木条插进木枷的凹槽内,再将木枷合拢,这样我的双手和脑袋就被卡在木枷内脱不出来了。
我旁边的一个家丁扶着戴在我身上的木枷,另一个家丁拿起地上两个长条木楔,从上下两头横穿进木枷内,拿着斧子重新将木枷楔死,接着他又拿出两个中式铜锁,锁在长条木楔端头露出的孔内,这样两个木楔就被锁住拔不出来了。给我戴好木枷后,这个家丁又晃了晃套在我身上的木枷,当看到木枷确实结结实实合成了整体,这才转身向刘溪忠报告:“老爷,给梅英戴好木枷了。”
“嗯。”刘溪忠看我戴着木枷站在那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又吩咐道:“把我写的那两幅字拿来贴在枷上。”“是罗。”那个家丁答应着一溜小跑进屋去了。“怎么还要往枷上贴字条啊?”我奇怪地想着,这时那个家丁拿着两张一尺多长粘满浆糊湿漉漉的字条跑了回来。刘溪忠看着我“嘿嘿”笑着说:“梅英,给你戴枷总得有个缘由,我写了一副对子,你看看怎么样?”说着,刘溪忠看着家丁手中的纸条念了起来:“这上联是‘欠债不还’。”刘溪忠咳嗽了一下,看着家丁手中的对子继续念下去:“下联是‘枷号示众’。”
念完对子,刘溪忠对那个家丁命令到:“去,给梅英姑娘的木枷贴上!”我没想到刘溪忠竟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羞辱我,气得我使劲摇晃着戴在身上的木枷,将锁在木枷上的双手攥得紧紧地朝他喊起来:“刘溪忠你这个恶棍,你是借机欺压民女,你凭什么还要在我木枷上贴字条?”“嘿,这你就不懂了。”刘溪忠看着我坏笑着说道:“过去给囚犯砸上木枷,都要在中间打叉贴上两个封条,写上某某日封,一来表示官府的威严,二来是震慑囚犯。我看你还不是官府的犯人,就按照我们刘家的家法给你竖着贴副对子,一来让路人知道你这个漂亮姑娘为什么戴枷,二来是借符镇妖。”原来,刘溪忠是想用道教降妖法术中的黄表纸符将我丑化成妖女,他的用心多么险恶啊!刘溪忠说完,看着我把脸一绷命令到:“把对子给她贴上!”
立刻给我戴枷的那两个家丁一拥而上,两人分别把住我的木枷。第三个家丁拿着纸条就往我木枷的两边贴。看到这屈辱的字条,我拼命举着双手反抗着,不想让家丁贴到木枷上。但是双手被锁在木枷上,根本挣脱不出来,只能是紧紧攥成拳头。我想晃动身体让戴在身上的木枷来回晃动不让那个家丁贴上字条,但是,木枷已被两个大男人把住,纹丝不动。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木枷两侧被贴上了“欠债不还”和“枷号示众”的纸条。
刘溪忠见我木枷上已经贴好了字条,就把手中的拐杖一挥说到:“走!”这时,把住我木枷的两个家丁也松开了双手,在我身后推了一把,我扛着木枷踉跄了几步,脚镣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凄惨的“哗啦啦”响声,我悲愤地看着贴在木枷两侧的字条,羞辱无奈和不服的心情让我满脸涨得通红。
新戴上的木枷有十几斤重,重量全集中在两个肩膀上,我双手还要不时往上托起沉重的木枷,否则,脖后就会被木枷孔咯得挺难受。戴着木枷走路,眼前看到的是一大块木板和锁在枷上的双手,脚下什么样全被木枷挡住看不到了,就像摸黑走路一样,看不到眼前的道路,我又戴着脚镣,只能摸索着慢慢挪动双脚向前迈步。
   门外的大街上已经站好了一队家丁,旁边放着一顶轿子。刘溪忠神气活现地出现在院子门口,左右扫视了一下看热闹的人群,便大摇大摆地来到轿子跟前,他回头望着我扛着大枷拖着脚镣吃力地走出院门,就咧着嘴得意地坏笑起来。
看热闹的人群见我戴着木枷走出刘家,立刻“嗡”地一下像炸了窝似的议论起来,“这刘溪忠怎么能这样糟蹋人家姑娘啊?”“是啊,昨天砸上脚镣今天又戴木枷,这到底是犯了什么大罪啊?”“哎,哎,你们看,这木枷上还贴着字条呢?欠债不还,枷号示众。”
“听说这个姑娘是自愿来刘家替她娘还债的。”
“唉,真是个可怜的姑娘啊!这副样子是要去哪啊?”
乡亲们的议论纷纷传进我的耳朵里,我知道他们都是同情关心我的好人,我抬起头晃了晃锁在木枷上的双手和乡亲们打招呼,刘溪忠见我出来了,就将手中的拐杖指着我对众人说:“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欠债不还的下场,今天我要带着她去东堡镇游街示众,看你们今后谁还敢跟老子做对!”说完,他坐到轿子上喊了一声:“走。”
站在最前面的家丁手中拿着一个铜锣,他边走边使劲“哐哐”地敲着,嘴里还不停地高喊:“看欠债不还的下场!”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端着长枪的家丁。站在一旁的刘队长推了我一把说:“还愣着干嘛?走啊!”我拖着脚镣踉跄了几步,“哗啦哗啦”的脚镣声伴着“哐哐”的锣声,让我脸颊发热,心里突突直跳。没想到经过昨日一天的折磨,今天又要戴上木枷去游街示众,想到我身披枷锁趟着脚镣走在大街上的样子,不禁让我面红耳赤抬不起头来。
戴着木枷不好低头,否则那沉重的大枷就往前倾,套在脖子上的木枷圆孔正好咯在后脖领上,那种滋味比五花大绑勒脖子的麻绳还难受。没办法,我只好挺起胸抬着头,将锁在前面的双手向上托着木枷,这样木枷重量基本靠双肩来承担,感觉还好受些。刚走了几步,身后的乡丁队长就嫌我走得太慢,在身后不断催促我:“别磨磨蹭蹭的,照你这样走到东堡镇还不得晌午啊?”我不知道东堡镇离这里有多远,只觉得戴着木枷和脚镣走路非常别扭,我没好气地回答他:“谁让你们给我又戴脚镣又戴木枷的,这种样子怎么走得快啊?”“嘿,看来昨天晚上的大刑还没给你制服,你是不是身上痒痒啊?”说着,乡丁队长抡起手中的鞭子“啪”得一声抽了过来。
我感到后背猛得一震,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传了过来,接着“啪啪”又是两鞭,皮鞭抽到后背上让我疼得忍不住仰起头“啊”得叫了起来。“你还顶不顶嘴了?”乡丁队长举着手中的鞭子蛮横地对我喊着。依我的脾气,这时候我肯定不服要继续和他争辩和反抗,但是,我看到前面不远就是娘的家,这揪心的锣声万一要是让娘听到出来,看到我这样子肯定心都要碎了,如果再看到我被鞭子抽打着游街的惨象,她老人家说不定要昏过去了,想到这儿,我只好忍气吞声默默使劲趟着脚镣,加快步伐想赶尽快从娘家前面走过去。
不知是紧张还是扛着十几斤木枷在太阳底下走路晒的,从刘溪忠家走出来几十米,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早起到现在没喝上一口水,嗓子干得直冒烟。突然,我听到前面传来娘颤抖的喊声:“梅英,我的好闺女。”我一抬头,看到娘正站在前面不远的路边,她颤颤巍巍地要朝我冲过来,见到娘拖着虚弱身体的样子,我顾不得下面脚镣“哗啦啦”绊着双脚,使劲岔着双腿朝娘跑过去。“孩子,慢点,慢点!”娘看我戴着木枷趟着脚镣歪歪扭扭走路的样子,生怕我摔倒,就急地朝我大喊起来。
   我吃力地拖着脚镣来到娘面前。娘看我扛着一副沉重的大木枷,心疼地泪流满面,她用颤颤巍巍的双手扶着木枷问我:“孩子,你…你这是要去哪啊?”“刘溪忠说要带我去东堡镇。”“啊?去镇上干什么?今天怎么又给你戴上这么一副大枷?你还要走上四五里路才能到镇上,这要受多大的罪啊。”娘说着,就想伸手去帮我拢一下被弄乱的头发。
我看木枷挡着娘的双手,就赶紧跪在娘身前,仰起头看着娘说:“没事的娘,这个刘溪忠就是变着法的想折磨我,让我屈服,我才不怕他呢。”娘看我非常坚强的样子,就点点头,她边给我梳头边说:“是我的好孩子,娘相信你,咱们到任何时候也不给他刘家低头。”“嗯。”我看着娘坚定地点点头。娘给我梳好头,又用手使劲搬了搬钉在我肩上的木枷,叹了口气说:“孩子,这枷看起来有十几斤重,让你扛着到镇上来回走上十里地,真是苦了你了。”“娘,咱穷人家的孩子还怕这个吗?我挑着八九十斤的一挑水走路都没事。”说完,我看着娘调皮的笑了。
娘看我挺轻松的样子就放心了,接着她看到木枷上贴着两张纸条就问我:“这枷上怎么还贴着字啊?”我看娘疑惑的样子,知道她不识字,就骗娘说:“没什么,这意思是说这是他刘家的家法,我才不怕他的什么家法呢!”说完我吃力地要站起身,娘看到了,赶快搬着木枷帮我站起来。
“娘,那我走了。”“嗯”娘看着我干瘪的嘴唇,突然说到:“梅英,等会儿,我给你端碗水来喝。”说着,转身就要走。“娘,我不喝了。”娘听到我略带沙哑的声音,回过头奇怪地问我:“看你满头大汗,嘴都干成这样了,喝点水待会走路有力气。”“可是…”我红着脸低下头,“我怕水喝多了,一会儿憋得难受。”娘看我戴着木枷双手锁在上面没法动弹的样子,心里一酸眼泪又流下来了。她走过来对我说:“孩子,那就听你的,先忍着吧。”接着她又悄悄对我说:“刘溪忠是个折磨人的恶魔,你要随时小心提防着点。”“嗯”我看着娘坚定地点点头,然后朝娘摆摆双手,“娘,您放心吧,我走了。”说完,就转身跟着家丁往着村外走去。
东堡镇在刘家湾的东南,出了村子就是一条依着山脚弯弯曲曲延伸的小路,路的一边是山一边是山坳中大片的水田。八月底正是稻子生长的旺季,绿油油的稻田一眼望不到边。走在最前面敲锣的乡丁见出村后没什么人了,就懒得再敲锣了。他把锣棰别到腰中,铜锣栓到身后的长枪上,看着林子里不时飞起的小鸟,悠闲地哼着小曲。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探路的家丁,他们端着长枪不断往远处眺望着。刘队长跟在我身后,他不时推着我的后背,催我快走。我扛着十几斤的木枷,双手又锁在枷上,上身被他推得摇摇晃晃,脚下还要趟着8斤的脚镣,勉强能跟上队伍。“哗啦哗啦”的铁链子不断绊着双脚,让我不敢快走,否则随时都可能摔倒。
刘溪忠翘着二郎腿坐在忽悠忽悠地轿子上,看我在前面跌跌撞撞地走着,就拉着长音说道:“梅英,现在知道我刘家家法的厉害了吧?”他见我没理他,就继续说:“你年轻美貌何必受这份罪啊?你要是跟了我刘溪忠…”“呸,”我猛地站住转过身,愤怒地看着身后轿子上的刘溪忠狠狠吐了口吐沫:“你做美梦去吧,你欺压百姓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刘溪忠见我不服还咒骂他,气得指着我朝乡丁队长喊到:“刘队长,给我好好整整她,叫她戴着家法还不老实!”
这下刘队长可找到耍威风的机会了。他从队伍后面牵过来一匹大白马,又拿着一根麻绳走到我面前,将绳子栓到木枷手孔前的一个圆铁环上,接着他骑上大白马,牵着栓住我木枷上的绳子,喊了一声“驾”,就骑着马“哒哒”慢跑起来。我被木枷上的绳子牵着,也只得跟在马后面使劲趟着脚镣,挪着双脚吃力地跟着跑起来。

   这个刘队长骑着马跑出去六七十多米,又掉头往回跑,我被他牵着只得勉强跟在后面,由于怕被脚下的铁链子绊着,我只能将双脚岔开在小路上来回奔跑,脚镣的铁链子拖在两脚间撞得“哗啦哗啦”直响。刘溪忠坐在轿子上,看我戴着脚镣木枷跟在马屁股后面被绳子牵着跌跌撞撞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嘴里还不断喊着:“再快点,再快点,哈哈。”眼看就要跑回到刘溪忠面前,突然,我右脚被铁链子绊住,根本迈不开步了。可是,绳子还在牵着木枷往前,我失去重心一下就被绳子拽倒了。
眼看就要戴着木枷撞到地上,可我双手锁在枷上却不能伸手去扶,如果让木枷的前沿磕到地上,那巨大的冲击力撞到脖子上就危险了。急中生智,我将失去重心的右膝先着地,接着双手板着木枷使劲向前,将脖子前面的枷孔尽量留出些富裕的余量,然后侧过身子让右肘和木枷几乎是同时着地。木枷上的绳子被我从刘队长手中拽了出来,倒地时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疼得大叫一声就昏过去了。
刘队长被身后的绳子猛地一拽,差点仰身从马上摔下来,他下意识地扔掉手中的绳子,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赶快跑到我身边,伸手在我鼻子跟前试了试,觉得我还在喘气,就抡起手中的鞭子朝我没头没脑地抽起来,一边抽还一边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你这个臭娘们,差点把老子从马上拽下来,你想把我摔死啊!”“啪啪”两鞭抽到身上,我浑身一激灵,慢慢缓过气来。
我晃了晃锁在木枷上的双手,还好骨头没伤着,只是感到腕子非常疼,我右胳膊压在身下双腿蜷着,木枷的右边撑着地面,人躺在地上根本动不了。刘溪忠看我磕得不轻,就朝刘队长摆摆手说:“先别抽她了,找两个人把她扶起来,看还能不能走路。”刘溪忠身后的两个家丁走过来,拽着我的胳膊和木枷使劲把我弄起来。有旁边两个家丁架着我才勉强站住了,脑袋无力地靠在木枷上,闭着双眼根本不想动了。看到我这副样子,乡丁队长举着鞭子骂到:“你装死啊?老子非打得你满地爬不可。”架着我的家丁看到队长举起鞭子真要抽,吓得扔下我就想跑。可是,他俩刚一松手我就像滩泥一样要倒下去,见到这种情况刘溪忠赶紧朝乡丁队长呵斥到:“别打了,把她打晕了,你背着她去东堡镇啊?”
听到刘溪忠的呵斥,乡丁队长才把举着的鞭子慢慢放下,刘溪忠看着升起老高的太阳说:“先饶她这一次,你们两个先架着梅英走,别耽误我到镇上办事,快走吧。”说完,他闭着眼睛往轿子上一靠养神去了。这两个家丁架着我边走还嘴里不停嘟囔着:“嘿,这下你倒成老太爷了,还要让我们两个搀着。”有人在两旁架着胳膊让我走路轻松不少,我边走边把套在木枷里的手腕向上举着,看到刚才磕到枷孔上的手腕咯出一道深深的红印,撑地的右肘也被蹭破了皮似的一阵阵疼痛。
就这样在太阳底下走了三里多地,刘队长已经是晒得满头大汗了,他看到前方路边有片树林,就招呼着:“赶紧到前面林子里去歇会。”架着我的家丁好像见到救星似的,立刻连拖带拽地把我弄到树林的一棵大树前,让我靠着大树站着,他俩躲到一边歇着去了。   
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前方小路上来了一个家丁,他慌慌张张地跑到坐在树边的刘队长身旁,趴在他的耳朵上小声耳语着,刘队长听完脸上显露出惊讶的样子,他瞟了我一眼,又赶快跑到刘溪忠的轿前,紧张地和刘溪忠说着什么。我看刘溪忠听完后,脸色刷得一下也变了,他挥着拐杖朝刘队长喊道:“那还不赶紧走!” 于是刘队长对架我的两个家丁吩咐到:“我和刘老爷有事先走,你们俩个负责把梅英押到镇上,小心看好了她!”说完,就带着其余的家丁护着刘溪忠的轿子急匆匆地朝东堡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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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刘溪忠他们远去的背影,这两个家丁好像松了口气,其中一个从腰间掏出烟袋,蹲在地上悠闲地抽起来,另一个凑过来把枪戳在地上问我:“梅英,你多大了?”“22”,“哦,你不是本地人吧?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这个家丁看着我蛮有兴趣地问着,我看他不像那种流氓二流子,而且还要跟着他们去镇上,所以也不想和他们把关系搞得太坏,于是我就回答他:“我在武汉读书,这儿是我二叔家。” 说完我将木枷靠在树上,让肩膀可以轻松些。
“怪不得那。”这个家丁看着我说:“我们乡下上哪找你这么漂亮的姑娘,那天你带着小锁柱在路边抓蚂蚱,我一眼就发现你长相出众,回去和老爷一说,他非要见见你不可。”说到这儿,这个家丁看着我坏笑着说:“这不,马上就见着了。”听到家丁这么说,我才知道,那天我带着小锁柱在院门口玩时,远处盯着我的那个家丁就是他,看来,刘溪忠对我是早有预谋了。“那你怎么管你婶子叫娘啊?”这个家丁继续问我。我看他挺关心我的就解释说:“我在武汉的家人都不在了,到这里投奔我二叔,二婶对我特好,就认我这个女儿了。”
“噢,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肯舍身受罪为你娘来还债,真是个孝顺姑娘。”说到这儿,他看着我钦佩地点点头。接着,又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我们这个刘老爷可是远近闻名折磨女人的高手,你落到他手里可要…。”说到这儿,他看着我坏笑着说:“你就等着瞧吧。”接着,就“嘿嘿”地笑起来。看来这刘溪忠真是个臭名远扬的家伙,他手下的这些家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眼前这个家丁不怀好意地样子,我闭上眼睛不理他了。
这时,蹲在地上的那个家丁已经抽完了烟,他把烟袋锅子往树上磕了磕,站起来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这次,这两个家丁也不再架着我了,他们让我走在前面,他俩在后面背着枪慢慢跟着。远处的东堡镇已经依稀可见了,所谓的镇子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村子,由于今天是大集,四周临近村子的人都集中到那里逛集市做买卖,靠近镇子路上的行人开始多起来。
看到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脚步自然就慢了下来。身后的家丁却不断催促着,“少磨蹭,快点走!”一会儿和我聊天的那个家丁走过来,看我满脸涨得通红的样子就“嘿嘿”坏笑着说:“这就不好意思了,早知道这样,昨天晚上让我们老爷给你用“猪鬃扎胸”的刑罚,你就什么也不怕了。”“猪鬃扎胸?这是什么刑罚?”看着眼前这个家丁坏笑的样子,我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可是,眼看集镇就在眼前,我不往前走是不可能的,弄不好这个家伙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想到这儿,我鼓起勇气对他说:“别说那些不着边的话,走就走,怕什么!”说罢,我抬起头将双手向上托着木枷,使劲趟着脚镣朝前走去。
“嗯,梅英还真是女中豪杰,怪不得老爷就喜欢你这样倔强的性格。”这个家丁在我身后继续说着:“想当初,苏三戴着木枷从山西洪洞县走500里到太原复审,今天你戴着木枷才走5里地,比苏三还差得远那!”这个家丁的话提醒了我,“当年苏三含冤戴枷走了那么远,一路上风吹雨打多少路人投来同情的目光,今天我也是含冤戴着木枷,刘溪忠想用这样手段当众戏弄羞辱我,逼我低头,办不到!我决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一会儿,集市上那些穷苦的老百姓看到我这种样子是不会笑话我的,我要找机会揭露刘溪忠那丑恶的心灵,让大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乡亲们的同情会给我斗争的勇气和决心。” 想到这儿,我心里释然了,前面就是我和刘溪忠斗争的新战场。
不一会儿,身后走上来几个挑着柴禾粮食去赶集的中年汉子,他们在后面老远就看到这两个背着长枪的家丁了,由于不愿意和他们走在一起,就在后面慢慢跟着,但是看到家丁总是慢吞吞地走着,就使劲挑着担子加快脚步想尽快超过我们,临近了他们才发现这两个家丁是押着一个戴着脚镣木枷的年轻姑娘。这场景让他们感到吃惊,超过我时都惊讶地回头看着,但是由于有家丁在我旁边,他们只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就加快脚步往前走去,这些人在前面挑着担子还互相议论着,肯定是在猜我是不是被民团抓住的农会共产党吧?”
临近镇子了,前面出现三四个小锁柱那么大的孩子蹲在地头玩耍,旁边还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看着他们。当听到“哗啦哗啦”的铁链声,他们都转过身来呆呆地望着我。看着这群可爱的孩子让我想起了小锁柱,昨天还答应带他出去玩,可现在却戴着木枷走到这里。正当我脑里想着小锁柱可爱的样子时候,身后的家丁使劲推了我一把呵斥到:“愣着看什么,还不赶快走!”我扛着木枷拖着脚镣“哗啦哗啦”地往前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住,那些孩子见我戴着面板那么大的一个木枷,双手和头锁在木枷上,两脚戴着铁链被凶恶的家丁推搡着,害怕地围在一起看着我,其中一个男孩还惊恐地抱着女孩的大腿喊着:“姐姐我害怕。”小姑娘用手使劲搂住弟弟的身体,睁大眼睛看着我小声安慰弟弟:“别怕别怕。”孩子们目送我慢慢走过,又好奇地跟在我身后一起朝镇子里走去。
小路到东堡镇前变宽了,还铺上了青石板,道路由北向南从镇中穿过,两旁是一家家的店铺,沿街挤满了做买卖的摊贩,他们大声吆喝着,显得整个镇子热闹非凡。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正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满街筒子全是人来人往的人群,当看到我被两个家丁押着走来,街道两旁的人们都惊讶地看着,并低声议论着。有几个识字的还朝两旁的人小声解释到:“这是借钱不还游街示众啊!”“是吗?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怎么也要戴上枷锁镣铐啊?”“是啊,就算是借钱不还也不至于戴着木枷大镣游街啊?”慢慢地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密,见到镇子入口处乱哄哄的,很多做买卖的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朝这边围拢过来。
家丁见人越围越多就耍起了威风,故意当着众人面对我推推搡搡地,还嘴里不停地高喊着:“快来看啊,这就是欠刘老爷家钱不还的下场!”我双手锁在木枷上不能摆动胳膊,被推搡着上身摇摇晃晃的,脚镣拖在青石板的街道上,铁链不断发出“叮呤当啷”的响声。人们看我戴着大木枷跌跌撞撞走来都不住叹息着:“这姑娘落到刘溪忠手里给弄这样,真是可怜啊。”看热闹的人们见我吃力行走的样子,都主动让出一条通道。
突然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我发现了昨天在山上砍柴时捆绑我的那个坏蛋“二狗子”,他贪婪的眼光死盯着我,还不时往下咽口水。他见我戴着木枷脚镣的样子,竟趁旁人不注意,朝我做了一个非常下流的动作,来满足昨天在山洞里没有得手的欲望。
见到这个家伙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侮辱我,气得我浑身热血一下涌了上来,别看我现在披枷带锁身陷囹圄,也决不能让这个家伙这样猖狂。想到这儿,我拖着脚镣疯狂地向他冲过去,想和他算总账,这个叫“二狗子”的坏蛋见我愤怒地要找他拼命,吓得转身钻进人群不见了。押解的家丁见我冲向人群,以为我忍受不了游街示众的羞辱想趁机逃跑,急忙追上来拽住我喊到:“戴着脚镣枷锁你还想往哪跑?给我老实往前走。”说着举起枪托照着我的后背就是一下,沉重地枪托狠狠地砸到我的身上,我两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看到我被家丁殴打的惨景,人群中有人高喊起来:“欺负一个披枷带锁的女人算什么本事?”接着人群就乱了。旁边一位老大娘看我可怜地样子,赶快伸手拽起我悄悄说:“孩子,俺知道你受了委屈,你可要挺住啊!”看着眼前这位大娘关注的眼神,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勉强摇摇晃晃重新站起来。
家丁看我这样确实走不动了,就看看四周说:“就先在这歇会儿吧。”原来我们来到了镇子中间的一个小广场,这里有个戏台,是农村过年唱大戏的地方。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过年,这儿就成了赶集牲口马车歇脚的地方,这两个家丁把我押到一根栓马的木桩前,拿着麻绳穿过我木枷上的铁环栓到木桩上,和那些在这等着交易的骡马驴牛栓在一起。旁边有几个坏小子看家丁栓麻绳就“嘿嘿”地坏笑着问:“怎么,这姑娘也卖吗?”“卖?你买得起吗?”家丁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被这群坏蛋哄得满脸通红,气地朝那个的家丁大喊起来:“你们说话放尊重点,我是替我娘来还债的,你们要是说话不着边,我就把你们刘老爷折磨我的那些丑事抖露出去,看你们老爷找不找你们算账!”这个家丁看我真急了,吓得直求我:“梅英姑娘,你别急,我们不乱说了,把你带到这儿是刘老爷的意思,在这是枷号示众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曾答应过接受刘溪忠的家法,只好不吭声默默地站在那里。时间长了,扛着十几斤的木枷让我真有些腰酸腿痛,我想蹲下歇会,可是木枷上的绳子系在五尺高的桩子上,根本蹲不下去,就这样我站在集镇的戏台前,在太阳底下晒着开始枷号示众。
湖南八月底的气温仍然是又闷又热,我站在戏台前一会儿就晒得汗流浃背了。由于早上没喝水,太阳一晒嗓子干得直冒烟,嘴唇也干瘪口渴得不行,那两个家丁把我栓到木桩上就躲到树荫下呆着去了。我扛着十几斤的木枷站在那儿感到肩上的大枷越来越沉重,人如果长期用一个姿势站着很快就会感到很累,必须想办法活动一下身子才行。可是木枷被栓在木桩上,我只能围着桩子慢慢绕圈来回走动,直走到背对太阳的位置,脸不那么晒了才感觉好些。就这样,我拖着脚镣围着桩子来回走动着,那些好心的乡亲们不忍看我遭受这样的折磨,都纷纷离去了,只剩下几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围在我身边指指点点地看热闹。
这时候,刘溪忠好像办完事了,和一个四五十岁穿着大褂的乡绅一起走来,他边走还边对那人说:“彭司令,我这刘家湾可就指着您这个“清乡司令”关照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些泥腿子反了天。”“嗯,那当然。”这个彭司令边走边说和刘溪忠来到我面前,他盯着我问刘溪忠:“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姑娘?”“是啊,别看是个读书的女学生,说起话来可厉害呢!”“嗯,那你可小心点,从武汉那边过来的学生可别是共产党。”说完,这个彭司令盯着我看了起来,由于我双手锁在枷上挡住了脸,他就伸手到木枷上,想把我下巴抬起来仔细看看。
见到这个彭司令不怀好意的样子,我戴着木枷使劲晃动双手转身躲开他,脚上的铁镣发出一阵“叮呤当啷”的响声。彭司令的手没能够着我的下巴,听到铁链响声他猛然一惊,发现我还戴着脚镣,就惊讶地扭头对刘溪忠说:“你行啊,居然还能给这姑娘戴了脚镣?看来还是你刘老爷厉害啊!”说完他又转脸对我说道:“呵呵,姑娘长得够俊的啊,看来你还真有点宁脾气,你们刘老爷让你披枷带锁了还是不服啊?”刘溪忠在一旁看我得罪了彭司令,就厉声喊到:“梅英,你别不识抬举,这是醴陵县清乡司令彭承美大人,他管着全县各乡清乡队的上千人马,杀人如同踩死个蚂蚁。”刘溪忠还要对我耍横,彭司令拦住他:“算了,算了,别误了我们的大事,过两天我去你府上拜访,好好领略下梅英姑娘的芳容。”说完,彭司令朝刘溪忠一拱手,带着卫兵走了。
刘溪忠送走了彭司令,回来指着我说到:“这彭司令可是我们醴陵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就是一个武汉来的穷学生,彭司令看得上你是你的造化,要不是我今天带你到镇上来,你还没这个机会呢。”“呸!”我看着刘溪忠愤怒地回答他:“我就是这几天到你家来还债的,又不是你的佣人,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五天之后我就是自由人,你管不着我!”刘溪忠听到我义正辞严地回答,理屈词穷无话可说。但是,他不甘心就这样败下阵来,他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那好,你就别后悔,这五天之内我非要让你服服贴贴地好好尝尝我刘家的各种刑罚。”说完,转身走进旁边的一个酒馆歇着去了。
快到中午了,赶集的人群渐渐散去,我身边的那些骡马也被人牵走了,戏台前就剩下我和几个围着身边看热闹的地痞“二流子”,今天赶集算是让他们开了眼,这些人围着我不时说些挑逗难听的话,有一个还想伸手过来摸我,被我用木枷使劲一撞,疼得直咧嘴再也不敢伸手了,就这样我一直坚持到中午。看押我的家丁已经换了一拨,新上岗的两个家丁好像刚在酒馆里吃完饭,打着饱嗝抱着枪懒洋洋地靠着大树,看我站在戏台前被晒得筋疲力尽摇摇晃晃的样子就说:“你刚才又得罪我们老爷了吧?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一上午扛着木枷罚站的滋味也不好受吧?你要是跟老爷服个软,我就把你放开,带你进酒馆去吃饭。”他看我不理睬他,感到自讨没趣就坐到树底下打瞌睡去了。
过了一会儿,从饭馆里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小伙计,手端着一碗面条来到我跟前,他对看押我的家丁说:“刘老爷说给她放开,让她吃碗面条,怕她下午走不回去,还得让你们架着。”听到饭馆小伙计的话,那个家丁赶紧过来解开了栓在我木枷上的绳子,站了一个多时辰,我终于可以走到树荫下歇会儿了。
我拖着疲惫的步子来到树下,一屁股坐到地上,将木枷靠着身后的树干一点也不想动了。那个饭馆的小伙计把盛着面条的碗放到我面前转身就要走,我赶紧叫住他:“小兄弟,帮帮忙吧?”他回头望着我恳求的目光,见我双手锁在木枷上的可怜样子就点点头,回来蹲在我身旁,用筷子挑起碗中的面条送到我嘴里。温乎软软的辣味面条吃到嘴里很舒服,他看我大口大口贪婪地吃着,就问我:“姐,你是哪的人啊?”“我是刘家湾的。”我抬起头看着他。这个小伙计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戴着个黑色的瓜皮帽,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式衣裤,肩膀上搭着个白毛巾。他挺耐心地端着碗喂我吃面条,还和我聊天:“我也有个姐和你差不多大,她对我可好了,可惜已经嫁人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思念的神情。“你姐常回家看你吗?”我问他,这个小伙计摇摇头,挺伤感地说:“她嫁到外县去了,很少回家。”看来这个小伙计把我当成他朝思暮想的姐姐了,他细心地用筷子挑起碗中的面条,一点点送到我嘴里,一会儿,满满一碗辣面让我吃得干干净净。
吃了面条让我感到身上有力气也不口渴了,我感激地朝小伙计点点头。他看我吃得满头大汗,就用毛巾替我擦去脸上的汗水,悄悄问我:“姐,你犯了什么大罪?为什么要戴着铁链和木枷啊?”我看他好奇地样子,就扭头朝木枷两边的纸条努努嘴说:“我娘欠了刘家五块大洋,这是他刘家的家法,我来替娘还债受罚的。”“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甘心这样替你娘来受罪,真是个好人啊。”说完,小伙计收拾好碗筷,看着我恋恋不舍地小声说:“姐,你这几天真是受罪了,就忍着点吧,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些折磨人的坏蛋早晚一天要遭报应。”说着,小伙计和我招招手走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让我感到穷人真是心连心,刘溪忠压迫人民激起的怒火早晚有一天要爆发,这帮恶棍们横行霸道的日子不会长久了。
这时,刘溪忠已经吃饱喝足了,他剔着牙晃荡着身子走出饭馆朝街上看了看,发现集市早已散了,赶集的全回家吃饭去了。于是他坐上轿子,招呼家丁押着我朝回家的路上走去。刘溪忠让我走到他轿边,看着我说:“梅英,你看我们东堡镇的集市热闹不热闹啊?”他看我不吱声,就接着说:“这儿有我的钱庄和布店,你要是喜欢我带你去布店给你扯几身衣料,让裁缝给你做几身新衣服,看你这么漂亮的姑娘,总穿着这么一身多土气。”我看着他没好气地说:“用不着,我们穷人就穿自己的衣服,告诉你吧,我穿的就是我桂琴嫂子的衣服。”刘溪忠听我提起陈桂琴,惊讶地看着我,仔细打量着我身上穿的那件蓝印花大襟衣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看来你娘还想着她那个闹革命的儿媳妇,告诉你,你们这群泥腿子别想造反,否则,你的下场比桂琴还要惨!”说到这儿,刘溪忠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他厉声对我说:“梅英,我看你读书识字,长相也不差,别跟那些共党农会搞到一起,否则我可对你们不客气。”说完,他又盯着我说:“你到我家来还债说话也快两天了,我照顾你还算不错吧?不过今晚我可得让你尝尝我刘家的厉害了,也要让你知道我刘溪忠不是好惹的。昨晚我看你受刑时挺能忍的,今天我就给你来几招狠的,让我也过过瘾呀!”说罢,刘溪忠看着我仰到轿子背上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刘溪忠那得意地样子,我知道越是到最后几天,他越是要疯狂对我下狠手,来满足他那阴暗扭曲折磨人的丑恶心灵,我也暗暗做好了晚上接受酷刑折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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