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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庭花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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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8 16: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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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l=10]第十一回 传情博来琅嬛气,临终藉慰凤求凰
却说那李靖随韩擒虎进了帷幕,见几个世家子围坐一圈,正中便是女犯玉体横陈,被几人拿住四肢首级,不停挑逗,伊挣扎许久,已累得香汗淋漓,无力喊叫。
史高等人见了韩擒虎,急忙起身施礼,却原来这几人自诩雅士,也不想堂而皇之便施奸淫,正以女犯身子为棋盘,作那弹棋之戏,胜者得伊一穴,三连胜便可作鱼水之欢。此前正在拉锯,尚无人得手,然棋子于娇躯之上弹来拨去,众人顺势抚弄,也极是香艳。
史高等人一起相邀,韩擒虎自持身份,踞坐一旁,命李靖代其出手。
李靖微微犹豫,对上佳人一双明眸,见伊目中满是凄楚,心中怜惜不已,暗道若是被那群士人得手,怕伊更是受苦,于是不再迟疑,跪坐在伊脑后,对手却是沈遵礼。
身旁有人细细告知,才见佳人双股高抬,牝户用一玉环撑开,正对自家,算作一洞,为对方门户;伊秀发自脑后找起,螓首被人拿住,此时交与李靖,带泪粉面对住沈遵礼,檀口贝齿内撑了一只玉环,也作一洞,为己方门户。
对局者以黑白二色干果为棋子。女犯置身一方绸缎之上,身遭绸缎被围坐之人抓在手中撑起,作为棋盘边栏,免得棋子轻易飞出棋盘。
李靖正跪坐在斩牌之上,替伊自后颈归拢秀发,将首级置于膝上,枕在自家两腿之间,又将尚未干透的长发理顺后拉,自腰际分开,铺向腿侧,从上方看下来,那七尺青丝便如同激流直涌,遇李靖小腹便一分为二。
于是对局双方布子于娇躯之上,李靖手触女犯酥胸,只觉温润滑腻,下身顿时硬了,猛然顶住佳人后脑,向上一滑,插在柔云之间,正架在伊头顶。二人四目对视,脸上具是一红。李靖急忙镇定心神,不敢再看佳人,专心对局。
忽而从双峰间闪出一子,打开酥胸上三粒干果,李靖急忙应手,双方你来我往对了两子,李靖将置于伊肩上一子拨出,撞开沈遵礼阵势,令牝户之前再无阻碍。
沈遵礼已连胜两场,也是有些急了,抽起一子,误中椒乳之上那点樱珠,而后一跳,打在佳人额角,弹入长发之间。女犯清哼一声,向后微缩,李靖只觉伊头顶轻轻擦动胯下那硬物,不禁用手按在佳人前额发际,继而握住青丝微微一拉,将自家话儿遮牢,并以根部将螓首牢牢抵住。
丽华仰面朝天动弹不得,口中衔环不能言语,见这少年英俊非常,目中似有关切之意,便怎地也生不出恶感,竟似有一丝朦胧情愫潜游心底,不禁暗自奇怪。
忽见其抬手拂动棋子,掌心向下,内有字迹,细看之下,乃是四个篆字:“重阳遗真。”
伊心中灵光忽现,想起一段尘封往事:丽华少时曾随后主入台城,一时迷路,独游于重阳殿,见殿内立柱上刻有真言,却是一篇道德文章,尽述养生之术,篇尾提及若幼女按之修习,可令肌肤胜雪,发长且光亮鉴人,心思更是聪慧,可谓灵气逼人,长成之后必是才貌双全之绝世佳丽。但如此修炼必遭天妒,恐终是难逃横死,临危之际若见少年手中有字,便是同门,可任其折蕊,使所修一身灵气回归本门。
丽华当日便悄悄削去真言,每夜对月吐纳,勤练不缀,此后果成天下第一灵秀美人。此事日久年深,伊早已淡忘,今日见了这四个篆字,猛然想起,不禁暗自骇然。
伊早听众士子相约赌棋,也知自身必遭奸淫,再细看那少年,见其眉宇间内蕴一股正气,看着便让人亲近,心中暗道:“既然命中早定,便将身子与了这人吧。”
李靖首次于女子玉体之上行棋,坐定之后将佳人首级枕于膝上,便不可如同寻常棋局一般移动击子,便是直起身子也是不能,其间颇有不惯,反倒是对手招法运用自如,一看便知必是常在家中如此做戏,心中暗道南朝士人果然淫靡。
此刻局势有些不妙,棋子多被对手击入边角,对手已有三子入洞,佳人之口甚小,每入一子,便即取出,干果上尚留伊人涎液,也不擦拭便分与围坐众人,食之者嗒落有味,口舌生津。李靖本是一手扯住佳人额头青丝,此时松开后顺势轻捻云鬓,搓起一缕秀发,于手中细细把玩,一边皱眉思量如何搬回颓势。
丽华早将棋势看在眼中,有心暗助这魁伟少年,便轻摇螓首,以头顶摩挲那话儿。李靖被伊磨得更见硬挺,低头一看,只见佳人以目示意,顺其目光,反复数次终于明了其意,乃是要自家集余下数子,将对手一子围于边角。其心中暗暗疑惑,这等招式却是弹棋大忌,一时不明深意,却也难别出机杼,只得将此法勉力一试。
沈遵礼轻易将两子进洞,嘿嘿一笑,自觉胜券在握,看着女犯不免有些想入非非。而李靖用六子围其一子之法,被围坐众人嗤之以鼻,都道是北人粗鄙,不善弹棋,想起沈遵礼再胜一局,便可尽情奸淫贵妃,纷纷暗妒不已。
李靖此时方才弹得一子入洞,先将此子取出食用,而后又轮到沈遵礼行棋。这厮也不着急,步步为营,先打开剩余五子,李靖再入三子,却再也困不住对手最后一子。
沈遵礼再次拂动棋子,不想女犯此刻不经意间轻转螓首,那粒干果打在伊粉腮之上,落在耳迹。沈遵礼大怒,骂道:“贱婢,怎敢乱动坏了规矩?当打十鞭以惩之!”
那史高一个阉人,正看得无趣,听得用鞭刑心中大喜,正要起身,忽听韩擒虎冷哼一声说道:“快快行棋,稍倾还要典刑,莫要耽误时辰坏了正事,斩决之后尚要回报晋王。”
史高怏怏坐下,不敢言语,这韩擒虎可是连晋王都不买账的大将,要处置自家不过举手之劳,自然不敢随意顶撞。
那沈遵礼急忙赔笑应是,这便是作叛贼之不幸,平日趾高气昂,见了主人便摇尾乞怜一副丑态。这厮虽想折辱丽华,却不肯因小失大得罪北朝大将,于是有意相让,片刻便输了这局。
李靖将最末一子射入牝户,本是稍有偏差,女犯微移臀股,将之接入,此子真是急若流星,令伊一阵酥麻,口中轻轻呻吟,娇躯微颤,淫液缓缓流出。围坐众人虽情知二人作弊,因一旁韩擒虎威势赫赫,却也不敢多言。
这魁伟少年重重一挥拳,双手抓住佳人云鬓,向身前一拉,那话儿根部顶在伊头顶,一阵急速颤动,却是射了。
李靖既然知晓如何于玉体上弹棋,便再无失手,或有疏漏,女犯也暗中相助,片刻之间再下一城,随后换了方位,此翻却是坐于佳人两股之间,以膝顶起翘臀,对手却是萧世廉。
这萧世廉因其父深得晋王赏识,也是将门之后,不似文人那般胆怯,此时也不想让,捉了女犯长发绾在手中,令其首级不得稍动,再也无法移形换位,承接李靖射出棋子。
一番龙争虎斗,终是李靖技高一筹,拨回一子射在椒乳弹起,落入樱唇之间,了解此局。
这少年憋得久了,话儿顶在女犯后庭,竟然隔着自家衣物便深入进去,暗暗抽动,一场棋局下来,二人皆不敢声张,只得苦忍。
韩擒虎将众士子与史高赶出帷幕,回头嘿嘿一笑,与李靖对视一眼,便也转了出去。
李靖下身兀自顶在女犯后庭中,一手揽起伊纤腰,将玉体抱在怀中,另一手手指插入半干长发,缓缓抚弄梳拢,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语。
女犯便这般叉开双腿,箕坐在少年双膝之上,被拉过紧紧抱住,那人以颏下抵在伊前额轻轻蹭动,并以口轻吻青丝,伊一时只觉情意绵绵,想起稍倾便要枭首示众,忽然心有明悟,暗道:“莫不是上苍怜我身落非刑,临终慰藉于我,便遣来此人?”
先前棋局中眉目传情,现今丽华被李靖抱在怀中,两人都觉却有些许尴尬,少年亲了佳人秀发片刻,缓缓低下头来,寻那樱唇香舌,从唇上相戏一路下滑过了修长玉颈,直吻到椒乳之上两点嫩珠,女犯气息渐渐粗重。
只听丽华轻吟一声,李靖立知其意,将其按倒坐席之上,分开牝户,却见血迹斑斑,心中不忍。
女犯见状微微一笑,百媚丛生,以目示意,两人心有灵犀,少年起身直立,褪下衣物精赤了全身,一根大棒迎风独立,煞是威猛。佳人挣扎起身跪直之后,用檀口亲吻那话儿,慢慢含在嘴中,以香舌搅动,随后一阵吸吮,直把李靖吸得绷紧身子,一手勾在脑后玉颈,一手拢起七尺青丝放在口鼻之前,感受幽香丝滑。
这魁伟少年被吸吮片刻,一时情动,将那话儿猛然一送,插入女犯喉间,直噎得伊星眸乱闪。李靖还不罢手,将长发衔在自家口中,腾出手来绾住长发,将那待斩首级用力按住,往返抽插一阵,直杀得女犯丢盔卸甲,泪水横流,心道这冤家怎地如此粗鲁,莫非先前看错了人?
李靖见伊脸色不逾,便知不妙,急忙从檀口中抽出闯祸之物,跪坐下来抱住女犯,柔声相慰,陪了好些不是,才令伊回心转意。此番少年也不敢再用伊檀口,便将玉体翻过伏于坐席之上,以手分开后庭,昂然杀入,这姿势为古法,称为虎游。
女犯后庭却是细嫩幽深,如穿肠小道一般,将少年裹得极紧,令其兴奋不已,操弄良久低吼一声射了进去,方才依依不舍止住抽动。
李靖那话儿却仍旧留在女犯后庭之中,此时自身后将伊紧抱怀中,并排躺于坐席之上,一边亲吻云鬓,一手捏弄椒乳,一手轻抚牝户。
稍息片刻,二人也知良辰苦短,少年再贾余勇,将女犯扳转过来,此番却是要从前庭而入了。
一番拨弄之后,玉蚌吐珠,粉嫩具现,佳人娇娥婉转,胯下承欢。两人似早知彼此之意,琴瑟和谐, 李靖忽而款款相送,忽而高歌猛进,把个待决女犯弄得前仰后合,如痴如狂,一头青丝披散下来,在娇面上荡来摆去,樱唇轻启呻吟不止,音律颇似司马相如所作之古琴曲《凤求凰》。
帷幕之外众士子听了暗暗叹息,皆道才女果然不同凡响,叫床交媾所发淫声也暗合韵律,有人轻轻应和,击掌诵道: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
第十二回 巾帼论战惊豪杰,牵首赴刑约三生
却说帷幕之内,二人用了数种姿态,什么蝉附、蟾蜍、兔吮毫、鱼接鳞,真是变幻莫测。这李靖虽是少年,却也出生大族,自幼便通晓人事,而丽华被隋人判斩,罪名便是能厌魅之术,善勾引男子,两人一番云雨,只觉款送无不如意,确是平生难得知己也。
少年深浅变幻,快慢相济,皆有道门秘术传承,却也不弱于丽华,此时已至高潮,于是抱紧佳人,猛然一送,玉泉喷涌,女犯也似身入云霄,一声娇吟,如凤清鸣。
人丛之中那王道人闻此清鸣,微微颔首,此人素习上清道法,陈武帝时奉召入宫,于重阳殿讲经,暗自刻下真言,便是为了今日。那李靖与上清茅山一派大是有缘,此后定会为广大其门派出力甚多,王知远道法精深闻名天下,最善易数占卜,暗中谋划数十载,所图却是炼气道统中事,凡人自然难明所以。自古炼气士多借帝王气运以成道,王远知窥伺建康六朝王气久矣,布局数十载,今日方才粗定,不禁心怀大畅。
正所谓:
卅载谋算刻真言,娇娥渐长称绝代。
六朝王气今朝歇,却将螓首作鼎炉。
李靖与丽华一番恩爱,两人交颈卧于坐席,相依相偎正是情浓。
丽华见天气甚寒,轻声对李靖道:“快将衣衫披上,莫受了风寒。”
李靖见伊俏面微微发青,便应声拉过衣物,抱紧丽华裹入其中。丽华今日屡受春寒,已然额头滚烫,被少年抱在怀中,头也晕沉沉直想睡去。
李靖轻吻伊额头鬓角,不胜怜惜轻声呵问。怀中佳人苦笑道:“奴家典刑在即,便是些许头痛,稍倾一刀落下立得痊愈,这些都是小事,却还不知郎君姓名?”
少年通名报姓,述说来历。丽华得知其方才见过王远知,早听说武帝陈霸先曾延请这道人入重阳殿讲经,想必那真言为其所刻,于是终于想通其中关节,原来自家所修乃是茅山道法,一生皆为人所算,不禁暗恨于心,便对少年求告道:“郎君可应我一桩事?君得妾身一身灵气,却不可入茅山宗门下,那王远知算计妾身,君当与奴家报仇!”
李靖此时正是爱极了伊人,不暇思索便应了下来,大丈夫一诺千金,此后果然终生不入茅山门墙,令王远知不明所以,此后好生纳罕,只道自家错算天机,遭了报应。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这一双法场情侣生离死别之际,说不尽的缠绵情话,道不尽的离愁别绪。
李靖因韩擒虎在此,自然不敢动劫囚的念头,只是不停轻吻,虎泪纵横。
女犯被绑了双臂,便用脸颊轻蹭以拭其泪,柔声细语宽解其心,更令少年深感不忍。
伊见此情状,便转了话题,问起李靖平生所好,得知其最喜兵事,此次南来,便是要观两国征战之优劣,以印证所学。
女犯于少年怀中轻轻蠕动,椒乳粘在那宽厚胸前,二人紧贴一处相互取暖,伊情浓之际满眼爱意,口中却与李靖论起建康之战,说道:“此番交战,若无萧摩诃、任忠等人叛逆,必可全歼过江隋军,则天下大势易也。”
李靖听了微笑不语,丽华最善察言观色,怎不知其心中不信,于是贴在情郎耳边,昵声道:“君可知南北两军不同之处?”
少年谈及兵事,便来了兴致,在爱侣身边更是卖弄,说道:“先是兵制不同:大隋府兵源自北魏,乃依鲜卑胡法,源自兵民合一之部族兵制,每户出一丁,自备战具,十五至六十岁皆在府册,曰军户,需终身为兵,父死子代,衣甲武艺世代相传。匈奴突厥人口不过百万,全民皆兵,控弦亦可达数十万,府兵之法也是一般无二。其行如胡虏,世代以劫掠为业,其性若豺狼,战必争先,皆因破城之利也。东晋以世兵闻名,后因战力低下,改用募兵,宋齐梁陈皆沿用此法。募兵需用大量钱帛,战后赏赐皆出于府库,故国富则将士用命。然陈国疲敝已久,府库空虚,是以兵制上便输了一筹;其次是为军力,隋兵多骑兵,饶勇敢战,且北方久历战事,多是精锐老兵,而陈军自太建北伐失利之后,几无可战之兵,若各取一万兵相战,必是北军得胜。”
丽华轻摇螓首,叹道:“郎君这话虽然有些道理,却也不尽然。自慕容燕国之后,重骑几乎绝迹,北兵以轻骑为主,与步兵相对根本不敢冲阵,只能远远射箭,遇上盾阵便无计可施。故南以剽急胜,北以持重胜。我陈国步军本不怕与隋国轻骑阵而后战,惧的却是游骑侧击或袭扰粮道,建康之战便是明证。交战之初,贺若弼帅八千兵列阵,被鲁广达诸将连连击退,不得已纵烟以整顿军势,可见阵而后战,步军并不弱于轻骑,北军纵然精锐,也毫无优势可言。何况此战我主不吝赏赐,南军自然个个争先,募兵未必不如府兵。”
李靖环抱娇弱佳人,心中细细思量也觉其所言非虚,两人小腹相抵,少年忍住萌动,将那话儿悄悄插入,问道:“如此说来,陈国本有胜机?”
丽华轻轻将其夹住,口中谓然叹道:“确是如此,此番我与陛下已知隋人进掠,于是暗中定计,先示其不备。北军船少,必分兵阴渡,初不与战,以骄其心。乃聚倾国之兵,各个击破,令其精锐尽丧,从此不敢南顾,则北方必生内乱,淝水之势或可复现,北定中原在其时也。”说到此处伊脸显红晕,仿佛振奋陈词,正运筹帷幄,庙算千里。
李靖此时方知巾帼本色,更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下身一挺,便又启战端。
丽华本弄得鬓发纷乱,几缕青丝拂面,贴在嘴角煞是可爱,两人挺送之间,只听伊续道:“贺若弼有兵两万,然过江之后,定会分兵抄掠以备军资,本阵所余必不足万,我有兵十万,十则围之,当可一战。此番列阵,决胜之机在于一线,便令诸军轮番攻之,以疲其军,而后别遣精锐,侧翼杀入,则大事可定。”佳人每说半句便被顶得一声轻哼,断断续续,待到说罢已是娇喘连连,更显妩媚妖娆之色。
李靖下身不停,面上却现疑色,道:“大隋将帅皆老于兵事,只怕是将计就计也未可知?”
丽华忍了几下重的,喘过一口气方才答道:“妾身与施文庆等人密议,令其以元会大典之名聚兵建康,放松江防,贺若弼等人果然以小股人马轻装渡江,为免其怀疑,等其聚兵之后,才行决战。郎君且再快些,好痒也。”
李靖知佳人本意,却是顾到彼此颜面,漏过韩擒虎帅五百兵轻装渡江不提。
北人不知南方地理,江东河叉纵横,探马游骑毫无用武之地,初过江时便是两路大军只隔数十里也无从得知,更不要说协同呼应了。故此建康之战,虽有宇文述三万大军便在不远安营立寨,也对此国运相赌之阵懵懂不知。
陈国以十万兵围攻贺若弼八千人马,可以说尽得兵法之妙。若无内贼接引,抑或陈叔宝能有临机决断之能,贺若弼确有覆没之虞,而后若再击破宇文述,则过江隋军必是全军尽墨,天下大势顿时逆转。
李靖一边加速冲杀,一边暗自推想,不禁又惊又佩,更是怜惜怀中这背插斩标五花大绑的奇女子。
只听丽华呻吟一声,又道:“可怜我江东遭此大劫,妾本出身寒门,深恐隋兵祸乱建康,要知匪过如梳,兵过如篦。篦密梳阔,兵祸之恶可见一斑。韩擒虎五百精骑入台城,淫乱宫闱,台城入夜尚可闻女子哭声。昨日贺若弼领八千兵入据皇城,多所劫掠,寒门破家之人比比皆是。晋王杨广安抚城中,不过是禁了兵丁骚扰世家大族,那些寒门黎庶又有谁人顾惜?”这番话断断续续终于说完,把个俏丽美人弄得浑身香汗淋漓,长发凌乱不堪,真是好一副活春宫。
两人细说兵事,胯下征战不休。丽华便战边讲,椒乳、小腹、牝穴、樱唇、贝齿、长发,皆比作地形关隘山川河流,便是后庭也喻为兵家死地,正可于此幽谷小道中设伏,并以之夹住那话儿,令其一时进退不得。如此这般,令李靖许多不解之处豁然贯通,思虑为之一阔,乃可俯视全局谋算高远,因此得益良多,终成一代兵家。
丽华又轻声告知,其有兵书一卷,藏于东宫,本想传于太子陈深,今日国破家亡,恐落入他人之手,便转赠情郎,并劝其假韩擒虎之命而取之,必可得手。
三十六年后李靖以江淮一万兵守太谷,与任瑰等人迎击突厥十万大军,诸军皆失利,任瑰全军覆没,唯李靖所部得以保全,从此调任灵州道大总管,以抗突厥。其善用江淮兵,以步克骑、步骑并用之法便得自丽华言传身教。
这魁伟少年一时与女犯相见恨晚,颇舍不得伊身首异处阴阳相隔。
丽华见时辰不早,于是对李靖道:“妾愿死于郎君之手,请斩我头!”
少年心中不舍,却终是隋国士子,不敢作拖累宗族之事,无奈之下立起身来,令女犯跪在席上,拢起一头青丝拿住了头,将伊拉得俯身撅臀,伸长了白皙脖颈,抽出长剑在那颈子骨节隐现之处比量一下,高举起来,作势欲斩。
女犯心思一转,轻呼一声道:“且慢,这般行事于郎君可有不妥?”
少年亦是不知,女犯见其犹疑,立知定会有所挂碍,怕误了情郎前程,便说道:“还是算了,妾自受典刑,莫因此害了郎君。”于是又以檀口衔住李靖那话儿,令情郎假作斩其螓首之状。
李靖心中微动,才知伊人竟然喜欢这般做戏,便与之裸身缠绵,作出各种执拿行刑之态,令其亢奋不已,玩到兴起,少年躺于席上,女犯背对爱郎跪于其腰腹之上,将那话儿坐入体内,便如骑马一般颠簸不停。少年猛然起身,伊猝不及防扑向地下,却被揪拢长发,悬身不倒,长剑压颈印出血痕。
而后李靖将长剑插在地上,一手执女犯长发,一手抱住纤腰将伊提起,整个人随之立起,反复冲撞,颇有驰骋疆场之感。女犯面朝下身子斜斜举在半空,上身依旧是斩标法绑,下面双腿分开,牝户被占得异常饱满,自觉姿势如同冲城车中撞门巨木,一前一后来回往复,每撞在爱郎身上,下身便是一阵酥麻。
冲杀良久,少年终于射了,女犯也是爱液直流,少年从身后将伊抱紧,埋首秀发之间闻其发香,两人粘在一处不想分开。
女犯盯着插于面前那把长剑,噗嗤一笑,说道:“这剑看多了,也没什么可怕,稍倾斩进去便知滋味。还是牵了犯妇出去受刑吧。”
李靖听伊口称犯妇,知其死志已决,暗暗拭去眼角泪水,遂道:“愿得来世,与卿为夫妇。”
女犯亦道:“三生之约,愿君牢记于心。”
李靖将伊放下,起身穿好衣裳收了佩剑,而后顺着女犯那七尺青丝向前一撸到底,令其鬓边长发自耳侧前掠,遮蔽眉眼额头,便如垂首洗发时一般柔顺,而后遥遥牵住发梢拖着螓首出了帷幕,直赴典刑。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头悬小白惩亡陈,不及夷光泛五湖
且说李靖牵了长发螓首,出得帷幕,令伊跪在地上,将长发发梢交与行刑刽子手,然后走到韩擒虎身边站定。
府令史高乃是监刑,与建康众士子在一旁观看。
刽子手将人犯牵至先前所铺芦席之上跪定,中军王世充走上前来,将犯妇验明正身。
世充见女犯身上具是粘液,仰头长叹,说道:“贵妃且住,梳洗一番也好上路。”遂命人从左近店铺中去来一桶温水,与丽华洗浴一番,刽子手绞干那头湿漉漉的长发,又用厚布擦拭。此时美人出浴明艳动人,身上披着润湿长发,此情此景足可入画。
世充于是宣布女犯罪行,然后将插在伊颈后的招子抽去,用红笔在牌子上勾去了伊姓名之后,把怀中令箭丢下,掷在女犯面前。
刽子手单膝跪地,拾起令箭接令,然后起身怀抱钢刀上前,道声得罪,将犯人一头漆黑湿润秀发拢直脑后,复又推上头顶,交到一旁相助的刀斧手手中。两名捆绑手也走上前来,按住女犯香肩,将伊镇压停当。
刀斧手后撤几步,双手顺势滑去,直至发梢方才停手执定,向前拉紧。那头闻名天下的七尺长发被拉直成一束,在日光中光晕流转,熠熠生辉。
刽子手伸手抚摸女犯玉颈,只见那净身清水顺乳沟流下,将小腹双腿浸湿。伊被拉得引颈待戮,眼中泪水流出,滴滴落在芦席之上,心中突发大恐惧,脖颈汗出如浆,沿着白玉般乳尖落下,如同山中钟乳滴石一般。
刽子手见女犯光洁秀发上映出自家倒影,大手微微一颤,却也摸准了骨节,便不敢多看,举起钢刀。
那边刀斧手见此光景,知要行事,心中自有默契,执发双手猛力一拉,女犯被拉得向前一倾,白生生纤细脖颈不由自主伸到最长。
伊只觉头顶深疼,轻声呼痛,知要就刑,心中一股寒意涌上,哽在胸臆之间,双乳不禁颤抖,两点朱红乳晕飞舞,胸前汗水混着泪水,四处飞溅,直如莲藕出水一般。
幼时与邻家嬉戏被拿住头;稍长之后一次被兄捉头提起;此后入宫,管教宫人最喜提伊长发;晋升贵妃后每日梳妆,少不的被侍女梳拢。这七尺青丝,不知被几人拿过,转眼落入刽子手中,往事历历,如过眼云烟,一朝成空。少顷长发悬首,这一世就此了却。暗道此生便是这般结果?梁武帝崇佛,丽华本非信众,然斩首在即,却盼真有来世,莫再作那亡国之囚。
往事如烟,女犯本聪明,此时灵台清明,一朝脱身局外,心中忽有明悟。这后主哪里是醉生梦死,分明是自知事不可为而韬晦避祸,欲效那蜀后主所为以保宗族。不然哪有伊一个兵家女,素无根基,竟能执掌国器?分明是做了那替死之鬼。
历来亡国,若君主有为,则必死于非命,蜀后主乐不思蜀,可以得生,秦子婴诛杀赵高,却不能容于项羽。便是如汉献帝那般傀儡,失国不久,便是暴毙。
这晋王杨广要杀丽华,虽是萧摩诃谗言所致,其心中怕也正有此意,方才一拍即合。一是伊锐意变法,得罪世家大族,二是新党名重江南,若不杀之,杨广心实难安。只怕有朝一日,作反者以丽华为号令,烽火又起,君不见陈胜吴广揭竿大泽,也要诈用扶苏为名?
这冰雪玉人想到此,忽而嫣然一笑,笑中带泪,顿时百媚丛生。一世浮华,今日一刀两断,可怜二十有九,正是倾国倾城好年华,梦断石城,却也免了白首红颜美人迟暮之忧。
时悲时喜,笑靥带泪,心思电转,刹那芳华,如樱花凋零。
那刽子手被女犯乳尖扫中小腿,下面不禁湿了一片,心中暗叫,真不愧是倾国尤物。
众百姓只见这厮将头扭过一边,一声闷喝,手起刀落,噗的一股血箭冲天而起,丽华一颗螓首沿着七尺秀发飞了出去。
女犯哭叫声也随之戛然而止,只觉无尽呐喊,尽被一刀所断。与后主千般恩爱,万般宠幸,如流年似水,一晃而过,而那帷幕之中一场遇合,也似春梦无痕,被颈中一阵剧痛所灭,随身首分离而留于心中,不复记起,暗叹人生若斯夫,宛如梦幻,一朝灯灭。
那执头刀斧手也不松手,道了声“好头颅”,旋即一转身,躲过血箭,将长发一提,单手握住发梢,另一手顺着长发倒捋上去,停在约三尺之处,然后高举过头顶,令这首级不曾落地,悬在半空摇荡。
女犯七尺长发被拿住三尺,尚余四尺多长悬住首级,直垂到那刀斧手腰际。
众人只见丽华这颗人头云鬓纷乱,凌空荡来飘去,颈中鲜血在地上划出一个之子。
再看另一边,鲜血自女犯无头身躯中喷涌而出,直达丈许。只见这尸身纤腰丰臀扭动不已,两只纤足一阵乱蹬,一双玉兔突突乱颤,愈抖愈烈,发了一身大汗,汗珠沿玉脊流下,于日光之中幻出七彩流晕,直入臀股中缝,湿了后庭,一时春光毕露,画出无限风姿。
水影涟漪,肌肤如玉,女犯如水晶雕琢的人儿一般,众人不禁看得痴了。
两名捆绑手本待松手,此时也盯着纤纤玉背,一时间愣在当场,猛然间断颈处一股白气冒出,尸身猝然瘫软下来止住挣扎。这时二人皆是一惊,急忙撒手,才将尸身放倒于芦席之上。这尸身手脚尚在哆嗦,良久方停。
围观众人皆屏息以待,此时不约而同哦了一声,一片哗然,都道那白气是兵解真灵,丽华果然是仙姬下凡。
那刀斧手下面早是硬了,这活计作得多了,自然知道人头斩下后当顺势掷出,但因长发新湿,不忍玉颜蒙尘,便不曾脱手,于是成了这般光景。这女犯首级在他身前荡了几次,每每擦过,便是一阵酥麻,末了停在其腰间,那大张呼痛的檀口隔着衣襟,正扣在那话儿之上,这刀斧手再也按捺不住,射了出来。
这厮自知因丽华貌美令其举止失措,心中怜惜,如堵了快大石一般,手拿如云秀发,柔滑如绸似缎,竟有一股清凉之意,发间泛出淡淡幽香,令其莫名兴奋。这一刻宣泄出来,便出了大丑,猛然自觉,悻悻然自嘲道:“端的一颗好首级,真是平生仅见,这头发摸着也凭地舒服也。”说罢快步来到王世充面前,单膝跪地,双手将首级举过头顶,呈上验看。
此时那刽子手也将令箭从地上拾起,交回中军王世充手中。
世充伸手将女犯头顶长发一把抓,将首级接过,定神看了看那头青丝上自家倒影,方抬起另一只手,用手中令箭拨开伊覆面秀发,只见丽华秀目圆睁, 明眸流转,却似生前一般,檀口大张露出贝齿,一节粉红丁香露出舌尖。
王世充见女犯痛楚模样,回想起早先临刑求告之事,知伊果是极怕痛的,心中情愫更盛,不自觉以衣袖将伊泪水拭去,又以指轻捏香舌,颇有些失态,醒悟过来急忙将首级掷下,正落到那刀斧手怀中。世充顺势说道:“速速将犯妇首级悬起示众,以正典刑。”
那刀斧手忙起身,执着人头快步至告示木牌一侧,来到木桩之前。
这厮不忍丽华首级落地,高举双手,如猿猴一般,却一时也理不清那七尺长发。一旁捆绑手见不是路,从腰间解下包裹,在人犯首饰中取出一把木梳,递与刀斧手。
那刀斧手曾是个梳头匠,从军之后便打理人犯头发,今日得了木梳,格外卖弄,将首级上一头青丝细细篦一遍,丽华这一抹长发也极是爽利,竟无一根乱丝,拿在手中煞是好看。
这厮把丽华青丝梳拢成一束,穿过铁环系好,又将斩牌拾起,抖去灰尘,斜插发中,又把环中垂下的长发分成两股,将斩牌牢牢绑在木桩之上,并于木桩后面打了个结,如此这般,竟使女犯长发如马尾一般挂在刑桩之后,任春风阵阵,也不能将娇面遮掩。
众百姓见那女犯首级形容凄楚,断颈淅淅沥沥,血流不止,一头青丝漆黑发亮,能照映众人样貌,洁白玉面微毫毕现,如雕似刻。蓬乱云鬓斜插一朵樱花,却是那刀斧手不忍梳起,反倒是别添一番情趣,黄杨木梳别在脑后,令颈后秀发齐整整一排推上去,秀色令人心悸。
终于曲终人散,那府令史高率众回报晋王,中军王世充见典刑已毕,犯人首级悬挂停当,便跳上马,回转马头转了一圈,望女犯人头深看一眼,而后打马而去,抱着令牌回宫向高颖交令。韩擒虎见李靖不肯离去,便叮嘱晚间去大营相会,唏嘘一番也率众返回。
此后建康城中人纷纷到此,观赏佳人首级,一城之人,络绎不绝,不论世家大族,亦或寒门黎庶,皆醉于美色。便是往日痛恨丽华之人,观其颜色,也是痛惜不已。古人说倾国倾城,不外如是。
曾有人言女犯斩后,首级仍明眸善睐,令一人且歌且舞,一时传为异谈。
《陈书》记日:"晋王广命斩贵妃,榜于青溪中桥"。后人望文生义,以为清溪在宫中,遂作“螓首落清溪,飘起一池春水。”之句,其实乃是不曾到过建康,不知那清溪中桥却是在闹市之中,古来便是市曹斩决人犯之所,在此斩首便是弃市,人头也不曾落入清溪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第十四回 群雄夜宴赏螓首,对月当歌戏娇娥
却说丽华既斩,首级悬挂于清溪中桥一侧,真是观者如堵,傍晩红霞满天,落日余晖撒在那头青丝之上,从发间穿过,泛出点点金色光晕,堪称奇观。更有人到了华灯初上仍留连不去,举火围坐,成一时绝响。
待看守隋兵前来驱赶,众人一哄而散,三五成群谈笑归家,一时间路上行人绝迹,变得冷冷清清。早春寒夜最是难挨,两名值守把双手拢在袖中,环抱长槊立在告示两侧,口中呵出热气,冻得不住跺脚。
寒月挂在枝头,遍撒清辉俯瞰人间。一名守兵打个哈欠,见同伴倚在告示牌边假寐,于是也顺势靠在木桩上,偷偷将脸贴住示众首级,嗅那悬吊扯起的云鬓,闻得淡淡清香。
这厮张望一番见四下无人,便伸手将人头长发从刑桩铁环中解下,松了腰间丝绦,撩起衣襟将长裤拉开,悄悄把首级按在胯下,那话儿碰上冰冷贝齿,激凌凌打个冷战。
此时清溪流水淙淙,正是夜半无声之时,这守兵耐心用话儿将首级唇齿擦热,而后挺枪深入圆张檀口,微微感受冰冷香舌,便自断颈冲出,继而反复抽插起来。
片刻之后这首级便被弄得温热起来,秀发上冷霜也自化开,令这守兵没了生涩之感,只觉柔云若丝,拿在手中于小腹之上摩挲不停,更觉怒潮澎湃难以自抑。
次日便是正月二十二日丙戌,晋王杨广入据台城,送后主于东宫,当日命高颖传丽华首级以观。
王世充得了高颖将令,飞马来到中桥,分开围观众人,来到悬首木桩前,再次见到丽华。
只见美人如昔,红颜不改。寻常首级若是悬挂久了,自是苍蝇叮血,臭气熏天,又或是乌鸦飞落,啄食眼鼻。而丽华正月二旬枭首示众,天气尚寒,正是鸟虫绝迹之时,首级本该冻得坚硬如石,却在夜间被守兵偷偷把玩弄热,此时便如生前一般,入手微温。
世充上前一步,手抚如云秀发,正是这般一片温凉感觉,这颗美人头悬挂一日,全无臭气,却有一股淡淡香气环绕。于是将那绑住斩牌的长发细细解散,拔去招子,扔在地上。又从铁环中将七尺青丝解下,挽在手中,取出早已备好的檀香木匣,将首级颈口朝下按下,只听嗤的一声,却是匣中自有石灰,杀去断颈血气,人头便可以保存长久。
丽华长发挂在匣外,直垂到地。世充用盐将首级前后抹了,又将如云秀发绾作一个大髻,黄杨木梳别在脑后,樱花插在鬓边,方才倒入香料熏了,盖上一块红绸,阖上木匣盖子。
围观人众皆是黯然无语,只望着世充手提檀香木匣,飞骑送往台城太极殿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李靖前日傍晚至韩擒虎军中相见,具言要为丽华收敛尸首。韩擒虎却道:“这张氏尸身三日后便可着人成殓,首级恐晋王还要验看。”
李靖愕然问其缘由,韩擒虎答道:“你道那晋王因何斩了张氏?一是萧摩诃献谗言,二却是陛下誓师南伐前曾叮嘱莫伤陈主夫妇性命,只怕送入大兴(长安)少不得封作侯爵,自然也不便夺其姬妾,故此张氏虽为绝代佳人,却非晋王可以染指,还不如斩了算作军功,首级也可随意处置。”
李靖忙问道:“却不知这张氏首级如何处置?”
韩擒虎不以为意,却道是李靖少年情怀,一时对美人无法相忘,捻髯笑道:“莫不是春风一度便留了情?今晚晋王必然大宴群臣,药师可做吾随从同去,席间便知端的。”
此时陈国粗定,杨广方入台城,一时流连忘返,心中不胜欢愉,待到晚间,果然命人大排庆功筵宴,遍集诸将痛饮。李靖随韩擒虎入太极殿,只见两厢遍设高案胡床,上置酒水碗筷,群雄云集却无人喧哗。偷眼观瞧,只见正中御案之后设一胡床,尚无人坐。
左边一列为首坐着一员老将,身披虎皮裆铠,胡须梳成一束结成单辫,不怒而威。韩擒虎低声告知李靖,方知这便是晋王府长史高颖。
第二位是韩擒虎的老对头贺若弼,却是个年过四旬的精壮大汉,二人功劳相仿,暗中较力,贺若弼击败陈国大军,却失了入建康的首功,总觉被韩擒虎得了便宜,对其甚是不悦。
韩擒虎来到第三位坐下,李靖稍后半步,立于其身后一侧,只听其舅父接着指点各路豪杰。
其下首第四位二十余岁,身披铠甲,面如冠玉,形容英伟,却是唐国公李渊,乃是晋王从兄,文帝外甥。
第五位乃是一少年,不过十二三岁光景,齿白唇红,身着白蟒华服,相貌却是招人喜欢,此时正襟危坐,看似颇守规矩,身后几员家将侍立。这人名唤宇文化及,本是匈奴人,姓野破头,为右卫大将军宇文述之子。宇文述领兵三万驻扎石山不便前来,宇文化及今日乃是代父前来赴宴。
这石山便是后世南京城西的清凉山。
那宇文述与杨广最是投契,密约助其争夺太子之位,宇文化及虽然年幼,也因此得了晋王信任,被其视为玩伴,深得宠幸,故此虽然年幼却也无人敢轻视于他,隋人颇有胡风,关中大族中十余岁少年便弓马娴熟、熟知男女之事者比比皆是。
以下还有建康之战中出阵的总管杨牙、员明等有功诸将。
右边却是陈国诸降臣,为首便是萧摩诃,李靖想起丽华临刑凄楚模样,更是分外眼红,恨不得立时起身拔剑,将之斩于殿上,为爱侣报仇雪恨。
这第二位却是任忠,其后又有卖国诸将与世家子弟,而南朝文臣却一个也无,倒是比那些武将更有骨气。
此时人已到齐,殿后转出一人,二十岁左右光景,面如关玉,目如朗星,鼻似悬胆,咳下留着微髯,身穿大袖襦服,头带武冠,正是晋王杨广。
隋文帝厉行节俭,衣着简朴,不重尊卑贵贱,杨广虽喜江东风物,但为争储位,自然不会在这等小节上令乃父不悦,要知太子杨勇便因性喜奢华而被多番呵斥,故杨广平日也穿得极是随意,多披铠甲,或穿胡服。
杨广一至众人纷纷起立叉手施礼,只见其令众人平身,于是各自坐定。胡人终日马上,少有叩拜,礼法不似南朝繁复,且此处虽是台城,此时也不过是大军行帐,故众人皆以军礼相见。杨广虽是晋王,也不能让当朝重臣叩拜,反是多加抚慰,频频劝酒。而李靖等人可以随侍入殿,也是北人不重规矩所致,若是南朝,莫说随从便是佩剑也需留在殿外才是。
席间忽有人入内,李靖认得乃是昨日法场那个中军,见其手捧木匣,已然猜出究竟,不禁一阵心酸暗拭虎泪。
杨广开匣一观,目光良久不曾移开,众人纷纷止住酒令,俯首接耳低声议论。
这晋王对南国美人本不在意,今日一见丽华遗容,暗自叹息,深悔自己孟浪,错杀了绝世佳人,纵然不能明着纳入房中,若暗中行事未尝没有机会。
杨广失神片刻,便阖上木匣,对王世充低声吩咐几句,众人只见这中军接过木匣转入后殿去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广罢了筵席,令群雄随之而行,前有隋兵执了灯笼照路,一路向北来到三座高阁。
众人随晋王进入左边一座高阁,李靖抬头借着灯光细看,牌匾上刻结绮阁三个篆字,片刻之后便即登顶。
顶层四面门户已闭,月色朦胧透过纸窗隐隐绰绰,室内一张大床幔帐垂落,梳妆镜台一应俱全,似是女子闺阁。兵士点亮十六盏通明烛台,阁内顿时明亮起来。
李靖一眼看见梳妆台上有一木匣,似是刚才那中军所拿。
杨广举手一击掌,侍者取来木器拼接呈环状水槽,置于床前,有将水槽用美酒注满,槽内有水轮,机括拉出阁外,连一风车,夜风正急,带得水轮转动,于是酒水沿槽环流不止。
又有人将梳妆台上木匣捧过,杨广打开之后,众人皆看得分明,却是一颗美人首级,颈上石灰与头上香料早已洗去,长发于头顶用红头绳束成一束,垂下之后盘绕于断颈之上,娇面上铅华尽洗,鬓角插一朵樱花,别在脑后的黄杨木梳却不知哪里去了。
杨广楸住头绳束发之处,将首级提出匣来放入酒槽之中,那一束七尺长发浮于水面,倒映出幽暗灯光,于美酒之中载浮载沉,一路飘去,令这颗人头如有了蛇身一般,令围坐诸人暗生寒意。
晋王对群雄道:“古有王羲之溪水流盏,作《兰亭集序》,为千古盛事,今日便以此女首级为杯,共饮一池美酒,不醉不归!”
高颖等隋国老将皆是端坐不语,首级飘至南朝众降臣面前,忽有一只大手伸入槽中,楸住湿发将人头提起,却是那萧摩诃。
只见这老贼将人头湿漉漉的檀口正对嘴边,一口含住,咕咚咚灌入自家喉中,而后一甩手将首级掷入水槽,大叫一声好酒。
有人开头众人便不再顾忌,纷纷试饮。
李靖见了心中暗恨,但身份低微不便插手,只得以目视韩擒虎。谁知这韩擒虎会错了意,只当是自家外甥也想一尝究竟,便伸手拿了人头,递与李靖。
少年手捧情人首级,仔细观瞧,原来脖颈之处加箍一道玉碟,以玉环扣住,不令酒水漏出。
此时已有多人饮过,长发被扯散下来,束发头绳飘在酒槽之中,李靖以手指理顺湿发,露出那魂牵梦萦的容颜,而后深情一吻,慢慢吸允檀口之中美酒,甘之如饴。
李靖仰首饮完美酒,只觉人头甚轻,知是内中已然挖得半空,怪不得小小一张檀口,竟然能装一壶之量。
那高颖与贺若弼等人冷眼旁观,只是不肯用首级饮酒,李渊与宇文化及却随之满饮一杯。宇文化及还待再喝,却被家将阻住低声耳语,方才收敛。那李靖知是晋王一计,便如赵高指鹿为马一般,若不肯从命,怕来日便是仇敌,便暗示韩擒虎,然那老将见贺若弼不动,怕失了颜面,便岿然不动。
杨广见高颖三人情景,面色不动,于槽中提起美人首级,对丽华笑道:“卿作《玉台新咏》,令乐府五言得以传世,今作四句以慰。”于是手执丽华长发,将首级高举过头顶,曼声吟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此诗当时不过数人得闻,却因情形尴尬皆不愿提及,于是诗文虽传于世,却不知是杨广所作,文中举头乃是举美人首级,床前乃是结绮阁顶层卧榻之前。
百多年后,诗仙李白听闻民间传唱诗谣,不明所以,却见文中出现两个“明月”字样,不合诗韵,依此改作夜静思:“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山月,低头思故乡。”这床却是院中井床,举头也是抬起自家之头。
后传至明代,时人为普及唐诗,遂将夜静思改为杨广之诗,待到清代乾隆年间终于定稿,反倒成了正宗,而李白所写却传至日本,这两种版本令后人迷惑不已,却不知其中有这一段凄凉故事。
书归正传,话说群雄夜半散去,杨广便在结绮阁安歇,丽华人头仍在酒槽中飘动不停。
红烛幔帐之外,有一人窥伺,杨广梦中惊觉,猛然抽剑在手,起身欲斩之,见是一披头散发的幼女,于是揪住青丝执头在手,将伊拉到身前,拨开长发观之,却是一位绝色小美人。
晋王问其姓名,却是后主第六女陈婤,年方十岁,因兵士淫乱宫闱,便与宫人走散,暗自返回其母所居结绮阁躲藏。
杨广细细问来,才知这陈婤乃是陈深之妹、陈庄之姊,眉目之间与丽华有九分相似,举止娴雅,遥想美人初入深宫之时也是这般伶俐可爱,于是将伊揽入怀中,借着酒劲便欲交合。
陈婤久居宫中,虽是年幼也知男女情事,见了那话儿粗大如棒槌一般,吓得连声求恳。杨广只是不理,分开伊双腿便插,用力良久不得而入,却是嫩蕊细小不足以承欢胯下也。
杨广弄出一头细汗,酒也醒了,见小陈婤被戳得哭叫不已,心中暗生怜惜,手上却不留情,将伊剥得赤条条如白羊一般,以绳索绑了手脚倒吊于梁上,将头沉入酒槽之中,只把个小美人憋得奋力挣扎,幼小娇躯如鱼摆尾,一头长发于酒水中荡来飘去遮蔽面颊。
晋王等候片刻,也怕伊年幼不胜刑罚,便将陈婤拉出水面。只见伊紧闭双眸,一头青丝贴在面上,酒水顺着长发流下,活脱脱一个水灵小仙子。晋王于是以口舌戏其嫩穴,令陈婤痒极,不住扭动。
那丽华首级正飘到面前,杨广下身憋得难受,于是将伊首级提起,把那话儿插入檀口,只觉香舌柔滑,猛然一挺便入咽喉,反复冲突如怒马奔腾,稍倾便一泻千里,从佳人口鼻之中溢出。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第十五回 头筑京观镇南国,庭出奇葩醉天下
前文书说到那晋王杨广与丽华母女大战尽夜,心中畅快已极,日后便将陈婤留在身边侍候,待其年长之后再纳为妾室。
如此夜夜笙歌,转眼到了三月,此时江南渐安,杨广早令隋军将建康士族百姓牵往他处,并征发数万南朝降军拆了这六朝古都,以镇江南王气。
这日一早,晋王将陈婤绑在帐中,纵马出了大营,高颖、贺若弼、韩擒虎、宇文述一路同行。众人来到清溪中桥,那杨广见了桥边仍立有告示,说的却是督导百姓离城之事。告示一旁有一个刑桩,上有铁环。一旁府令史高乃报之曰,此地为丽华枭首示众之地,那铁环便是悬吊长发之物。
众人凭吊一番,续而前行,不移时便见城墙废墟,已被挖得千疮百孔不堪一用,城门更是早已不见,想那绝世佳人游街到此不过两月,已是面目全非。太子东宫也只剩几段残墙,丽人初长成之地从此湮灭。
道边树木依旧,樱花更是烂漫,伊人已是魂飞袅袅。
台城之处更是荒凉,降军拆罢宫禁便回营待命,此时此地空旷无人。一众人等来到太极殿残垣断壑之前,杨广立马御榻过往所在之处,此地正是当年后主将丽华置于膝上共决国事之所。
一名道人走上前来,正是那算计丽华的王知远,只见他面向杨广稽首道:“殿下有礼了,贫道在此等候多时,还需速速行事,莫误了时辰也。”
杨广下马还礼道:“如此有劳王仙师住持此事。”
于是一声令下,上千名隋兵面带白布遮住口鼻,各自手绾两个首级,来到太极殿前御道一侧,将人头层层相叠垒作七层,状如尖塔,这便是京观。
京观又称武军,必筑道旁。
杨广嗅得一股浓香,知是存放首级之用。此时已是阳春三月,首级多有异味,故需用香料涂抹,否则中人欲呕。
贺若弼建康之战斩陈军五千,这两千首级便是其中四成,尚有六成留待献俘阙下之时可用。
杨广站于层层首级之前,满眼皆是裂嘴凹眼之骷髅,恶臭之气扑面而来。此等首级斩下之后,以盐腌渍两月,存于库中,已然干瘪发黑,便如一层黑色厚膜蒙于头骨之上。
每层首级之上铺以木板,并有木梯走道,以便放置。最顶层正中设一小坛,上堆五颗首级,却是施文庆等五个被斩石阙的大臣。杨广自中军王世充手中接过一只木匣,从中取出一颗用丝帕裹着的首级,正是陈国贵妃张丽华螓首。
那娇颜依旧如花似玉,古人下葬多用香料,并以酒泡,而后再用水银,以细绢包裹,可杀邪物,西汉遗留墓葬便是如此。丽华这颗首级阴差阳错也暗合这般处置,加之杨广每日用那话儿滋润,过了两月竟无一丝异味,反倒是口中发出淡淡馨香。
七尺长发梳得光洁整齐,绾作一个朝天大髻,这是一早由其女陈婤细心打理。小美人也知要与其母永诀,故此极是耐心,只见那云鬓薄如蝉翼,头上并无饰物,面上也未施脂粉,却是清丽可人,尤其是这头青丝一丝不乱,能映人面目,直教观者色授魂与。
杨广将丽华首级安放于施文庆一众首级头顶,终是有些不舍,便命人取来殿后园中两枝花蕊,分插于伊额前鬓边,因见此花甚美便问于左右,乃得知便是后主所颂之后庭花。
于是王远知登京观作法,镇压建康王气,众将观礼已毕,班师回朝。
隋军解送后主与王公百司至长安,杨广令其自京观之侧而过,以慑其胆。后主见丽华首级,一时面如土色,战抖不止。那杨广见了哈哈大笑,上了顶层,将美人长发扯散,万缕青丝随风飞扬,如张艳帜。
陈朝宫属、降官降将皆在此列,连绵数百里之长。一路北上凄风苦雨,饥渴顿踣,比起建康城中轻裘肥马、锦衣玉食,不啻是天壤之别,后主想起与丽华恩爱,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四月,隋文帝驾幸骊山,往迎凯旋将士,又于太庙献俘。
后主及诸王侯将相并乘舆服御、天文图籍等,依次排列阙下。
次日,文帝在广阳门观召见后主君臣二百余人,责以君臣不能相辅,以至灭亡,后主惭惧交并,伏地屏息而不能对。隋文帝宽宏大量,下诏赦免后主之罪,让他客居长安,又多予赏赐。
后主百无聊赖,文帝对其优礼有如,每次引见,让他立于三品官员列中,每逢宴会,恐他伤心,不奏江南音乐。而后主却悠游度日,好似从未把亡国之痛放在心上。
监守之人报于文帝道:“陈叔宝言其身无秩位,入朝不便,愿得到一个官号。”
文帝闻之乃叹息道:“叔宝全无心肝。”
监守人又奏道:“叔宝常酗酒致醉,少有清醒时。”
文帝便令后主节酒,不久却改弦更张,道:“由他去吧,不如此何以度日!”
过了一些时日,隋文帝问后主有何嗜好,后主答道:“好食驴肉。”问饮酒多少,答曰:“每日与子弟饮酒一石。”文帝闻之讶然失语。
后主整日宿醉,暗自思念丽华,却不敢叫人得知,因丽华为杨广所斩,他一个亡国之君怎敢稍露颜色?数年之后,后主病死,享年五十有二,终是躲过屠戮,也算得了善终,却眼睁睁看着爱姬枭首市曹,不知其临终之时可有悔意?
数年之后隋文帝废太子杨勇,立杨广为储,待到登基便是隋世祖明皇帝,唐人加恶谥为隋炀帝。陈婤也受封贵妃,杨广由此重用陈氏遗族。
此时王世充已转任扬州,素为杨广宠幸。这一日却有个道人求见,却说是那王远知门下弟子。
世充见了这人,一番攀谈,才知此人本是建康人士,姓杜名方,那日斩杀丽华后,便为其收了尸身,恰巧来了个道人便是那王远知,令杜方将丽华无头尸身背负至钟山之中,旦夕与其交合,采补所余灵气,修炼上清道法。
那王远知用道家之术弄过丽华无头尸身之后,这身子便一直不朽,除了不能动弹,其温润如玉便如生人一般。此后丽华无头尸身竟然怀了身孕,十月之后王远知令杜方剖腹取子,寄养在齐州地界一户人家,因是杜方精气入丽华之体所得,便从其姓,起名杜伏威。
而杜方此来,更是为了一桩奇事,却也与丽华有关。
一日杜方操弄丽华没了新意,便乘王道人外出远游,将几颗花种栽入伊后庭之中,过了半月竟然出芽,长成数朵奇葩,于是便取了一朵,来江都求个福贵。因在路旁见了世充,认得是当初行刑中军,于是便来兜搭。
这王世充看过奇葩,绘制成图献与杨广,便是闻名天下的琼花图。而世充已不复当年那般好相与,暗自毒杀了杜方,将这奇葩据为己有。
杨广最喜扬州,见了琼花图,便定了决心令世充督造琼花祠,并建陪都于此,改名江都,以世充为江都通守。又征发民力修运河,沟通江都与长安,以固江南之治,遂成千古盛事,也终因此败亡。
此后又多用南方士族,因高颖、贺若弼等人权重而杀之,以致与关陇一脉势成水火。其时诸道掌兵皆是关中鲜卑,有人待其远征高丽之时突起发难,便是太师杨素之子杨玄感。此后天下大乱,终是改朝换代,最后得坐龙庭的却是杨广的表兄李渊。有分教:
奈何花容筑京观,琼花却是后庭花。
胡儿不知帝王术,相煎太急天下失。
后王世充篡位杀了杨广之孙,为李世民所斩。许善心在隋国为官,杨广死后被宇文化及所杀。其子徐敬宗更为有名,参与武后与长孙无忌争权,曾为《隋书》编纂,为其父多所美言,也把隋史改得一塌糊涂。
当日以丽华螓首共饮诸人,宇文化及杀杨广,为窦建德追斩; 韩擒虎病死,高颖、贺若弼被杨广所斩;李渊夺了天下,建立唐朝;萧摩诃出自兰陵萧氏,而杨广之妻萧氏为西梁公主,出自南兰陵萧氏,两人乃是远亲,故此陈国从不用此人主掌攻伐西梁,可见一直对其有所防范,自丽华怒斥其诈之后,便散布谣言,说那后主与其妻通奸,使其不愿为国而战,以致载入《南史》,却因此失宠于杨广,后投靠杨谅至并州,杨广继位后因谋反被杨素所斩。
后人赞丽华秋波善睐,神光动人,亘古所无,所谓横绝千古之丽也。如此佳人,竟然被斩,施刑之人怎能有善报哉?中唐之前,世称四大美人为毛嫱、丽姬、李祖娥、张丽华。其中丽华又称人间嫦娥。至明代三国演义出,方才有貂蝉故事,而西施也甚可疑,杨玉环肥胖之人,乃胡人所爱,岂可称美?故貂蝉等四美之说,早不过罗贯中之时也。
却说李靖此后因得丽华一身所修灵气,又在那云雨之间习得绝世兵法,终成一代兵家。此后其回转长安谒见杨素,见一家伎手执红拂,形容端丽有殊色,容颜极似丽华,也姓张,名出尘,夜奔来见李靖,两人连夜往太原而走。道中投宿,炉中烹肉将熟,张氏以发长委地,立梳床前,那头秀发直如丽华一般。李靖正刷马,却想起被斩伊人,心中一阵凄楚,暗道世上怎有如此相似的人儿,莫不是上苍怜我,降下伊人以偿情缘。此后便是那虬髯客来到,取枕倚卧,看张氏梳头。三人皆爱这一头委地青丝,便结了兄妹,号称风尘三侠。
李靖得丽华灵气,本有龙气可争天下,然李渊反出长安,将其拿住,便只得降了以保全性命。这便是一步迟步步迟,手快有手慢无。
后大败突厥,李靖三千兵马突袭金帐,捉了隋国义成公主。这公主被执到马前,李靖定睛一看,只见跪地女子三十几岁模样,身上五花大绑,缜发如云高绾,此时执于镇压兵丁手中,令伊抬头仰首。
再观伊容貌,与那杨广有几分相似,却也是个千娇百媚的倾城丽人。李靖知义成实则已过四旬,也不怜惜,当即下马,亲手接过伊发髻打开揪住了长发,将上身剥个干净,露出一对椒乳。两侧兵丁压住反绑香肩,李靖一拉手中青丝,拎长雪白颈子,抽出斩马刀手起刀落,一刀斩下。
只听咔嚓一声,尸身扑倒在地。李靖提头在手步入大帐,然后屏退左右,将刚刚斩下的螓首置于胯下,令伊饱受肆虐,白液和着鲜血自断颈于口鼻喷出,嘶嘶作响,此时此刻,终是平了杨广斩杀丽华之恨。
此后李靖与张出尘相守一世,举案齐眉,白首偕老,年七十九而终,死前面带笑意,口中喃喃低语,似有情丝二字。[sell=10][/s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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