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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花无百日红(13)------ 那一天郊外刑场空气里的硫磺味道格外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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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8 16: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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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几个判了死刑的姑娘,先后都提起了上诉,但一个接一个都被一张敲着红印章的白纸驳回了。在时代的大潮里,她们的脑袋瓜子后面,已经被顶上了黑洞洞的枪口,逃不脱了。。。
    几个姑娘确定死刑的事情,在看守所里不胫而走。这种事情总是很敏感的,也是传得最快的,就像那穿墙而过的风儿。
    “她们定下来了?”
    “嗯,定了,维持原判,估计快了。。。”。
    私下里,若是看见有人贴近墙根、凑近耳朵窃窃私语的话,一定是在传递着类似这样的信息。
    那“快了”两个字的意思,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在1983年的时候,尚无注射执行的概念,死刑执行的方式只有非常惨烈的一种,那便是。。。枪决!若是运道不好,碰巧遇到了“炸子儿”,那是半个脸都会被掀掉的。
    在几个姑娘面前,决计没有人会去谈论“那一天”的。倒是凑到姑娘们跟前去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人们给她们讲有趣的笑话听,那些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快乐的神情,带着善意的做作。
    有些笑话着实是有趣的,不少是姑娘们第一次听到的,把她们逗得前仰后合。这样子,时间的流逝便显得温柔一些,不会让姑娘们的心感到过分的煎熬。
    小时候,若是在家里自己杀过鸡的人,一定知道这么一件事。在要把鸡儿抹脖子的前一天,那鸡儿一定会在院子里扑腾得厉害,好像知道有人要拿了刀取它小命似的。
    白天被笑话逗得露出欢颜的姑娘们,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其实都是亮堂堂的。
    早晨起床的时候,一双双的眸子边,总少不了留着几行泪痕。
    其实,一共也就没几天。转眼间,就到了临刑的前一天。
    那一天的清晨,每个人刚一睁开眼,便觉得这一天是特别的。。。空气里的“味道”,有点不对头。
    小郑的文笔不错,奉命在一间小房间里采访一个姑娘,他便挑了刘萍萍。上头希望他写一篇关于女死刑犯的纪实文学作品出来,以警示后人。
    这是男孩第一次近距离面对一个自己暗恋着的异性,一个自己五花大绑过的姑娘,同时也是一个会被自己亲手送上刑场枪决的女死囚。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体验。
    姑娘一开始的时候,是蛮矜持的,稍微熟络一点以后,话就多了起来。童年趣事,成长经历,兴趣爱好,家庭变故,放纵形骸。。。一桩桩,一件件,姑娘娓娓道出了自己的故事。小郑把姑娘们讲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认认真真地记在了自己那个黄褐色封面的笔记本上。
    听完姑娘的故事,小郑对姑娘的了解算是进了一大步。也许,幼年父爱的缺失,是促使她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的诱因。对姑娘的感情里面,又多了一份同情和惋惜。
    不过,在这种时候,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把自己的感情对姑娘说出来。肌肉健壮的男孩,内里其实也是个极为腼腆的人。
    “就是明天了。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小伙子红着脸,终究还是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谢谢你,告诉我。把我的故事好好写出来。。。”,姑娘突然伸出手,紧紧握住男孩子的大手,清亮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一行热泪夺眶而出。
    刘萍萍的小手分明是冰凉的,却柔润得很。第一次触碰到女人手的小郑,心里是相当受用的。不过,他不敢和这个“女流氓”扯上任何瓜葛,慌忙甩开了她的手,只是用异常温柔的眼神向她点了点头。
    “湖水”又平静下来,女流氓缓缓站起身,“咔嚓”一声,一双小手再次被紧紧扣上手铐。
    “我是一个坏女人,忘掉我。。。”,姑娘最后在号子门前,扭头望了小郑一眼,丢下这么一句话,嘴角凄惨地莞尔一笑。随后回转头,弯腰提绳。纤弱的身子佝偻着,手里拽着“哐啷”作响的大镣,一步一蹒跚地挪动着步子,隐没进号子深处。    那个书法很好的人,有了新的任务,他庆幸自己终于又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戴上新配的眼镜,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别看他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手里可是老有力道的,写出来的字,是漂亮得不得了的。他这辈子写过最多的东西,估计就是人的名字了。
    这一次,他施展书法的“画布”又多了一样,除了那大纸牌子,还要加上一根老长老长的硬木斩标,也就是俗称的亡命牌。他觉得,如何在那方寸之地上,把字写得遒劲、笔直,这是很考验自己功力的事情。至于画那个红叉叉,更是修身养性的极致了。
    愈是有难度,他便愈是写得认真,那眉目上的神情,像极了古代进京赶考的穷秀才。
    号子里的冯素芳,夜里做梦的时候,梦见自家门前的那棵树上,有只喜鹊一直在冲她叫。本来她心里是老高兴的,嘴里叫着“喜鹊!喜鹊!”,没成想一高兴梦就醒了。
    姑娘知道,梦通常是反的。梦里见到喜鹊叫,非但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有可能是大大的凶兆!想到这里,姑娘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呆坐在床沿上,许久没缓过神来。。。
     在这一天,那个女杀人犯刘菊香,提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要求。她想把体内放进去的那个“环”取出来。尽管这个要求古怪异常,经过张科长和看守所领导的慎重研究,还是满足了她的愿望。

    “家里有人看你来了。”,刘萍萍心里一惊,明白就是最后一次的刑前会见了。
    她赶紧匆匆忙忙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提起“哐啷”作响的大铁镣子,跟在小郑后面,一步一顿地向会见室蹒跚而去。
    会见室里正伸长了头颈翘首以盼的,除了母亲,还有表姐,她手里还还抱着出生不久的小外甥。这小家伙,长得胖乎乎,圆嘟嘟的,可爱极了。嘴边流着口水,在妈妈的怀里睡意正酣。刘萍萍真的想上去抱一抱,可是,那冰凉的铁窗阻挡在面前。。。
    “萍萍!。。。你都佝偻成这模样了。。。你这是。。。”,尽管刚才听着姑娘一路“哐啷”作响的铁镣声,等人来到了面前,见了女儿瘦弱的身子钉着沉重铁镣的那幅模样,便真的是心碎了!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之后,白发苍苍的母亲便真的忍不住了,老泪纵横。。。
    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妈,快把衣服给萍萍吧。”,在公捕大会上见过刘萍萍一面的表姐显然更有思想准备。
    母亲闻言,伸出长满老人斑的手,拿出一个布包裹来。她颤巍巍地打开,里面是一身崭新的衣服,从里到外的。一件西装领的大红两用衫,一条藏青色的卡其裤子。还有一件的确良的白衬衫,以及棉布三角裤,白线袜。最下面是一个薄薄的白色纸袋子,里面躺着一副叠得整整齐齐的粗白布胸罩。
    “萍萍啊,这套衣服呀,是比照着嫁女儿的规格给你置办的。内衣内裤上,还用红线绣了你的名字。昨天你表姐还特地去店里帮你试戴了胸罩,她胸围和你差不多,试过是刚好合身的。”,母亲像被小鬼催着一样,语速极快地说道。
    “本来是要等你出嫁的时候给你的。可没成想。。。”,母亲咽下一口吐沫,刚止了泪水的眼,又红了起来。
    “做母亲的,最盼着你出嫁的那一天,看不到啰。。。”,她脸上的泪水,又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都要怪那个杀千刀的!让你从小缺乏父爱。”,母亲的牙齿又忽然咬得咯咯响,把气出到那个被野女人拐跑了的男人身上。
    “妈!女儿不孝!。。。”,铁栅栏后那张年轻的脸,痛苦扭曲地没了人形。她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母亲面前,“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
    表姐,甚至于在一旁监视的女管教干部,都扭过头,不忍再看这一幕,只是掏出手帕一个劲地抹眼泪。
    “时间到了。”,法律是无情的,即使是人生最后一次的刑前会面,也只有短短的十分钟,那是一支烟的时间。在亲人再一次的呼天抢地声中,刘萍萍被押回了号子。
    后面的几个小时里,又陆陆续续有家属送衣服进来,或者是和死囚临刑会见。那个小房间里,断断续续地有哭泣的声音传出来,几乎是不断的,让号子里的每个人听得心揪揪的,很不舒服。
    看守所里的悲凉气氛,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达到了顶点。
    过了这一段儿,便是一顿丰盛的晚餐,若是放在古代,这便叫做“断头饭”。
    主食是饺子,还有几个小郑从附近馆子买来的小菜。清炒腰花,麻婆豆腐,荷包蛋,酸辣土豆丝,一共是这么几个菜,还有一袋橘子。
    几个姑娘拿着筷子,都不怎么动。虽然有饺子,此时此刻吃在嘴里,却再也吃不出喜庆的味道了。
    号子里的其他人,在边上干看着也没有其他办法,这顿饭毕竟是不能拿上筷子陪她们吃上几口的。后来好劝歹劝,姑娘们还是动了筷子,但都吃得不多。唯有那刘菊香,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吧嗒着嘴吃了好多,吃完后还咧着嘴笑笑,好像很满足的样子。
    晚饭后,小郑拿来了纸笔,这是给明天上路的女犯们写遗书用的。姑娘们趴在长条的通铺上,埋头奋力书写着,一边写,一边眼泪就滴滴搭搭地留下来,在纸上弄上一滩滩的水迹。有时候,不得已只好跳开几行再接着写。对这些姑娘来说,也许这是她们这辈子写过的最长一篇“作文”了,也是最后一篇。。。
    “遗书会在执行以后,交给你们的家属”,姑娘们把遗书交到小郑手上的时候,他如是说道。
    临睡觉前,母亲把小郑叫到自己的房间。
    “卫国,明天去执行任务之前,不要忘记拜一拜客堂间的关公,也好避避邪气,不要让什么东西跟了回来。”,小郑的母亲平时好像很糊涂,重要的事情她倒是很上心的,记得很牢的。
    “好的。。。妈,知道了”,孝顺的他不想让老人家担心,虽然不信这一套,还是随口应了下来。晚上,他都没怎么睡好,脑子里一直萦绕着刘萍萍那让人心动的模样,还有那眼里的“迷离色”,赶都赶不去。
    明天的这一次死刑执行,真是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啊!
    一夜无话,姑娘们其实谁也没有睡好,年轻的躯体翻来覆去,脚上沉重的镣子,响了大半夜。每个临刑前夜,都是这么煎熬着度过的,号子里的,没几个人能睡个安稳觉,那个经事最多的王姐一定是最有体会的了。
    “可以起床了,六点半出发。收拾得利索点,请配合执行!”,执行当日,凌晨五点半左右,便有女管教干部过来打招呼。这可不是宾馆酒店里面的起床叫早,而是提醒姑娘们按时等候绑赴刑场啊!
    虽然话语里还用了一个“请”字,那冰冷严肃的语气,却是和昨日的和风细雨迥然不同了。
    “最好去放一次茅,省得等会出状况!”,她离开前又扭头细心地补了一句,显得颇有经验的样子。
    洗漱完毕,刘萍萍啃了几口送来的白馒头,又吞下一个白煮鸡蛋,接着赶紧去放了一次茅。一身舒畅地回来后,打开母亲送来的那个包裹,把母亲带来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仔细打量后再仔细穿上。虽然是女孩子出嫁时候穿的漂亮衣裳,这个时候,整个人已然成了一具没了灵魂的躯壳,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这个心情了。
    她呆了片刻,最后还是强打起精神,打开纸袋子,抖开那副白布胸罩。这小玩意儿,其实戴了也没多久,第一次红着脸在背后扣上小纽扣的情形都还历历在目,谁想到这一次。。。
    在看守所里作息时间规律,不知不觉身子又胖了一圈,那白布胸罩勒在垂荡丰满的大奶子上,是愈发觉得紧了。这种紧勒的滋味,她第一次戴的时候就蛮喜欢的,那种贴着肉的安全感,是小姑娘家中意的。
    不一会,刘萍萍收拾停当,大红西装领两用衫,藏青的卡其裤子,白衬衫,白袜子,黑布鞋。里面穿戴了套雪雪白的胸罩和三角裤。若是在脸上再化上精致的妆容,这套行头真的是和待嫁的新娘子别无二致的。
    其他的几名女孩子,也差不多在同一时间都换好了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看守所的铁门,打开了。
    黑皮鞋、草绿色的解放鞋们一拥而入,脚步声非常急促,甚至能听出夹杂在里面的肃杀之气。一大帮子人的身影,向这边极速赶了过来。号子铁窗后面的眼睛,也一双双多了起来。
    那正场大戏,在此时,算是正式开始了。。。
    熟悉的面孔,还是那几张,不过,又多了不少武警的新面孔。这一次可是动真格的,所以一个女死囚会有三个武警“伺候”着,那排场可是相当有“架势”的。
    武警战士都穿绿色制服,头戴钢盔,白口罩,白手套,手里紧紧握着钢枪。
    法院的人也来了,打头的是个女法官,手里拿着三张死刑执行令,都是红头黑字的一张纸,盖着鲜红的大章子,粗粗看去,就像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
    这一次,和上次公捕不太一样,刘萍萍排的是第一个。
    “流氓犯刘萍萍。。。终审判处死刑,立即绑赴刑场,执行枪决!”,当这句并无多少悬念的话,从女法官那秀美的嘴唇里一字一句地吐出来的时候,姑娘还是没有扛住。[sell=10]以下付费[/sell][sell=10]
    尽管她已经有了足够的思想准备,可是当她真的亲耳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像一枚被抽去了硬骨的乌贼一样,浑身颤栗着,不争气地瘫软到地上。
    “在这按手印!”,恍惚之中,有人捏着她的手指,蘸上了朱砂印泥,她也明知是逃不脱了,只好老老实实地按了手印。身子软得厉害,心里虚得很,整个人有一种毫无着落的感觉,锁骨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
    女死囚押赴刑场“执行式”捆绑是在号子里进行的,对于轻罪犯人来说,是一次再好不过的法制教育。对于其他的待决女死囚来说,观看一次如此惨烈的“执行式”捆绑,也好有一个思想准备。
    一般来说,观看过“执行式”捆绑的女死囚,到了自己上刑场以同样方式捆绑的时候,精神状态是会会稳定和坦然不少的。
    “进行执行式捆绑!”,上绑的命令是从女法官的嘴里发出的。随后,她后退到一旁,把严肃的目光投向小郑。
    小郑的手里拿着一根白色绳子,那绳子老长老长的,一头垂在地上。这是法绳,代表着法律的威严,一般正规点的地方替犯人上死刑绑的时候,就用这种绳子。这种绳子又细又结实,甭管是大老爷们还是小姑娘,用这种绳子绑起来后,一个个都成了大大小小的“粽子”,保管服服贴贴的!
    此刻,刘萍萍那秀美的脸庞从小郑的眼里逐渐隐去,只留下一个灰色的女死囚轮廓。
    他,是相当敬业的。使了一个眼色之后,两边的武警战士便把这个女人从地上用力拽了起来,铁镣子发出一阵脆响。“哐啷。。哐啷啷。。。哐哐”,凌乱而凄厉,那是上绑前最后的哀鸣!
    白绳子被挽了个绳圈,搭在后脖颈的红色两用衫的西装领子上,小郑用力往下拽了几下,试了试分量,随后分成两股,从身子前面垂了下来,在脖颈下面打了个大大的交叉。
    小姑娘这身红衣裳装扮,像极了八十年代的时候,坐在新房间的床沿上,赤着一双脚,等着被新郎官剥去胸罩、三角裤,推到铺了白布头的床上去圆房的新娘子。哪怕是她的背影,也是一副讨人欢喜的样子。
    几年以后,小郑讨的新娘子,在洞房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副模样的。
    过了一小会儿,刘萍萍的臂膊就吃到痛了。
    她觉着,背后的英武男孩,身体靠着自己很近,从腋下伸出来的两只手,起初给人的感觉像是要拥抱自己。可是后来,绳子在头颈前面交叉以后,就开始用上了“狠”力道,越勒越紧,越勒越紧,随后穿过腋窝在臂膊上死命地缠绕起来,一共是五道。小姑娘心里清楚,这一次,男人的捆绑手法是要纯熟得多了。
    袖口部分被紧紧绑扎了几圈以后,两只纤细的臂膊被迅速交叠到了一起,用力拢紧之后,手腕子被死死捆牢。小姑娘晓得下一步是什么,心里仍旧害怕得厉害,两条手臂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突突”地。
    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背后的男人拿起绳子在往她后脖颈的绳扣里塞。甚至,能感觉得到绳子和那个绳扣的“亲密厮磨”,进进出出的。随后,绳子被拽着,慢慢往下拉,逐渐绷紧,绷紧。。。  
    姑娘反剪的胳膊被男人的大手托着,终究“伤经动骨”地来了那么一下子。那雷霆万钧的一下子 ,不管怎样,是逃不脱的!
    瘫软的刘萍萍,嘴只是微微张了一下,吐出一口热气。那“啊”的一声惨叫,本该是异常凄厉的,实际上却像是一粒没有激起任何涟漪的小石子,很快就沉到了湖底。
    纤细的小手被一下子狠狠地提到后背心上,高高吊在那里,白皙的手掌无力地垂着。
    那肩头的绳子,连带着勒得更紧了,甚至于卡到了白布胸罩的金属肩钮,让它深深地陷入肉里。鼓胀的奶子,在红色两用衫里高高地挺立起来。
    “执行”式捆绑必不可少的一道“工序”,便是上“勒颈绳”。那根白色的绳子在姑娘的脖颈上紧紧缠了两圈,随后固定在背后的绳结上。
    小姑娘,脖子上绑了这两道绳子之后,便立时有了待决女死囚的味道。
    捆绑完毕之后,死囚纸牌子再次挂上了刘萍萍的脖颈。
    “可以插条子了!”,那个高高瘦瘦的“书法家”也来了,穿着笔挺的制服。他手里拿着那根他亲手书写的“条子”,也就是亡命牌,上面的字,写得真的是老漂亮的,还打了笔直的红叉叉。那根“条子”又硬又长,也有一定的宽度,姑娘背后的绳子绑的很紧,缝隙极小,要插进去是很不容易的。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往下按住小姑娘的肩头,用力拢起她的臂膊,好让空隙再大一点儿。男人们喘着粗气,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上忙活了好一阵,最后终究硬生生地一路插到了底。书法家抬头仰望着他那根进了“云霄”的杰作,满意得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退到一旁。
    那“条子”的底端,穿过反绑的双手,紧贴着姑娘肥满的屁股,一直要插到尾椎骨那块儿。这么根硬东西插进去以后,整个背部就像打上了石膏绑带一样,完全就没法子弯腰了。
    从这一刻起,整个人的感觉,立时就不一样了。
    号子的天花板本来就不高,这根硬东西即使插得那么深,插好以后,还是从头顶心伸出来老长老长的一截子,差不多要杵到天花板上了。号子里剩下的,不少是刚进来的年轻姑娘,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她们抬眼望着那根触目惊心画着红叉叉的长“条子”,一个个脸都变了颜色。。。
    此时的刘萍萍,由于衣服比较厚实的缘故,从外头看,还像个人的模样。若是剥去了衣裳,其实在里面,早就是一塌糊涂的了!
    奶头溢出的汁液在粗白布胸罩上留下了一滩污渍,雪白的棉布三角裤上也是黄黄的一滩,湿湿的,带着骚味。至于是宣读判决书的时候,还是吊高手臂的时候弄上的,姑娘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只是知道,自己已经轻微地失禁了。。。
    不管怎的,此刻从外表看,小姑娘还有个人模样的。
    “求您个事儿,帮我那里塞块汗毛巾吧,我口袋里有一块。。。”,尽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姑娘还是不愿意出那种丑,现在不说的话,等会儿上了刑车,就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小郑显然是听见了,觉得很尴尬,不过他还是想帮姑娘一把,给她最后的一点儿尊严。于是女人被架到墙角,裤裆的链子被汗毛浓密的大手缓缓拉开,一块干燥的格子汗毛巾被折成长条,用力塞了进去。男孩的手真的是触到一滩潮湿的东西的,姑娘的感觉是对的。
    “谢谢。”,姑娘的道谢很尴尬,有气无力的,一双好看的眸子,此刻已经空落落地脱了形。
    脚上的大镣子,被几个男人“叮叮当当”地卸了去,那味道一点也不比钉上的时候好受。尽管脚腕子上有保护,还是被磨出了老茧,一眼就能看出是一双长期戴过脚镣的女人脚。卸了镣,脚下立刻轻快起来,顿时像踩了棉花一样。
    小姑娘最后被拉着立起来,在裤脚管和膝盖下方绑上白色的防污绳,这绳子是相当刺眼睛的。[/sell]
    三个小姑娘的捆绑,是同时进行的,对于号子里的“学生”们来说,真的是一堂别开生面的公开课。完事以后,三个五花大绑的小姑娘便像冲天三炷香一样,杵在哪里。
    这时候,门洞子里又进来一个拿着话筒的电视台女记者,她是省电视台的,正在制作一套普法电视节目。作为女性的她,要去采访五花大绑着的女死囚,本身就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不过,这总得有人去做的。
    “。。。”,女记者的提问,其实没有太多的新意。
    “还有什么话想对亲人说吗?”,女记者对刘萍萍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妈,女儿来世再报答你们吧。”,姑娘紧勒着绳子的喉咙哽咽着,吐出这最后的答案。显然,直到被枪决那天,她都没有原谅那个被“野女人”勾走的父亲。
    小姑娘们,几乎是把腰弯折成九十度,才从那低矮的门洞子里钻了出来,一个接着一个。每个人都和王姐对视了一下,算是告别。王姐一边抹着眼了,一别冲她们点着头。
    “素芳啊。。。”,冯素芳的母亲是从临省赶过来的,车子出了点问题,今天早上刚到就急匆匆赶过来了。鉴于情况特殊,所领导还是破例允许了她在执行当天和自己女儿见上最后一面,不过只给了五分钟时间。
    白发苍苍的母亲见到自己女儿被紧紧地五花大绑成这副样子,还勒着脖颈,背后插着又粗又长的“条子”,心里就像插上了一万把钢刀一样,那真的是在流血啊!
    她冲上去想要最后一次抚摸女儿的脸庞,被身边的两名女警拉了下来。在临刑会见上,任何的肢体接触,都是不允许的。
    “妈!。。。”,素芳扭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嚎,她的心也同样是碎了的,姑娘倒是宁愿母亲没有来看自己。
    刑车早就停在门口,就是一辆贴着“刑车”字样的绿色军车。插着又长又硬的“条子”的姑娘们,一个个被提上了车。
    “进去!”,小郑朝着车头的一排铁架子努了努嘴。车头上的这排铁架子,是刑车特有的,只要进去了,哪怕是滩软得像一滩烂泥,看起来也是精神地站着的。
    铁架子里面,正好有三个人的位置。
    “我们自己来,不给你们添麻烦”,素芳,萍萍,菊香,三个小姑娘一个挨着一个,贴着身子慢慢挤了进去。进去了以后,入口就被锁上,整个人几乎是完全动弹不得的,倒像是三朵插在花架上,迎风招展的玫瑰。。。
    陪绑的爱棠,就站在她们的后面,穿着军绿色的六五式军装,紧紧地五花大绑着。她觉着,今天要是自己上刑场的话,恐怕是早就被吓得尿失禁了。
   刑车发动了,素芳那白发苍苍的母亲还追着车子扬起的尘土跑了几步,终究还是赶不上,最后捂着脸痛苦得蹲了下来,脸上老泪纵横。。。
    ”玫瑰和绿叶”,向着县城出发。在“玫瑰”们被拖上台子的时候,那台下的毛头小伙子终于见到了她们传说中的模样。没错,那令人血脉膨胀的、五花大绑起来的骚模样儿。凸着乳,翘着臀,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他忍不住了,把手放进嘴里,打了个很长的呼哨。看来今晚,小伙子得要注意控制好自己了。
    到了刑场的时候,已经快是正午的时候了,太阳火辣得刺人。那块地方,从解放前开始就一直是刑场,晚上都没人敢从那附近走的,直到2013年以后,才逐渐废弃不用了。那一天,警戒线外面黑压压的全是人,就像看什么似的。刑场里已经挖好了一条土坑,很长的一条。三个姑娘面对着土坑子,依次排着跪好,最边上跪着的是陪绑的爱棠。
    每人后面有三个武警,两边两个扶着肩膀,剩下的那个就负责执行枪决。
    执行队长手里的小旗子,一下又一下地举起,落下。每一次落下,便有一颗“花生米”从黑洞洞的枪口带着火舌射出来,结果一个年轻的生命。
    第一个,是冯素芳。[sell=10]以下付费[/sell][sell=10]
    这个女孩子头部中弹倒下的时候,就是把头往前一杵,像个枯木桩一般,戳在前面刚挖出来的松软土堆上,撅着屁股,腿都没蹬几下,基本保持着刚才跪着的姿势。可以说,她是动静最小的一个,一条年纪轻轻的小命,就这么悄默声地没了。。。
    大约过了一会儿,女孩子裤裆的部位,慢慢地渗出淡黄色的液体,隐隐的一滩。。。
    里面,贴肉穿的那条绣着小花的白色三角裤,自然已经是湿湿透的了。
    还好,她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并没有在围观的人群里。
    第二个,是那个硬气的刘菊香。
    到底是真硬气,还是假硬气,并没有人知道。不过,到了刑场上,她似乎是瘫软得最厉害的一个。那两个拖她过去的武警事后都抱怨说,那个女人重得像个实心秤砣子似的。她的那一枪,似乎出了点状况,那颗子弹也许是个炸子儿,一下子把半个天灵盖给掀掉了,可以说她是死相最惨的一个。
    她的一条腿半曲着,合扑在地上。裤裆里,倒是极干净的,也许她在刑前已经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了,那“硬气”都是装出来的,谁知道呢?武警用脚把她翻了过来,确认是死了之后,才放心走开。
    最后一个,等着挨枪的女囚,就是刘萍萍。
    她的鼻子里,已经充满了呛人的硫磺味。武警正在用力拔她背后的“条子”,那东西插得很紧,又很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拔了出来。在开枪之前,小郑用带着白手套的手在她的头顶心轻轻拍了三下,算作是告别。那个意思,他相信刘萍萍是能够懂的。
    他退后一步,举起枪,耳朵里听着指挥员的号令。当那小旗子挥下去的时候,用力抠下了扳机。
    不料,意外出现了。刘萍萍中弹后并没有立即死亡,她抽搐了许久,看来需要补枪。小郑拔出自己的佩枪,疾步上前,对准小姑娘的后脑又是一枪,在一片红雾里,她抽搐的躯体终于不动了。
    那红雾,飞溅了小郑一脸,一身。。。
    刘萍萍下身看起来也是极干净的,亏得垫上了一块汗毛巾,已经被黄色的液体弄得透湿了。
    最倒霉的爱棠,几乎是被吓个半死,回了看守所就大病了一场。
    若是在冬季,尤其是下雪的日子,老刑场上的那一幕,绝对是可以用“血红雪白”来形容的。可惜不是,倒也脱了卖弄酸涩词藻的嫌疑。
    人们记忆里留下的,唯有那黄土地上空,如薄雾般弥漫着的浓烈硫磺味道。
    经了岁月,也萦绕不去。。。
[/sell]    那一夜,回到家里,母亲执意让小郑又拜了关公,还生了堆火,让他从火上跨过去。男孩拗不过母亲,只得照做了,倒是立马就觉得松快了许多。
    小郑褪下脏了的衣衫,放了满满一盆子热水,把身子慢慢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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