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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血系列第一部洁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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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8 16: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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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血洁梅
  第一幕
  夜晚乌黑的天空,给火光映照得通红,焚天巨炎,夹着大量灰烬,笔直地往
  上升去。
  失火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袁家堡,就在三刻钟以前,一群武功极高的蒙
  面人,趁着堡主不在,杀进袁家堡四处放火,与堡内高手发生激战,直至堡主归
  来。
  侵入的敌人已被逐退,堡主率领十数名亲信,在堡内巡视。堡主身材健壮,
  略有些肥胖,但衬着嘴上的八字须,深沈精湛的眼神,只显得威仪不凡,龙行虎
  步,
  更像一名来回沙场的大将军。
  所经之处仍有余焰,但当堡主一行人行过,火焰像是给冰水浇下,尽数化做
  青烟袅袅。
  随行的家丁、武师忙着清理尸体,这次来犯的敌人着实不少,领头人的武功
  又高,堡内因此死伤甚多。
  正当一行人绕到堡后花园,巡视将毕,尖锐的破风声倏地响起,一名黑衣人
  自左侧榕树上扑下,人剑化做一道紫虹,分金裂石,将前阻侍卫斩成血粉,直向
  堡主射去。
  「叛徒袁慰亭,今日替二哥报仇雪恨。」
  毫无保留的攻势,让一众随行护卫尽皆动容。当今世上,拥有二十五重天力
  量便算一流高手,而这抱着必死决心的一剑,竟去到三十一重天的力量境界,足
  以挤身江湖二十高手的力量,要接下绝不容易。
  只是,这想法仅有一瞬,下一刻,堡主袁慰亭扬起左臂,两指一并便将剑尖
  夹住。
  「六弟,你我之间真的没有选择了吗?」
  「无耻奸贼,谁是你六弟。」黑衣人使劲前刺,却是难进分寸,「唯一的选
  择,就是用你的血来祭二哥。」
  「那我只好送你去见他了,念在兄弟情分,我会让你死在你最敬重的绝招之
  下。」
  袁慰亭朗声吐气,跟着便化指为拳,用的仅是二十五重天力量,但所用的招
  数却足以弥补一切,一切!
  「永别了,翰民,我的六弟。」
  拳劲甫吐,黑衣人两眼暴瞪,全身如遭电殛,惊惶惨叫。
  「五限神拳~~是他的五拳限~」话声未完,整副身体血肉俱焚,成了一个
  大火球,痛嚎而亡,尸体没几下便给烧得乾净。
  后方亲随互望一眼,俱皆跪下,齐声贺道:「恭贺慰帅神功大成,五限神拳,
  天下无敌,当代无敌。」
  袁慰亭呵呵大笑,目光望向在亲随之后,一名独自站立的的瘦子,笑道:
  「士禛,我这拳使得怎样?」
  「不好。」
  「哦?却是为何?」
  「五限神拳威猛无俦,如果得其神髓,拳劲稍发,受者化灰消逝。」瘦子毫
  不客气地冷言道:「以慰帅目前的力量,尚不足以驾驭神拳,之所以能一招毙敌,
  只是因为力量集中,若是他再多出一重天力量,慰帅已遭神拳反噬,横尸此地。」
  严峻批评,让地上的亲随直流冷汗,生怕这视人命如草芥的主人,大发雷霆,
  那时也不用什么化灰消逝,只要将自己这一干人的脑袋全都斩掉,那也够受的。
  袁慰亭沈默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
  「哈哈~~~说的好,说的好,士禛,真是深得我心~」
  受夸的一方并不领情,转身离开在屋角。
  袁慰亭止住笑声,先是看着瘦子离去的背影,再将目光瞥向跪地颤抖的众人,
  最后望向适才黑衣人的尸堆余块,跟着,他负手而叹。
  「为何总是愚蠢的人做着愚蠢的事,逼我不得不毁灭他们。而我现在身边的,
  难道都是些不想了解我的人吗?」
  抬头望天,有一句话是他没说出口的。
  「大哥,所谓的浩瀚神州,失去了大哥你,竟是如此无趣,也许,我那时真
  不逼走你的」
  *************************
  距离袁堡二十里外的关道上,一辆马车快步疾行,执鞭的是一名十一二岁的
  男孩,面目清秀,肌肤白皙似云,嘴唇不点而朱,加上那副掩不住仓皇的神情,
  若非眼神里英气偶现,真让人几乎错认是位豆蔻女儿家。
  「娘,你好点了没有,娘~~?」
  男孩频频向车厢探问,好半晌之后,才有个低沈柔美的嗓音回答。
  「好多了,竹儿,娘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了。」
  将马车驶至路边,男孩急跃入车厢,探视母亲。车厢内,一名美貌妇人云鬓
  散乱,面色苍白,嘴角微有血丝,正是男孩的母亲白洁梅。
  在刚才的厮杀中,撤退之时,母亲为了掩护自己,胸前给敌人劈了一掌,伤
  得不轻,男孩为此非常担心,现在见到母亲神情惨淡,更是心痛不已。
  「娘,对不起,都是孩儿没用,累您」
  「娘没事,吃了师门秘药再调息一下就没事了,你不必太过担心。」白洁梅
  安慰着儿子,忽然声音哽咽,「只是可惜了你五叔、六叔,还有那么多兄弟的命
  我真是」
  说到适才阵亡的叔伯,男孩宋乡竹也是热泪盈眶。
  男孩的父亲,宋觉仁,文武双全,足智多谋,胸襟不凡,是江湖上一代奇男
  子,身为江北第一大帮「鸿门」的二当家,海内驰名。
  鸿门是前朝遗民所创,素来与当前的朝廷对立,因其势力庞大,在各阶层内
  盘根错节,官府是既忌且惧。
  传至本代门主孙中武,其为人义薄云天,万众归心,对外屡次主持武林正气,
  更以自悟的绝世武功『五限神拳』,连挫海内外高手,威震天下,对内,与六名
  志同道合的好兄弟,结成七雄,广纳子弟,甚至密谋练兵,预备起事。
  哪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起事前夕,孙中武因一大失意事,心灰意懒,辞
  去所有职务,远走海外,将门主之位传予二弟宋觉仁,自此行踪不明。而宋觉仁
  掌权未久,正欲有所行动,七雄之中的老三袁慰亭,与朝廷勾结,暗杀二哥宋觉
  仁,灭其亲族;再藉朝廷兵马之力,歼灭鸿门异己,手段乾净俐落,更不露形迹,
  将所有责任归诸宫廷,如今不但身为鸿门门主,更是手握兵权的一方将领。
  宋乡竹与母亲侥倖逃出灭门之祸,两年多以来东奔西走,躲避追杀,今夜是
  与就时七雄之中的两人联络上。「点忏天笔」陈绍柏、「金陵墨剑」胡翰民,他
  们坚信二哥死因可疑,于是与袁慰亭闹翻,离开鸿门,寻找宋家母子,一夥人终
  于遇上,趁着袁慰亭外出,入袁家堡杀人夺物,本来一切进行得很顺利,两名硬
  手主将如入无人之境,怎知本应离此百里远的袁慰亭忽然出现,一招轰毙陈绍柏,
  更杀得众人尸横遍野。
  白洁梅擦拭眼泪,道:「别说了,把你怀里的锦盒拿出来吧,咱们这一次盗
  得此物,总也不算无功而返,将来孩儿你练成神功,诛杀这奸贼,就对得起你叔
  伯们的牺牲了。」
  宋乡竹点点头,含泪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这是当年孙中武将『五限神拳』
  绝学记载成册,封于盒中,藏于鸿门总舵。锦盒被孙中武以神功密封,世间万物
  俱难毁伤,开锦盒的钥匙握于宋觉仁之手。宋觉仁亡故后,钥匙一度失踪,直至
  日前被鸿门残余子弟寻获,众人商议之后,决定趁袁慰亭外出时,入堡取盒。
  袁慰亭武功之强,当代能与之较量者,不过三四人耳,环顾现下鸿门,孙中
  武不知去向,宋觉仁已殁,余人更与之相距极远,因此鸿门首脑将所有希望,全
  寄放在锦盒内的掌门神功。今晚损失惨重,但锦盒到手,就算有代价了。
  白洁梅珍而重之地拿出卦形钥匙,宋乡竹将卦形放在盒上,缓缓转开。锦盒
  内,一本书册横放其内,封面写着『五拳限法』,左下角写着『孙中武手书』。
  这令母子二人欣喜若狂,顾不得犹身在险地,连忙翻阅,但觉内中字句浅显,修
  练不难,但要有大成,非得穷年累月之功。
  这是意料中事,但两人仍是觉得遗憾,希望有门短时间内便可练成的武功,
  早日诛杀仇人,一偿血债。
  「娘,您瞧这秘笈」
  白洁梅沈吟不语,她虽已嫁作人妇,当年却也在江湖行走过,白梅仙子之名,
  位列江湖凤凰四仙之一,二十八重天的力量,更是鸿门里的有数高手,武学的眼
  光自是不浅,但来回翻阅几遍,仍是觉得为难,看得久了,胸口内伤隐然作痛。
  「咳、咳」白洁梅掩上秘笈,迎着儿子期待的眼光,「竹儿,恐怕是要让你
  失望了,秘笈没错,确实是你大伯的神功,但要能有所成就,起码要七年苦修,
  至于说要杀那奸贼,恐怕恐怕」
  宋乡竹见母亲神色惨淡,不敢多问,但仍是忍不住问道:「那大伯又花了多
  少时间呢?我听说,大伯十五岁以前就能使用五限神拳」
  「你大伯文武全才,他那是胎里带的武学天才,咱们不必学他,要学也学不
  来。」白洁梅道:「我们母子躲进深山,狠心练上十年八年,娘相信邪不胜正,
  你爹的仇,终究是能报的,只是」
  宋乡竹知道母亲的意思。听说大伯曾将五限神拳的部份口诀,传予六位结义
  兄弟,想来袁慰亭也是会的,适才看他与陈五叔决战,轰穿五叔脑袋的那记袖炮,
  竟有三十八重天力量的境界。自己如今不过十二重天,再练上十年,未必能破三
  十五重天,纵然与母亲联手也是无望,何况这十年中敌人若是再上层楼
  思索间,宋乡竹把秘笈放回锦盒,忽然察觉盒底有异,几下摸索,从盒底软
  垫下,竟摸出了另一本小册子。赤红色的外皮,以篆体写着『血影神功』,字迹
  怪异扭曲,看来妖异无比。打开一看,内里仅仅记载三招,宋乡竹大惑不解,将
  秘笈递给母亲。
  白洁梅瞥见册子名字,娇躯顿时一颤,翻阅内文良久,之后,她喃喃道:
  「错不了,这是西域欢喜教的灭绝三式。」
  「什么是灭绝三式?」宋乡竹疑惑,他听过欢喜教的名头,却想不到大伯的
  锦盒里会摆这东西。
  「娘其实也不是很清楚。」白洁梅缓道:「我曾听你爹提过,世上有些武学,
  是耗尽人体的生命力来发招的,运功者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发挥出远超平时的实
  力,但数击过后,就力竭人亡,遇上练这种功夫的人,要特别小心。其中最要小
  心的,就是血影神功里的灭绝三式。」
  宋乡竹想要再问,一张由血影神功秘笈里飘出的绢纸,吸引了他的注意,捡
  起一看,上面以蝇头小楷写满了字。
  「灭绝三式,为欢喜教血影神功之极招,三式威力层叠,可迫发力量至四十
  五重天,毁天灭地,无敌不摧。惟此三式乃凝俱修练者元精为基,招发灭神,本
  人亦精枯血竭,用者慎之,慎之。」
  这段话,看得宋乡竹心儿狂跳,因为这就是他迫切需要的报仇良方,四十五
  重天力量,已接近传说中五百年来无人修成的反引力境界,如果有这力量,必可
  轻易击杀袁慰亭,一雪家恨。
  他还是个男孩,当然怕死,但如果牺牲能得到报仇的力量,他绝对愿意付出
  这样的牺牲。与母亲对望一眼,发现她眼中也有着同样的不安,宋乡竹继续往下
  读。
  「血影神功源自西域,循其阴阳调和之道,需得男女双修,交颈缠股,共摄
  日月精华,历经六次圆月亏盈而成。功成之日,女方八成精元尽为男子所吸纳,
  并两人功力于一身。
  然功力融合,首重血脉同源,若双修二人血缘不同,则功力滞行无法调和,
  阴阳逆冲,轻则瘫痪,重则魂断。故同修之侣,必得同脉之血亲,惟此功创于西
  方蛮地,与中土伦理大相迳异,纵使功成,亦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呜呼,苍天为
  仁,何出此功?「
  这番话一看,更是让母子二人如遭五雷轰顶,心似擂鼓。江湖上虽然有所谓
  双修之道,但因难以把持,沦为下乘,故凡双修之术,皆为仁人君子所鄙视,交
  相唾弃,更何况秘笈中所要求的,不但要合体双修,还必须是同源血亲,这样一
  来,岂不是乱伦吗?
  突然间刺激过大,宋乡竹连吸了几口气,斜眼瞥向母亲,想看看她对此有何
  决议。
  「妖法邪功,尽是污言秽语,练之无益,还是毁了吧!」说着,白洁梅将那
  张绢纸撕成粉碎,散出车窗,神色端庄,好像从没看过那些字一样。把两本秘笈
  放回盒内,她缓声道:「我们还没脱离险地,要尽快赶路回安全的地方,竹儿,
  你去驾车,娘累了,让娘在车厢里休息一下好吗?」
  宋乡竹不敢在多说什么,彷彿逃避什么似的,尽快离开车厢,到前座重掷马
  鞭,开始行进,但脑海里,刚才看到的语句却盘桓来去,久久不散。
  *************************
  此后连续几天,母子二人离开河北,南归湖南故居,躲避追缉。
  一路上,两人轮流驾车,宋乡竹在母亲督促下,把「五拳限法」背得滚瓜烂
  熟,再将秘笈烧毁,以防不测。至于血影神功,他不敢多看,仅是将秘笈妥善藏
  好。驾车时,他思索神功内容。
  五拳限法:内载五限神拳,由鸿门「民拳」锐化出的盖世拳招,共分五式。
  血影神功:传闻是欢喜教镇教神功,然秘笈中仅记载灭绝三式,招招迫发最
  大 潜能,与敌同亡。
  宋乡竹反覆思考,皆觉首项武功强则强矣,但太过博大精深,不知何年何月
  方可功成。但若不照练,别说报仇,就连应付近日来官府追缉,都已倍感吃力。
  想在短期内练成强绝功力,那唯有次项的血影神功了。可是,那除了可能让
  自己牺牲生命,更代表自己与母亲要
  「宋乡竹,你一个堂堂读书人,怎么能有这种龌龊念头,你怎么对得起爹娘,
  真是枉读圣贤书了。」念头一起,宋乡竹羞愧不已,挥手便摑了自己几下重耳光。
  耳光打得面上剧痛,脑袋也直冒金星,宋乡竹摇摇头,把不该有的想法甩出
  脑外,一抬头却瞧见了车外母亲的窈窕背影,心中不禁再次狂跳。
  自从那日之后,白洁梅虽然行若无事,但从一些细微的动作,宋乡竹知道娘
  亲心里也是困扰的。而且自己的心境也有改变,每次望着母亲,总是不自主地想
  多看两眼,也直至此刻,才忽然发觉娘亲竟是那么样的美。
  身为鸿门门主之子,宋乡竹得尽门中年轻少女的青睐,这之中的佳丽貌美如
  花,但没有一名比得过自己娘亲。
  昔日武林最美的凤凰四仙之一,白梅仙子,岁月流逝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三十四岁的白洁梅,只更显得成熟与娇艳,容貌秀丽,肌肤雪嫩,奶尖臀圆,盈
  盈纤腰,完全看不出生儿育女的痕迹,反而增添了母性的柔媚,彷彿一朵盛放雪
  梅,正是女性最有魅力的时刻。
  以前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但现在,母亲的一举一动,常常令自己怦然心动。
  爹与娘自成亲起便鹣鲽情深,形影不离,现在失去了爹,娘的心里淒楚,正是需
  要其他男人安慰的时候
  「娘亲,孩儿该怎么办呢?」
  *************************
  知儿莫若母,儿子心里想的东西,白洁梅绝对感觉得到。
  丈夫入土已将满三年了,三年来,她含着悲伤将儿子带大,还要教导儿子武
  功,躲避官府与仇人爪牙的追杀,真是身心俱疲,如果不是母爱与夫妻情分支撑,
  早已挺不住了。
  每当午夜,回想起丈夫的种种好处,泪水染湿枕头。而不管平日如何以礼自
  持,到了夜里,寂寞总是悄悄占据整副身躯,特别是想到与丈夫的耳鬓缠绵,如
  今独抱孤枕,这样一具正需丈夫雨露呵护的青春胴体,又怎么会不搔痒难耐呢?
  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身子变高,胳臂变粗,英气渐露,每当见他裸着上身
  练武,神情专注,汗水淋漓,俨然就是亡夫的翻版,只是那份犹胜女性的柔美,
  却是自己骨肉的证明,血脉相系的感觉,总令自己心醉神摇,不能自制。
  在儿子眼里,自己是个慈母,为报家仇,对他武功严厉督促,冷若冰霜,几
  乎不近人情的苛刻;但他又怎知道,在严词督导同时,娘亲的腿根酸麻一片,湿
  得几乎站不直脚了呢?
  儿子对自己有倾慕之心,这点早就晓得,但那不过是儿子对母亲的慕孺之情。
  可是那日翻阅秘笈之后,他的眼神就变了,变得像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在打
  量一个美丽少妇的眼光,癡恋、火热而带着慾望,但一与母亲目光接交,立即惭
  愧地低下头去,这些动作看在眼里,聪慧如她,怎会察觉不到儿子的异状呢?
  竹儿,你可知道,你每一次的目光游移,落在娘的身上,都像是火烧一样地
  灼痛,更在娘的身体里点了一把火,让娘为你而夹紧双腿。
  竹儿,娘好高兴,你是这么样地依恋着母亲。可是,那是绝对不行的事情,
  你的父亲、母亲,还有众多祖先,他们都是光明磊落的侠义之士,生前死后都受
  人敬重,娘绝不能让有违伦常的罪孽发生,去玷污门楣,死后无颜见列祖列宗。
  就算是为了报仇也不可以,如果用这种龌龊的禽兽之举来报仇,那又怎么对
  得起你爹呢?你爹对娘的好,娘这一辈子都要为他守身如玉,终生作宋家的寡妇。
  长长地叹了口气,白洁梅惊觉,自己的气息是如此灼烫,连身体最深处都为
  之火热,可见这孽恋的情感有多么诱惑。她默默向亡夫发誓,自己必将知节守礼,
  睁开眼,天上繁星如眸,每一颗,都像是儿子闪亮的眼光,从各个角度,注视着
  自己身躯的每一。
  「儿子,你要娘亲该怎么办呢?」
  朱颜血。洁梅 第二幕
  一路上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十日之后,宋家母子二人安抵湖南故居,此地
  深处山中,极是隐密,左右无人烟,是个很好的藏匿地点,任袁慰亭的势力在大,
  也绝非一时三刻能寻来,可以让宋乡竹专心练功。
  夺回秘笈,安返家门,白洁梅心里并不欣喜,除了为牺牲的叔伯弟兄难过,
  亦因为袁慰亭势力日稳,一手遮天,江湖各帮派首脑无不赞其雄才大略,仁义豪
  侠,反而无人再关心当日丈夫的冤死。
  除此之外,武林中更有风声,说自己与儿子形迹可疑,疑似与东瀛倭人有所
  来往,意欲不利汉族百姓,更与丈夫的凶案有莫大干系。这话说得简直幼稚可笑,
  但在许多谣言绘声绘影下,俨然煞有其事,许多鸿门中人因而断了联络,加上官
  府的追缉,如今的处境真是如履薄冰。
  「可恶!定是那袁狗头搞的鬼。」宋乡竹恨恨地一掌拍在庭前松树上。白洁
  梅默认儿子的推论,能有这样的通天手段,指鹿为马,除了袁慰亭,更有何人。
  转眼一个月过去,宋乡竹与母亲分头练功,用功甚勤,但进步却微,三十日
  的勤练,连一重天的力量突破都没有,这令两人暗自有些洩气。
  宋乡竹虽说父母都是武林中人,但天性使然,以前总爱往学堂跑,习文的时
  间多,习武的时间少,又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武功底子虽有,却实在贫乏。白
  洁梅则是碍于资质,纵然秘笈在手,却难有再进。
  为此,她更有些着急。知道「五拳限法」必须修练到三十三重天以上的级数,
  方能开始驾驭五限神拳的威力反噬,所以现在只能从最基本的内力练起。
  现在,她晚上要儿子坐床练气,白天则锻炼其他外门功夫。丈夫死得突然,
  家传绝技「皓天绵掌」没传下来,只得教儿子自己的七十二路雪花剑法,与素女
  心诀,这两套功夫是师门绝技,但本为女子而创,只是眼下也没有更好更强的功
  夫,只得如此了。
  这天,用过午饭,天色阴沈,白洁梅再严督儿子练剑,雪花神剑变化繁复,
  宋乡竹记不得这许多,一式「凌风傲雪」怎么使都使不对,白洁梅反覆示范了几
  次,剑光点点,花开瓣瓣,刹是好看,但儿子仍是无法领悟,她心情本已焦躁,
  现下更是恼怒,宋乡竹知道母亲不悦,但自己越是心急,越是拿捏不到重心,后
  来简直章法大乱,招不成招。
  白洁梅心中一痛,手中树枝挥出,将儿子手中剑击落,叱道:「你练的这是
  什么剑!这样的表现,你到底有没有专心?想不想为自己父亲报仇」
  宋乡竹面红耳赤,也不吭声,持剑再练。这时天空飘下雨丝,伴随隐隐闷雷,
  不多时便转成倾盆大雨,黄豆大的水珠,打得两人衣衫尽湿。
  若是平常,现在就该回屋避雨,但白洁梅正为了儿子的不成材而神伤,硬是
  铁着心肠,冷冷地不发一言,逼着他在大雨中继续练剑。
  宋乡竹知道母亲用意,可忙中更是生错,饶他平时脑子灵活,此刻却怎么记
  都不起横劈之后该斜削还是后退,但觉轰隆雷声,夹着滂沱大雨,不住击打在身
  上,
  耳边又响起母亲的痛心责骂,真是惭愧得无以自己,恨不得立刻回剑自刎算
  了。
  白洁梅看在眼里,心情既悲且沮,儿子的武学天分显然不如父亲,自己更不
  是个好师傅,这样下去,说不定练上十年,连三十重天力量都到不了。
  轰隆!!
  半空中一个霹雳打下,击中庭前榕树,粗大的树干「喀喇」一声,从中折断,
  往下方的白洁梅倒下。白洁梅闭上双眼,不避不闪,既然全家的血债难报,自己
  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逼儿子练功只是更增烦扰,还是死了算吧!
  「娘~~~」
  男孩淒厉惨叫中,大树轰然倒下,白洁梅只感到一阵剧烈撞击,周身疼痛,
  脑里一阵悠悠荡荡,跟着,自己好像被一双温暖的膀臂抱在怀里,灼热的男子气
  息,薰得她意识模糊,如在云端,耳边出现了熟悉的嗓音,彷似丈夫重生,像从
  前那样,把自己搂在怀里,轻声叫唤自己的小名。
  睁开眼睛,雨水与泪水迷濛了视线,眼前出现的脸庞,依稀便是丈夫俊秀的
  模样,一切情境如似梦中,白洁梅不自禁地张开双手,两条玉臂勾缠住丈夫颈项,
  轻声诉说思念与爱意。
  「宋郎,宋郎,梅儿好想你」
  而在另一边,宋乡竹为之错愕,他见到母亲对大树无闪避之意,吓得魂飞魄
  散,奋不顾身地扑上,将母亲扑倒,连在地上打了几滚,顾不得背上给树干擦伤
  数处,立刻就想跪下请罪。哪想到,娘亲会这么样亲密地搂着他,这又是怎么回
  事呢?
  尽管理智上知道娘亲是把自己错认为父亲,但这刻温暖安适的愉悦,却让男
  孩舍不得离开,而当他清楚瞧见眼前景象,更是激动得心儿猛跳。
  自丈夫死后,洁梅穿着一身缟素,为丈夫戴孝。此时给雨水一淋,单薄白衣
  紧贴肌肤,少妇独有的成熟曲线暴露无遗,酥胸高耸,蜂腰纤细,雪臀浑圆;松
  开的领口缝隙中,水蓝色鸳鸯纹肚兜清晰可见,包裹住丰满双乳,更隐约可见峰
  顶两粒嫣红。
  宋乡竹口乾舌燥,掌心紧张得直冒汗,他晓得,为了母亲的名节,自己应该
  立刻与她分开,并且叩头请罪。但他就是做不到啊!
  看着一向倾慕的亲娘,展露女性风情,像只依人小鸟般软语呢喃,一声声
  「宋郎」直击在心窝里,彷彿正是唤着自己,而两条粉腿也交缠在自己腿间不住
  磨蹭,忽然间,宋乡竹忘去了在学堂里受的教诲,忘了所有圣贤箴言,从小对母
  亲的仰慕,全变成了男人对女人的爱恋,而这佳人星眸似醉,吐气如兰,花朵般
  娇艳的嘴唇,彷彿熟透多汁的鲜果,正期盼情郎的摘采。
  再也顾不得什么人伦理教,宋乡竹脑里一昏,便往母亲唇上吻去,同时从领
  口探手进去,抚摸圆润双乳。
  沈醉在丈夫怀里,白洁梅心情激荡,当唇瓣印上,她满心欢喜地张口相接,
  但接触未久,对方生涩而性急的吻法,顿时令她惊醒。而睁眼后的现实,更惊得
  她魂飞天外,本能地暴催起全身功力,二十八重天的力量境界,将儿子震得口溢
  鲜血,飞得老远。
  「啊~~~」
  热血溅在脸上,白洁梅瞬间后悔用劲太重,但瞥见自己胸口露出老大一片肌
  肤,而儿子坠地后,裤裆仍笔直挺起,再想起刚才耳鬓厮磨时,依稀有东西在自
  己腿根摩来擦去,当下炽盛的怒火掩盖一切,匆匆掩上胸口春光,随手执起地上
  树枝,也不顾儿子已受内伤,树枝重重地往他背上鞭去。
  「畜生、畜生,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畜生,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我是你
  亲娘啊!生你养你的亲娘啊!你怎么能对自己亲娘做出这种事?」
  鞭笞狂乱落下,白洁梅痛哭道:「你读的书都读到哪去了?你爹不在,宋家
  血债还没报,你就造反了,做出这种畜生事,你还算是个人吗?」
  一下一下痛笞,每一下都令背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一片,宋乡竹跪在地上
  不敢反抗。背上的伤好痛,但是心里更痛。有了刚才那一瞬的快活,他怎么样也
  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单纯地敬爱母亲。深深爱上了这个孕育自己的女性,为了让
  刚才那种愉悦多持续一刻,什么惩罚他都愿意。
  「你这样做,教娘拿什么脸去见你宋家祖宗,去见你死去的爹,我一点一滴
  的把你养大,不是为了养一个畜生出来啊!」
  「娘!」宋乡竹痛苦地出声,虽说不认为自己有错,或是甘愿承受任何罪责
  来继续犯错,但看见母亲这么伤心,却令他整颗心都纠结在一起了,「孩儿也是
  为了报仇啊我的武功这么低只有那血影」
  白洁梅羞愧不已,却听儿子毫无悔意,更一面说一面偷瞧自己,心伤之余更
  有无穷恼怒,树枝一挥,就往儿子脑门打下。
  生子若此,有不如无!
  「娘!!」
  宋乡竹惊叫出声,他知道娘亲是不会愿意的,但想不到会绝情到这个地步,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闪躲。
  千钧一发之际,白洁梅瞥见孩子俊俏的脸庞,一如丈夫,同时,一丝小声小
  声的疑问,从心底深处掠过脑海。
  『我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么伤心,真的是因为对儿子的行为而心痛吗?』
  下一刻,白洁梅手腕一振,树枝远远飞出,临时改变太过激烈,手肘为此而
  脱臼。她呆呆地站着,望着儿子,表情变化不定,思绪却跑得老远。
  『不是的。我不是在气他,而是在气我自己。』
  『刚刚把竹儿震开的时候,我心里其实也很舍不得,很想那种感觉再继续。
  那棒儿在我腿根乱蹭的时候,我自己裤里湿得比谁都厉害。我伤心、生气,那只
  是迁怒,因为我心底的确喜欢竹儿的亲近,是我对不起宋郎,对不起宋家祖先。
  我才真正是一个淫贱的畜生娘亲。』
  冲击性的想法,在脑里盘旋,许久许久,白洁梅回过神来,先将手肘接上,
  继而像块万年雪似的说道:「你也大了,娘也管不了你了,你是宋家唯一的香火,
  再怎样也不能断了姓宋的这条最后命根。但娘要告诉你,这件事绝对没有可能,
  如果你以后还胡思乱想,娘也不会再罚你,只怪自己把儿子教成了畜生,一切是
  自己的错,娘直接抹脖子下去向你爹请罪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
  猜不透母亲心里的念头,宋乡竹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也无力起身。
  *************************
  这天过后,母子俩的关系变得极为冷淡,每天,除了练功以外,白洁梅冰起
  了脸,一句话也不说,甚至尽量迴避着与儿子见面的机会,饭也不同桌吃,虽然
  同住一间屋里,母子两人却形同陌路。
  宋乡竹心里觉得很痛苦,但也不愿意勉强母亲做她不愿意的事,自己是男人,
  比较容易抛开道德意识,但母亲是女人,永远是吃亏的一方,如果真的坏了她的
  名节,以后都别想作人了。
  心有挂碍,练功的情形当然奇差,宋乡竹的武功不进反退,但白洁梅却也不
  再逼儿子,只是在一边冷冷看着,而每天夜里,宋乡竹都听到隔壁房里母亲的低
  泣声,这让两人的心情都坏到极点。
  匆匆半个月过去,十五天时间,每天都度日如年。两人每月中必须下山采买,
  于是相偕改扮,一起下山。
  到了山下城镇,白洁梅赫然惊见自己和儿子的通缉画像,贴得满城都是,说
  这两人潜入大内,盗走了许多宝物,更伤了不少人。而茶馆酒肆中也议论纷纷,
  很多人都谈论着,自己其实是西域欢喜魔教的梅英护法,混进鸿门,用美色迷了
  宋觉仁,暗中进行破坏行动,后来更带儿子入教,并为了使儿子登上门主之位,
  好让欢喜教掌控鸿门,更不惜弑杀亲夫,只是事迹败露,才仓皇而逃。
  袁慰亭假惺惺地致信各大门派,声言绝无此事,只说正在寻找嫂子下落,希
  望能消除误会,请各大派约束子弟言论。但武林中反将此事传得活灵活现,其间
  自是污言秽语不断,听得改扮成老农的白洁梅几乎气得昏去。
  而在市集里,白洁梅更看到令人发指的一幕,那是一家三口,两名老来得女
  的夫妇,和一名十岁多的小女孩。白洁梅认得那对夫妇,是因为他们曾是宋家的
  忠朴,不是鸿门中人,甚至不会武功,但一直对宋家忠心耿耿,在自己母子逃亡
  时候,还受了他们不少帮助。
  现在,这对夫妇只剩个血淋淋的头颅,而他们最疼爱的独生女,是叫阿翠吧!
  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给剥光了衣服,骑在一头造型怪异的木驴上,游街
  示众。
  木驴背上有根手腕般粗的铁棍,正捅在小阿翠的幼穴里,木驴脚下有轮子,
  一转就带动驴腹内机括,让那铁棍狠狠地刺进女孩的牝户,刺进、拔出,每一次
  都从下身带出怵目鲜血。
  女孩泪眼汪汪,两条小辫子打散了一半,披在脸上,嘴里被塞了东西,但遏
  止不住的惨呼,仍是清晰可闻。那幼小的身躯上,胸口被纹了一个欢喜教的蛇徽,
  其余地方满是青紫与血痕,真难想像这样稚嫩的一个女孩,怎生受得了如此痛楚。
  而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就在女孩不住抽搐的两条小腿,她父母的头颅,分别系
  在脚踝,两眼暴瞪,为女儿的惨状作见证。
  在木驴旁边,几名官差朗声宣布着罪状:这一家三口均信奉西方的淫乱邪教,
  彼此乱伦,秽乱地方,并且与入宫行窃的钦犯白洁梅、宋乡竹有所勾结,在逮捕
  时拒捕,两夫妇被当场格毙,这女娃在伤害多名官差后被擒,遭知县判处淫妇应
  惩的木驴之刑。
  本来觉得同情而窃窃私语的群众,听了这些话,同情转为愤怒,纷纷拿起手
  边的鸡屎、马粪、石头,往木驴上的女娃儿掷去,近一点的甚至吐口水,没几下
  便将小阿翠打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白洁梅心痛如绞,但看着眼前的情景,又有一丝恐惧,而这时,她瞥见儿子
  脸色发青,握紧拳头,手臂不自主地颤抖,显然心情激动已极。
  知道儿子触目生情,想起了令一件让母子二人心碎的往事,白洁梅登时心软,
  悄悄握住儿子右手,柔声道:「我们回去,别看了。」
  「不,我要看到最后。」一反平时的儒雅相貌,宋乡竹咬牙道:「福伯一家
  是给我们害的,我要把阿翠受的苦全烙在心里,每次练武都要想起,将来狠狠地
  击杀袁贼,给他一个最痛苦的死。」说着,男孩的脸上,露出一种下定决心的表
  情。
  儿子青筋暴露的切齿神情,白洁梅心中一颤,但他能立定复仇志向,又使她
  觉得安慰。当下也不再说什么,静默立在一旁,注视四周,提防有官府鹰犬用引
  蛇出洞的伎俩。袁慰亭的这招非常狠毒,官差虽然只说自己母子与这家人有勾结,
  但如此一来,任谁都会相信自己母子是欢喜魔教的教徒。
  时间渐渐过去,小女娃的哭嚎声变得低沈,铁棍每次后退,出来的成了大蓬
  污黑血块,到最后,甚至夹杂着血肉碎块,那是腹内脏器破裂,黏在铁棍上,伴
  随抽插时流出,到了这地步,女孩的命也迈入终点了。
  阿翠死了,小小的身躯瘫在木驴上,却因下身铁棍的支撑,没有倒下。
  洁梅默默为福伯一家祝祷,斜眼瞥见身旁的儿子,似乎突然变得压迫感十足,
  难过中也感欣慰,这忠仆一家的牺牲,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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