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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英的故事》续集——雨花山庄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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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8 16: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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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餐厅里,项蒋龙已经捆绑完雪艳,开始叫我们集合准备上刑场了。我听见崔海波到处着急地喊:“梅英,梅英。”就赶快答应着,拖着脚镣走出了卫生间。“哗啦哗啦”的脚镣声引起了外面群众的注意,几个穿着大襟衣服的女服务员听到餐厅里传出沉重的脚镣声,都纷纷趴到窗户上往餐厅里看。“哎,里面有几个穿着大襟衣服被五花大绑的女的,头上还插着牌子那。”一个年轻的姑娘扭过头,朝身后的人群喊着。她这一喊不要急,立刻“呼啦”围上来一大群人,都想趴到窗户上往里看,后面几个瞧不见的急得直扒拉前面人的肩膀:“让个地方让我也瞅瞅。”
   由于屋里光线暗,后排的人根本看不清里面,只听见前面的人说:“看见了,是三个女的,还都挺漂亮的。”外面的人越聚越多,崔海波不得不打开大门,朝外面喊到:“大家都不要挤,一会儿开始时,大家都看得到。”这时,屋里的项蒋龙开始给我们排队了:“一会儿梅英走第一个,李雪第二,雪艳走第三个。”“嗯”我们几个答应着,慢慢凑到一起,从大家紧张的表情可以看出,这可不像前几次我们在牢房里受刑,就那么几个熟人,大家彼此熟悉心里放得开。现在外面不说是人山人海吧,至少也有好几十口子,而且全是陌生人,让那么多人看着我们这种模样,心情能不紧张吗?但是,这种环境却非常真实,也许更能激发出我们的激情。
  “大家都让开点,让开点。”身穿保安团制服的崔海波把眼镜也摘了,眯着眼走到院子中央,叉着腰朝屋里大喊着:“把那几个女共党押出来!”“快走!”项蒋龙在我身后推了一把。我踉跄着,使劲趟着脚镣迈了一步,一阵“叮呤当啷”的铁链声让外面噪杂的人群安静了下来。我听到好像有人在议论:“就要出来了,听声音还是个戴脚镣的,那声音好沉重啊!趟着这么重的脚镣“哗啦啦”的游街,那样子肯定好看啊!”
   听到这些议论,我心里别提多紧张了。伴着我两脚艰难地向前挪动,粗大的镣环拖在地上不断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脚上戴着这么重的铁刑具,双手背在身后又不能帮忙,两脚间粗大的铁链绊着双脚根本没法走路。没办法,我只得把两腿岔开,减少铁链互相碰撞的机会,用双脚轮流慢慢向前挪。后背插着高高的斩签,正好立在我的头上,这种样子多难为情啊?
   可眼前已经来到门口,我也不能退回去啊!想到我现在就是一个坚强不屈的游击队长,绝不能被敌人的这种酷刑折磨所吓倒,要表现出女英雄的气概,要坚强,要挺住!想到这我一咬呀,昂头挺胸,使劲趟着脚镣走了出去。 当我出现在门口,人群“哇”的一声就沸腾了。我身穿蓝印花布大襟上衣,黑色肥大的中式缅裆裤,梳着短发,光脚穿着布鞋,一副过去农村妇女的打扮。肥大的裤脚下露着脚腕上两个粗大乌黑的镣箍,两脚间几节沉重的铁链堆在一起,披肩的麻绳把我的双臂紧紧地反绑在身后,头顶高高的斩签上用红笔圈着一个大大的“斩”字,这种大革命时期的女烈形象深深吸引了大家。
   跟在我后面的李雪,高昂着头,身上淡蓝色的大襟上衣也被麻绳捆得紧绷绷的。她穿着一条黑裙子,布鞋白袜上钉着一副18斤的重镣。当看到李雪身后也插着一块高高的“斩”牌时,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她就是那个背叛地主家庭的女学生吧?地主家的小姐怎么也闹革命?年轻轻的就被砍头多可怕啊!”
雪艳盘着头五花大绑的被项蒋龙推了出来,她愤怒地拧着身子大喊着:“不用推,我自己会走。”说罢,使劲顶着脑后的“斩”签,挺胸抬头,反剪双臂,吃力地拖着脚镣走到我们身旁。
  “各位父老乡亲…”冯跃军装扮成土豪劣绅拄着拐杖开始朝四周的人群讲话了:“这几个土共党纠集刁民,分我家的田地分我家的房子和粮食,但是这帮穷鬼成不了气候,如今有蒋总司令做主,这莲花乡还得是我姓冯的!”说着,他把拐杖戳在地上,神气活现地继续讲下去:“谁拿了我的就乖乖地交出来,谁分了我的房子粮食就给我退回来,否则,她们几个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说完,他举起拐杖指着我:“这个挑头的女共党叫梅英,就是她带头组织什么游击队打土豪分田地,今天奉县党部的命令,在这儿把她们三个开刀问斩,就地正法!”说完,他神气活现地看着四周又咬牙切齿地说:“看你们谁还敢闹革命。”
   看到这个反攻倒算的恶霸地主摇头晃脑气焰嚣张的样子,气得我浑身的热血在往上涌,真恨不得立刻冲过去狠狠给他一个耳光。但无奈我现在身陷囹圄,五花大绑趟着重镣,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悲愤不服的心情促使我扭着胳膊拼命反抗,头顶的斩牌也随着身体来回晃荡着。但反绑的麻绳没有一丝松动,反而更深深勒进我的大襟衣服里,看着肩头深陷的麻绳,我痛苦的脸上渗出一滴滴的汗珠。
   围观的人群看到我反绑挣扎无奈的样子,骚动了。突然有人高喊一声:“梅英好样的!”这喊声激励了我,“我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任人宰割,我要反抗,要斗争!”想到这儿,我昂起头,吃力拖着“哗啦啦”的脚镣往前走了一步,挺直胸膛朝这个家伙说道:“上次斗争地主让你侥幸逃脱了,你们这帮吃人的豺狼一直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农户辛劳一年打下的粮食还不够给你交租子的。现在是民国十七年,可你们的苛捐杂税已经收到民国三十七年了!”“冯跃军,你这个恶霸地主,你欺压百姓,人民早晚要和你算总账!”我身后的李雪也愤怒地高喊着。
  “你…你们这是死到临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冯跃军气得把拐杖朝地上“当当”地戳着,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来人,让她们瞧瞧我给她们准备的家伙!”“是,老爷!”随着一声吆喝,两个凶神恶煞扛着雪亮片刀的刽子手来到我们跟前。这两个坏蛋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头,膀大腰圆,头上包着一块红头巾,袒胸露怀斜披着一件红袍(刽子手穿红色衣服,据说是砍头后死囚脖子喷出的血溅到身上能辟邪。),一只袖子搭拉着故意不穿,露出他们那粗壮的肩膀和胳膊,身上的胸毛又黑又密,显得是那样的阴森可怕。
这两个刽子手当着我们的面,把手中的大刀一挥,随着一阵风声,只见寒光闪过,刀背上穿着的九个铁环“哗啦啦”地直响,人群中几个胆小的吓得赶快往后退了好几步。“怎么样?看看我今天给你们准备的家伙不错吧?还想斗争地主?一会儿刀起人头落地,我看你们还能跟我横到什么时候?押上她们走!”冯跃军把手中的拐杖一挥,得意地托着水烟袋,走到一边抽烟去了。
  “咣咣”院子里响起了开道的锣声,赴刑场前折磨人的游街开始了!   李浩穿着一件民团乡丁的黑色对襟褂,手提一个大铜锣走在最前面,他边走边朝两边拥挤的人群大声吆喝着:“团总命令所有乡民都必须出来看抓住的女赤匪,看女共党开刀问斩就地正法喽!” “咣咣”李浩使劲敲着手中的铜锣,那揪心催命的锣声在山庄上空回荡着。
  “走!”身后的项蒋龙盯着我们三个恶狠狠地喊着。这个家伙手提一根长长的皮鞭,看样子是想今天当众露一手。果不其然,他猛地扬起皮鞭朝天上一甩,“啪”半空中响起炸雷般的一声脆响。人群中被惊吓的孩子“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身旁的大人吓得赶快用手捂住孩子的嘴巴,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围观的群众都替我们捏了一把汗。
   我扭着头愤怒地看着身后的项蒋龙,这个家伙凶狠地瞪着我:“看什么看,不服怎么得?你就是一个挨刀砍的死囚,趁早老实地给我走,否则我手中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快走!”这时在我们两旁的刽子手也把手中的大刀一晃,刀背上的铁环发出“哗啦啦”的慎人响声。
   面对凶残的敌人,和他们没理好讲。我默默地转过身,开始吃力地趟着脚镣往前走去。“哗啦啦,哗啦啦”沉重的脚镣拖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响声。突然,“啪”的一声鞭响,我感到左肩胛骨处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让我忍不住头往后一仰,张着嘴“啊”的喊了起来。原来是项蒋龙在后面朝我猛抽了一鞭,他见我疼得踉跄着仰头大叫,就“嘿嘿”地冷笑着:“现在知道难受了吧?早干什么去了?如今五花大绑趟着脚镣上刑场,我看你还闹不闹革命!”我身后的李雪看着嚣张的项蒋龙愤怒地骂道:“无耻的东西,欺负我们几个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找红军游击队耍威风去!”
  “你这个丫头片子,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项蒋龙骂着朝李雪狠抽了一鞭,“啪”鞭子重重地落到李雪的胸脯上,“哗啦啦”李雪疼得摇晃着身子,背着胳膊使劲仰着脖子,但坚强的李雪咧着嘴却没有喊出声来,而是愤怒盯着项蒋龙,拼命拖着脚镣不顾一切地朝他冲了过去。看到李雪这副不要命的样子,吓得项蒋龙哧溜一声跑开了。“好样的李雪!”走在最后的雪艳高声说着,吃力地拖着脚镣,走到李雪身旁:“别跟这个畜生一般见识,我们走!”说罢,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
   接近中午的阳光又毒又晒,薄薄的鞋底踩在青石板铺砌的路面上都感到有些发烫。头顶的太阳烘烤着我的脸颊,滴滴汗水顺着头发脖子流到身上,把衣服浸湿了一片。被麻绳紧勒的肩膀让汗水一浸,阵阵钻心的疼痛,再加上脚下还要趟着“叮呤当啷”的沉重脚镣,通向刑场的道路是那么艰难。
   前方拥挤的人群看到我们吃力地走来,慢慢闪出了一条通道,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我挺起胸膛挣扎着喊道:“乡亲们,别难过,这帮土豪劣绅的日子长不了,我们闹革命就不怕死,为了广大劳苦大众翻身得解放,我们抛头颅洒热血,砍头只当风吹帽,大家要永远记住我们啊!…”正当我慷慨激昂大喊时,身后的李雪和雪艳也激动地高呼起来:“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打倒土豪劣绅!”我们“哗啦哗啦”的脚镣声和高喊的革命口号声连成了一片。
   两旁的群众被我们英勇不屈的精神感动了,后面的人群不断向前涌来,道路越挤越窄。维持秩序的乡丁慌了,横着枪使劲往后推那些拥挤的人群。敲锣的李浩也顾不得敲锣了,用力把前面挤过来人推开。我听到身旁不断有人议论着:“真是太勇敢了,面对寒光闪闪的屠刀,没有一丝畏惧,还高昂着头宣传革命道理。”“是啊,眼看就要人头落地了,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别看是几个女的,那英勇不屈的精神一点不比男爷们差,真是女中豪杰啊!”这时,那几个穿着大襟衣服曾经趴在窗户上看我们的小姑娘躲在一边也悄声议论着:“太勇敢了,太棒了,你看那个领头的梅英,五花大绑戴着那么粗的铁链子走路,还昂首挺胸的,那样子多好看啊!”“是啊,后面那两个也是那么勇敢,如果是我,我也会像她们那样的!”听到她们的议论,我们几个心中一阵激动,一种从没有过的欣慰感传遍全身。
   见到人群大乱形势失控,崔海波举枪朝天“啪啪”连放两枪,声嘶力竭地喊到:“不许赤色宣传,不许赤色宣传!人群全闪开,马上把她们押到刑场上去!   人群“哗”得一下四散闪开了,眼前出现了一片空场,原来我们已经来到了山庄入口的广场上。这里原来就有一个六米多宽的土台子,类似过去农村唱戏的那种露天戏台,台子上立着三根两丈多高的旗杆,现在每根杆顶上都悬挂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笼子。
   几个乡丁端着枪站在台子周围,人群被驱赶着朝土台围拢过来。冯跃军神气活现地站在戏台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得意地捋着小胡子大喊一声:“把那个赤匪队长梅英押上来!”“走!”我身后的项蒋龙使劲推了我一把。由于有沉重的脚镣绊着,我反剪双臂踉跄着,拖着脚镣拼命往前趟了一步才站住。我抬起头,望着通向戏台的几步台阶,吃力地把脚挪了上去。“哗啦啦”随着我的脚腕牵动,镣箍上连着的几节粗大铁链被拽着勉强离开地面,我咬紧牙关一用力,微微颤抖的右脚终于落在第一步台阶上。
   我挺直腰,仰着头大口喘了几口气,接着准备把下面的左脚也挪上来,但这时30斤重镣的分量全集中在了左脚上,我就是再用力也抬不起来了。随着“叮呤当啷”一阵沉重的镣声,我勉强抬起的左脚又被铁链重新坠回到地面,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身后的项蒋龙看我拖着脚镣实在是上不去了,就朝那两个刽子手一招手:“把她押上去。”“着。”两个红衣刽子手大喝一声,一手托刀另一只大手插进我的腋下,一使劲把我架了起来,连拖带拽的弄上台去。“你们放开我!”虽然我被反剪双臂架着,但仍然昂着头拼命反抗着。由于我使劲挣扎,两根披肩的麻绳更深深地陷进肉里,疼得我忍不住“啊,啊”的大喊着。那两个凶恶的刽子手根本不理会我,架着我就往戏台中间走去,我拖着重镣,根本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两只脚几乎是被拖着,铁链拖在台上“铛锒铛锒”直响,两只布鞋也被甩掉了。
   后面的李雪和雪艳看到我这么悲惨的样子被押上了台,心中万分悲愤,趁着两个刽子手还在架着我的时候,她们俩咬着牙拖着十几斤的脚镣自己走上台来。她们吃力地拖着脚镣来到我的左右,昂着头说到:“梅英,别怕他们。”“嗯”我答应着,使劲甩开刽子手的手说:“不用架,我自己站得住。”说完,就和李雪、雪艳挺胸抬头地站在台中央。
   冯跃军看我们三个昂首挺胸毫不畏惧的样子,就用鼻子“哼”了一声,眼珠盯着我们脑后高高的斩牌念道:“斩赤匪队长梅英!”“斩共党李雪!”“斩赤匪雪艳!”每念到一个“斩”字时,他都是那么地咬牙切齿。这时,我们身后突然响起了“咚咚”的鼓声,项蒋龙走过来,朝冯跃军一抱拳:“老爷,时辰已到,您下令吧。”
   冯跃军眼里露着凶狠的目光,他扬手朝旗杆上一指:“把那几个示众用的笼子让她们自己看看,也让她们死得明白。”“是”项蒋龙答应着,走到旗杆前,把绳子解开徐徐放下那三个木笼。“这是梅英的。” 项蒋龙说着“哐”的一声,把那个一尺见方的木笼放到我的跟前。人群见到斩首示众用的木笼,“哗”的一下就乱了。“不许乱,不许乱,都给我站好了!” 项蒋龙朝着台下混乱的人群高喊。
   看到我们每个人面前都摆好了一个放人头的木笼,冯跃军朝台下一招手说道:“拿酒来!”随着他的喊声,一个打手用红托盘托着三碗白酒走上台来。
   一个刽子手端起一碗酒走到雪艳跟前说:“喝了这碗酒准备上路吧。”豪爽的雪艳毫不畏惧一仰脖把酒喝了下去,学着绿林好汉的样子高喊着:“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再过二十年继续干革命!”“好样的!”台下传来一片喝彩声。
   接着我身后的那个刽子手也端了一碗酒来到我面前:“把这碗酒喝了,给你壮壮胆。”我愤怒地扭着头说道:“不用来这套,我不怕!”没想到这句话竟惹怒了这个刽子手,他端着酒腕使劲往我嘴里灌,我背着双手拼命甩着头挣扎着,那碗酒全洒到我的脸上和胸前,被绳子勒红的肩膀让酒一浸是火辣辣地疼。那个刽子手见我疼地直咧嘴也不屈服,气得把碗“啪”的一声摔到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会儿让你好好受受罪!”
   李雪看着眼前的酒碗高喊着:“乡亲们,这个恶霸地主杀人不眨眼,我已经彻底和这个反动家庭决裂了。今天我们三个在这里为革命洒尽一腔热血,明年将会绽放出美丽的花朵,等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大家一定要来告诉我们一声啊!”李雪哽咽的话音刚落,“咚咚咚咚”催命的鼓声再次响起。
   身后的刽子手对我们大喊着:“跪下受刑!”听到刽子手的喝令,我们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更加挺直了胸膛。这时有两个乡丁走过来,使劲按住我的肩膀想让我跪下,我背着双手拼命反抗着,死也不下跪,并且不停地扭着身子挣扎着,头上的斩签来回晃动,脚下的铁镣也被弄得“哗啦啦”直响着,这种临刑前的拼命挣扎,引起台下围观的人群一阵阵骚动。
   我身后的那个刽子手见状,就让那两个乡丁退到一旁,他一手持刀一手按着我的肩膀说到:“梅英姑娘,我是干这行的,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手下死过无数英雄好汉,还没有见过你这样不听话的。人已到这步就别再逞强了,反正都是一死为什么不落个痛快那?你跪下受刑,我挥刀正好从你脖骨缝砍过,脑袋刷得就掉了,保你一点痛苦都没有。你要是站着,我得横着挥刀,砍不准败坏了我的名声不说,还要再给你补上一刀。那时你已经倒在地上,哗哗流血,还没咽气,你要继续受多大的痛苦啊!再说你站着就能体现出英雄气概啦?我这辈子砍了不少人头,告诉你吧,自古以来都是跪着受刑的,就连被后人称之为女英雄的秋瑾也是非常听从刽子手的安排,在刑场上跪着被砍头的。”
   听了刽子手的这番话,我才明白为什么要跪下受刑。但我们是革命者,宁死也不能向敌人下跪!想到这儿,我站直了身子使劲昂着头大声说道:“我们共产党员从来就不怕死,今天虽然落到你们手上,但是什么样的酷刑也休想让我们屈服,砍头不过碗大的疤,红军会给我们报仇的!” 刽子手见我仍然不跪,就在背后使劲把我往前一推,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我急忙想往前挪一步,不让自己摔倒,谁知脚下的重镣早已被他踩住,两脚根本动弹不得。就在我上身随着惯性继续朝前倒下的时候,这家伙从后面抓住了我背后的斩签,接着朝我的双膝后面一踢,我身不由己“扑通”一声跪在了台上。
   刽子手冷笑着把我头顶的斩签往后一扳,我不得不跪在台上重新昂起了头。接着李雪和雪艳也被身后的刽子手和项蒋龙“扑通”“扑通”地按着跪在了地上。这时我们三个人手脚都已动弹不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只能跪着挺胸,准备接受这砍头酷刑。想到这种无奈的样子,我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悲愤地心情,害羞和不服的情绪让我涨得满脸通红。
   这时,崔海波扯着嗓子高喊:“午时三刻已到,奉团总之命,杀共党开刀问斩喽!”我身后的刽子手一把将我的斩签拔下,“咣当”一声扔到我面前,接着李雪和雪艳的斩签也都被拔下扔到地上。这时突然从侧面跑过来一个乡丁,他快步来到我身旁,二话不说伸手就解我的大襟衣领盘扣。我惊恐地伸着脖子高喊着:“你们要干什么?”但是,没容我反抗,领口和大襟上的第二个盘扣已经被扯开了,接着那个乡丁抓住我扯开的领子反窝到衣服里,露出了我的脖子和半拉肩膀锁骨。这种临刑前的屈辱,李雪和雪艳也没能幸免,我们三人的大襟领子全被反窝着,露出长长的脖子等着行刑了
   最后的时刻到了。
  “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我跪在台上昂着头大喊起来,“打倒土豪劣绅!”“红军万岁!”李雪和雪艳也昂着头大喊着。“哗啦啦”随着鬼头刀上一连串铁环的响声,刽子手那寒气逼人的大刀高高地举起,我甚至都感到了脑后挥刀带来的一阵凉风。
  “啊!”人群中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停!”崔海波大叫一声!我们穿着大襟衣和五四装五花大绑跪在戏台上,反剪双臂高昂着头在呐喊,身后两个红衣刽子手高举起闪亮的鬼头刀,在最后一秒钟定格了,这一切简直就是一组女烈英勇就义的雕像!这千钧一发的场景,让台下的观众紧张地张着嘴巴不敢喘气,那几个穿着大襟衣服的年轻姑娘甚至都被吓得用手捂住了眼睛,但所有这一切都随着崔海波的喊声终止了。
   崔海波兴奋地跳上台去,朝着大家抱拳作揖:“感谢大家的积极配合,太谢谢各位了,活动结束了,大家都请回吧。”但是意犹未尽的人群迟迟不肯散去。那几个穿着大襟衣服的姑娘如梦初醒,飞快地跑上台来,看到李浩正要给我松绑就高喊着:“梅英姐,等等我们!”说着就跑过来把我们团团围住,她们好奇地看着我们的脚镣,用手摸着我们身上紧绷的麻绳。有一个姑娘还蹲下身去,用双手吃力地提起我脚镣上的一节大铁链,随着“叮呤当啷”的铁链声,她吃惊地喊起来:“妈呀,这脚镣原来有这么重,梅英姐你是怎么走过来的啊?”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开,让她们几个也休息会儿吧。”李浩走过来打算让这几个好奇的姑娘走开,没想到她们恋恋不舍地围着我们就是不肯离去。那个提我脚镣的姑娘突然建议:“我们大家一起合个影吧?也好让我们记住这难忘的时刻。”“嗯”我和雪艳李雪都高兴地点点头,让她们站在我们身旁。崔海波举着相机刚要拍照,一旁观看的周丽华高喊着:“等等。”飞快地跑过来把我们窝着的领子全翻过来,重新扣好。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样才好看,刚才那种样子太惨了,让人想着就害怕。”
   李浩躲在一边瞧着周丽华那么认真地样子,捂住嘴直想笑,但看到我们已经和那几位姑娘站成一排准备合影就没敢出声。台下几位当观众的小伙子看着我们五花大绑昂首挺立的样子,眼睛都看直了,兴奋地不断鼓掌,还不时和台上的那几位姑娘开逗:“你们也把手放后面吧,那样看着才像女英雄那。”那几个姑娘开始还不好意思,但是,看到我们的形象后也鼓起勇气,红着脸把手背了过去。“真是群英荟萃啊!”崔海波兴奋地边照边说。李浩见我们拍了几张,又冒出一个鬼主意,捡起地上的斩签重新插到我们脑后,就这样,我们又以死囚的形象和姑娘们一起合了影。
   看到李浩为我们松了绑,那几位小伙子围着崔海波一个劲追问:“雨花山庄什么时候也能让我们体验一回啊?”“你们也想当坏蛋?”机灵的崔海波一眼就看出买卖来了。“是啊,这是一项多好的活动啊,花多少钱,我们给呀!”“好了,好了,等通知吧。”崔海波收拾起地上的麻绳,得意地吹着口哨往餐厅走去。
   观众逐渐散去。我们兴奋地趟着脚镣往回走,大家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慷慨激昂的刑场斗争中。庄园门口那些还没散开的人群,望着我们有说有笑的背影,发自内心地赞叹到:“真是一群幸福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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