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英的故事》续集——雨花山庄13

弥勒

随着项蒋龙一声吆喝：“走，上老虎凳。”李雪被三个男人架起来，在一片“哗啦哗啦”的脚镣声中，连拖带拽的弄到老虎凳前，反剪双手靠着柱子坐在了老虎凳上。李雪的两只胳膊被项蒋龙拽到身后的柱子后面紧紧地捆在一起。前面的李浩提着李雪的脚镣链子把她的双脚放到老虎凳上，用一根麻绳把双脚捆到一起。现在的李雪双臂被反绑在身后的柱子上，双脚被捆住，两腿平放在老虎凳上，动弹不得了。但这还没完，项蒋龙又拿起另一根手指粗的麻绳，把李雪膝盖以上的大腿一圈圈牢牢地绑在老虎凳上。
    看着无法反抗，只能反剪胳膊靠着柱子喘气的李雪，项蒋龙满意的拍了拍双手，拿着毛巾擦汗去了。经过刚才一阵折腾，李雪也累得够呛，她现在一点都不能动弹了，只能是无力的靠在身后的老虎凳立柱上，反剪着双臂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头上脖子上流淌下来的汗水，将胸前耷拉的旗袍衣襟全都浸湿了。 项蒋龙歇了一会儿，走到李雪跟前，用手抬着她的下巴问道：“怎么样？想好了吗？说不说？不说我可就给你脚底下垫砖了，那滋味可不是好受的。”“你有本事就来吧！”李雪使劲把头甩向一边，挣脱了项蒋龙的手。
  “哼，不识抬举的东西！” 项蒋龙讨了个没趣，骂骂咧咧地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左手使劲抬起捆绑李雪脚腕的绳子，右手将那块砖塞了进去。李雪身子猛地向后一靠，咬紧牙关坚持着，没出一声。看得出，虽然大腿很疼，但李雪还能坚持。“呵，你行啊？连声都不吭一声？那就再加一块！”说着，项蒋龙朝李浩努努嘴，自己用双手拽着李雪脚上的绳子向上提起，李浩心领神会马上抱起第二块砖，准备塞进去。
  “啊。”李雪终于坚持不住，喊出声来。随着李浩把第二块砖塞进李雪的脚下，李雪的小腿已经被垫起了十几公分高，由于大腿被麻绳紧贴在老虎凳上绑死了，李雪膝盖就成了唯一集中受力的地方。大家知道膝盖是可以向后弯曲的，但当硬逼着膝盖向上弯曲时，膝关节要承受多大的反关节力！那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李雪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从表情可以看出那疼痛绝非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受刑的腿部都有些微微地颤抖了。“怎么样？还不说？” 项蒋龙这次狠命地抓住李雪的头发，迫使她扬起头来。“不，不知道！”李雪瞪着项蒋龙突然大喊起来。只见她捆在柱子后面的双手拼命挣扎着，两只反背的胳膊也在使劲，但由于绳子捆得很紧，双手根本动弹不了。李雪只能是使劲挺起胸膛，结果两根披肩的麻绳被深深陷进肉里，旗袍肩膀处也被勒成了两道深沟。
  “不说？不说就再加砖！” 项蒋龙把李雪的头使劲一甩，声嘶力竭地喊到。“你加吧，你就是把我的腿弄折了，我也不说！”李雪顽强地昂着头大喊着。“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说着项蒋龙用双手搬起李雪的脚，慢慢地向上抬起。“啊，啊。”牢房里响起李雪一声声地惨叫。李雪脚上钉着的脚镣链子拖在砖头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旁边的李浩把李雪的脚镣链子扒拉开，用颤抖的双手把第三块砖头塞了进去。
   由于吃力再加上与砖头的摩擦，李雪脚后跟渗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下面的砖头。垫三块砖据说是人能承受的极限，再加恐怕腿骨就要折断了。这时李雪的小腿已经被撬起来近20公分，人的整个腿向上弯成了弧形，垫在砖头上的双脚不停的颤抖着，带着脚镣链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李雪疼得头使劲向后仰着，由于全身都被绳子绑住了，这是她唯一能活动的部位。李雪仰着头张着嘴不停地惨叫着，“啊…啊…”一阵阵撕心裂肺地惨叫声在火牢里回荡着，让人听着不寒而栗。“说，快说！” 项蒋龙看着李雪拼命叫喊着。
    李雪疼得满头大汗，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不，不…知道。” 项蒋龙伸出双手紧紧攥住李雪披肩的两根绳子，使劲晃动着：“快说，接头暗号是什么？”李雪愤怒地看着眼前的项蒋龙，狠狠地吐了他一脸吐沫：“呸，想从我嘴里得到接头暗号，你是痴心妄想！”
“啪”气急败坏地项蒋龙狠狠地抽了李雪一个嘴巴子：“你，你不讲？今天我就要打开你的嘴巴！”说着，他返身走到火盆前，抽出烧红的烙铁，走到李雪面前。“说不说，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项蒋龙用烙铁点燃了一根香烟。望着眼前火红的烙铁，李雪丝毫没有畏惧，她强忍着腿部的疼痛，高昂着头，两只眼睛里露出愤怒地光芒。“好啊，看来你今天是非要尝尝我烧红烙铁的滋味了？”说着，项蒋龙伸出手，使劲扯开了李雪的旗袍前襟。
   “啊！”李雪恐惧地尖叫着。朝着项蒋龙大喊道：“你这个畜生！流氓！”话音刚落，项蒋龙的烙铁已经落在李雪的胸脯上，“啊…啊！”随着李雪声嘶力竭地惨叫，伴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李雪前胸腾起一股青烟。    李雪胸脯一阵乱颤，头一歪昏过去了。项蒋龙像杀红了眼的屠夫一样，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嘟囔着：“我叫你骂！叫你骂！”说着，把手中的烙铁一扔，提起一桶凉水，朝着李雪没头没脑地泼了过去。
  “哗”一桶冷水全泼到了李雪身上，李雪浑身一阵激灵，“啊”长出了一口气，慢慢苏醒过来了。大家望着眼前几十秒钟内发生的一切，全都目瞪口呆地愣住了。
  “项蒋龙你疯了！”崔海波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喊着，他放下手中的照相机，本想冲过去救李雪，但看到她裸露的前胸犹豫了。于是，转过头看着我急切地说：“梅英，快去看看李雪伤得怎么样了？”我也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没想到项蒋龙性急之下，真的对李雪动了烙铁，现在李雪皮肉被烧伤，要赶快救治啊！”想到这，我拖着沉重的脚镣“哗啦哗啦”地拼命向李雪走去。
   在这关键时刻，我脚下那几节粗大的铁链却显得那么沉重，互相撞击着，绊着我的双脚根本走不快。幸亏我现在两手还是自由的，可以使劲甩着胳膊扭着腰跨用劲。等我岔着双腿吃力地来到李雪面前时，一眼就看到了她胸脯上一大块黑紫色的烙铁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呛得我直恶心。“李雪，李雪。”我使劲地喊叫着。李雪慢慢睁开眼睛，让我看到的是那痛苦的眼神。李雪微微张着嘴想说话，但剧烈的疼痛又让她垂下了头。我看到李雪头发全被浇湿了，受刑的疼痛让她额头布满了汗水，头发和脸颊全是湿漉漉的。经过酷刑折磨的李雪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脸色也是显得那么惨白。
    我不忍再去看她受刑的胸脯，用颤抖的双手急忙系好李雪的旗袍大襟。这时，李雪突然张开微微颤抖的嘴唇说到：“腿…腿,腿疼…疼得受不了。”说完，猛得头向后一仰，又 “啊”的大叫了起来。
  “快，快松绑！” 崔海波感到是闯大祸了，说话的声都有些变了，还没等他冲过来，冯跃军已经跑到老虎凳前，七手八脚地解李雪大腿上的绳子，但是越急越是解不开。旁边的项蒋龙好像没事人似的，很镇静地一把推开冯跃军，两下就把李雪大腿上的绑绳解开了。  “啊！”李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两条腿终于不再受刑了。
   冯跃军把李雪脚下的砖头扒拉掉，解开了捆绑李雪脚腕的绑绳，把着她的双脚在老虎凳上慢慢往回收，让她的膝盖可以恢复向后打弯。可是，由于刚才长时间在脚下垫了三块砖，李雪一直紧绷的膝盖还不能活动，疼得她嘴里不停地“嘘嘘”着。
   李雪靠着柱子坐在老虎凳上，看着松绑后手腕上的绳痕，情绪慢慢恢复了。“李雪，你的烙伤？”我刚问到，没想到李雪却笑了：“没事的，你演过老虎凳烙胸脯的戏，怎么会不知道在胸前垫猪皮啊？”
  “你什么时候垫的猪皮？我怎么没看到啊？”我奇怪地问。“冯跃军给我垫的，为了真实没有告诉你们，这里还有项蒋龙知道，否则，他怎么敢拿烧红的烙铁往我胸脯上烙啊？说到这，李雪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大家全松了口气，崔海波如释重负，狠命地捶了项蒋龙一拳：“你这个家伙，把我都蒙在鼓里。不错，演得太棒了，李雪真不愧是一号女烈，你是一号打手！”说完，崔海波看到我正站在李雪边上，就连忙改口：“不对，不对啊，梅英和李雪都是最棒的！”“行了，行了，你就别描了，我才不在乎什么第一第二那，只要是表现出真实的女烈精神，我梅英心里就高兴。”说真地，刚才李雪那场老虎凳烙胸脯真是令人震撼，让我仿佛看到了过去英勇的女烈们面对敌人的酷刑，宁死不屈的顽强精神。就是这种精神永远激励着我们，用鲜血和生命同敌人战斗到最后一刻！ “火牢的刑罚到此就全拍完了。”崔海波满意地说着：“这两天我们连续拍完了金、木、水、火四处牢房，最后就剩下土牢了。”“土牢都有些什么刑罚啊？”我赶紧追问到。
  “土牢你们已经参观过了，就在上面的小山坡树林里。”崔海波朝上指了指继续说：“土牢就是一个大深坑，可以关人，也可以用来活埋。另外和土有关的刑罚有赤脚走煤渣路和跪碎石，是折磨脚掌和膝盖的刑罚。”听完崔海波的介绍我和李雪对视了一下，从彼此的眼神中可以感觉到，都认为土牢比火牢好受多了。
   崔海波抬起腕子看了看表说：“现在是四点半，我们一鼓作气，把土牢的走煤渣和跪碎石拍完，怎么样？”“行，没问题。”李雪坚定地回答。“那晚上就把你们俩个关在土牢里过夜吧？”项蒋龙瞧着我和李雪说到。“你还没把我们俩个折磨够啊？”看着幸灾乐祸的项蒋龙，我没好气地说着。“这可是对你们最后的考验啊！” 项蒋龙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念得很重。
  “最后？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冲着崔海波问到。“土牢就这两种刑罚，可不是最后的考验吗？”崔海波装傻充愣地搪塞我。“不对，你快说是什么意思？”李雪警惕地继续追问崔海波。“好，好，既然你们这么急切地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在土牢里过完夜，明天你们就该上刑场了。”听完崔海波的回答，我和李雪都愣住了，女烈们和敌人斗争到底，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时刻就要到了。过去有多少英勇不屈的女英雄，受尽敌人的酷刑折磨都没有屈服，最后高唱着国际歌大义凛然地走向刑场。如今我们将再现和感受那激动人心的壮烈场面，这让我们心情都一时难以平静。
   崔海波看我们沉默不语，就开玩笑地对李雪说：“瞧瞧，让你别打听，你偏不听，这不打听到心里也是病，把我们今天的拍摄计划都给搅黄了。”“谁说我们不拍了？别拿上刑场吓唬我们。”我吃力地拽着李雪的胳膊把她从老虎凳上扶了起来：“来，李雪，我扶着你在牢房里走走，看看你的腿现在走路行不行？”“没事，梅英，这点刑还吓不倒我，让我自己来。”说着，李雪甩开我的双手，吃力地拖着脚镣一瘸一拐的走了起来。“哗啦啦，哗啦啦。”李雪咬牙趟着脚镣慢慢地走着。看得出老虎凳折磨的疼痛还没完全消失，李雪这是在体验一名真正的女烈，在敌人严刑拷打后继续顽强战斗的精神。
   崔海波看到李雪走路没问题，就打开了火牢的铁门对我们说：“本来走煤渣路和跪碎石都要把你们反绑起来的，看着李雪走路这么吃力，就到地面再说吧。”说完，他扭头招呼着几位男士，收拾起麻绳跟在我们后面慢慢走出火牢。
   看到我们重新回到了地面，站在餐厅门口的紫衣和周丽华高兴地和我们打招呼，由于午饭时崔海波已经宣布紫衣和周丽华一样，也要钉上脚镣，现在我们四位女士全戴着脚镣聚到了一起。“来，辛苦了，快到餐厅里歇会，喝点水吧。”紫衣虽然戴着脚镣走路不方便，但仍然热情的尽着地主之谊。
   经过火牢里蒸腾熏烤，让我们口干舌燥，喝着紫衣递过来的矿泉水现在感到是那么的甘甜，但为了后面的拍摄，我们还是不敢大口喝水，也只是稍微抿了几口。刚坐了一会儿，崔海波就着急地催着我们快走，理由是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要赶快把今天的镜头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