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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春落难洪洞县【19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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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8 16: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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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春落难洪洞县
《玉堂春》是一个流行剧目,《苏三起解》的唱段戏迷们几乎人人会哼上几句。这个剧目是根据冯梦龙小说《警世通言》第二十四卷《玉堂春落难逢夫》改编的。故事发生在明代。
玉堂春是苏三的艺名,而苏三也并非是真名,她的真名不得而知。在她五岁那年,京城乐户苏淮与妻子一秤金从山西大同将她买来,加以调教。因她在苏家姐妹中排行第三,便唤她为苏三。她十五岁便在京城葫芦巷内的“百花楼”树起艳帜,招揽四方寻芳客。苏三天生丽质,在苏家的刻意培养下,不但能弹琴唱歌,还善吟诗作画,很快就成了京城里颇负盛名的红妓。
后遇到了一位客人,乃名门公子王景隆,两人一见钟情,十分投缘。玉堂春不但以身相许,而且以心相倾。王公子把行旅全搬在了“玉姐”的住处,成了玉堂春的专客,卿卿我我,过着如胶似漆的日子。但青楼中的开销名目繁多,不到一年,王景隆手中的三万两纹银便已一干二净。随着王景隆银两吃紧,一秤金对他日渐冷淡,等他再也掏不出一两银子时,一秤金将他逐出妓院,王公子只得于在关王庙栖身。玉姐获得消息后,假称拜神请愿,设计暗助王公子。王公子装成重新有钱的模样,身着华服、手提大箱,再回葫芦巷。玉姐把自己房内所有值钱首饰、细软捆扎成一个小包,交给情郎趁夜带出变卖作盘缠,以便回家。
翌日,一秤金发现玉堂春的首饰全不翼而飞,而王景隆又已无影无踪,马上明白了一切。知道自己受骗,一怒之下,把玉堂春打得个遍体鳞伤。玉堂春也从此拒不接客。一年后,有山西平阳府洪洞县富商沈洪慕名来访玉堂春,恼怒之下的一秤金将玉堂春卖给他为妾,得了最后一笔重金。沈洪就把玉堂春带回洪洞县老家。
沈洪的元配妻皮氏是个风流女人,因丈夫经常在外经商,她在家早与隔壁监生赵昂勾搭成奸。玉堂春住进了沈家,无疑成了他们的一大障碍,于是皮氏和赵昂商议想置玉堂春于死地。
玉堂春虽然进了沈家,却不肯与沈洪同房,只推说自己受伤未愈,身体不适。皮氏假意关切,吩咐厨房煮了一碗汤面。偷偷将一包早已准备好的砒霜撒入碗中,并搅拌均匀,使人送与玉堂春吃。
面条端到玉堂春屋中后,玉堂春毫无食欲,把面条搁在几上。恰巧这时沈洪从外进来,便问玉堂春:“汤面可是为我备下的?”玉堂春便说:“是的。”于是沈洪捧起碗,吞下了那碗汤面。待他放下碗,腹中忽然绞痛难忍,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不一会儿,口鼻流血,身体“扑”地倒下,只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玉堂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跌坐床上,半天发不出声来。
那边皮氏估摸着玉堂春吃下汤面已凑效,便溜过来看结果。谁知一推门,呈现在眼前的场面竟是:沈洪七窍溢血横尸地上,玉堂春满脸惊慌,呆坐床边。
误害了自己的依靠沈洪,皮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串通唆合了家中仆人,一起到县衙来状告玉堂春。赵监生暗中相助,重金贿赂洪洞县县令,大堂之上对玉堂春酷刑逼供,屈打成招,以谋杀亲夫罪将她打入死牢,只等秋后行刑。
却说那王公子景隆,靠了玉姐的资助才回到家乡。一番沉浮,羞愧难当,在家埋头苦读。第二年参加礼部会试,一举登科,被朝廷任命为御史,外放为山西八府巡按。
王景隆奉诏巡视来到山西,检视案牍时,无竟中在秋决名册中看到了苏三的名字,不禁大惊失色。他心中惴惴难平,急忙发下飞签火票到洪洞县,提审苏三杀夫一案。
不久,玉堂春、皮氏、赵监生等一干有关人员,均被押到按院大人府中。堂上是三堂会审,威严赫赫,玉堂春经过洪洞县的摧残,认定天下衙门一般黑,此时早已心灰意冷,不抱什么希望。开审时,玉堂春跪对垂首,不敢抬头;正座上王景隆心急欲焚,情急之中,猛地一拍惊堂木。玉堂春猛吃一惊,不由得抬了一下头,这一抬头就非同小可,她已看清堂中坐着的是她朝思暮想的情郎。于是悲愤、委屈之情奔涌而出,声泪俱下地把冤情淋漓尽致地申诉了一番。在王景隆的主持下,玉堂春的冤情终于得到澄清,皮氏、赵监生等真正的罪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限于王景隆的身份,不能正面与王堂春相认,于是暗中派了心腹随从将她接到僻静的客栈相见。后来,在京城置下宅第,安置了玉堂春,自己则把情况禀明父母,得到父母的体谅,终于将玉堂春纳为宠妾,两人相守而终。
以上便是《玉堂春》故事的大概。那个戴着枷的苏三是深入人心的受虐美眉的典型形象。苏三作为一个低贱的娼妓在冤狱中受的苦当然很多,单是她在三堂会审时倾诉的在洪洞县受拷问的几句唱词:“上堂先打四十板,皮鞭打断了有几根,犯妇本当不招认,无情的拶子我难受刑!”就可以想见她受刑的惨酷。“皮鞭打断”这是戏文运用的夸张手法,皮鞭当然是打不断的。然而,当时在黑暗的刑狱制度下,她这样孤苦无依而又美艳绝伦的死刑犯,在洪洞县里受的非人磨难,又何止是判刑之前在堂上受的板打、鞭抽和拶指之刑呢?她所受的酷虐,可以作为中国古代SM的集大成者,特铺叙为两段古体小说,以飨读者。
第一回 大堂受苦刑,孤弱女屈打成招
却说那洪洞知县得了皮氏嘱赵昂密送的一千两雪花白银,刑房书吏及合衙差役人等也得了六百多两银子。知县一心只要取苏三的口供结案,次日便清早升堂,叫衙役先把皮氏提来。不多时到了,当堂跪下。知县道:“我夜来一梦,梦见沈洪说:‘我是苏氏药死,与那皮氏无干。’”于是将皮氏当堂释放了,随即提审玉姐。玉姐方押至阶前,众衙役一声堂威如暴雷般,直唬得玉姐胆颤心惊,腿脚一软,在堂阶上一个趔趄,险些跌扑在地下。觑见两旁衙役排列整齐,都双手扶定了毛竹板子或朱黑两色的刑杖,竖眉立目,身后是一块块“肃静”“回避”的大牌子,好似阎罗殿上的森严景象。到得公案前跪下,又不见了皮氏踪影,玉姐心中更是惊慌。
只听得堂上一声惊堂木响,县官喝道:“苏三!我已得知沈洪是你药死,今日若再不招,官法难饶!”玉姐正低着头思量如何回话,却哪里容她迟延?县官伸手从签筒中抽出一签扔在地下:“人是苦虫,不打不招。来!把这小娼妇先打四十大板!”玉姐极口呼冤,再无人理会。便有几个如狼似虎般衙役过来摆布这个人见人迷的小美人儿。倾刻间众衙役就把她牢牢按定在冷冰冰的方砖地面上。
玉姐伏在方砖地上,只觉下身的白纱裙已被扯了下来,臀部有硬物抵触。扭头一看,一左一右站着两衙役,各将一条宽有三指的毛竹板子比在她臀上作势要打。玉姐向日在院中为了王公子没少捱鸨母笞打,只是院中打姐儿们多是用细藤条或小马鞭,却哪里挨过这样吓人的大板子?慌得玉姐昂着粉颈朝堂上叫道:“青天大老爷饶刑!容小女子细禀冤情呀!”县令浑然不睬,却又一拍惊堂木,喝道:“这种无耻的娼妇,不消替她留着裤子遮羞!何况她一张骚腚在窑子里定是吃惯了打的,今日必要去尽了她的裤子,着实的打,方能教她知道厉害!”
按明律规定,对妇女应隔衣杖责,但通奸杀夫的淫恶大罪及妓女可褫衣行刑。众衙役都巴不得看看这京城名妓的香肌雪肤,既得此令,便忙不迭地动手去扯玉姐的紫绫裤子。再把玉姐贴身的水红小衣也掳了下来,一并拉到膝下。玉姐雪白浑圆的臀部和两条圆润光洁的大腿竟是一丝不挂,一览无余了。玉姐虽说是出身勾栏,何尝当着众人出过这般丑?屈身慌慌地想用手去夺小衣时,却早被差役们捉手按脚又扯住了头发,把身子拉得直溜溜的。杨柳细腰上也拦了一条刑杖被牢牢踩定……
随着一声吆喝,两个差役开始在两边抡起大板子狠狠抽打玉姐精赤的白臀。竹板与皮肉接触发出一声声“劈拍”脆响,另有一个差役在一旁大声地计数。玉姐雪白的光屁股倾刻间被打出一道道红棱,她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也响彻公堂。打到十板时便已是满臀紫晕,便又一板板打她两条羊脂白玉般的大腿。
衙役们都是得了银子的,一心加意要折磨玉姐,用的是在尿桶里浸了数日的新毛竹板子,更兼是着肉狠打,这般痛苦玉姐自是第一遭经受,如何熬得?可怜她心中又羞臊又冤屈,再加上一板板打得剜肉般剧痛,实在苦不堪言!又听得一旁衙役的计数声:“十五下! 十六下!......”却似永无尽头。玉姐声嘶力竭的惨叫声逐渐变成了低沉的哀号呻吟。只见她把身子如活鱼般乱扭,臀腿上的细皮嫩肉突突乱跳,索索乱抖。打到二十板,两条腿也打得连片赤紫了,便又打她的屁股。已经打紫的皮肉再捱了板子,便渐渐渗出涔涔的鲜血。玉姐到此地步,哪里还顾得羞臊?只是乱颠着血肉模糊的光屁股,直着嗓子号哭个死去活来。一连四十板打下来,玉姐已是汗湿衣衫,屁股和大腿后面竟不剩一片好肉。
打过了这顿板子,差役草草替玉姐提起了小衣、裤子,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可怜玉姐两腿打得些须动弹不得,团着身子匍伏在案前,兀自痛得簌簌乱抖。一头乌黑的秀发,因为衙役的揪扯和捱板子时的挣扎,已经蓬乱披散,蜿蜒在大堂的方砖地上,随着玉姐的喘息和呻吟而波动起伏。玉姐喘了一阵缓过气来,才又呜呜地痛哭。
县令见她并不分辩,只道她打怕了,就喝道:“你知道官刑厉害了罢?还不快招,免得再受刑罚!”玉姐见问,勉强止住了哭泣连连叩头道:“小女子泼天冤枉!面是大娘子下的,端来叫我吃,我未吃,沈官人吃了便死了。其中原由,不问大娘子,却只将奴一人拷打,叫奴如何说得清呀!”县令大怒道:“小贱人好刁的嘴!见在你房中已搜出一包砒霜,分明是你趁大娘子下面叫你吃,故意不吃,下了毒,毒死大官人,好嫁祸给大娘子!还敢抵赖,看不大刑侍侯?”玉姐分诉道:“沈大官人买我时,鸨母骗奴上庙烧香,半路上抢了便迳来洪洞县。想奴空身到此,又不曾上过街,说奴下毒,这毒从哪里来?可不是屈死苏三了呀?”
县令见她吃了打,依然口齿利落,辩得一丝不乱,恨她便恨得牙痒痒的。一心只要早早结了这案,就连连拍着惊堂木:“你休再狡辩,此案不但在你屋里搜到了物证,还有人证,本官还怕你不招不成?叫你家丫环来对质,看你还敢抵赖不?”便立传皮氏屋里的丫环秋兰上堂。秋兰是皮氏从娘家带来的丫环,自然是皮氏要她怎样作证,就怎样作证。上堂来跪在玉姐身旁,便向玉姐说道:“小姨娘,看你裤儿上的血迹,吓煞小奴家了!何苦吃这种苦头哩!那天我在你窗缝里看来,见你在面里下了东西,自已不吃,又捧到大官人屋里去的。不是你下药毒死了大官人,还有谁?小姨娘你早早招了的好,你自已少吃些官法,小奴家也不用陪着你在牢里受许多腌臜气了。”玉姐见秋兰上堂来作证,已明白是皮氏做了扣要陷害自已,心中气苦万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县官见玉姐哑了口,连连拍着惊堂木:“人证物证俱在,小娼妇还敢不招么?”
玉姐却不知皮氏为什么要杀了沈洪来害她,只问秋兰道:“秋兰姐姐,我苏三与你今世无冤,前生无仇,你这样平白诬我一个谋杀亲夫的罪名,就不怕下拔舌地狱么?”那个丫头不敢再看她,嘴里咕哝道:“小姨娘,你自已做的事,我亲眼见的,赖不去的!”县令见玉姐依然不肯招承,大怒道:“你这等刁货,想是在勾栏里打成的贱皮贼骨头,还要讨打!来啊,把这个小娼妇剥尽了,绷上架子,再打她一百皮鞭!看她还敢犟嘴不?”
衙役们便将天平架子竖在了大堂中间。有衙役自刑具房取出一根皮鞭子来,扔在玉姐面前。玉姐向那皮鞭子瞅了一眼,露出惊恐之色。那皮鞭子比院中打姐儿们用的小马鞭儿显然更为可怕。这是公堂上鞭笞女犯用的行刑皮鞭,鞭身细而坚实,长有三尺开外,紫黑油亮,鞭稍分出三叉。黑色雕花鞭柄,尾端嵌着小铁环。鞭身和鞭柄衔接处缀着一圈红丝绳…….
一个衙役提过一桶井水来,把那鞭子在水桶里浸了。几个衙役一齐动手,剥去玉姐身上的杏红衫子和白绉纱里衣,只留了一件粉红纺绸的小裹肚。玉姐雪白粉嫩的背皮尽皆赤裸,胸前一对圆润晶莹的乳峰也半掩半露。玉姐大羞,欲待挣扎,却是刑余之际,早己浑身瘫软,哪里动得了分毫?衙役将玉姐拖到架前,平展两条白嫩的玉臂,用皮条勒在横担之上。又把她的裤腿撸到膝头以上,着她裸膝跪在一排圆木钉成的架子底座上。又用一条粗麻绳把她的柳腰在立柱上面紧紧捆定,她的两只圆润的奶子便从横担下面立柱两旁鼓突出来。一差役把她披散在背后的长发尽数撂到胸前。
听那县令吩咐道:“这小娼妇既熬刑抵赖,决不可饶她!却要细细地拷问,休叫她昏了过去,更不可失手打死了,必要她供出毒死主夫的真情!”
掌刑的衙役便捋起衣袖,将水桶中的皮鞭子拎了起来握在手中,盯着玉姐苗条白晰的身子上下地看。而后慢慢踱到玉姐背后,站在了天平架的底座边,双手将鞭身抻了数下……猛然挥动,鞭身划过空中发出足以令受刑者闻之丧胆的尖厉呼啸……皮鞭的呼啸和着女子的一声声凄惨嚎叫在大堂回响……长长的皮鞭在玉姐雪白粉嫩的背皮上左一道右一道地交叉抽打,绽起一条又一条紫红的鞭痕……
浸过凉水的皮鞭抽落在赤裸的肉体上时恰似火烧刀割,痛沁心肝!比那板子更是难熬。玉姐昂着脖子把头左右甩动,惨叫不绝。
掌刑的衙役显然是鞭打女犯的老手,一鞭鞭不紧不慢,却是着实狠毒……衙门中的鞭刑用刑部位应在犯人背部,又称“打背花”,那衙役却故意不时抽打玉姐腋下两肋娇嫩之处。三叉鞭稍落在玉姐胸前那对鼓突的奶子上时,她的叫声便格外地凄厉……玉姐身子被捆住,吃痛不过,狠命乱挣乱扭,竟把架子也挣得咯吱响。两只脚在天平架的圆木底座上乱搓,把一只小巧的淡黄软底弓鞋搓脱,掉在了地下……那衙役是铁石般的心肠,只认银子,岂有怜香惜玉之意?玉姐叫得再惨,掌刑的却是无情的。
大堂上鞭刑并不计数,打到何种程度全由当官的决断。直打过了约有二、三十鞭,掌刑的衙役怕玉姐昏死,暂时停手容她缓一缓气,便又将那条皮鞭子再入水桶里浸了。一旁的差役用瓢从桶内取些井水朝玉姐脸上泼去,使她清醒清醒……。县令恼她还是喊冤不招,便教接着再打。于是那掌刑差役复又取过水桶里浸湿的皮鞭子,再度开始抽打……
其时已近中午,衙前已挤满了看审的男男女女。一传十,十传百,都想来看看沈大财主从京城百花楼买来的出色婊子的花容玉貌、冰肌雪肤。看审的民众便渐渐挤到门里的庭院中,却只见玉姐被鞭子抽得花红柳绿的背皮上汗光晶莹,惨状惊心夺目!
玉姐绷在架上受鞭,何止是光赤的上身痛楚难当?那板子打得破皮出血的屁股、大腿沾着裤子再一扭动,也是痛得钻心!只是她心里明白,要是招了毒死沈洪,便是剐罪。所以宁可死在皮鞭之下,也不肯蒙着恶名受非人的凌迟之苦。可怜玉姐咬牙受这场苦打,想死也不得死。
一时间又挨了三、四十鞭,等那掌刑的衙役再次停下手来时,原本雪白粉嫩的背皮早已是血痕交叠、皮开肉绽。便是她两肋和那对鼓突在立柱两旁的奶子上也肿起一条条紫红的鞭痕……玉姐只觉全身如抽去了筋一般,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阵阵眩晕。却听得县令又催她招供,便心一横,强提一口气又叫道:“苏三我冤枉啊!情愿快死,死也不招的!”
县令大发脾气:“这小娼妇如此经打!取杠子上来,给我重重地压!”那狗官见她还绷在天平架上,浑身已鞭痕累累,而两条小腿依然皮光胜雪,就拍案下令衙役取杠子来压她小腿肚。这也是衙门中惯常使用的一种刑法,称为“压杠子”。当案书吏禀道:“大人,这个小婊子委实刁恶,叫她筋断骨折原也不足怜惜。但毕竟那一双细伶伶的小腿,抗不得压的。只怕弄死了,大人反吃罣误,有碍前程。依小人之见,只消把这婊子拶一拶、敲一顿,便不怕她不招。”县令知这个书吏是历练老成的,道:“便依你…….”令衙役把玉姐从架子上放了下来。玉姐依然光背赤膊的,县令便叫上拶。交代掌刑的道:“不许拶昏了,见她神色不好便松一松刑。今天拶不出口供,仔细你们的狗腿!”
衙役们领命,便把玉姐按跪在地。又有衙役从刑房取来一副红漆的硬木拶子朝玉姐面前方砖地上“啪!”的一扔,玉姐便自打了个哆嗦,那拶子的厉害她曾是听说过的。
见那县官叫声“动刑”,几个差役便过来抓住了玉姐双手,将那拶子朝她春葱也似的手指上套去。玉姐已是泪如雨下,哀告道:“小奴冤枉,求大老爷开恩饶刑!求公差哥哥可怜可怜小奴罢!” 一衙役冷笑道:“哥哥可怜你,劝你一句好话:招了也不过一死。不招,等一拶起来,怕是比死还难过哩!像你这般细白绵软的小手,哪里经得住夹?何苦再活受这等罪?”玉姐呜呜地哭,凄凄说道:“小奴实实是泼天冤枉,公差哥哥手下留情!饶一饶小奴罢!”怎奈两个掌刑的衙役都得了皮氏的银子,又兼县官下令拶不出口供要吃板子,虽见玉姐哭得泪人儿一般,还是黑了心要下狠手。见她还不肯招,登时一声喊把细麻绳扯将起来,先狠狠收了两把。痛得玉姐面色苍白,身子乱扭,杀猪般极叫。衙役又松松拶绳,让她稍稍缓过一口气,问一遍“招是不招”。见玉姐不招,就又狠狠收起,堂上又是一连串的号叫之声。
拶指是公堂上专门对付女人的一种官刑,常言道“十指连心”,女子受拶时,不消片刻便会痛得汗水淋淋,浑身肌肉瑟瑟乱抖,直至昏死过去。昏死过去是便宜的,因为堂上的规矩,受刑人犯昏死两次以后须另换刑罚或者改日再审。所以似这种收一会儿又放一会儿的法子却是最难熬的,真叫作求生不得求死不成。有只曲子单表女子受拶之苦,道是:
疼!硬木棍虽细,却夹在柔荑缝中,高扬玉腕手悬空。
疼!麻绳一攒紧,纤手乱颤云鬓蓬,桃腮白了又血红。
疼!樱唇吐哀呻,扭腰浑似柳迎风,粉颈反仰如拉弓。
疼!泪珠儿雨倾,小金莲急急掣动,弓鞋搓跌裹脚松。
疼!娇驱筛糠抖,浑身热汗上蒸笼,刀戳心肺芳魂崩!
可怜玉姐又比那曲中说的又添了一樁苦,不多时就拶出尿来,淋了一裤兜。渍得腿上板子打出的创伤也火辣辣奇痛,益发地难当!玉姐十指娇嫩纤细,哪里禁得狠心的差人一遍遍猛收,收了又放,放了又收。痛得无可如何,没口哀求:“啊呀呀——!饶一饶吧——!善心的哥哥行行好罢——!屈杀苏三了啊——,冤枉啊——!” 玉姐受刑时跪在地上,膝弯处有衙役踩住,一双玉臂被死死地抓住,丝毫动弹不得,痛极时只能扭动腰肢。她拼命地挣扎、扭动、号叫,却也缓不得半分痛苦。每一次收紧,一阵锥心剧痛,头便向后仰,一头秀发全被汗水湿透,紧贴在粉面之上。玉姐不但满面都是汗水和泪水,连身上的粉红裹肚也都湿透了,紧贴在胸前,更显出她双峰插云柳腰婀娜,挣扎、扭动时更是撩人。但她越是挣扎、惨叫、哀求,掌刑的衙役越是好整以暇,将那拶绳时收时放,似在以折磨她取乐。那些看审的男男女女却是感觉到心惊肉跳,似乎呼吸粗重了许多。胆子小些的便转过了头去,兀自浑身哆嗦。
这样一连拶了半个时辰,玉姐兀自挺刑不招。县令越发大怒:“这熬刑的小婊子!给我打撺,好好地敲,不招就活活敲死!”掌刑的便煞定了拶绳,一衙役用攒板来敲拶子,轻一下,重一下。先是一下下痛彻心肺,后来竟痛入脑髓!这样的痛苦玉姐如何能熬得过?下身只在方砖地上扭来挣去,哭号道:“老天爷啊——!苏三冤枉啊——!救救小奴吧——!”可是她喊哑了娇喉,也并不见老天开眼,菩萨显灵。只有硬心肠的差人手里的攒板还是一下下无情地敲着。玉姐已痛得半昏迷,却又求死不能,再也熬不过,只得讨饶道:“莫敲、莫敲了!我招!我招呀——!”
那县官见玉姐喊招,还不叫停刑。拍着惊堂木喝问道:“小淫妇,你招什么?”玉姐胡乱叫道:“下……下毒!”又问她下毒谋害何人,玉姐叫:“毒……毒死沈大官人!”县官道:“是谁下的毒?”玉姐未及回答,衙役手里的攒板却又作势欲敲,玉姐又极叫:“莫敲呀——!是我下的毒啊——!”县官这才命衙役停了打撺。双臂却依然被衙役抓着,那拶子仍是紧夹在玉姐手指上不卸下来,玉姐又苦苦求饶。县官又问:“小娼妇!招了还敢不敢翻供?”玉姐极叫道:“再不敢了!!大老爷开恩饶刑吧!”县官方才教差人替她松去拶子。这一松拶绳,玉姐吃夹了多时的八根手指竟又是一阵剧痛,几乎昏死过去。
县官见玉姐已经招认下毒,又追问毒药何来。玉姐想来想去,只得胡乱搪塞道:“小奴在途中住店时,偷客栈药耗子用的砒霜。”县官即命书吏写成招状,要玉姐当堂画押。书吏下笔时,又斟酌一番,禀道:“这招状上尚有因何下毒一节,须有交代,方合申详格式。”县官方又追问玉姐。玉姐道:“他串通鸨母,强买我身,我要杀他泄恨!”县令道:“胡说!你本是婊子,卖笑是你应份的营生。那沈官人出三千两银子买你是抬举你,你倒恨他?莫非你另有相好?快快从实招来!”玉姐一想,自己既已身陷死罪,万不可将王公子之事牵连进来,坏他名声。只得胡编说:“小奴青春年少,实不愿卖身沈洪老儿为妾。药死他,小奴方可另找出路。便是再回勾栏,也比夜夜单守一个无趣的老儿快活。” 县令只要她招了下毒弑夫,别的也不再问。只叫书吏快快写就供状,叫玉姐画押。可怜她受尽苦刑,遍体鳞伤,爬在案前,伸出拶得节节青紫,指根滴血的手,抖抖索索地在供状上按了指印,画了押。只哭得全身抽搐,一恸几绝!
县令叫衙役把玉姐拖起来跪着,给她草草地穿了衣衫,套了鞋儿。便当堂判了玉姐一个凌迟的罪名。只待申详复审,刑部批文,便要在洪洞县将玉姐秋后处决。
看官,那凌迟乃是第一等的死刑,玉姐这样的谋杀亲夫的女犯人,临刑前要剥光了衣裤,五花大绑,骑上木驴,先游四门,再赴法场,吃活剐三十六刀的奇苦。玉姐自画过押,那苗苗条条的身子便如泄了气,委顿在地,听到县官判词中“凌迟“两个字,打了个激灵,哑声喊了个:“天——!”身子一瘫就不省人事了。
堂上众的众衙役虽都是铁石般心肠又得过皮氏的银子,但见玉姐一个如花如玉的小妞,受了如此重刑,既已经招供又明知是吃的冤枉官司,自也不免都有几分可怜她。独独那个知县狗官,是只认得银子的,心比铁石更硬几分,再也不可怜玉姐。还叫人点了纸捻,熏玉姐的鼻孔。把她熏醒过来,定要依法给玉姐钉了刑枷,再下县牢。
大明刑律上死囚戴的枷是五尺长三尺宽的长枷,重有四十斤。玉姐受了重刑还要钉枷,哪里扛得动?一双拶过的手又捧不得枷,衙役替她钉枷都有些不忍。把枷梢支在地上,好让她少吃些苦。狗官却恼玉姐方才挺刑不招,定要加意作践玉姐。发落道:“本朝狱规,重犯荷枷,尚须加链于枷上,此是死囚监候的定例。这小淫妇如此可恶,再饶不得的。”枷上又添了十斤重的铁链。玉姐项上负此缠链之重枷,背、臀、腿俱是打伤的,出不得力,哪里还站得起来?自有可怜她的衙役出力架着,悬空着身子,拖着两只脚,半死不活的进了县牢所在。这便是:
钱能通神官枉法,弱女遭诬反判剐。
堂上受尽鞭杖拶,死牢衔冤压长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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