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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8 16:4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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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双脚都被固定,身体被束缚,嘴里因填满碎布而发不出一点声响的时候,你感到了什么?: K: z5 j5 I5 L! e+ |
自由,她说。+ U0 k0 o. S! P% m. T+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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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y" h. X1 y; N8 Z5 z初春的北京,正是寒风当头的日子。异常干燥的空气,尽管寒冷却依然熙攘的人流,都让街上每个行人的脚步在不知不觉间快起来。
6 z4 B2 i- Y0 y- P8 q我夹在冷风和人群中间行进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目的地,于是迫不及待地转进这个相对安静的路口,却并没有因为已经逃离喧闹而丝毫放慢自己的速度。' c5 D7 X1 Y+ J: E- j5 e; z
眼睛在这干涩的环境中实在睁得太久,我于是边走边紧闭上双眼,用手不停的揉搓,再睁开来的时候,蓦然间看见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孔,要不是我赶快向旁边踉跄了几步,几乎就要跟对方撞个满怀。
7 T1 r3 g# M" z; B2 }/ S& r原来是一个刚刚从路边星巴克推门出来的女孩,因为她也要躲闪我的缘故,所以此刻侧着身,刚好和我面对面。差点被撞的她,脸上却没有一点愠怒的神色,在仔细地盯着我看了两秒钟以后,她的眉头微微舒展,嘴角稍稍上扬,几乎是在微笑了。而刚刚站稳脚步的我,也因为她出人意料的短暂凝视而不得不回望着她。
( D+ O) y' G& F# I- u2 M. u这时一阵风吹过,她的长发和衣角随之飘了起来,整个形象瞬间变得灵动无比。
6 r4 _. M. b' Z0 Y% A* l被这图景惊呆了一下的我,在慌乱中赶忙收回自己的眼神,转身继续赶路。那一刻虽容不得多想,但过了很久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回忆起那一刻,都总觉得奇怪,为何当时明明仔细看过她的脸,想要把她记住,过后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她的长相,脑海里只记得那双眼睛,异常明亮。+ J& m0 R$ z) ]" n" N$ F' d7 z) B
. U- R4 i: L4 `) k“或许今天可以试试倒吊。”何洁对我说。 [$ z; J. s7 y2 K9 x6 y: ?
我点头同意。等我拿出长度足够的绳子,转过身来的时候,发现她正在脱裙子。# g& |# o8 |/ Z
“这是干什么?”我问。' @7 ]8 I0 Q, o, ?1 a: i5 ~
“从今天开始,不能再穿着衣服练习了,那样没有任何意义,你觉得呢?”8 Y0 Q+ | N( d- V, R9 U
我犹豫了半秒钟,点点头。; z% v7 _. p1 X* S8 U' t! k: Y/ E; S; u
从胸前通过肩膀绕到后面,两圈,再从胸下绕到后背,下胸绳不能承重,所以要松,但又要保证不脱落,所以不能太松,固定的位置都要留两指的余地,倒吊的时候两股之间不承重,可以打结。我一边绑着,一边象复习功课一样嘴里念念有词。
5 o8 D. O5 X& V5 p! W/ R“这样可以吗?”我拉高后背的绳子,让她的双脚脚尖刚好着地,为的是感受一下绳子的松紧程度。: Y$ Z- L/ c6 b4 }. S
她停了一会,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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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是寒风肆虐的天气,但在这间有着巨大落地窗的客厅里,阳光从外面透射进来,却没有带进来一丝寒冷。房间里温度适宜,气氛温馨,午后慵懒缱绻的时间就这样在一团团柔软的绳子和女子悄声的喘息中安静而缓慢的流逝着。5 q- p7 o; V P( \2 L
在吊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我把她放下来,给她批上一条又大又软的白色浴巾,又泡了一杯热茶端给她,然后和她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边休息边聊天。2 C& a7 J( H9 e4 d8 d
“今天感觉怎么样?”我问道。
! [" a z' e7 H2 O9 t“还好,”她笑了,“我注意到你打绳结速度快了不少。”! T5 _) q. Z2 l
“嗯。”我边喝茶边点了一下头。
5 p- U7 a3 @- }" Y, f4 d2 x“这样很必要,尤其在吊缚的时候,被缚的人承受能力有限,本来就不能悬在空中时间太长,如果在这些基本环节上浪费时间,对最后的结果是很不利的。”她依旧认真而中肯的评论着,口气好像在谈论的是另外一个人,好像两分钟以前还停在空中一动也不能动的那个人并不是她一样。5 Q& x( E! C& v( K1 J) {- l
“我还应该注意些什么?”我继续问道。* {2 R, ]) s) ?8 W, ?2 l2 ~
嗯,她品了一口茶,低下头,若有所思,然后说道:“在最后一个动作上,就是让整个人起来的时候,你拉绳子的力度和速度都有些不稳,当然,还没到会让对方受伤的程度,”她又笑了笑,继续说,“但你毕竟是男人,如果换了是我要把她拉起来,我的臂力不如你,恐怕就不只是抖一抖而以了,看来还是应该加个滑轮组。”
# m( P4 o5 G: l* a$ U) q( I% b0 h“她的体重……”我还没说完,她就补充说跟她自己差不多。
, A& q$ W# D6 S6 `; Z“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身体稍稍前倾,因为对这个问题实在很感兴趣。
0 M! e' W! B" E何洁笑了,一脸幸福的表情:“人笨笨的,但很可爱,长的标致又听话。”一说起“她”,何洁总是这么滔滔不绝。
* I. c- ]9 O5 c+ e* ?" V' L“你怎么捡到这块宝贝的?” ; f9 x; \/ B: Y" a: z2 m2 I
“尽管故事说起来会很长,但其实也简单:她有位严厉又有能力的父亲,从小管教就很严。当然,生活中几乎所有重要的决定都是父亲帮她做的,一路走来,顺风顺水,所以应该不难想象她父亲突然去世以后她感到多么彷徨和无助吧。”何洁呷了一口茶,习惯性的在嘴里转了几圈,品足了茶的香气,才一口咽下去,继续刚才的话题,“于是她开始问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才能找回以前的安全感。起先,她错误的以为她需要的是爱情,甚至在第一任男朋友对她始乱终弃之后,还天真的这么以为,到了第二任,第三任,直至遇见我,她才明白过来。”: S* @7 L, M6 y: \: C/ j% U
我看着她,点头,但笑而不语。) F* `3 m. t! e) M/ M$ h
“我还记得那一次她喝得有些微醉,我走过去拉着她的两只手,把手腕并拢在前面,不让她分开,她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有些异样,于是我又试着慢慢把她的两只手拿到她的背后,再次把手腕并在一起,不让她分开。一般的女孩子顶多也就笑着闹着挣脱开了,但她没有。从她回头看着我的眼神中,我读出了一点不解,但更多的是温柔和向往,于是当天晚上我就带她回到了我的住所。”# w& W4 [9 C7 H) q
“然后你们……”我开玩笑道。. g7 n5 E$ K% t/ J
“当然没有了,我可不是同性恋。”她笑着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捣我一拳的动作,然后继续说:“那天我用了整整一个晚上,仔仔细细的绑,完成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惊讶。至少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耐心和能力完成那样的花式,所以半夜时分,我看着在昏黄的灯光里被束缚在绳网之中的她,自己对自己说,嗯,就是她了。”; B. Z5 u: u( i+ S4 l9 H) {/ c
“在那以后便再也不收其他人了?”
* ~% H2 P1 k5 [* g“不收了。”她点点头,很肯定的说。2 \8 Z% |; |2 f" e
6 ?/ z. X, I4 t) S7 k(二)
; O. v; o7 ? C, X7 y3 D I4 w我在北京城里最常光顾的娱乐场所有两个,一是工体北门的Club Mix——号称全北京最好的HipHop吧——经常去完全是出于自己对街舞一直以来的爱好。去另一个地方的原因则更隐秘一些,虽然我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背人的。" S0 c( `- \) j$ N' k
这家开在望京的店面从外表看上去和一般的酒吧无异,但是交过会费以后,你就可以知道其实下面还有一层。
+ B: i* S- u4 u ~# z$ j* X因为利用了邻近一个停车场部分空间的缘故,地下这一层的面积比楼上要大得多。居中的大厅里站着十几位模特,等着来宾挑选。以大厅为中心向四周呈辐射状的分布着几个房间,功用各不相同。其中大部分是供客人单独使用的游乐室,也有两间比较大的教室,时不时会请一些圈里知名的老师来传授绳艺。 a6 c4 i6 ^8 U1 p' F9 O( W- w. H5 c4 l
圈外人可能不知道,现今北京这样的地方很多,除了这里,同在望京的还有大家都知道的监狱酒吧,东坝那里还有兼做影视基地的狱乐营。相比之下,上海只是某些歌厅有脱衣舞表演而已,未免显得太过小儿科。
9 K# c# }0 Y; D9 l9 ]- k当然,同为这一类的俱乐部,却各有各的经营风格。就我的感觉来说,监狱酒吧和狱乐营因为还属于半公开化的店铺,所以内容仅仅是打打擦边球,娱乐娱乐客人的眼球。这里不同,目的明确,地点隐秘,因此客人可以实际动手对模特做任何事情,当然前提是不伤害人身安全。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坚决抵制卖淫嫖娼。对这里的模特,捆也可以,吊也可以,烫也可以,打也可以,却不能上。万一出事,只要没有性服务的内容出现,总还可以灌以“行为艺术”的名义,蒙混过去——店主如此缜密的思维令我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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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起这位店老板,不仅是我多年的好朋友,而且还真有段关于他个人的故事值得一说。
: o/ d% @: n0 S# q他叫张正义。" u7 ]0 p8 J% ?
这家店的前身也是个酒吧,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租下地下这一层。也就是四五年前,我也刚大学毕业。那阵子我经常光顾这里,当然是来正经喝酒的。而张正义——一如他的名字那样,那时还是个正义感极强的年轻人——虽然已经拿到了硕士学位,但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便在店里做侍者。我总来总来,加上为人好客,喜欢交朋友,很快就和他熟络起来。+ z! E. w8 K/ J0 x: {+ i( T* s$ w
那时候酒吧里就经常请些乐队或者舞女什么的来搞些表演助兴。一次请来了一个极漂亮的姑娘跳慢节奏的爵士舞,第一次登台就博得满堂彩,我也看得挺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羞涩的张正义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叫玄娜的姑娘。
: w/ ^' p" c; I) E9 n$ g6 S后来他是怎么一点点开始追求行动的我并不知道,只是时不时地听到正义叹气,我对事情究竟有多不顺利也就大概猜到几分。当时的我若有和现在一样的经验,一定会告诉他应该离玄娜这样的姑娘远一些。人确实是出奇的漂亮,舞也跳得很棒,说话,办事,待人接物,一眼看上去几乎就挑不出毛病。但问题也恰恰出在这里,这样闪亮的一个人,是会轻易对自己的男人感到满意的么?9 Z+ L% {4 u/ C
张正义平时安静,可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想法。没有几天,他辞了酒吧里的工作,去他老师开的一家软件公司写程序,第二年也拿到了每个月五千多块钱的工资,但这样的数字本身并没有太大意义,关键是从他的言谈举止和行为态度上,我能看出来他以后是肯定要成大器的,当然,也要看他路怎么走。虽然在酒吧里已经碰不见他了,但我们偶尔还通通电话,说的也尽是玄娜的事,不知为什么在这方面,他把我当成了唯一的知己。; [7 l. Y' u; E
我有时候也还能看见玄娜来表演,不过身价早已涨了几倍。我也好几次看见她上台随便的跳一跳,就赶快下来,跟着一帮打扮入时的公子哥出去了。若是再好奇一点,我还会跟出去看看他们开的什么车。车倒未必是名车,但一看号码牌就让人心惊肉跳,像京E80000这样的牌子,要么家里有钱,要么中央有背景,否则上哪去弄?8 W5 B0 D; e j6 X; d9 s' @
面对这样的情况,正义还是不肯放弃,我喜欢他这股子傻劲,虽然有时候傻得可怜。
1 [4 q6 p- O$ a; ?- C' `7 Q没过多久,玄娜出了车祸,送医院去的当天医生就直接说下半身恐怕是要瘫痪了,没办法。
$ [, u- R9 _. z) a" m, Z8 B稍微正常一点,实际一点的人,哪还会在这个时候走进玄娜的生活?那帮公子哥也一样,早就一转身去找其他女孩子了,那对他们来说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 N; s h5 A4 _ H, \只有傻傻的张正义,还跑到医院病房里去探望。
8 g- q% J) Z! G0 E整个生活都因此差点崩溃的玄娜,根本不会给他好脸色。没说上几句话,便抓起身旁的枕头,水杯,不由分说地朝他扔去——这些当然都是事后正义跟我说的——脸上被硬物砸了几下的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走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抓狂的玄娜,任她的指甲在自己衣服上又撕又扯,任她的牙齿在自己胳膊上又啃又咬。- \2 Z# @6 x$ q& z9 v7 y
等玄娜闹得累了,瘫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才开口说道:“嫁给我吧。”
" l$ b/ j; X1 V$ R. w本已心力交瘁的玄娜停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地抱住张正义的脖子,一边点头,一边一遍一遍不停地说着“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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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那天我也被请去了,虽然一共也才十几个人参加。正义是外地户口,在北京没什么亲戚朋友。在新郎新娘跟着司仪宣誓的十多分钟里,正义一直双手抱着玄娜,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累。玄娜也是双颊绯红,一直是一脸幸福至极的表情。% Y$ K" n% m* Q
婚后的日子自然是甜蜜异常。家也安了,一直梦想的姑娘也娶了,他便一心扑在事业上,没多久就开始在公司自己带项目,做了领导层。玄娜也开始学着做个好妻子,尽管行动不便,还坚持学习织毛衣,做炒菜,每天傍晚就等着老公回家,边伺候他吃饭,边给他按着肩膀。那段日子里的张正义,从脸上就能看出来,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 Q# Y" ?# t, u2 q- z/ A3 d听他说,那是有一天晚上,他在客厅里看电视,玄娜在屋里织毛衣,突然听到一声杯子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他赶紧跑进玄娜的房间,看见她脚下一地的玻璃碎片,他便蹲在地上去拣。玄娜并没有动手帮他,而是叫着他的名字。
. R6 C" ^7 a4 X; j5 S正义边抬头边问她有没有受伤,玄娜双眼瞪得又大又圆,对他说正义哥我的腿……张正义这时才发现她是站在他面前的。) ?" d' V; B8 F P T3 b/ `0 O
“你的腿好啦!!”他也欣喜若狂的跳了起来。那一晚上,两口子抱在一起一会哭一会笑,一整夜都没睡。
/ Z( w$ _9 j7 v1 D2 H ~3 ^4 L在一般的故事里,这样的事情就应该是结局,就应该是一生一世幸福的开始了,但这毕竟是真实的生活,生活从来不管你是谁,经历过什么,或者你得到今天的一切究竟牺牲了多少,它只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是它的,它想给你便给你,它想夺去也全然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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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 `0 P0 d% s7 q就在玄娜双腿康复的半个月后,正是初冬时节,两口子一起去了趟上海。晚上一起吃过饭,玄娜说不想这么早回饭店,便拉着张正义的手一起在外滩散步。走路的过程中,她一直紧紧靠在正义的怀里,向他述说着他一切的好,他如何如何的善良,如何如何的顶天立地,她说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能嫁给他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然后她从他怀里走出来,拉着他的双手,眼睛闪亮闪亮地望着张正义,说:“正义哥,我们还是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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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正义告诉我那一刻他是笑着答应的,他还告诉我,据说上海已经六七年没有过太冷的冬天,那天晚上伴着他一个人在外滩泪水如注的,却是一场鹅毛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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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的时候他把所有的存款都给了玄娜,说她是女孩子,得有点积蓄以备万一,他不要紧,可以从头再来。已经傍上了另一个公子哥的玄娜,连声谢谢也没说的收下了。不到三个月,钱花光了,公子哥也另寻新欢,玄娜哭着回来找到张正义,向他借钱还欠下的一些债。张正义同情她的遭遇,一边从筹集的一笔准备投资的钱里抽出一部分给她,一边告诉她,只要她愿意,这总还是她的家,他还是想娶她回来。玄娜含着泪答应下来,拿走了钱,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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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文超弟,”张正义总结性的说道,“这就是女人。”, k' U5 Z) I+ z- B; \, i8 w
他起身走到在一边吊了半天的姑娘身旁,狠狠地给了她一鞭子,疼得她哇哇直叫。(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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