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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女烈] 梅英的故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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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8 16: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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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重镣背拷押进大牢 苦中作乐会见亲人

   王警官押着那个女囚进管理室了,临走让一个年青女警察带我们俩回到牢房,警察锁上门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我和小刘站在那互相看着,她的手铐没摘,我还戴着背铐,这是怎么回事?临走的时候不是说的好好的,就是出了拘留所才给小刘带手铐的吗?怎么回到牢房了还不给摘?还有刚才和王警官聊得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还让我戴着背铐?我俩一头雾水。
   没办法了,先坐下歇会儿吧。谁让咱们是“囚犯”呢?一切都得听人家的,也不敢去问。一会儿管理员就送来了午饭,今天是棒子面菜团子和棒碴粥。菜团子不能象窝头那样掰成一小块那样放到嘴里吃,小刘就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捧着,送到我嘴边,我得背着手低着头去啃,菜团子挺大,用嘴还真不好咬。急得我真想象昨晚睡觉那样把反铐的双手从身后掏过来,自己用手捧着吃。可又怕让王警官看见。
   正在我着急的时候,铁门“哗啦哗啦”的又打开了。王警官出现在我们面前,看见我正背着手费劲地啃着菜团子,连忙说:“真对不起,刚才办那女囚的案子去了,我忘了嘱咐带你们的那个女警察,给你们摘手铐。”说着就赶紧给小刘打开了手铐。
   小刘从上车前戴上手铐一直到现在,不象我在预审室还摘下来松快会儿,我看她手腕上都有印儿了。小刘一边揉着手腕一边说:“没事,没事。”
   王警官一边给我打开背铐一边对我说:“你的手铐可还得戴着,我们这儿的规定,囚犯戴戒具最轻的只戴手铐,严重的戴手铐脚镣,没有单戴脚镣不戴手铐的。”
   “我知道,那就接着戴吧。”我挺痛快地把双手从身后放到前面,看着王警官把手铐重新铐上。
王警官接着对我俩说:“刚接到通知,和你们同车去的那个女囚死刑终审判决马上就要下来了,按规定必须立刻对她单独关押。可现在看守所已经没有空牢房了,所以只能让你们腾出3号牢房和别的犯人关一块了。
   “行,我们都能理解,一切都听你安排。”我们俩人痛快地答应着。
   “那你们赶紧吃吧,吃完饭我带你们去换牢房。”王警官说完锁上门走了。
   我俩刚吃完午饭,王警官就带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警察来到我们牢房,进门兴冲冲的告诉我,下午剧组要来人探监,听到这消息让我和小刘高兴地拥抱在一起,虽然离开剧组只有一天,但这24小时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让我终身难忘,现在是多么想见大家去倾诉我的感受啊!
   呆了一会,看到我俩用奇怪地眼神注视着那位男警察,王警官赶快介绍:“这是老李,我们看守所年龄最大的老前辈了,昨天听说来了两个体验生活的女演员,今天非要过来看看你们。”
   “老李,站那儿干吗?我们女监区你也不是没来过,快进来呀!”王警官对站在门口的那名男警察招呼着。这个老李还真逗,这么大岁数了,见到我们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还有点不好意思。
   老李来到我们跟前,王警官像主人似的向他介绍着:“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两位演员,认识一下吧。”
   老李憨厚地向我点点头,看着他那慈祥的样子,真看不出他是一个看了半辈子监狱的老警察。
   “我叫梅英。”说着,我大方的把手伸出去想和他握手,没想到有手铐限制着,带着两只手一块伸了出去。老李没料到我会这么做,见我把戴着铐的双手伸给他,以为是想让他摘手铐呢,直愣愣地看着王警官。
   王警官明白我什么意思,连忙解释:“人家这是想和你握手。”说完看着老李那紧张的样子也乐了。和一个戴着脚镣手铐的漂亮女人握手,老李可能是头一次,紧张得手直哆嗦,他犹犹豫豫地把手伸了出来。我们两人手就这样握在了一起,由于我戴着手铐,那腕子间的链子还碰得“叮叮铛铛”的直响。
   老李上下打量着我:“真没想到,你们演员还要这样来体验生活,真让你受苦了。”
   “没什么,艺术需要嘛,再说有王警官照顾我也没受什么罪。”我把腕子上的手铐往上托了托回答着。
   “嘘,小点儿声。”王警官指了指女监院。显然是不想让那些犯人听见。
   老李低头看我戴着的脚镣,关心地问:“这可是给男犯用的,你戴上走的动吗?”我点了点头。看得出他是想看看我这么一个女人是怎样戴着重镣走路的。
   “走就走吧。”这些天和警察已经混熟了,我根本不在乎在他们面前戴着脚镣走路了。
   于是我慢慢向前挪动脚步,“哗啦啦,哗啦啦。”屋里响起沉重脚镣声。由于双手被铐着,我要不断吃力扭动着腰胯,岔开两腿走路。那种样子让老警察看呆了。
   看着我步履蹒跚的样子,老警察叹息的摇了摇头,本想再和我说几句,但看我正咬紧牙关吃力地向前走着。就转向王警官小声说:“多好的姑娘啊!来受这份罪。你可别为难她,尽量多照顾照顾。让谁戴上这副20斤的大镣也受不了,这可是给粗壮凶狠的男犯用的啊!没想到在咱们这却给这年轻漂亮的姑娘戴上了。”
   “咳,我也是没法儿啊!这是她们电视剧组要求的。别看这姑娘那么漂亮,可她一点也不娇气,真有股女游击队长坚强不屈的气质。现在女监区里没几个戴脚镣的,戴重镣手铐的就她一个,连那些真犯人都没她这么受罪。一会儿还要把她和那些女犯们关到一起,就她这样行动不方便,弄不好有人还会借机欺负她。她现在这种身份我也没办法保护她。只能是在外面勤听着点,遇到事情赶紧把她叫出来吧。” 王警官小声回答他。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知道王警官会想办法在牢房外保护我,心里踏实多了。
   于是在一片“叮铃铛锒”的脚镣声中,跟着王警官走到院子里。
   那些犯人早就听见我的脚镣声了,但没想到王警官把我们带到了2号牢房。王警官打开牢门,先把屋里面的女囚全叫了起来,然后对我们说到:“214,217进去吧,你们住里面的那两个铺位。”顺着她的手指,我发现墙角处铺着我和小刘的被褥,原来看守所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我费劲地拖着脚镣地走了进去,满屋的女囚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俩。等王警官锁好门走了,牢房里立刻响起一片矶矶喳喳地议论声。身边的几个女囚一下子把我和小刘围在中间:“你们俩是哪的?”我低着头不理她们,心想尽快回到我的铺上去休息会儿。
   “214不说话就别想过去!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刚来就住那么好的地方?”我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中间铺位的一个中年女犯在冲我喊着。“是呀,凭什么你们两个一来就住那么好的地方?”屋里其它几个女囚也随声附和着,看来这个女的是个牢头。
   我满屋看了看,教室那么大的一间牢房里,关着十三四个人,地上的铺位一个挨着一个。我也看不出靠里边有什么好的,可能是安静一点儿吧?要不就是看我们是新来的想借机欺负欺负你,给你个下马威?
   屋里十几双眼睛都盯着我,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这里的女囚都穿着统一的灰黄两色囚服,而我和小刘全穿着大襟衣服、黑裤和布鞋,在她们当中非常明显。但最主要的竟是只我一个人戴着手铐脚镣!原来这间牢房里关的都是一般犯人,她们看我戴着刑具就认定是个重犯想欺负我。
   “没门。”我心里想着,“我又不是罪犯,你们才是真正的犯人呢,我能怕你们?再说还有小刘在身边,别看我戴着重镣和手铐行动不方便,但谁也别想欺负我。”
   我正想着呢,旁边有两个女囚悄悄靠了过来,突然推了我一把。由于我戴着手铐没法还手,脚下让那20斤的重镣绊着,身子咧趄了一下,只得赶紧向旁边使劲淌了一步,拖着脚镣发出“钉铃铛锒”的声音,满屋里听着特别响亮。
   “噢,”四周的女囚们都哄起来。我没想到她们会来这一套,脸刷得一下就红了。小刘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挤过来护着我,“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别看她戴着脚镣手铐就想欺负人。”小刘大声喊着。
   “嘿,你们还想耍什么威风?进看守所戴脚镣的都是死刑犯,何况还戴着这么重的脚镣,还不老实点!”几个女囚嚷嚷着。
   “就是,怎么着,还想在这耍威风?”那个中年女囚边说边走过来,“刚才我听王警官喊你214,你不知道吧,在这里尾号是4的都是死刑犯,只有死刑犯才戴脚镣,你不但戴着脚镣,还给你戴了副男犯的重镣,可见对你够“照顾”的了,你还狂什么?。”她边说边来到我跟前上下打量着我。
   “什么?尾好是4的都是死刑犯?”听她一说,我才明白这代号的含意,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但是我心里明白,我根本不是什么死刑犯,也用不着怕她。
   我站直了冷眼看着她。小刘在一旁大声说:“你要干什么?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要不然我喊王警官了。”
   小刘这一说,倒提醒她们了,因为我从进来参观到换上大襟衣服,戴着脚镣背铐走进女牢的过程,她们全都看见了,尤其是这两天王警官与我们形影不离,虽然表面上一切都按重刑犯对待,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们俩的来头不一般。
   特别是我们始终没换上看守所的囚服,而穿着一身三四十年代的妇女服装,长象气质根本不象犯人。刚才小刘又提王警官,我身前的那个女囚愣住了。看得出她明白了,我们两个不是好欺负的。
   她仔细地打量着我戴的手铐和脚镣,分明全是真的。尤其我脚上的那副20斤重镣已经用铁钉砸死了,这么重的脚镣她从没见过,在她看来戴这么重的死镣不会是闹着玩的,我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到这来?她一脸疑惑。
   看了一会儿,她向我身边的几个女囚挥了挥手,意思是放我们过去。四周的人群慢慢向两旁散去,给我闪出一条通道。小刘想过来扶我,我向她示意不用。就是,让这些女囚看看坚强的游击队长也不是好惹的。
   看着眼前闪出的一条路,我沉着地一步一步淌着脚镣走了过去,“哗啦,哗啦”脚下的粗大的重镣铁环拖在牢房水泥地上发出阵阵响声。两旁的女囚看着我吃力地走着,也都不吭声了。走了几步我索性把戴着晶亮手铐的双手举在胸前,有意把腕子上的手铐露给她们看,心想:“怎么样?就戴着这些刑具,你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我这一招,真把她们给震住了。一个个看着我都不吭声了。
   我来到自己的铺前扶着墙慢慢坐下,用手使劲揉着发红的脚腕,
   走了这么一路,脚腕又被镣箍咯出了红印。我把脚镣整理好,想靠着墙休息一会儿。这时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女犯坐到我身边,盯着我脚上的铁镣看了半天,然后她使劲拎起脚镣上的一节镣环掂了掂,马上吐了下舌头,“妈呀,这么沉!很重吧?”我点点头,“有20斤。”
   “啊?”她差点叫了起来,接着又问我:“你犯了什么法,给你戴这么重的脚镣?”我朝她摇了摇头,把戴着手铐的双手举在嘴前向她摆了摆手,“这里不让说案情。”
   “对,对。”那个女囚使劲点着头。然后她转过身,朝周围的女囚说着:“这位大姐真了不起,戴着20斤的脚镣还那么意志坚强,我第一次见给女的戴这么重的脚镣,她一点都不害怕,真棒。”
   听她这么一说,周围的几个女囚也都围了过来。她们态度也好多了,七嘴八舌得抢着问我,看来这两天我们是她们最关注的重点。
   “你怎么穿着这么一身衣服?”一个女犯指着我身上的大襟衣服说着,接着她又看到我光脚穿着双袢带布鞋,这身打扮让她很好奇,“挺好看的,就象过去的女游击队长。
   “唉,你们是演员吧?”她突然问了我一句。
   听她说我是演员,我愣了一下,因为我不愿意在这里把身份过早地暴露出来,“你怎么会认为我是演员呢?”我马上反问她一句。
   “看你的长象气质,还有你这身打扮,要是真正的犯人怎么能不穿我们这种囚衣呀?最主要的还是你们开始是穿着挺漂亮的连衣裙在王警官带领下进来参观的,然后才换上这身衣服关进来的,我说的对吧?”听她这么一说,我没词了,只好点了点头。
   “既然是演员,为什么要这样来蹲大狱呀?”她接着又问我。
   “这是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让她逼的没辙了,只好搪塞她。
   “好了,好了,别问了,我们挺累的,让我们休息会儿吧。”小刘看那个女囚老缠着我,赶紧过来解围。那个女囚看了看我俩,也不好说什么了,回到自己铺上躺着去了。
   “快躺会儿吧”小刘招呼着,她帮我提起脚镣上沉重的镣环,让我把腿伸直慢慢躺下。冰凉冰凉的镣箍咯在脚腕上让我迟迟睡不着觉。我看着眼前亮晶晶的手铐发愣。
   一觉醒来估计都两点多了,我想翻身坐起来,可双腿移动起来很困难。没办法,我只好先侧过身用戴铐的双手撑着地,把两腿使劲往回收,拖着脚镣上的那五节大铁链在地上“哗啦哗啦”地响着。戴着脚镣就是挺讨厌的,你别动,一动那铁镣环就碰得钉铃铛锒地响,反正我这两天戴镣也习惯了,只是总惹得人看。我和小刘有个约定,在人多的地方,她尽量不帮我,要靠我自己的努力,否则让人看我什么也干不了象个残废人似的,我最不愿意给别人留下这种印象了,所以宁可我自己慢慢来,也不许小刘来帮我。
   听到脚镣的钉铛声,屋里的人都知道我睡醒了。那个刚才追着问我为什么到这里来的女囚,看我正费劲地想靠墙坐起来,就主动过来帮我使劲向上提着脚镣链子。在她的帮助下,我才慢慢靠墙坐好。她把手中的粗大铁镣环慢慢地放在地上,接着又开始和我聊起来。
   “真的,你们肯定不是犯人,那你怎么会戴着这么重的脚镣呀!”看来不给她讲明白,她肯定问个没完。
   “我们正准备拍一部反映红军革命斗争时期的电视剧,我演一个被捕的女游击队长,在敌人的监狱里受尽折磨,但还是坚强地和敌人做斗争。剧组让我们到这里来体验监狱生活。”我只好把实情全告诉她了。
   “啊,你们果然是演员。你们多好呀,不是犯人。在这里待几天还能出去,可我这辈子算是完了。”这个女囚失望地说着。
   “好什么呀,我看你们都比我强,在这里我得戴着手铐脚镣,你们比我自由多了。”我半开玩笑地回答她。
   “唉,要是给我也戴上手铐脚镣,哪怕就是你这种20斤的重镣也行,只要能放我出去,那该多好呀!”那个女囚看着我又问到:“你这样难受吗?”我点了点头。
   “是呀,你第一天关进来时,我看你还戴着背铐,那滋味我也挨过,可不好受了,而且还让你淌着这副大镣,刚才我试着提了一下,真沉!唉,你戴着它是怎么走路的呀?”
   “我现在戴的是一副看守所专门打制的重镣,有20斤呢。你看这脚镣上还刻着字呢。”说着我把左脚镣箍上刻着一行小字转给她看。
   “临看特号,10kg,编号:044。”原来这里的戒具全有编号,使用要有批准手续,也不是随便就能给犯人戴的。想到我现在的“特殊待遇”,还有点自豪感。
   “真的。”那名女犯叫着,招呼其他人都过来瞧。
   “你们当演员的可真辛苦。还要戴着这么重的脚镣来坐牢体验生活。妈呀,我可得老实点,你是演员,王警官才那么照顾你,要是给我戴上脚镣磨破了脚可没人那么关心我。还不得自己受着呀。” 那个女囚说着。
   屋里多了我这样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犯人”,一时成了大家关注的中心。就在我和那个女囚聊天的时候,周围陆续又围过来好几个人,她们在一旁听着,瞧着我这个来体验生活的演员身上的衣服、手铐、脚镣,一切都让她们很新鲜。
   一个女犯指着我的衣服说:“别看这种大襟衣服现在不多见了,可穿在你身上还是那么好看。真的,一点都不土。挺漂亮的,我没穿过,将来出去一定做一件。哎,这衣服怎么做的?能脱下来让我看看,穿一下试试行吗?”
“啊,脱下来?”我听她一说吓了一跳,我可里面什么都没穿呀,那怎么脱呀?但我也不能和她说实情,只好举起双手让她看了看手铐。“噢,你不好解衣扣,我来帮你。”“不是这意思,你看我双手在前面铐着,就是解开衣扣也脱不下来呀。”那个女囚一想也笑了。
  “你演三十年代的游击队长,可那时候好象在监狱里都不戴手铐哎。我看电影里那时候都是粗铁链的镣铐,挺沉的象韩英、柯湘。”“你也挺喜欢看那个年代的电影?”我问她。她点了点头,“可能是现在没有这种东西了吧?”我把双手放在身前,晶亮的手铐挺显眼。
  “让你老戴着这东西,也挺难受的。我戴过这种手铐,刚关进来的时候。”说着那个女囚伸出手来想摸我的手铐。我突然想起王警官提醒我不要使劲挣脱手铐,防止它自动扣紧。就赶紧将双手放到一边。看到她惊异的神情,我解释说:“王警官告诉我别动这手铐,它会自己往里紧,那我就受罪了。”
  “对,是这么回事。”那个女囚点点头说着,“我刚关进来那天,也是给我戴的这种手铐。开始我不知道,心里不服,警察推我,我总挣蹦。结果这手铐越来越紧,把手腕全勒出红印了,最后只好向警察求饶,半天才给我松开点。从此一看到这种手铐我心里就害怕,没想到给你戴的也是这种手铐。所以我想看看它勒的紧不紧。”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松了口气,用手把腕子上的铐子向上推了推。
   王警官照顾我,手铐戴得很松,戴在腕子上可以象镯子一样松松的上下移动,只是手铐之间连着的几节铁链总限制着我的双手活动。而脚上的重镣虽然也是松松地戴着,却没那么舒服了,刚两天就把我的脚腕快磨破了。想到这,我慢慢地用手把左脚上的镣箍向上提了提,露出磨得发红的脚腕,女囚们看到都围过来关心地问我是不是戴脚镣磨的?我点了点头。
  “唉呀,真厉害呀。”身边的那个女囚说着,我明白她不是关心我的脚伤,而是看我戴着这副重镣的后果。这会儿,那个跟我打架的中年女牢头也挤过来了。她看了看我脚上的脚镣,坐在我身旁关心地说着:“你们拍电视剧来体验生活还要戴这么重的脚镣,而且还让你光脚戴着,能不磨吗?在这里不让用绳子提着脚镣,我看你这两天总拖着脚镣走路那么费劲,王警官怎么也不照顾照顾你?”
  “我来这体验生活就一切都要按这里的规矩办,王警官说了既然到这里就要遵守纪律,所以一点都不能照顾。再说我演三十年代的女游击队长,那时候哪有穿袜子的?全是光脚穿一双布鞋,喏,你看我脚上的袢带布鞋穿着走路倒是挺软活儿的,就是脚腕上的镣箍硬硬地总是硌脚。”那个中年女犯听我说完,用手去提了提我脚上的镣箍,“真沉!还连着的这几节铁链,这么粗,戴上走路怎么能不受罪呀!你戴着它走路“钉铃铛锒”地响害怕吗?”
  “怎么不害怕呀,可王警官说了,戴脚镣就得让铁链子拖在地上哗啦哗啦地走,这是看守所的规矩,连我这个来体验生活的演员也不例外。所以我也是没法子呀。戴着它走到那响到那烦死了。好在这两天我也适应了,刚戴上时可不习惯了!”
  “啊!其实,我挺想试试这种滋味。”最早和我聊天的那个女囚在一边搭腔着。“你多好呀,不是犯人,来这体验生活戴两天脚镣体验一下就出去了,唉,你快给我们说说,戴这玩艺走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你戴过脚镣吗?”我反问她,她摇了摇头。
  “你看看这镣箍,”说着,我把脚上套着的铁镣箍和镣链连接部分转到前面,露出了脚镣上砸死的铆钉。“看到了吗?这脚镣是砸死的,王警官说这是死镣,没有专用工具根本打不开。”
   “是吗?”那个女囚伸出手来摸了摸,“真的,这已经砸死了,那将来怎么打开呀?”
   “听说要用一种专用工具才能打开,但这只有看守所警察才有。如果是犯人逃出去,自己没有这东西只能用钢锯锯了。”我回答她。
  “这么粗的铁镣,那要锯多半天呀?”她自言自语的说着。
   聊了一会儿,那个女囚看到外边有警察在巡视,赶紧回自己铺上去了。
   我一人靠墙闲坐着。忽然想起来,一会儿剧组要来看我们,我也得打扮一下呀!牢房里没有镜子。我就和小刘互相关照着。小刘用手给我仔细地疏了梳头,把我穿着的蓝花大襟衣服抻抻直,我自己把脚上穿着的布鞋也弹了弹。虽然生活很艰苦,但是我们也要有一个好的精神面貌啊。
   都收拾好了,我看着脚上的铁镣又发呆了,那粗大乌黑的脚镣戴在我细白的脚腕上是那么显眼,待会儿我还得戴着它去见剧组的同事们。心里真不是滋味。我发现有几节链子上面沾上了泥点儿,就用戴铐的双手一点一点的都给擦干净了。虽然我不愿意戴着脚镣,可没法子,我也不能让它太脏了。我一节一节理着脚镣上的铁链。
   大约4点多钟,可盼到王警官来叫我们了,她打开牢门喊到:“214,217出号。”
   牢房里的犯人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所以都挺照顾我们,赶紧给我闪出一条路。我慢慢地站起身来,吃力地拖着脚镣一步一步向外走着,女囚们看我走路费劲的样子,全投来同情的目光,觉得我这么一个演员能到这里来体验这么艰苦的生活,真不简单。
   来到院里,王警官告诉我们:“剧组的人已经到了,但不能到牢房来看你们,按规定你们要去门口探监室去与他们会面。”
  “好的。”我和小刘答应着。跟着王警官向外走去。从女监区到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属于管理区,是拘留所警察办公的地方,平时犯人是不能到这里来的。
   这里环境比监区好多了,两旁全是大树和花坛。我拖着沉重的脚镣在林荫道的水泥路上慢慢走着,脚下的铁链  “钉铃铛锒”的声音非常刺耳。那沉重的脚镣声,让我又想起了王警官说过的话,重刑犯戴的脚镣就是要拖在地上钉铛响,那是为了告诉别人你在哪里,休想逃跑。可不是吗,从我一出牢房到大门口这一百多米的路上,脚下的铁链声就没停过,我估计这会儿剧组人早就知道我来了。
   院子里挺安静的,一会儿传来一阵鸟叫声。我抬头看见前面大树上蹲着几只小鸟,正在秋日的阳光下叽叽喳喳地叫着。看着它们那无忧无虑地样子,真让我羡慕。平时我特喜欢小动物,尤其是听到小鸟的叫声就更开心了,我站住不走了。
   王警官跟上来问我:“怎么不走了,是不是脚镣太重,又磨脚腕了?”我摇了摇头。抬起戴铐的双手指着远处的小鸟对王警官说到:“多可爱的小鸟呀,我真不忍心让脚镣的叮铛声惊跑了它们。”
  “没想到你还那么浪漫。” 王警官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大树。“我们这环境还不错吧?”
  “咳,小鸟懂什么,它们要知道这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可能早就飞跑了。谁也不愿意关到这种地方来呀!”我带着忧郁的心情说着。
  “看来你对我们的工作还有成见。”王警官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赶紧解释,“刚才是触景生情,你看我这样子来体验监狱生活能有好感觉吗?”
  “是呀,看你这么漂亮姑娘整天戴着手铐脚镣的,我也不是滋味。我这里关押的都是对社会犯罪的女犯,她们被关在这里是罪有应得,所以我对她们一点都不客气。但对你就不一样了,你不是犯人,可身份却是个必须严管的死刑犯,又不能完全按囚犯对待你,还要照顾,我还真拿不准尺度。” 看来王警官也是有苦衷呀。
   说着快来到大门口了。离门口十米处划着一道黄色的警戒线,那里归武警管理。王警官叫我们站住,让那个年轻女警察过去办手续,看来这里管理真严,别说我戴着脚镣手铐了,就是什么都不戴也休想跑出去。
   一会儿那女警察就返回来了,让我们跟着她到边上的探监室去。这探监室实际是一个大厅,分别在警戒区的两侧开门,中间用顶天立地的双层铁栅栏隔开,探监的亲属和犯人分别从两边进入。中间的双层铁栅栏有两米多宽,有警察在栅栏中巡视,防止两边的人互相传递东西,看得出这里的管理有多严呀。
   王警官打开探监室的铁门,让我和小刘进去。马上就要见到剧组同志们了,兴奋之余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虽然这都是剧组留下的,可昨天分别时,我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现在身穿蓝印花布大襟上衣,黑裤布鞋,完全换了一身打扮。再有就是两脚被钉上了一副20斤的大脚镣,双手戴着铮亮的手铐,在看守所变成了这副模样,是多么大的反差呀!
   不行,我得振作精神,给他们留个好印象。想到这儿,我挺胸抬头,面带微笑走进探监室。导演、剧务和服装师都站在对面的铁栅栏那边,朝我挥着手,我也赶紧举起戴铐的双手向他们挥舞着。
探监室里是水磨石地面,沉重的脚镣铁链拖在光滑的石面上,立刻感到脚下轻快了许多,但是由于室内回音作用,铁链在光滑坚硬的地面上撞击声更加强烈,满屋响起了“钉铃铛锒”的脚镣声,变成了我进门的“欢迎曲”。
我不顾镣箍磨在脚腕上的疼痛,使劲拖着脚镣来到铁栅栏边,本想伸出手去和他们握一下手,可是让手铐链子限制,伸不出去,只好和他们摆摆手,握着栏杆和他们讲话。
   导演看我叉着腿走路的吃力样子,就知道我光脚戴了一天重镣肯定特别痛苦,关心地问我脚腕是否受伤?我弯下腰用手提起肥大的裤脚,露出了脚腕上冰冷沉重的镣箍,脚脖子上已经磨出了道道红印,双手也让手铐咯出一圈圈红道道。
  “怎么样?在这里吃苦了吧?”导演关心地问我。
  “可不是吗?这是什么地方呀?但是和国民党的监狱还是不一样,我在这儿除了戴着脚镣、手铐受点罪,别的地方还没吃太多苦,王警官照顾我们挺好的,但是真正感受到了坐牢的滋味。”我深有感触地回答道。
  “能有这种感受就没白来,你刚进屋时,我们几个看到你的第一印象就特别好,完全符合戏中角色的要求,看来表演还是来源于生活啊,你的感觉比以前强多了,只是让你受罪了。”导演满意地夸奖我。
   听到导演这番话,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感到脸有点发热,赶紧低下了头。导演接着对我说:“后天晚上我们来接你们,希望你能圆满完成这次体验生活任务。”
   “没问题,在这儿我已经熟悉了不少监狱生活,体会挺深刻的,对我演戏还真有好处,该体验的都体验到了,回去我一定好好总结,保证演好后面的监狱斗争戏,你放心吧。”我回答导演。
   “那好啊!我们大家都盼着你早日归来,把后面的戏拍好。”导演和剧组同志们和我挥挥手,告别走了。
   回监房的路上,王警官叫我跟着她去见看守长。在女监管理室,我又和第一天接待我们的看守长见面了。他挺和蔼地让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聊了起来,先是问我这一天的感受和脚腕的情况,接着又指着脚镣手铐关心地问我:“第一次戴这种东西吧?是不是挺难受的?”我点了点头。   
   “到我们这里来体验生活是比较特殊,上次电影厂来了五个人,在这住了一个月,给那些演员烦得够呛,老给我们提意见,可那是他们导演要求的,她们又不好说,总找岔和我们嚷嚷,后来我们让她们提前走了。王警官向我反映了,说你们俩表现很好,让怎么样就怎么样,很配合工作。尤其是你,戴着这么重的脚镣背铐一点怨言都没有,特别是你脚上的这种重镣,在我们这里是不许给女犯戴的,只因为是你们剧组演戏的特殊要求,才给你钉上的。上次体验生活的那几个女演员,戴的都是我们这里女犯用的脚镣,比你的轻多了,她们还一大堆意见。
“是呀。”   
   王警官赶紧在一旁搭话:“你无形中给那些女囚做了个好榜样,对我们加强管理很有好处,我经常拿你做例子,说那个戴重镣的都行,你们怎么做不好,现在那些女囚好管多了,还得好好谢谢你呀。” 王警官感激地说。
   看守长接着把话又接了过去:“后天晚上你们就要走了,对我们的工作还有什么意见欢迎提出来,这两天对你照顾不周的地方请多原谅。”看着看守长这么诚恳的态度,我还真没什么可说的了。
   三天的看守所生活一晃就过去了,终于到了回家的时刻,我怀着激动地心情又一次随着王警官走进戒具室
   王警官先把我的手铐摘掉,接着招呼我坐在地上。“你坐好,我给你开镣。”
   说着王警官从柜子里取出电钻。“喂,小刘你过来帮我扶一下。” 王警官边把电钻接上电源,边招呼小刘去按住我脚上的镣箍。
   “吱”电钻开始在我脚腕上的镣箍上响着,一会铆钉就被打穿了。接着王警官又取出一把特制凿子对准钻孔“当当”地敲着,随着“铛锒”一声,一根筷子粗细的铁铆钉掉到了地上。在一片“哗啦啦”的铁链声中,王警官把我戴了三天的沉重脚镣摘了下来。
   “起来活动活动吧。” 王警官和小刘把我从地上架了起来。刚摘掉脚镣,腿下真轻松。我站起来走了几步,觉得头重脚轻,脚下轻飘飘的,都不会走路了。
   小刘和王警官看我那样子,吃吃的直笑。
   “刚戴上脚镣不会走路,这摘了脚镣怎么也不会走路了。”我望着王警官她们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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