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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写】风雨常州府【第四章】 江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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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8 16: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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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蜷缩在黑牢角落的曲嫣然自顾黯然叹息。
    话说从不远监房蹒跚而出的不是旁人,正是江宁府武威镖局江寿山总镖头的女儿,江燕儿。

    那江寿山本非习武之人,只是自幼体弱,故以强身健体之初衷研习武艺,不曾想日积月累倒是逐渐有了兴趣。后得高人指点,算是有了傍身的真本事。江寿山年轻时为人正直,爱打报不平。成年之后,无有其他长技,索性扯旗子开张了镖局。好在江宁府彼时成气候的镖局几乎是白板,故而倒无甚掣肘。
    刚开张的时候,只有自己和二叔俩人。刚开始走镖的时候,路途颇为不顺,索幸傍身武艺颇为实在,头几趟镖都有惊无险。这几趟镖一走,就逐渐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头。有志之士纷至沓来。
   
    常州属水乡,富产江鲜。
    别的且不说,就说那“长江第一鲜”的刀鱼,肉质细腻,咬一口特殊的油脂香便会在嘴里化开,留下极致的鲜味,真是名不虚传。此乃江寿山之最爱,每每押镖功成,必罢数席庆功宴,宴上必有此鱼。

    因傍水之故,江镖头喜走水路镖。
    水路镖泛舟而行,没有了鞍马车骑之劳,舒服,称得上是件美差。如此说来,是不是走水路镖就跟“游山玩水”似的,任意行事而为无所顾忌呢?其实不然,水镖大多沿运河而行,途经地区多属富饶之地,虽然铤而走险的盗贼相对来说比陆路要少很多,但是水路镖同样存在难以预料的变数。走镖毕竟不是游山玩水,镖师重任在肩,河道之上,虽少有明抢,也多有暗劫。

    江寿山走水路镖,自创水路三诀。

    一诀“昼伏夜出”。
     白天除当值镖师,其余须尽数进舱睡觉,瞌睡与否不论。红日西斜时分才可出舱。
     何故也?因为白天拦河劫掠可能性极低,而贼人常常会在晚间偷袭,或偷或抢,镖师不得不防,故而晚间须严加戒备。

    二诀“人不离船”。
    水路沿线多是人烟稠密的地区,城镇村集数里相望,繁华茶楼、酒肆鳞次栉比。献艺者、卖唱者出没其间,村会、社戏亦属寻常。远的不说,就连那常州府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怡红院,亦是一侧傍水而建。“花船”、“江山船”、这般声色业的行船,更是满载青楼女子,笙、管、笛、箫之声漫溢,歌舞翩翩。
    入此境遇,镖师决不可登岸围观或移船观看。走神将意味着失镖,镖师们不但不会离船去看热闹,亦不会离船去追赶贼人,怕误中贼人调虎离山之计。
    岸上若是出事,江寿山定下的规矩,镖师须是置之不理,甚至恶棍欺男戏女,也不过问。这倒不是说了无公德心,而是这种欺男戏女的事情,不能排除有圈套之虞。
    贼人颇多狡猾,常常利用镖师扶危济弱的武德,调虎离船,随后下手。[sell=80] 三诀“避讳妇人”。
    江寿山定下规矩,镖师登船后均不入后舱,一帘之隔如内外宅之分,如雇主携有内房宝眷,镖师更是退避三舍。
    至于沿途青楼女子、花船歌妓,镖师绝对不许一顾,怕“色眩”误事,亦怕贼人“放白鸽”。如此行事放可使船家和雇主放心。切不可因一两个镖师毁掉镖局的名声和信誉。

    江寿山镖规严明,黑白两道都颇为尊重,失镖概率极低。近几年来,到镖局托镖的主顾是日益增多,镖局的格局亦是蒸蒸日上。
    回过头来,再说江寿山个人之事,镖局刚走上正途之际,临村有媒婆来说媒,遂娶了原配刘氏。二人虽相敬如宾,但久久唯未诞子嗣。虽运镖之故聚少离多是因由之一,但寻医抓药数年,依旧未果。江寿山遂生娶小之心。

    托镖的主顾,常有女眷。若镖师之中,有女镖师随行,则出镖会方便许多。武威镖局发展至一定格局之后,发出募票中便多了招募女镖师的款项。一开始,江寿山倒是未敢有什么私心。
    直到那一日见到了前来应募的飒爽女子丁素蓝,一颗尘封许久的男儿之心,才算重燃了欲火。

    应募比武的那天,一开始,江寿山只使出七成之功力。本打算掂掂小女子的功底,没成想七成功力根本碰不到对方的毫毛。这才上起心来,最后使出九成之力,方艰难获胜。
    自那天起,江寿山便有意无意安排自己与素蓝一起运镖的机会,二人日久生情,终成正果。

    次年,素蓝肚大,但不幸之事再度降临,婴孩胎死腹中。往后兜兜转转,依旧未添膝下。二人原本已认天命,不曾想一年风雪之夜,素蓝竟在镖局镇门石狮之下发现一襁褓弃婴。
    微展襁褓,其中并未留一言一句,仅紫玉镯一枚,想是生身信物。
    素蓝心生怜意,再念及和江寿山亦无膝下,遂抱入局中。江寿山见女婴生得眉清目秀,甚是欢喜,遂取名燕儿,收为义女。

    虽为义女,实则视若己出,从小到大与夫妇二人之亲情若常人血亲无异。暮年得子,自是欢喜异常。
    虽宝贝十分,习武之父母并未放松管教。素蓝自幼带着燕儿习武,江寿山若是在近旁,亦常会来抽空指点一拳一脚。故而江燕儿十八岁之际已是南拳北腿,样样都精通几分。
   不仅如此,女娃儿常年习武,身条儿亦是出落得凹凸有致,骨干分明。一副样貌,虽说不上成鱼落雁,也可算是方圆数十里无人匹敌的了。

    江燕儿的容颜虽是典型的娇俏女儿模样儿,性格却似男娃儿。自幼跟随父母走南闯北,眼界开阔,见识甚广,就连酒量亦甚为不错。唯一的短处,是有时候行事不慎细致,欠缺考虑,这也正合了她大大咧咧的男娃儿性格

    在三河县的厚德福酒家,若是对前来敬酒的几个陌生男人多留意几眼的话,也不至于被诬落狱。说起来,被捕时候包裹里的所谓证物,也是阴差阳错的命数,现在恐怕是有千万张嘴辩解,都说不清了。

    自打落狱的那一刻起,江燕儿便被认定是女飞贼“苏红秀”。
    就像宋老财所说的,“这杀头的事,谁会替呢?”,况且人证物证俱在,到了此番田地,衙门里的每一个人,除了隔壁监房的曲嫣然,都吃准她就是杀人越货,武功高强的女飞贼“苏红秀”。既然被认定是武功高强的女飞贼“苏红秀”,那必须是享受的一定的规格待遇的。
   
    话说那一日,江燕儿在厚德福酒家就擒之后,一双素手,立时上了黑铁粗铐。
    双眼随即蒙上黑布,若暗夜之燕,分不清南北,只得被铁链随牵随行。片刻之际,听得的外面呼哨嘹响,人声攒动,后觉路面微微震颤。此时一干人等已就近调来一具大轱辘的陈木囚车,轱辘密打铁铆,周覆粗厚黑布,避人耳目。此种重囚车路上一行,远远便只内有重犯,不喜招惹多事之人,早已远远避开。待囚车停稳,燕儿即刻被押解入车,赶赴大狱。大狱虽不甚遥远,但亦须一天半的时辰,期间妇道三急均予车上自决。

    话说常州地界,因是富庶水乡,故大盗小匪层出不穷。故而大狱里日复一日,倒也齐备了一套对付飞贼的章法。
    待得江燕儿被从囚车上拖下来,周身已有不悦鼻息之味。虽有香汗一说,实则妄言。再者一路之上,戴着黑铁粗铐要行妇道三急之事,衣裤缎带已有凌乱之相。双足刚一点地,便不由分说,被一干衙役拽着朝青砖内院而去,一路上依旧双目覆蒙黑布,绣鞋磕绊,跌跌撞撞,自无谁人理会。

    话说,只要是江洋大盗一级的人物,勿论男女,哪怕你貌美如花,只要是天字号牢里关的人已经被过了刀,空了出来,那么必定关的就是这一间。话说那天字号前几天还关了个身材魁梧的男犯,那天个晌午刚被五花大绑着拖出去,被小刀陈给过了刀。
    因此,天字号当晚是空的,只不过空气里尚存一股关过男犯的腌臜之味。

    江燕儿被揪住后脖领子拖进去,虽自幼习武,此时刑具锢手,周围又是十多个如狼似虎的衙役,空有一身武艺,亦无可奈何。眼上的黑布被扯下,良久,才依稀辨出周遭景物。黑漆漆的砖石小房,周遭皆是人高马大的壮汉,素面不识。

    “苏红秀,若是识相,就顺命行事。若要违拗,当心过刀之前请出小刀陈师傅,把你脚上的两根大筋给挑了,让你拖着一双精条条的白腿子上法场,然后用拖刀法伺候你,那就有得美喽。”,那个领头衙役赵铁松,伸出指缝污秽的双指朝江燕儿点指道。
    “哈。。。哈哈”,随后,他咧开嘴,放肆地大笑起来。

    坊间道确是有此传闻,对于一些罪大恶极,或是武功高强的重犯,绑上法场之前会先把其脚筋给挑了。且此虐刑,受刑者不分男女的忌讳,亦无定数,有点姿色的女盗匪被狠狠挑断脚筋的亦不是没有。不过,有门道的亦可花钱化解。此外,此等细活脏活也只有小刀陈师傅懂得把握好分寸,若是换了别人做,恐怕搞不好会把人挑得背过气去。
    当然,也有小刀陈师傅不想动手的情况。此种情况很少出现,一般亦不会是因为女犯长得美貌。娇俏女犯落到小刀陈师傅手里,通常只有遭罪的份儿。故而使钱打典的女犯都是央求着换别的掌刀师傅,一刀下去,来个痛快。

    江燕儿虽心生愤愤,但亦隐隐有惧,不知一入此地是否还有一线生机。若来日真要上法场,这死罪好受,活罪难忍啊?故而只见其秀目圆睁,却并不回嘴。

    “哈。。。哈哈”,赵铁松见威吓初见效果,仰头又是一阵放肆狞笑。
    “苏红秀,今夜招待不周,得委屈你进站笼将就一宿。”,一脸横肉的赵衙役抬手朝墙角一指。
    江燕儿顺指望去,见是一具粗木打制的木笼。

    常州大狱对于刚进天字号的犯人,用的就是这种站笼之刑。可别小看这苦站之刑,光是在这木笼里站着耗上一宿,足够把一个人的元气耗去一大半,第二天人就老实了。
    有衙役走上前来,摸出铁挽手,插入燕儿手上刑具之中,稍转几下,开了锁头。随后一干人等扭住女娃儿臂膊。朝木笼推搡过去。

    燕儿知是今夜劫数,亦无意违拗,遂做出顺从之姿,碎步而行,走近站笼。走近之后,细细端详,遂发现此站笼竟亦包含甚多阴邪巧思。
    站笼的尺寸甚小,仅容一囚团身,男用与女用的尺寸还不同,故而还分“阳笼”和“阴笼”两种。燕儿面前的这具便是尺寸略瘦一圈的“阴笼”,若是偶遇身材高大的女匪,亦会不顾型制之别,使用“阳笼”。
   
    “阴笼”的内里的地面,是乌漆麻黑之物,定睛细看是两摞青石板砖。在女犯裆部高度,从“阴笼”开门一侧的对面朝外伸出一根粗木。此木名为“裆木”,有初生小孩头颅那么粗,是根没有刨去树皮的粗硬圆木。燕儿尚未看清此究竟是如何的狰狞模样儿,后面已经有禁婆上来,动手扯拽燕儿身下襦裙。

    少顷,素色襦裙,内里纯白亵裤,以及浅锈鞋袜均被一一剥除,弃置一旁。一双纤长的玉腿,独独只剩右踝上一根从幼年起佩戴至今的红丝锈带。
    “苏红秀,既然有胆做出忤逆之事,应该料到会受此折磨。不瞒你说,此站笼亦是小刀陈师傅的杰作,他明日一早会来放你出笼。”,禁婆牵动嘴边的赘肉,拍了拍手
    “自己坐上去吧,亦就此一夜,切莫劳烦牢子动手。”,婆娘朝那树皮暴露的“裆木”一指,眼神不怒自威。

    听得小刀陈的名号,江姑娘不禁内心泛起一阵凉意。
    燕儿此时只觉裆内嗖嗖凉凉,若不是上襟颀长,稍有遮挡,那玉臀幽户恐怕早已已春光尽泻。
    “婆婆,我自己来。。。”,燕儿只觉欲泣无泪。此种境地之下,绝无免于受辱之机,只能暂且忍耐,熬过这一夜,再寻脱身之机。如此一想,心境倒亦变得轻松些。

    江姑娘把身体慢慢转过来,面向众人,一双赤足踮起足尖,小步探着朝后慢慢挪去。
    江姑娘虽是习武之人,其实身形颇为瘦小,无奈那具站笼的尺寸更是算得精细。姑娘三转两回头,才算退入站笼之内。再说那“裆木”,高度及粗细亦是经过精密计算,若不是岔开双足,高高踮起足尖站于青石砖之上,万万无法置入胯下。燕儿左试右试,最后无有他法,只得使尽平生解数,双足踏上石砖,集力于趾尖,耻部高提,才算勉强过关,端坐于“裆木”之上。

    回首再看趾尖,那趾尖真的就如小刀陈用拖刀法卸下的女犯头颅,只是连着星星点点的皮肉了。
    光着大腚子坐上“裆木”的燕儿,此刻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前进不能,后退不得,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苏红秀,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一脸横肉的赵衙役此刻脸上的肌肉倒是变得极为放松,背着手在站笼前半米的地方来来回回地踱着步道。

    燕儿只是羞红着脸儿,素手微掩前胸,嘴里不再有甚么言语。
    “犯妇光腚上了裆木,老身也算有了交待,下面皆会顺畅,先行告退。”,言毕,那婆子推门出去。
   
    众衙役一拥而上,将燕儿跨坐于“裆木”上的身体稍稍扶正。
    “这苏红秀,看样貌只有十八九啊。”,衙役之中自是不缺垂涎之徒。若不是领头的在此,也许会发生甚么情状亦为可知。
    “十八九又能如何,若是绑上法场,被小刀陈师傅过了刀,还不是化作一堆。。。”,有人在低声窃语。

    站笼的顶部是副粗重的活络铁叶枷,枷体有半块板砖那么厚,就搁在木笼上面。
    燕儿的娇躯被扶持端正之后,众人七手七手八脚替小女子打上枷板,再朝侧边的洞洞眼里戳上插条。女犯用的这一副,型制稍显纤细。它极少使用,再则那插条都是铁通条,故而颇不活络,须用大锤痛打方得从洞眼中一戳到底,随后从另一头露出些许,才算作数。
    “叮叮当当”一阵忙活,燕儿亦是被震动得昏昏欲呕,一段玉颈总算被牢牢钉于枷板孔洞之中。

    玉颈箍住之后,便是犯妇双手。纵使平日习武之时,那双小手再坚韧有力,可如今整个人的模样,已如败散的猢狲。数双粗手紧紧捏牢燕儿素手,把最细处塞进径不过碗口的手洞,周遭戳进长锲。
    燕儿只觉腕子一阵吃痛,睁眼一看,那腕铐便已铆死铐紧。
   
    “官爷。。。”,燕儿刚想问今晚的排场是否走完,就看见那赵衙役冲着自己脚下的青砖蹲了下去。。。[/s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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