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 最高原则之我见

弥勒

从接触SM到在SM的世界里摸索探求已经有快10个春秋了。从最初的兴奋到平淡再到有所发现，有所体悟的喜悦，期间倒也是百味杂陈。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冒昧的这样自称吧，虽然年龄不大），而且又是一个搞哲学研究的臭老九，总会有这样一个毛病：不管做什么总是要追求一个最高原则，似乎只有有了这个原则才能高屋建瓴，才能真正理解自己正在做的这件事，进而在这样一个总的原则指导之下推进已有的技艺。就自己摸索SM的过程来说，也一直被这样一个习惯左右着。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于一个刚入门的新手来说，学习尚且未完成又怎能奢求形上的最高原则呢？这中间的辛劳，并不比写一篇博士论文简单多少。但经过几年的摸索，也送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突然就豁然开朗了：我达到了自己对SM的理解。当然，我不会认为这种理解就是唯一正确的理解，好像得到了一个必然的真理。至多，这就像一个剑客历尽万难终于找到一把适合自己的宝剑而已。虽然如此，我还是愿意把自己的观点和经历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与同好交流，即便贻笑于大方之家也权当自嘲了吧。
    虽然，弗洛伊德本人也没有最终破解SM的秘密，没有从科学心理学的角度发现SM行为的原因。但是在我看来，以弗洛伊德的性心理学来建构一个指导实践活动的一般原则或许却已经足够了。而我对SM的最高原则的理解，恰恰就是以弗洛伊德性心理学为基础。简单说，性本能或“本我”的天性就是要寻求满足，它并没有意识，它不过是由基因代码决定的一系列无意识的行为。而文明以及社会生活作为一个整体就是要压抑和限制性本能；因而，所谓文明就是对本能的压制。这就形成了一种冲突，自我、超我以及所有文明社会的道德和伦理规范团结到一起对性本能进行压抑。但是，人作为一种社会性的动物毕竟还有其动物性的一面。正如基督教所说的那样：“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野兽。”
因而，或许可以这样理解和看待所有的SM（以此代称所有的BDSM活动）活动：SM 活动就是要在 S（以此来代称所有主导游戏的角色）的主导之下，营造一个虚拟的微观环境（小宇宙），以使 M（以此来代称所有被动参与者）褪去所有社会性的伪装而使其本我或性本能得到没有任何外在障碍的展露和释放。在此基础上，由于人类意识与想象的加入，此种情景之下甚至能够使 M 得到超出本我所希求的满足。换句话说，SM 就是要使 M 的性本能与本我这只困兽得到摆脱所有社会性规范的解放。概言之，SM 是一种解放。是人的动物本能在虚拟情景之下超出自然水平的解放。而与此相关的情感、爱恋以及通常人们所说的精神的解放都是以本我之性本能的解放为基础的。
    据此，很多 SM 活动就可以得到解释与指导了。
    比如，为什么游戏中S与M的身份必须是不平等的。这就在于越是不平等，就越能和游戏之外的社会生活与社会身份形成更大的反差。这种反差越大反而能使虚拟的小环境变得越真实，M也就会更强的心理暗示：我可以抛弃所有的羁绊，让本我兽性的一面尽情的表露出来。有一次，我把一个M双腿绑在凳子上把下体展露出来。正好这时女友把电话送进来（必须接的电话），就顺便非常不屑的看了M一眼。结果那次M表现得就非常疯，玩的很嗨。时候和M交流的时候，M说女友那不屑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就真的就是一条下贱的母狗，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可矜持的。依照这样一个原则，一些细节就可以注意到了，比如，调教的时候S要衣装整齐，不能和M一样赤身裸体；除非游戏已经结束，不能让M上你的床，而只能跪或卧在地上，等等。只有这样才能凸显S与M身份的差异与不平等，这样才能更好地营造出一个虚拟的环境。
    再比如，这样一种虚拟的环境在女烈调教中体现的最为直接。这里无非这样一种原理：对于M来说，进入到那样的一个情境里，M就有了借口——我是被迫的，身不由己，所以我无需为我的所作所为以及表现负责。因而，M就完全有理由尽情的放纵自己。这实际上是自我为本我的性本能释放提供了一个出口。既然已经身不由己，自我就可以放松对本我的管束和压抑。全部的准备实际上都是为了这样一个目的，即让M脱去社会性身份的羁绊，尽情地解放本我。（医生与病人、上司与下属、等等等等角色扮演也都是这个道理）
    而捆绑也是近似的道理：既然被绑了，失去活动的自由，就提供了自我放松对本我管制的自由。只是，捆绑所能提供虚拟环境有些单薄，必须要辅以其他的手法。
    而其他所有种种调教的手段，如羞辱、制服、灌肠、监禁、宠物、拘束等等其背后的原理都是一样的，就是要以各种形式将M从一个社会人降格为一个纯粹的动物。抛却社会性的一面，M本我的激情就可以不受约束的释放出来。
    居于两端有女儿奴和鞭打等直接的痛感刺激。女儿奴情感依恋的部分（不涉及性的部分）似乎应当排除在sm的范围之外，但是背后也应该有这样的潜台词：既然他是我的爸爸，如此疼我、爱我，又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呢？这里当然有一种虚拟，不过释放的却似乎不是本我的性本能而是爱欲。在这一点上，弗洛伊德一直到死都没能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女人到底要什么？而痛感调教则要简单直接的多，大脑中的痛感区域与快感区域是非常近的，因而情境的虚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尽管直奔主题就好了。
    最后，尤其值得强调的就是安全与信任的问题了。安全自不必说，我想说的也不是不影响他人的社会地位与声誉、私人生活，以及不造成肢体伤害等等。我所说的安全指的是更深的心理层面。一个M放心地将自己交给你，是因为在你那里她的淫荡与下贱正是为你所能包容并且欣赏的优点，而不是借以贬损她人格的把柄。她的所有表现，就像船儿回到了母港的拥抱，被你包容并且保护起来。游戏中的言辞辱骂与羞辱只是为了更好激发她得本能，游戏一结束她还要恢复自己的社会人格，重新将自己变回一个文明人，而其社会性的一面也要完好无损的恢复。以此为前提，M才能真正地信任你，把自己交给你。让你导演整个过程，帮助她脱掉社会性的一面、所有文明的伪装，安全而又畅快地做回一把纯粹的、作为动物性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信任才是所有调教的前提。没有信任，所有的技术也就没有施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