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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处决的女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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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8 16: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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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我们的车到达龙顶山毒品检查站,看到布满了大批持枪的缉毒警察,气氛十分紧张。前面十米远处,一名警察挥动着停车牌,示意我们停车接受检查。我们的车靠检查站的公路右方停下了,几名缉毒警察围了过来,我还以为是例行公事的那种检查,没有太当回事,一名警察上来,对我礼貌地敬了一个礼,说:“你出示身份证。”我镇定了一下,掏出身份证,递了出去,那警察仔细看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说:“请你下来登记。”我没有提防,下了车,刚一下车,几名警察扑过来,将我的双手扭到身后铐了起来。一愣神,一副锃亮的银白色不锈钢脚镣又锁住了我的双脚。我问擒住我的警察,“为什么要抓我,我犯了什么罪?”那名警察用敌视的眼光看着我,严肃地说:“你心里明白!”

一名警察一手扭住我的右臂,一手按住我的后脖颈,走向毒品检查站的办公室。

我被押进一间办公室,一名女民警进来,开始对我搜身,将我随身携带的手机、钥匙、手表、现金、身份证、掏了出来,扔在地上,又随手掏出一副手铐,将我铐在长条木椅上,转身出去了。我双手被铐在长条木椅上,想动也动不了一下,铐在木椅的最高一根木条上,只能弯着腰,过了一会儿,就觉得腰酸背痛,直冒冷汗。

到下午四点多钟,一男一女两名民警来到办公室,在桌子上摆开材料纸,开始对我讯问,男民警问话,那女民警做记录。

“姓名?现从事什么工作?”

“我叫范羽璇,现在住XX市金和区四平路278号。”

“你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对你留置盘查?”

“不知道。”

“在你的汽车上查获的毒品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你帮谁运送的毒品?”

“不知道。”

我的几个“不知道”惹怒了这名警官,他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啪”地一拍桌子,说:“范羽璇,你不要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可以告诉你,你运送的毒品已经被查获,证据已经非常确凿,依据我国的法律,有证据,你不承认,照样可以判你,现在你只能老老实实地交待你的罪行,争取从宽处理。”

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但明显说话底气不足,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他们俩转身出去了,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他们又进来了,那女民警给我打开手铐,让我站在墙角标有身高尺寸的标尺前,背对标尺,又拿来一块黑木板,上面用粉笔写着我的名字,下面写的是“贩毒”和抓获的年月日,也就是今天的日期。让我拿着,给我照相,然后又拿出一块玻璃板,上面涂满油墨,让我将双手按在红油墨上,并把每个指头分别按在一张表格里。取完指纹后,她又拿出一张填写好的《刑事拘留证》,让我在上面签了名字和日期。我伸出双手,她给我戴上了手铐。

下午快到五点了,女民警押着我到检查站的拘留室,拘留室位于检查站办公楼的后面,一共七间,都是铁栅栏门。透过铁栅栏,看到每间拘留室都关着两三个人,男女是分开的,男的和男的关在一起,女的和女的关在一起,铁栅栏的后面是一双双徘徊、迷茫和惊恐的眼睛。

在第四间拘留室的门前,那女民警说:“站住!”我站住了,疑惑地看着她,她掏出钥匙,打开门,说:“把鞋脱了!”我看见门边摆了两双女式凉鞋,就明白了,可能进拘留室是不准穿鞋的。

我用脚跟把帆布白色鞋互相脱掉,没有解开鞋带。那女民警打开了戴在我白嫩的手腕上的铐子,说:“进去!”我进入了拘留室,“哐”的一声,铁门从背后关上了,接着是锁门的声音。

拘留室是一间约十平米的房间,没有窗户,但门是铁栅栏的,因此,房间里的光线还不算太暗,通风也还可以。我努力适应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看见里面靠墙角处的地上坐着两位女人,一个是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个是约二十多岁的少女,可能是坐长途车的缘故,也可能是天热的缘故,屋里有一股脚臭味。

那中年妇女挪挪身子,让我坐在她俩中间,用浓重的甘肃口音我:“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说:“他们说我贩毒”她问:“翻到粉(指毒品)”“没有,”我说:“不知道。”她又问:“你承认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她说:“可不能承认,承认了你就完了。”

我看看那少女,问那中年妇女:“你也是因这事儿进来的?”那中年妇女点点头,那少女一直把脸埋在两腿之间,问什么都不说。

下午六点多钟,检查站的工作人员开始给各拘留室发食品,每人一个盒饭,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从铁栅门的门洞接过盒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肚子吃饱了,我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夜幕到了降临的时候,天色如染了墨汁一样,慢慢地黑了下来,经过一天的折腾,我累了,拘留室里没有床,只能睡在水泥地板上,我在墙角找到几件沾满油渍的旧衣裳,我拿来当作枕头,总算可以小歇一会儿了。

时下正是春末夏初,地板上还有一点冰凉,但我已顾不得这些,落到这个地步,禁不住心潮起伏、思绪万千,先是后悔,当初几次得手了,已经挣到不少钱了,其实就该收手了,可是钱这东西,多了还想多,终于把自己弄进局子里来了,贪婪的念头把我害了。后悔完了,我开始了后怕,前段时间经常在电视报纸上看到贩毒的被重判、被枪毙,总觉得离自己很遥远,现在自己也进来了,会不会被重判呢?会不会被枪毙呢?我的身上禁不住阵阵发冷。

第二天一早,“哐啷……”,开铁门的声音惊醒了我,各拘留室好像开始提人了,那名女民警来到我们所在的拘留室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脸严肃和冷俊地说道:“你们三个都出来。”我们三人走出拘留室,站在门口,那女民警看到我们三个人都光着脚,就说:“都把鞋穿上。”我们穿上鞋子后,那女民警掏出手铐,将我们三人的双手铐在背后,押到检查站的办公楼前。

警车开过来了,民警把我们带到车前,我们三人在民警的押解下,依次进入警车,那押解警察喝令道:“蹲下,老实点!”我偏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外面,一名联防队员凶狠地造我头部给了一巴掌,说:“不准往外看,规矩点!”。警车开始启动了,我的脸部火辣辣地疼痛,我气不过,愤愤地瞪了那联防队员一眼,正好被他看见,他凶狠地冲我说:“嘿,你还不服气,看什么看!”又扬起手,打了我。那名警察向我们三个犯罪嫌疑人喝道:“都把头低下,放老实点”。我觉得头部火辣辣的,眼冒金星,赶紧把头部低下。警车开动了,驶往开向市区的公路,路边的行人和行道树快速向后闪过,我知道:自由也离我越来越远。

押解我们的警车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开到了郊区公路上,向一片绿树环绕的山包拐去,山包上有一座巨大的围墙包围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座高高的塔楼,特别引人注目。警车在一个大铁门前停下,大铁门上挂着两块铁牌,一块写着“XX市公安局看守所”。另一块写着“XX市人民检察院驻看守所检察室”。灰色的围墙有四、五高,上面架着金属电网。令人不寒而栗。

警车驶入看守所的大门,进入大院,在院坝里停下了,我这才看清楚了,整个看守所的大院建筑呈水泥的灰黑色,是四合院式建筑,在院子中间,有一座灯塔式的了望塔,上面有一名持枪的武警在警惕地观察着下面院子里的一切动静。

我们依次下车,在民警的押解下,进入看守所办公室站成一排。

送我们来的民警给我们摘下了手铐,并向前来接收的看守所民警打招呼。

他说道:“哎,李管教,你好,今天,又给你们送来了几个。”

李管教回答说:“韩警官,我们这里,每天都有生意,这些都是犯啥事儿的?”

韩警官说:“我们那儿送的,还能乍回事儿,都是贩毒的。”

李管教说道:“都不想活了!”

李管教挨个儿看了我们一眼,往凳子上一坐,喝令到:“你们听着,都面朝墙壁,双手抱头,都给我蹲下!”

我们都缓缓地转过身,蹲了下来,脸朝着墙壁,用双手抱住头部,送我们来的韩警官与看守所的李管教开始办理交接手续,韩警官拿出三范《刑事拘留证》,递给李管教,李管教拿出《XX市公安局看守所在押人员入所登记表》,开始逐项填写,他问的很仔细,填写了每个人的姓名,包括有没有什么绰号、外号、别名,年龄今年多少岁了,藉贯是那里的,是什么文化程度,是什么民族的,有什么社会关系,是因为涉嫌什么违法犯罪行为入所的,问完以后,每个人要在表格上签字并按手印。

这时办公室里进来一男一女两名民警,男民警瘦瘦的,头发往后背,一脸的胡子;那女民警像一个40多岁的老大妈,看起来还挺和蔼的,两人端详了我们一会儿,说道:“都站起来,站成一排!”

我们马上站起来,站成一排横队,女民警又神情严肃地把我们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指着我们三名女犯说:“你们到那间屋里去。”

我们三名女犯在那名女民警的押解下,被带到另一间办公室,她又说道:“站成一排!把鞋脱掉,把皮带解下来,把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我脱去鞋子,解去腰带,将随身携带的现金,钥匙、身份证都放在地上,为了防止裤子掉下来,都用手扯住裤襟,那女民警过来,看了我们一眼,说:“把袜子也脱了!”我弯下腰,把袜口刚及膝盖的中筒黑丝袜脱了,扔在地上。光着脚丫子站在地上。她命令道:“把身上所有的衣服脱光!”我只有顺从地执行,先脱去桃红色吊带衫,深蓝色牛仔超短裤,摘下了雪白的少女胸罩,水泥地板有些凉,脚心觉得阵阵发冷,身上只剩一条三角裤了,不好意思脱了,我们只有傻傻地站在那儿,那女民警看见我们身上还穿着内裤,发火了:“把内裤也脱了,咋的?还不好意思啊,犯罪的时候咋没想到不好意思呢,脱光!”我们只好将内裤也脱了,双手互相抱着,以遮住裸露的乳房,赤身裸体地傻站在那儿,她很随便地看了一眼,她又命令道:“把双手都举起来!”我们顺从地举起双手,那女民警开始对我们进行搜身,她搜得很仔细。搜身完毕后,又进来了两名女民警,有一个还背着个带红十字的药箱,(好像是看守所的医生),接着,另一名女警指着一张妇科检查床,说道:“去,躺到台子上去,分开双腿!”我先躺了上去,当我仰面躺在妇科检查台时,那女警拿了一把妇科检查钳子,走到我的面前,我紧张的要哭了,胆怯、恐惧并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干什么?”女警回答:“干什么?给你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性病、传染病、艾滋病!你们这些女人,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上,什么事干不出来?!像你们这种女人,十有八九都有那种脏病!”女狱医一边按压我的乳房、胸部和腹部,一边唱到:“犯罪嫌疑人范羽璇,女,胸部及腹部健康未发现肿块”。紧接着,我感到一个冰冷的器械深入到我的私处,我的下身感觉到了疼,不是一般的疼,是剧烈的疼,疼的钻心,我的双手紧紧抓住铁床两边的扶手,屈辱的泪水顺着我的眼角流了出来,唱名随之响起:“肛阴无夹带,无痔疮,处女膜陈旧性破裂,无性病”。检查完身体,接下来,是做尿检,一人一个小朔料杯,到卫生间里去撒尿取样,然后放在桌子上,那女民警拿出两张试纸,放入塑料杯里,看是阴性还是阳性,血液里是不是有吸毒反映。当这一切检查结束时,我几乎失去意识,被警察推搡到一旁,喝令:“下一个!”

一个女民警说:“自己的鞋不能带进监室,只能穿布鞋和拖鞋。”然后对我们的随身物品进行检查,先是不停的拍打,然后是反复的掐捏,拍打掐捏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她的责任心非常强,检查的非常仔细,主要还是怕将违禁品带到监室里去,检查完以后,将每个人的物品都各自装入一个塑料袋,写上名字,放到一边的铁皮文件柜里。

我们三个人检查完毕,穿好衣服,被带出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口等待分配,一名男监管民警拿出几件黄色范甲号服,也就是囚服,命令我们穿上,衣服上印着XX市看守所的简称-“连看”还印的有号数,那是每间监室里的在押人员的编号,发给每人一套黄色的棉被,显然是被别人用过的,因为被子上弥漫的汗味和脚臭味就是证明,每人一个朔料脸盆和一双朔料拖鞋。接下来,那名男监管民警说:“你们都过来,把头发剪了。”一名剃着光头,身穿号服的中年女子(看样子也是看守所的在押人员),手拿剪刀和推子,早就拉开了架势,等候多时了。我们三名女犯排好队,给我们女犯剪发,喀嚓喀嚓几剪刀,我们被剪下的缕缕长发被扔在地下的草坪上,我看了一眼,心疼死了,原先一头飘逸的长发,变成了齐耳的短发。

剪完头发以后,一名女警手指着一排监房,示意我们往那边走,在看守所的大院子中间,那座水泥了望塔高高树立,塔上,两名荷枪持弹的武警战士警惕地观察着院里的动静,仰望着高高的塔楼,使我们感到了一个人的渺小,穿过一排排铁门,我们三名女犯被带入女监区。路过一间间监室,心里一阵阵发麻发紧,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异常的安静,偶尔看见一两个穿条格灰色囚服的女犯在民警的指挥下,打扫卫生。监室的铁门刷着黑亮的油漆,透出了厚重和肃穆的气氛,铁门中间有个寸见方,称为“风门”的了望孔,了望孔后面,偶尔能看见一双双渴望自由的眼睛在好奇地盯着我们。在六号监室门口,女民警喊到:“站住!”打开号子铁门,喝道:“进去!”我极不情愿地迈入监室,随着哐啷一声的金属撞击声,厚重的铁门关上了,我与自由隔绝了,我的心里感觉到了阵阵的酸楚和恐惧。

进了监室,我立即闻到一种特殊的气味,一种说不出来感觉的气味,好像是尿骚味、汗臭味和脚臭味的混合味道,监室里光线比较混暗,也比较阴冷,大白天也难见到太阳光,我站在门前努力适应了几分钟,才看清楚监室里的情况,迎面看见十几名身穿黄色囚服、剪着统一短发的女犯规规矩矩整整齐齐地端坐在通铺的床板上,两手放在膝盖上,腰身挺的很直,没人说话,大家都用一种诧异的眼光盯着我。

这时,坐在离门最近的一名约四十多岁,胖胖的梳着包菜头的妇女懒洋洋地问道:“犯啥事进来的?”我小心翼翼的回答:“他们说我贩毒,可是我是冤枉的,根本没干那事儿。”

看得出,那胖妇女就是室长,即牢头,也可以说是这间监室里的管理员和领导,她用手一指床铺的另外一头,说:“你睡那儿。”我走过去,将手里抱着的褥子和棉被放在通铺上,把褥子铺好,然后挨着其他女犯坐下,学着其他女犯的样子,坐在通铺上,坐了一会儿,感觉到阴冷阴冷的。

我好奇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监室大约有二十平方米的样子,靠墙一面是水泥砌的长长的床铺,床铺的对面是看守所的管理规定和在押人员的监禁规定,简称监规,就是在这二十多平米的小屋里必须遵守的规章制度和行为规范,斜对面是有一堵矮墙,约一米二高,矮墙后面是一个便池,全监室的在押人员就在这里方便,还有一个水龙头,可能是洗漱用的,四周围墙有2至3米高,在接近天花板的地方还有一个长约一米、高约二十公分的密密地装着拇子般粗细铁栅的透气窗,围墙顶端是用铁栏杆围起的玻璃窗。

我猜想,围墙高,主要是为了防止在押人员上吊自杀,顶端的玻璃窗主要用于管教民警和看守巡逻执勤武警随时观察监室里发生的情况,在这里,你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你的一切都在人们的监视之下,因为你是在押的犯罪嫌疑人,是国家法律明确规定的剥夺一定自由权利的人。

这时,我们监室里的最高领导“包菜头”走过来,脚下马上产生一种“哗啦哗啦”的声音,我低头一看,她戴着一副脚镣,大约有十多斤重,走到我跟前,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叫范羽璇。”她说:“范羽璇,你是刚来的,不管是真的犯了什么事还是冤枉的,既然进来了,就要遵守这的规矩。”接着,她简单向我讲解了在看守所里应遵守的规定,新入监的在押人员,必须要熟记监规,如果在一星期之内,还不能背诵监规的,要受到惩罚,在女监,惩罚的措施要文明一些,通常是罚站,如果是在男监,传说要受到皮肉之苦。

据那包菜头介绍,在这个看守所里,一切都是军事化管理,在看守所里,各间牢房叫监室,分成几排,几栋,因为每间监室门上有号,所以也称为监号,平时就叫某排某栋某监号的,每个监号就是一群在押人员住的一个房间,坐了一会儿,监室上方响起了拉铃声,包菜头命令道:“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一下。”女犯们都站起身来,伸胳膊的伸胳膊,伸懒腰的伸懒腰,打哈欠的打哈欠,我坐在床上没有动,愁眉苦脸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坐在我旁边的女犯,长的挺白净,也挺秀气,约莫能有三十五、六岁,是个瓜子脸的少妇,见我这个样子,主动凑过来安慰我:“小妹,进都进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想开点吧。”

我没有吱声,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脸,瓜子脸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进一步安慰我,说:“别难过了,刚进来的,都这样,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这个监室里的难友,最短的关了几个月,最长的关了一、两年,你刚进来就愁成这个样子,以后咋个挺得过去……”瓜子脸显然对我的案情很好奇,悄悄地问我:“你到底是犯啥事进来的?”我不想回答,但又不想得罪她们,毕竟我是刚进来的,只好回答:“他们说我贩毒,可是我没贩毒,是冤枉的。”

我对她们的情况也很好奇,就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瓜子脸听到我的问话,脸色露出了一丝不快,但还是小声做了回答:“他们说我杀人。”

我听完,马上大吃一惊,这么秀气的少妇,居然会杀人,我吃惊地望着她,又问:“你在这儿呆多久了?”

她打开了话匣子,回答道:“呆了两个月多了,不知怎么,一直没有判下来。”我压低声音,问:“那牢头是犯的啥事?”瓜子脸又来了兴趣,回答道:“跟你一样,也是贩毒的,她姓张,甘肃那边过来的,你就喊她张姐吧,自己到瑞丽去贩毒,被查到了,一审判的死刑,听说她家里人在外面活动呢,要是找对人了,活动的好,二审兴许能改判死缓,命就保住了,唉,你进来,你家里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权当我父母没有我这么个女儿。”

我又问瓜子脸:“她们那些人都是犯啥事儿进来的?”

瓜子脸答:“咱们这间号子里,有贩毒进来的,有杀人,有介绍容留卖淫的,还有诈骗的。”

我低下了头,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犯罪分子,觉得他们都是坏人,是人渣,是社会的垃圾,可是,没有想到,我因为自己的贪婪欲望,使我最终成了她们中的一员。

瓜子脸继续给我介绍:在咱们这个监号里,张姐就是我们的头儿,在监号里啥事儿都必须听她的安排,另外有什么事儿要反映,也通过张姐就行了。“

当天晚上,我睡最后一铺,距离洗漱间和范桶仅一米之隔,范桶的屎尿臭味熏的我很难受,就寝的铃声拉响了,张姐一声令下:“全部睡觉!”我和其他女犯都整齐地躺倒在通铺上。但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确明晃晃的,赤着眼睛无法入睡。我小声问旁边的女犯:“几点钟熄灯?”旁边的女犯不耐烦地回答:“你当这是学校宿舍啊?在看守所里,晚上是不允许关灯的。”那烦人的灯泡灯光虽然很暗,但晃着眼睛,而我习惯了关灯睡觉,在这种环境下,根本无法入睡,无奈之下,只得拿起一件换洗衣服盖在脸上,勉强入睡。

第二天晚上就寝的时候,感觉还是特别不习惯,怎么也睡不着,十六个人睡在一个通铺上,确切地说,是挤在一个通铺上,总是感觉闷的慌,喉咙发堵,胸口喘不上来气儿,一会儿,有人打鼾,鼾声就像拉风箱,一会儿又有人说梦话,我也开始考虑案子的事儿,一会儿想的是案子的事,一会儿又想我会在这里住多久,到底会被判几年,脑子里乱着着的,精神压力很大。

大约凌晨四点钟左右的样子,我的眼皮困倦了,刚快要睡着,牢头张姐起来撒尿,拖着一副脚镣子,金属与水泥地面的碰撞,整的哗啦哗啦响,接着又是哗哗的撒尿流水声,又把我给整醒了,根本没法入睡,瞪着眼睛等到天亮,快到六点的时候,朦朦胧胧地眯了几分钟,感觉又要拉起床铃了。

早晨六点,起床的铃声准时拉响了,早晨的时间很紧,看守所里的管理很严。听到铃响,监室的女犯们马上起床了,首先是叠被子,其他女犯的被子都叠得方方正正,像豆腐快儿,我刚进来,加之以前在家的时候也很少叠被子,所以叠的被子松松垮垮,刚刚叠好,张姐看了一眼就发火了,说:“范羽璇,你叠的被子不行,一会儿管教来检查过不了关,赶紧重新叠!”我又重新叠了一遍。

今天,我进入看守所已经一个星期了,每天早晨起床铃声拉响后,我和其他女犯一样,迅速忙碌起来,被子要折的方方正正。由于监室里范桶少,十几个人共用一个范桶,使我患上了便秘的毛病,蹲范桶解大便的时候,肚子里涨痛,就是拉不出来,勉强挤出来几颗,干得就像羊粪蛋,这主要是因为天天在监室里静坐反省,活动时间少,加之每天只有上午和下午供应两次凉开水,每次是一铝壶,但十几个人分,根本不够喝,还有就是一般人都是在早上大便,而早上又是最忙的时候,每人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你蹲在范桶上的时候,监室里十几双眼睛都盯着你,你能拉出来吗?所以在监室里,好多犯人都有这个毛病。

早上八点,我们开始静坐反省,铁门突然打开了,管教带了另外两个管教民警来提人:“范羽璇,出来!”我站起来,走出监室,刚走到监室门口,殷管教掏出手铐,说:“把手伸出来!”我顺从地伸出双手,“咔嚓”一声,一副冰冷的手铐铐在我的手腕上,可能她觉得不够紧,又在手铐的金属圈上捏了一下,我感觉双手被金属牢牢地箍紧了。一愣神,殷管教又用脚镣锁住了我的双脚。这是按规定给我戴了这副专给女犯使用的刑具,监狱行话中俗称的坤镣,有十斤多重。镣子看上去还很黑亮,和我脚上的白丝袜黑布鞋的颜色倒是很匹配。趁殷管教回身锁铁门的机会,我低声地问她:“提我干什么?”

殷管教说:“提审!干什么?!是缉毒大队的提审你,你已经被检察院正式批捕了!你得好好的把你贩毒的犯罪事实老老实实地说清楚!争取从宽处理!”

我被押到看守所大门前,殷管教和市缉毒二大队的民警办理了交接手续,我才被押上停在看守所院子里的警车。

警车平静地驶出看守所大院,向市公安局方向驶去……

我被带到市公安局禁毒支队二大队的办公室时,已经有一男一女两位警察恭候多时了,那男警察约莫有四十多岁,留寸头,一脸络腮胡子,那女警很年轻,可能是警校刚毕业的,给人一种很单纯的感觉。

我坐在办公室中间的木凳上,缉毒警察对我的第一次审讯就这样开始了。

那男警察首先开口了:“范羽璇,我们是市禁毒支队二大队的侦察员,今天找你,第一,是正式通知你,市检察院对你已经正式下了逮捕证,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已被依法逮捕;第二,是调查关于你运输毒品的一些具体细节,你要老老实实地实事求是地把自己地犯罪事实交代清楚。”

接着又问:“你的问题想清楚了吗?”

答:“我没有什么问题好想的。”

问:“没什么好想的?!还要我提醒你吗?”

那男警察说完,得意地拿出一摞照片,走到我面前,说:“这些东西怎么解释?”

我的心里紧了一下,浑身上下觉得发冷,胃部也觉得隐隐作痛,心想:这下完了,运送的毒品全被他们搜出来了,看来,承认和不承认都无所谓了。

那男警察继续说道:“在你坐的车上,我们搜出了大量的毒品,这些毒品,按照现在的法律规定,够你掉几次脑袋的!”

我倔强地把脸扭向一边,说:“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那男警察发火了,吼道:“问你,是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保持沉默,大脑里一片空白。

那男警察火气还没消,继续吼道:“你不想说,是不是?我会让你说的!”说完,一只手抓住我胸前的衣服,一只手扯住我的头发,把我拽到窗户前,并从裤兜里掏出手铐钥匙,把我戴的手铐打开一只手,从窗户上的铁栏杆穿过,又铐在我的手上。

我的双手吊在窗户的螺纹钢栏杆上,脚跟离地,全身的重量集中在脚尖上,不到十分钟,我已经大汗淋漓,双手麻木,但我咬紧牙关,就是不说。

那男警察看我不说,也不着急,拿起一张报纸,一边看报,一边喝茶,那名年轻的女警察一边怜悯地看着我,一边劝那名男警察:“梁哥,把她放下来吧,别整出事来。”

那男警察不屑一顾、胸有成竹地说:“那能整出什么事来,证据都掌握了,她还敢跟我嘴臭,我今天就要跟她较这个劲儿!”

冷汗从我的额头上慢慢地流进我的眼睛里、嘴里,两手臂酸疼得近乎麻木,两脚的脚趾也开始剧烈疼痛,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意志开始崩溃了,我勉强抬起低垂的头,喃喃地说道:“求求你,放我下来吧。”

那男警察放下报纸,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转过头去,对那女警察说:“看到没有,对付犯罪分子,你就不能手软,哪个犯罪分子一进公安局,就说,我全交待,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对付犯罪分子,该来混的就得来混的,这叫以毒攻毒!”

那男警察和那女警察一起过来,掏出手铐钥匙,给我打开手铐,并扶我坐在椅子上,那女警察还用纸杯给我倒了一杯矿泉水,安慰我说:“你看,你刚才老老实实交待了多好,何必这样你才说呢?其实你不交待,按照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也一样可以定你的罪,好好说吧。”

其实,刚才从监室出来的路上,我就想好了,提审的时候,我只说这一次的情况,并且不能承认是贩毒,打死不承认,只说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因此,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问完,那女民警将记录好的材料给我看了,并让我签了字,按了手印。

临走之前,那女民警又专门说了一句:“范羽璇,你回去再好好地想一想,如果再想起什么,就及时通过管教通知我们。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积极配合我们查清案情,尽量减少自己的罪责。”

我点点头说:“你们放心,我一定认真反省自己。”此时已经是中午11点了。正是吃饭的时间,我回到监室里,其他女犯问我:今天提你干啥?我说:没什么,主要是调查我干的那些事。

其他女犯问我:“你是咋说地?”

“咋说,还能咋说,实话实说呗。”

“你都说了?”

“嗯,都说了。”

“你傻呀!”

“为啥?”

“你不知道啊,抗拒从严,牢底坐穿。坦白从宽,回家过年。”

“不是说,态度好,判的能轻些吗?

“那是骗人的,说的越多,罪越大,判的也越重。”“是真的吗?”我假装不知道,照自己嘴上自己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我真蠢,刚才范起嘴巴乱说,要是真的判的重,说不定也是自找的,祸从口出啊。

夜里,我又失眠了。为白天说的那些话。

新的一天又来临了,一阵刺耳的铃声划破了徐明的夜空,响彻了整个看守所大院。

那是起床的铃声,我们又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我们起床,折被子,洗脸,漱口,蹲范桶,重复着每天早晨必须做的事情,然后坐在长铺上,背诵监规,独自反省。

突然,监室外面,看守所大院里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而且是很多汽车的声音,接着是喧嚣的人群嘈杂声,感觉好像今天看守所有什么活动。

门外走廊里传来开铁门和开锁的声音,掺杂着高喊在押人员出来的回声,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我们只得好奇地竖起耳朵,猜测着到底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开铁门和开锁的声音由远到近,“哐啷”一声,我们监室的铁门打开了,管教站住门口,厉声喊道:“赵雪珺、范羽璇、李曼竹,出来!”

我们从铺位上站了起来,依次走出监室,走到监室门口的时候,就被站在门口的女民警戴上了铐子,押往看守所的院坝里。

在看守所的院坝里,已经有20多名在押人员蹲在那里了,有剃着光头的男犯,也有其他监室里关押的女犯,因为没关在一起,所以一个都不认识,都清一色穿着黄色囚服,戴着明晃晃的手铐子。

在押人员的四周站满了配枪的武装警察,警惕而威严地将犯人围在中间。

可能是该提押的人都到齐了,领队的是一名胖胖的矮个警察,朝其他警察一挥手:“上车!”我们每五个人上一台东风卡车,上车以后,我悄悄地问旁边的女犯:“这是去干啥?”旁边的女犯哭丧个脸,低声说道:“听他们说,要在市中心广场开公开处理大会示众,今天去的,都是在会上执行公开逮捕的。”我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

时下已是冬季的冬至季节,橄榄色的军用东风卡车行驶在开往市区的公路上,凛冽的寒风,吹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早晨没有吃东西,整个身体里没有什么热量,浑身的血液好像已经停止了流动,寒风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每个人的脸都被冷风吹的通红通红的,像个红苹果,有的人鼻子冻的通红,流出了清鼻涕,不时用衣袖擦拭一下。

车队到达XX市市委市政府办公楼对面的市中心广场,广场上已经搭好了舞台,舞台上面挂着一条长长的白色横幅,上面用黑色的墨汁写着:XX市公安局公开处理大会。舞台上的主席台上已经坐着一些人,估计是市里公检法方面的领导人物了。

我们一下车,往会场里走的时候,广场上的人一下子围了上来,像观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用各种眼光看着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们被押到主席台下依次排队站好,说实话,站在这么多人面前,我们都深感无地自容,每个人都把脑袋埋的底底的,我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看一眼,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刚才在车上是感觉到浑身发冷,而现在是感觉浑身发热,尤其是脸。

随着大会主持人的讲话,大会开始了,一名公安局的领导首先讲了话,接着是宣读对在押人员进行逮捕的决定,押上去一个,宣布一个,宣布完毕,被逮捕人要在逮捕证上签字。站在台下,人群里乱哄哄的,念的啥,一句也没有听清楚。

念到我名字的时候,我记得的非常清楚,大会主持人宣布:“把犯罪嫌疑人范羽璇押上来!“两名女民警拉住我的胳膊,快步将我押上主席台。在主席台中间站好,大会主持人宣读逮捕证:

XX市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决定书

犯罪嫌疑人范羽璇因涉嫌贩卖、运输毒品罪,经XX市人民检察院批准,依法决定逮捕。

XX市人民检察院

二零零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念完逮捕证后,我被民警押解着到主席台上旁边的一张桌子上签字,我用颤抖的手,哆哆嗦嗦地在逮捕证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用自己的右手大拇子,沾了沾红印泥,在逮捕证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鲜红的手印,像鲜血一样,预示着后面还有更加残酷的路要走。

被XX市人民检察院批准依法逮捕,是犯罪嫌疑人进入司法程序的第一步。我知道,我已经完全被剥夺了一个正常人应有的人身自由权。公开处理大会结束后,我们被押上卡车,在市区游街示众,在市区的各条街道上,我和其他犯罪嫌疑人一样,站在东风卡车上,接受市民的围观,我们都底下了自己的头,在街头市民的耻笑声和鄙夷的眼光中被押解回看守所。

一转眼,一年就要过去了,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看来,我要第一次在看守所里过年了。下午4点钟,看守所组织在押犯人理发,我们女犯人长发全部剪成短发,在我剪头发时,突然听到高墙外响起鞭炮声,这声音一下勾起了我的想念亲人的思绪,增添了我的悔恨和自责,我入狱的消息我至今不敢告诉我的父母,我知道,他们肯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我希望他们能把我忘记,全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五月六日早晨八点过,,管教打开铁门上的小铁窗,递进来一卷白纸,说:范羽璇 ,这是法院交给你的起诉书,你的案子明天开庭,你做个准备。我的案子明天就开庭了,总算要有结果了,我翻开起诉书,认真读了起来:

XX 市 人 民 检 察 院 起 诉 书

连检诉(2008)186号

被告人范羽璇,女,现年22岁,江苏南京人,汉族,文化程度高中,被捕前无业。住本市金河区新华街246号。现关押于XX市公安局看守所

被告人范羽璇、因运输毒品案,于二零零七年九月十五日由XX市公安局金河分局刑事拘留,二零零七年十月七日经本院批准依法逮捕,经侦察终结,于2008年8月15日移送本院审查表明:被告人范羽璇于2007年8月7日,到云南省瑞丽市购买毒品海洛因257克,藏匿于随身行礼中,8月8日运至XX市河西区贩卖,得赃款23000元。2007年3月11日,被告人范羽璇再次到云南省瑞丽市购买毒品海洛因510克,用避孕套包装,吞入腹中,9月15日运至XX市金河区百老汇大酒店准备分装贩卖时,被金河区公安局缉毒大队当场抓获。

以上事实有现场勘查笔录、证人证言、作案工具及收缴的毒品海洛因和毒资,被告人亦供认不讳。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充分,足以认定。

本院认为,被告人范羽璇运输贩卖毒品的行为,具有较强的社会危害性,破坏了社会秩序已经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一十二条的规定,构成了运输毒品罪应依法追究刑事责任,特提起公诉,请依法惩处。

此致

XX市中级人民法院



XX市人民检察院检察员 杜德明

二零零八年九月二十六日

附:1。被告人范羽璇现关押于XX市公安局看守所。

2:被告人范羽璇的预审卷字共一卷一册。

3。应予依法没收之赃款赃物清单一份。

十月七日早晨五点,我看见天已亮了,我再也睡不着了,轻手轻脚地起来,同监的其他女犯还在熟睡,我走到范桶旁,轻轻地拿起毛巾和肥皂,慢慢的开始洗脸,我洗的很仔细,进入看守所这些天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洗脸,因为今天就要出庭受审,法庭旁听席上说不定会有许多朋友和熟人,我不希望以一个拉里邋遢的样子展现在观众的面前。

洗完脸,开始漱口,洗漱完毕,我用梳子梳头,梳的很仔细,看守所里可惜不让用镜子,我很想照照自己,看看面容是否憔悴了许多,梳完头,时间还早,我又躺到铺位上。

盼着盼着,终于听见外面传来监室铁门开锁的金属碰撞的声音,还有走廊里传来民警喊在押人员出来得声音,默默地,声音有远到近,这时,我听见民警在开我们监室门锁的哐啷声。

我知道,民警来提押我了,铁门打开了,女法警命令到:“范羽璇,出来!”

我起来,走出监室,提押我的女法警给我戴上手铐子,我先是被带到看守所管教民警办公室,已经有两个女犯人在墙边站着等候了,她们也都戴着手铐。

女法警对我说:“你站过去,站好。”

我走过去,跟她们站成一排,今天被提押出来的,都是法院要开庭审批的犯罪嫌疑人,看守所管理的很严格,提押在押人员,要办理好几道手续,防止出现差错,法警开始与看守所管教民警办理交接手续,过了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交接手续办理完后,法警向我们宣布纪律:

第一、在车上不准说话;

第二、囚车进入市区,不许抬头,更不许东范西望。

第三、必须听从法警的指挥。

宣布完纪律后,法警将我们排队依次带上囚车,囚车缓缓启动,开出看守所大门,拉响了警笛。

八点半左右,囚车开到市中级法院大门口,法警打开车门,持枪的武警站成两排,我们被夹在中间,依次走下囚车,进入法院办公楼的大厅,在法警的带领下,向左边走廊转到拘押室,我们押入拘押室后,押解的法警命令道:“全部都老老实实地给我坐在地上,不许说话,等候法庭传讯。”

我们坐在法院拘押室里,低着头,在思考一会儿开庭后如何为自己辩护,约九点钟左右,听见拘押室门口的喇叭里传来法庭法官的声音:“传被告人范羽璇到庭!”

法警走过来,命令我:“你站起来,跟我走。”

我站起来,穿过走廊,在法警的押解下,带入法庭,法庭里闹哄哄的,旁听席上大约有60多人旁听,审判长是一个四十多岁、戴眼镜的中年妇女,看了我一眼,说道:“被告人站到前面来。”

我走到审判长前面的铁栅栏里站好,这时,法庭的审判员、辩护人、公诉人陆续到齐落座后,书记员站起来,开始向在场的旁听人员宣布法庭规则。

书记员大声说道:“XX市中级人民法院,今天公开审理XX市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的被告人范羽璇运输毒品一案,现在宣布法庭纪律,凡是今天到庭的人员,都必须遵守下列纪律:第一、不准录音、录像和摄影;第二、不准进入审判区;第三、不准鼓掌、喧哗、吵闹和其他妨害审判活动的行为;第四、不准发言、提问;对于违反旁听纪律的人,审判长、法庭人员、司法警察应当劝告制止;不听劝告制止的,经审判长决定,可以没收胶卷、录音带,或者责令退出法庭,直至依法追究刑事责任。旁听人员对法庭的审理活动有意见,可以在休庭以后用书面向人民法院提出。

现在,请审判长、陪审员入庭就座,请公诉人、辩护人入庭就座,报告审判长,公诉人和诉讼参与人已经到齐。

审判长:XX市中级人民法院就XX市人民检察院提起公诉的范羽璇、运输毒品一案,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八条和第一百一十一条的规定,进行公开审理,现在开庭。

审:“被告人范羽璇,你还有其他名字没有?”

范:“没有。”

审判长:“籍贯?”

范:“江苏南京人。”

审判长:“民族?”

范:“汉族。”

审判长:“什么文化程度?”

范:“高中。”

审判长:“职业?”

范:“无业。”

审判长:“婚姻状况?”

范:“未婚。”

审判长:“现在宣布合议庭组成人员,担任本案的合议庭由审判员许朴、代理审判员余连哲组成,朱耀湘担任审判长。担任本庭记录的是书记员程盟。代表XX市人民检察院出席法庭支持公诉的是检察院的检察员杜德明。”

审判长:“被告人范羽璇,刚才宣布的法庭组成人员名单和其他诉讼参与人名单,你听清楚没有?”

我点了点头,小声说:“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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