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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春落难洪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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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8 16: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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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由来
《玉堂春》是一个流行剧目,《苏三起解》的唱段戏迷们几乎人人会哼上几句。这个剧目是根据冯梦龙小说《警世通言》第二十四卷《玉堂春落难逢夫》改编的。
故事发生在明代:
玉堂春是苏三的艺名,而苏三也并非是真名,她的真名不得而知。在她五岁那年,京城乐户苏淮与妻子一秤金从山西大同将她买来,加以调教。因她在苏家姐妹中排行第三,便唤她为苏三。她十五岁便在京城葫芦巷内的“百花楼”树起艳帜,招揽四方寻芳客。苏三冰雪聪明又天生丽质,在苏家的刻意培养下,不但能弹琴唱歌,还善吟诗作画,很快就成了京城里颇负盛名的红妓。
后遇到了一位客人,乃名门公子王景隆,两人一见钟情,十分投缘。玉堂春不但以身相许,而且以心相倾。王公子把行旅全搬在了“玉姐”的住处,成了玉堂春的专客,卿卿我我,过着如胶似漆的日子。但青楼中的开销名目繁多,不到一年,王景隆手中的三万两纹银便已一干二净。随着王景隆银两吃紧,一秤金对他日渐冷淡,等他再也掏不出一两银子时,一秤金将他逐出妓院,王公子只得于在关王庙栖身。玉姐获得消息后,假称拜神请愿,设计暗助王公子。王公子装成重新有钱的模样,身着华服、手提大箱,再回葫芦巷。玉姐把自己房内所有值钱首饰、细软捆扎成一个小包,交给情郎趁夜带出变卖作盘缠,以便回家。
翌日,一秤金发现玉堂春的首饰全不翼而飞,而王景隆又已无影无踪,马上明白了一切。知道自己受骗,一怒之下,把玉堂春打得个遍体鳞伤。玉堂春也从此拒不接客。一年后,有山西平阳府洪洞县富商沈洪慕名来访玉堂春,恼怒之下的一秤金将玉堂春卖给他为妾,得了最后一笔重金。沈洪就把玉堂春带回洪洞县老家。
沈洪的元配妻皮氏是个风流女人,因丈夫经常在外经商,她在家早与隔壁监生赵昂勾搭成奸。玉堂春住进了沈家,无疑成了他们的一大障碍,于是皮氏和赵昂商议想置玉堂春于死地。
玉堂春虽然进了沈家,却不肯与沈洪同房,只推说自己受伤未愈,身体不适。皮氏假意关切,吩咐厨房煮了一碗汤面。偷偷将一包早已准备好的砒霜撒入碗中,并搅拌均匀,使人送与玉堂春吃。
面条端到玉堂春屋中后,玉堂春毫无食欲,把面条搁在几上。恰巧这时沈洪从外进来,便问玉堂春:“汤面可是为我备下的?”玉堂春便说:“是的。”于是沈洪捧起碗,吞下了那碗汤面。待他放下碗,腹中忽然绞痛难忍,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不一会儿,口鼻流血,身体“扑”地倒下,只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玉堂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跌坐床上,半天发不出声来。
那边皮氏估摸着玉堂春吃下汤面已凑效,便溜过来看结果。谁知一推门,呈现在眼前的场面竟是:沈洪七窍溢血横尸地上,玉堂春满脸惊慌,呆坐床边。
误害了自己的依靠沈洪,皮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串通唆合了家中仆人,一起到县衙来状告玉堂春。赵监生暗中相助,重金贿赂洪洞县县令,大堂之上对玉堂春酷刑逼供,屈打成招,以谋杀亲夫罪将她打入死牢,只等秋后行刑。
却说那王公子景隆,靠了玉姐的资助才回到家乡。一番沉浮,羞愧难当,在家埋头苦读。第二年参加礼部会试,一举登科,被朝廷任命为御史,外放为山西八府巡按。
王景隆奉诏巡视来到山西,检视案牍时,无竟中在秋决名册中看到了苏三的名字,不禁大惊失色。他心中惴惴难平,急忙发下飞签火票到洪洞县,提审苏三杀夫一案。
不久,玉堂春、皮氏、赵监生等一干有关人员,均被押到按院大人府中。堂上是三堂会审,威严赫赫,玉堂春经过洪洞县的摧残,认定天下衙门一般黑,此时早已心灰意冷,不抱什么希望。开审时,玉堂春跪对垂首,不敢抬头;正座上王景隆心急欲焚,情急之中,猛地一拍惊堂木。玉堂春猛吃一惊,不由得抬了一下头,这一抬头就非同小可,她已看清堂中坐着的是她朝思暮想的情郎。于是悲愤、委屈之情奔涌而出,声泪俱下地把冤情淋漓尽致地申诉了一番。在王景隆的主持下,玉堂春的冤情终于得到澄清,皮氏、赵监生等真正的罪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限于王景隆的身份,不能正面与王堂春相认,于是暗中派了心腹随从将她接到僻静的客栈相见。后来,在京城置下宅第,安置了玉堂春,自己则把情况禀明父母,得到父母的体谅,终于将玉堂春纳为宠妾,两人相守而终。
以上便是戏文《玉堂春》故事的大概。那个戴着枷的苏三是深入人心的受虐美眉的典型形象。苏三作为一个低贱的娼妓在冤狱中受的苦当然很多,单是她在三堂会审时倾诉的在洪洞县受拷问的几句唱词:“上堂先打四十板,皮鞭打断了有几根,犯妇本当不招认,无情的拶子我难受刑!”就可以想见她受刑的惨酷。“皮鞭打断”这是戏文运用的夸张手法,皮鞭当然是打不断的。然而,当时在黑暗的刑狱制度下,她这样孤苦无依而又美艳绝伦的死刑犯,在洪洞县里受的非人磨难,又何止是判刑之前在堂上受的板打、鞭抽和拶指之刑呢?她所受的酷虐,可以作为中国古代SM的集大成者。故此特将苏三落难洪洞县一节铺叙为两段古体小说,以飨读者。
第一回 大堂受苦刑,孤弱女屈打成招
却说那洪洞知县得了皮氏嘱赵昂密送的一千两雪花白银,刑房书吏及合衙差役人等也得了六百多两银子。知县一心只要取苏三的口供结案,次日便清早升堂,叫衙役先把皮氏提来。不多时到了,当堂跪下。知县道:“我夜来一梦,梦见沈洪说:‘我是苏氏药死,与那皮氏无干。’”遂将皮氏当堂释放了,即传令提审苏三。
玉姐方押至阶前,众衙役一声堂威如暴雷般,直唬得玉姐胆颤心惊,腿脚一软,在堂阶上一个趔趄,险些跌扑在地下。觑见两旁衙役排列整齐,都双手扶定了毛竹板子或朱黑两色的刑杖,竖眉立目,身后是一块块“肃静”“回避”的大牌子,好似阎罗殿上的森严景象。到得公案前跪下,又不见了皮氏踪影,玉姐心中更是惊慌。
只听得堂上一声惊堂木响,县官喝道:“苏三!我已得知沈洪是你药死,今日若再不招,官法难饶!”玉姐正低着头思量如何回话,却哪里容她迟延?县官伸手从签筒中抽出一签扔在地下:“人是苦虫,不打不招。来!把这小娼妇先打四十大板!”玉姐极口呼冤,再无人理会。便有几个如狼似虎般衙役过来摆布这个人见人迷的小美人儿。倾刻间众衙役就把她牢牢按定在冷冰冰的方砖地面上。
玉姐伏在方砖地上,只觉下身的白纱裙已被扯了下来,臀部有硬物抵触。扭头一看,一左一右站着两衙役,各将一条宽有三指的毛竹板子比在她臀上作势要打。玉姐向日在院中为了王公子没少捱鸨母笞打,院中打姐儿们用的只是细藤条或小马鞭,却哪里挨过这样吓人的大板子?慌得玉姐昂着粉颈朝堂上叫道:“青天大老爷饶刑!容小女子细禀冤情呀!”县令浑然不睬,且又一拍惊堂木,喝道:“这种无耻的娼妇,不消替她留着裤子遮羞!何况她一张骚腚在窑子里定是吃惯了打的,今日必要去尽了她的裤子,着实的打,方能教她知道厉害!”
按明律规定,对妇女应隔衣杖责,但通奸杀夫的淫恶大罪及妓女可褫衣行刑。众衙役都巴不得看看这京城名妓的香肌雪肤,既得此令,便忙不迭地动手去扯玉姐的紫绫裤子。再把玉姐贴身的水红小衣也掳了下来,一并拉到膝下。玉姐雪白浑圆的屁股和两条圆润光洁的大腿竟是一览无余了。玉姐虽说是出身勾栏,何尝当着众人出过这般丑?屈身慌慌地想用手去夺小衣时,却早被差役们捉手按脚又扯住了头发,把身子拉得直溜溜的,动弹不得。杨柳细腰处更是又拦上了一条刑杖还被两差役牢牢地踩定……
随着一声吆喝,两个差役开始在两边抡起大板子狠狠抽打玉姐精赤的白臀。竹板与皮肉接触发出一声声“劈拍”闷响,另有一个差役在一旁大声地计数。玉姐雪白的光屁股倾刻间被打出一道道红棱,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也响彻公堂。打不到十板时便已是满臀赤紫,便又一板板打她两条羊脂白玉般的大腿。
衙役们都是得了银子的,一心加意要折磨玉姐,用的是在尿桶里浸了数日的毛竹板子,更兼是着肉狠打,这般痛苦玉姐自是第一遭经受,如何熬得?可怜她心中又羞臊又冤屈,再加上一板板打得剜肉般剧痛,实在苦不堪言!又听得一旁衙役的计数声:“十五下! 十六下!......”却似永无尽头。玉姐声嘶力竭的惨叫声逐渐变成了低沉的哀号呻吟。只见她把身子如活鱼般乱扭,臀腿上的细皮嫩肉随着板子的抽击突突乱跳,索索乱抖。打到二十板,两条腿也打得连片赤紫了,便又打她的屁股。已经打紫的皮肉再捱了板子,便渗出涔涔的鲜血。玉姐到此地步,哪里还顾得羞臊?只是乱颠着血肉模糊的光屁股,直着嗓子号哭个死去活来。一连四十板打下来,玉姐已是汗湿衣衫,屁股和大腿后面竟不剩一片好肉。
打过了这顿板子,差役替玉姐草草地提起了小衣、裤子,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可怜玉姐两腿打得些须动弹不得,团着身子匍伏在案前,兀自痛得簌簌乱抖。一头乌黑的秀发,因为衙役的揪扯和捱板子时的挣扎,已经蓬乱披散,蜿蜒在大堂的方砖地上,随着玉姐的喘息和呻吟而波动起伏。玉姐喘了一阵缓过气来,才又呜呜地痛哭。
县令见她并不分辩,只道她打怕了,就喝道:“你知道官刑厉害了罢?还不快招,免得再受刑罚!”玉姐见问,勉强止住了哭泣连连叩头道:“小女子泼天冤枉!面是大娘子下的,端来叫我吃,我未吃,沈官人吃了便死了。其中原由,不问大娘子,却只将奴一人拷打,叫奴如何说得清呀!”县令大怒道:“小贱人好刁的嘴!见在你房中已搜出一包砒霜,分明是你趁大娘子下面叫你吃,故意不吃,下了毒,毒死沈财主,好嫁祸给大娘子!还敢抵赖,看不大刑侍侯?”玉姐分诉道:“沈官人买小奴时,鸨母骗奴上庙烧香,半路上抢了便迳来洪洞县。想奴空身到此,又不曾上过街,说奴下毒,这毒从哪里来?可不是屈死苏三了呀?”
县令见她吃了打,依然口齿利落,辩得一丝不乱,恨她便恨得牙痒痒的。一心只要早早结了这案,就连连拍着惊堂木:“你休再狡辩,此案不但在你屋里搜到了物证,还有人证,本官还怕你不招不成?叫你家丫环来对质,看你还能抵赖?”便立传皮氏屋里的丫环秋兰上堂。秋兰是皮氏从娘家带来的丫环,自然是皮氏要她怎样作证,就怎样作证。上堂得来跪在玉姐身旁,便向玉姐说道:“小姨娘,看你裤儿上的血迹,吓煞小奴家了!何苦吃这种苦头哩!那天我在你窗缝里看来,见你在面里下了东西,自已不吃,又捧到主人屋里去的。不是你下药毒死了主人,还有谁?小姨娘你早早招了的好,自已少吃些官法,小奴家也不用陪着你在牢里受许多腌臜气了。”玉姐见秋兰上堂来作证,已明白是皮氏做了扣要陷害自已,心中气苦万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县官见玉姐哑了口,连连拍着惊堂木:“人证物证俱在,小娼妇还敢不招么?”
玉姐却不知皮氏为什么要杀了沈洪来害她,只问秋兰道:“秋兰姐姐,我苏三与你今世无冤,前生无仇,你这样平白诬我一个谋杀亲夫的罪名,就不怕下拔舌地狱么?”那个丫头不敢再看她,嘴里咕哝道:“小姨娘,你自已做的事,我亲眼见的,赖不去的!”县令见玉姐依然不肯招承,大怒道:“你这等刁货,想是在勾栏里打成的贱皮贼骨头,还要讨打!来啊,把这个小娼妇剥尽了,绷上架子,再打她一百皮鞭!看她还敢犟嘴不?”
衙役们便将天平架子竖在了大堂中间。有衙役自刑具房取出一根皮鞭子来,扔到玉姐面前。玉姐向那皮鞭子瞅一眼,露出惊恐之色。那皮鞭子比院中打姐儿们用的小马鞭儿显得更为可怕。这是公堂上笞打女犯专用的行刑皮鞭,鞭身乌黑油亮,细而坚实,长达三尺开外,鞭稍分出三叉。黑色雕花鞭柄,尾端嵌着小铁环。鞭身和鞭柄衔接处缀着一簇红丝绳…….
几个衙役一齐动手,来剥玉姐身上的杏红衫子和白绉纱里衣……玉姐大羞,欲待挣扎,却是刑余之际,早己浑身瘫软,哪里动得了分毫?玉姐身上只留了一件粉红绸子的小裹肚,雪白粉嫩的背皮尽皆赤裸,胸前一对圆润晶莹的乳峰也半掩半露。衙役们将玉姐拖到架前,平展两条白嫩的玉臂,用麻绳勒在横担之上。又把她的裤腿撸到膝头以上,着她裸膝跪在一排圆木钉成的架子底座上。又用一条粗麻绳把她的柳腰在立柱上面紧紧捆定,她的两只圆润的奶子便从横担下面立柱两旁鼓突出来。一衙役将她披散在背后的长发尽数撂向胸前:“你这小娘们,还是珍早招供的好。那条鞭子看到了吧?你这身细皮白肉怎么能受得了?”玉姐流泪道:“小奴实是冤枉的,求公差哥哥手下留情。”
又听那县令吩咐道:“这小婊子既肯熬刑,决不可饶她!皮鞭蘸凉水,给我细细地拷打,休要叫她昏死过去,必要她供出毒死主夫的真情!”
一个衙役提过一桶井水来,把那鞭子往水桶里浸了。另一个满脸胡荐的衙役捋起衣袖,将水桶中的皮鞭子拎起来握在手里抖了抖,盯着玉姐苗条白晰的身子上下地看了一番。而后慢慢踱到玉姐背后,站在了天平架的底座边,嘿嘿冷笑:“小娘们,这鞭子打在身上可痛呢!受不了就快招,不要硬挺!”那衙役双手又将鞭身抻了数下…….。随着鞭子的猛然挥出,鞭身划过空中发出了令人闻之丧胆的尖厉呼啸……
皮鞭的呼啸和着女子的一声声凄惨嚎叫声便在大堂回响开来……长长的皮鞭在玉姐雪白粉嫩的背皮上左一道右一道地交叉抽打,绽起一条又一条紫红的鞭痕……
浸过凉水的皮鞭抽落在赤裸的肉体上时恰似火烧刀割,痛沁心肝!比那板子更是难熬。只见玉姐昂着脖子惨叫不绝,她的身子随着皮鞭一下又一下地颤栗,不时地挣扎。
公堂上鞭打女犯有两种打法:一种为“捆翻打”,把女犯身上剥剩帖身小衣,双腕用麻绳缚一起,使女犯横卧于地,再将其两手系在地面的铁环之上。两个差役各执一条行刑皮鞭,在左右两侧一上一下抽打女犯全身,受刑的女犯就在地上苦苦挣扎、左翻右滚,这一种又称作“满地滚”。还有一种即如玉姐所遭受的那种,双臂绑在天平架横木上的鞭打,鞭子应落在女犯肩背部位,名为“打背花”。这次掌刑的衙役显然是鞭打女犯的老手,他一鞭一鞭不紧不慢,却是着实狠毒……又时不时地故意打偏,让皮鞭抽到玉姐腋下、两肋娇嫩之处。尤其当三叉鞭稍恶毒地落在玉姐胸前那对鼓突的奶子上时,她的叫声便格外地凄厉……玉姐身子虽被捆住,但两只脚时而在天平架的圆木底座上乱搓,把一只小巧的淡黄软底弓鞋搓脱,掉在了地下……那衙役是铁石般的心肠,只认银子,岂有怜香惜玉之意?玉姐叫得再惨,但一鞭又一鞭的抽打仍然无情。
大堂上的鞭刑并不计数,打到何种程度全由当官的决断。直打过了约有二、三十鞭,掌刑的衙役怕玉姐昏死,便暂时停手容她缓一缓气,却又将那条皮鞭子再往水桶里浸一浸。一旁的差役用瓢从桶内取些井水朝玉姐脸上泼去,使她清醒清醒……。县令恼她还是喊冤不招,便教接着再打。那掌刑差役复又拎着皮鞭,来到玉姐背后:“小娘们,皮鞭的滋味不好受吧?老爷差遣,可别怪我不能容情!”手中的皮鞭便再度挥起……
其时已近中午,衙前已挤满了看审的男男女女。一传十,十传百,都想来看看沈大财主从京城百花楼买来的出色婊子的花容玉貌、冰肌雪肤。看审的民众便渐渐挤到门里的庭院中,却只见玉姐被鞭子抽得花红柳绿的背皮上汗光晶莹,惨状惊心夺目!
玉姐绷在架上受鞭,何止是光赤的上身痛楚难当?那板子打得破皮出血的屁股、大腿沾着裤子再一扭动,也是痛得钻心!只是她心里明白,要是招了毒死沈洪,便是剐罪。所以宁可死在皮鞭之下,也不肯蒙着恶名受非人的凌迟之刑。可怜玉姐咬牙受这场苦打,想死也不得死。
一时间又打了三、四十鞭,那掌刑的衙役再次停下手来。玉姐原本雪白粉嫩的背皮早已是血痕交叠、皮开肉绽。便是她两肋和那对鼓突在立柱两旁的奶子上也肿起一条条紫红的鞭痕,鲜血在缓缓地渗出……玉姐只觉全身如抽去了筋一般,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阵阵眩晕。却听得县令又催她招供,便心一横,强提一口气又叫道:“苏三我冤枉啊!情愿快死,死也不招的!”
县令大发脾气:“这小婊子直如此经打!取杠子上来,再给我重重地压!”那狗官见她还绷在天平架上,浑身虽已鞭痕累累,两条小腿依然皮光胜雪,就拍案下令衙役取杠子来压她小腿肚。这也是衙门中惯常使用的一种刑法,称为“压杠子”。当案书吏禀道:“大人,这个小婊子委实刁恶,叫她筋断骨折原也不足怜惜。但毕竟那一双细伶伶的小腿,抗不得压的。只怕弄死了,大人反吃罣误,有碍前程。依小人之见,只消把这婊子拶一拶、敲一顿,便不怕她不招。”县令知这个书吏是历练老成的,道:“便依你…….”遂令衙役先把玉姐从架子上放下来。玉姐依然光背赤膊趴在地下,县令便叫:“拶子伺候!”衙役立刻从刑具房取来一副红漆的硬木拶子朝玉姐面前方砖地上“啪!”的扔下,玉姐便自打了个哆嗦,那拶子的厉害她曾是听说过的。
县令也不多问,便命令衙役:“给我拶起来!”几个如狼似虎般衙役把玉姐拖起,按跪在地上。两个掌刑衙役手拉着拶绳站在两边。一个衙役过来抓住玉姐双手,将那拶子朝她春葱也似的手指上套去。衙役对玉姐道:“来吧小娘们.…..可别让我费事,乖乖伸进去吧啊!……”玉姐泪如雨下,哀告道:“小奴冤枉,求公差哥哥可怜可怜小奴罢!求大老爷开恩饶刑!” 衙役冷笑道:“哥哥可怜你,劝你一句好话:招了也不过一死。不招,等一拶起来,怕是比死还难过哩!像你这般细白绵软的小手,哪里经得住夹的?何苦再活受这等罪?”玉姐呜呜地哭,凄凄说道:“小奴实实是泼天冤枉,求公差哥哥可怜可怜!饶一饶小奴罢!……”只听得那县官交代掌刑的道:“不许拶昏了,见她神色不好便松一松刑。今天要拶不出口供,仔细你们的狗腿!”县官见玉姐哭着求饶,只是不肯招供,便叫声“动刑”。两个掌刑的衙役都得了皮氏的银子,又兼县官下令拶不出口供要吃板子,虽见玉姐哭得泪人儿一般,还是黑了心下上了狠手。两个衙役把细麻绳扯将起来,先狠狠地收了两把。疼得玉姐面色苍白,身子乱扭,杀猪般极叫。衙役又松松拶绳,让她稍稍缓过一口气,问一遍“招是不招”。见玉姐不招,就又狠狠收起,堂上又是一连串的哀号之声。
拶指是公堂上专门对付女人的一种官刑,常言道“十指连心”,女子受拶时,不消片刻便会痛得汗水淋淋,浑身肌肉瑟瑟乱抖,直至昏死过去。昏死过去是便宜的,因为堂上的规矩,受刑人犯昏死三次以后须改日再审。所以似这种收一会儿又放一会儿的法子却是最难熬的,真叫作求生不得求死不成。有只曲子单表女子受拶之苦,道是:
疼!硬木棍虽细,却夹在柔荑缝中,高扬玉腕手悬空。
疼!麻绳一攒紧,粉颈反仰如拉弓,花容惨淡云鬓蓬。
疼!樱唇吐哀呻,扭腰浑似柳迎风,浑身冷汗如泉涌。
疼!泪珠儿雨倾,小金莲急急掣动,弓鞋搓跌裹脚松。
疼!娇驱瑟瑟抖,纤手乱颤指流红,刀戳心肺芳魂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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