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梅外传 续三【12K】

弥勒

没有了腿，做什么都难，我大部分时间就是从住处到公司，在从公司回住处。逛街是不行了，因为我一个人不敢坐轮椅上街。周末的时候，常老板有时会开车接我到他的家里，当然，可可时常是陪同的。常老板还为我做了一只四轮的小平台车，上面有宽宽的皮带固定我的残肢，我可以用手支撑着在平坦的地面上移动，比起轮椅轻巧方便，就是我人显得太低，稍高地方的东西够不到。在常老板的家里，可可依然是扮作小狗，非常兴奋。我却不再好意思要求常老板捆绑我了，身体残疾，做什么都低人一等。当常老板牵着可可在地上爬行的时候，我就自己翻看杂志，看那些捆绑图片，看着漂亮的女孩艳丽的妆容赤裸的身体在铁链绳索的缠绕下灿烂的笑容，我真的想像她们一样，可是，我是一个残疾人。常老板对我呵护有加，有点像是我的长辈，他抱我上楼下楼，把我抱在怀里，可是没有威亵之意。我越发地敬重他。可可和我一起来，和我一起走。一次，可可搂住我说，“宁秀，看你多好，我跟你也沾了光了，过去说我带着你来，现在是我陪着你来，车接车送，不用走了。”过了三四个月，一天，杨女士对我说，“宁秀，昨天有人打听你来着。”“谁？”“也是一家娱乐场的老板，姓丁，他想见见你。”“有什么事？”“他听说了你的情况，想要你到他的公司去。”“不，杨姐，你对我这么好，我哪儿也不去。”“我不是叫你跟他去，只是同行不便回绝，你去看看，想回来就回来。”第二天的上午，杨女士带过来一个男人，对我说，“宁秀，这就是我和你说起的丁老板。” 她回头对那人说，“宁秀是个好姑娘，我很喜欢她，别看她腿残了，大家都很喜欢她。” “是呀，我也很喜欢，这么漂亮的姑娘谁不喜欢？残疾不能算缺陷，换个角度是优势！”那个丁老板对我说，“你好，宁秀姑娘，我是幻夜俱乐部的，我和你们杨老板是朋友，我想请小姐过到我那里看看，赏光吗？”“谢谢丁老板。”我抬头看着杨女士，“我听杨姐的安排。”“那好，杨姐，我把宁秀姑娘接过去玩两天，她说回来我马上送回。怎样？”“好吧，宁秀，你去吧，想回来就让丁老板把你送回来。”“谢谢杨姐。”丁老板说着把我的轮椅推出大门外停着的车旁。我被抱上了车，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系上了安全带。车子开了很久，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大房子前面停下。丁老板把我抱下了车，走进了大厅。这个花园般的建筑，我好像和它有某种缘分，似乎是很早就注定的，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来到一楼大厅的休息室，他将我放在一把轮椅上。“宁秀姑娘，我想请你来幻夜做，待遇是你原来的五倍，做什么，你看看再说。”我不是文艺院校生，没有什么特长，身体残疾，凭什么能挣那么多钱？于是回答：“谢谢。杨姐对我有恩，我还是想在她那里做。”丁老板盯着我的眼睛，笑了笑说，“好，是个知恩的人。这样，你先在这里为我盯上几天，我给你付一个月的工资，想走我随时送你。”我想，杨姐既然让我来了，马上回去总是不好。转念又想，我连走路都不方便，能做什么呢。“我能做些什么呢？”“不用你做什么，就是当个模特儿。”她推着我的轮椅来到大厅中央，那里有一座铺了红丝绒的台几，上面陈放着一尊少女的半身石膏胸像。 “看见了吗，就做她的工作。”“你是说把我放在那里？”“是呀，每天工作四小时，每小时休息十五分钟，有专人为你服务。”就这样，我穿了束腰，扮成那个少女胸像，在幻夜做了一个星期的模特，丁老板如约付给了我五个星期的工钱。“为什么不再那里做了？”大概是第五天吧，一个年轻人进门后径直向我走了过来：“小美人，这么标致。”他说着把手伸进我的裙子了，在残腿那里摸了一把，“让你们老板把你剩下的双手也清理清理，我包养你怎么样？”    “先生，您喝醉了。”我扭动着想要躲闪。“我是认真的，难道你不愿意？我带你走好不好？”     这时，负责看护我的保安过来，劝走了他。     丁老板知道了这件事儿，过来安慰我，“不要在意啊，有些人特别喜欢有残疾的女孩子，你这样漂亮，太招人喜爱了。”原来是这样，什么人都有。可是，第二天我看到他又来了，不过没有再到我的身边来，可是我却不敢再呆下去了。回到杨女士那里以后，我还是作原来的工作，日复一日，我只想珍惜我的机会，多挣些钱，好报答杨女士和常老板。去幻夜的一个星期，我才知道娱乐城原来周六周日比平时更忙的，这么多天也就是我能够休息周日，小姐和服务生们更是没有闲暇，当他们闲下来，就是没有人喜欢，哪来的生意呢。可可是常老板指明要她在周六和周日到家里去的。我知道了这些，更感激杨女士对我那么关照。从此，我也不再休息周日了。我认真地友好地对待每一位来娱乐场看我的客人，常常有客人带我去看娱乐场里的捆绑表演，所以后来我遇到了梅小姐。那时她是不知道我的。梅小姐出演的一部戏里，有一个场景里需要一个少女半身雕像，不是石膏像，是真人。由于我在幻夜做过几天的，所以自愿地充当了那座雕像，杨女士对我那样照顾，这样的角色也只有我合适。拍摄的那天，我穿了紧身束腰，安置在胸像台座上，扮成了一座半身胸像。拍摄的时候，现场里的人们对我这个道具人物很是欣赏，我虽然不能动，能近距离看其他演员翻来覆去地重复表演，也很有意思。“啊，把没有双腿的姑娘扮成少女胸像倒是很有想象力的，你这样漂亮，当然会很吸引人了。”我说。“是。拍摄的时候导演说我扮演的胸像很漂亮，可说胸像都是没有胳臂的，问我愿意不愿意把手绑在后面。”“我当时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因为拍摄的内容表现的就是捆绑的。主演梅梅小姐在戏里也被绑得结结实实，我没有理由不答应的。”“那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哪，后来呢？”我问。“是呀，后来我又充当过几次这样的模特，可是厄运总是不肯放过我，还是在幻夜，又是需要扮成胸像的，所以又向杨女士提出借我过去在他们的戏里拍几个镜头，不想却出了意外。”“那天下午，扮成胸像和过去没什么不同，只是紧身束腰勒得特别紧，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胳臂从肘部上面绑起来垂在身后，双手虽然没绑，却一点儿也动不了，不同的是还给我戴了塞口球。拍摄很顺利，拍完了需要的镜头，场景转换，我被推到了道具间，等待下一场景。这些俱乐部里拍戏的规矩你也听说过，拍戏不仅是拍戏，拍戏本身也是俱乐部成员参与活动的过程。像演员的化妆、戴刑具、捆绑、候场都是活动的一部分。所以在拍摄中的候场中，演员身上的束缚是不解脱的，梅梅小姐那时也是一样。可是，那天很意外，我被推进道具间以后，灯就灭了。接着又推进来很多道具，我被挤在最里面，黑洞洞的。后来听到关门上锁，就没有了人声。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人来，胸像台座很高，我又绑着胳膊，根本就动不了，我大声地喊叫，可是戴了口球，发不出多大声音，也没有人听到。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我进道具间不久就停电了，拍摄停止，杂工们收拾完现场都走了，我就被遗忘了。等我被发现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还是一个杂工去取道具，发现我还在胸像台座上。那时我已经是有气无力了，听说我被抬下来时，双臂从捆绑的地方向下已经发黑，解开绳索以后，变黑的颜色再也没有变过来，双臂再也没有恢复知觉。我被紧急送到医院，医生看了以后，叹了口气，只有一个建议，截肢。“啊，原来是这样。”“我很伤心，也很无奈，失去了双腿，再截去双臂，以后我怎么办？”“是呀，这一切发生在一个漂亮姑娘身上，真是太残酷了。”“命运如此呀。事情由不得我。我被送进医院后，从双肩以下作了截肢。”我彻底残废了。截肢以后，深山里的妈妈再一次赶来，陪伴我度过康复时期，我也试着提出安装假肢，或者装上铁钩，便于抓取简单的东西，医生说，由于残肢太短，使用假肢很困难。没有实际意义。”“不过，截肢手术创面处理得确实很好，残端缝合的痕迹很光洁。”我抚摸着宁秀圆润的肩头说。“是呀，是很漂亮，人们都这样说。”宁秀凄楚地笑了一下。“后来呢？”我问。杨女士对我的遭遇很愧疚，她说她真不该同意我去幻夜。现在多少钱也不能赔偿我的损失，问我希望怎样向幻夜讨个说法。她说，出事儿以后，丁老板一直担心我要告他们，一旦上了法庭，娱乐场的经营内幕就会公之于众，警察一定会来查封的。我对这个意外的遭遇只能平静地接受，不接受又怎样？我把幻夜俱乐部告上法庭我又能得到什么？给点钱？钱再多能换回我的胳膊吗？没有了双腿，我不怪别人，失去了双臂，我只当是被捆绑起来了，总之一样不能动。我也明白，告了幻夜，那不仅会关了幻夜，也会连累杨女士的娱乐城。只要娱乐城在，我还有地方可待，没有了娱乐城我又能去哪里，又能做什么？想来想去，我对杨女士说，他们也不是有意的，你看怎么办才好？杨女士对我的态度很感动，说只要我还在娱乐城，她都会对我负责。丁老板后来给了我十五万元钱算是补偿，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它可以让我的爸爸妈妈过上轻松一些的日子了。后来妈妈看到杨女士愿意把我依旧留在娱乐城，拿了赔偿千恩万谢回家去了。“那你留下来能够做些什么呢？”我只能做一件事儿，就是扮成女孩胸像，装点在大厅里面，不过，再也不用捆绑了，倒方便很多。“哦，那倒是的。”我想象，谁家的客厅里摆着这样一座漂亮的少女胸像，真的很不坏，不过也太残酷了些。宁秀接着说，有一天杨女士说他有一个朋友,为人慈善，对身体有残缺的人更是特别关心，她是笑着说的，“他是对漂亮的残疾姑娘特别关心。”想把我带走，杨女士说，“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你跟了他，下半辈子也有依靠了。”说实话，对于依靠谁我是不敢奢望的，原来我还希冀有人爱一个独腿姑娘，现在没有腿也没有胳膊了，谁愿意要我呢？“你是说他会喜欢残疾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