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英的故事》续集——雨花山庄9

弥勒

李浩和项蒋龙站在她身后，一边一个按住李雪的胳膊肩膀，把她按着跪在地上。李雪穿着洗干净的淡蓝色旗袍，看着眼前的水桶昂着头，表现出一副英勇不屈的样子。崔海波和冯跃军刚拍了几张，身后的李浩和项蒋龙就一手撅着她的手腕，一手按着李雪的头狠狠地塞进桶里！
  “啊！”李雪刚喊一声，头就被按进水里，“咕嘟，咕嘟”水桶里不段冒起水泡。只几秒种，李雪又被李浩和项蒋龙拽起来。李雪跪在地上头发湿漉漉的，满脸全是水，使劲张着嘴，大口喘着粗气，头发脸上的水珠滴在身上，把旗袍领子大襟全弄湿了。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这是刚开始，让你先尝尝滋味。说了吧，免得再遭苦头。”崔海波开始扮演审讯女烈的坏蛋，一场呛水桶的刑罚开始了。李雪把头甩向一边，露出坚毅的眼神。“不说？那就接着呛！”崔海波的话音刚落，李雪就被撅着胳膊按着脑袋又塞进水桶里。
   这次没容李雪喊，头就被按进水中，五秒…十秒…二十秒。李雪坚持不住了，身子不停的扭动，双膝跪地，两只脚使劲地踹，沉重的脚镣被她弄得“哗啦啦”响，看来在水中是憋的够呛。但是李浩和项蒋龙没有一丝松手的意思，反而把李雪的两只胳膊使劲高高撅起，头继续往水里按。
  “快放手啊！”看着眼前李雪受刑挣扎难受的样子，我忍不住大喊起来。 “哗”李雪的头被猛地从水桶中提起来。她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两只胳膊被身后的李浩和项蒋龙撅着，根本无法动弹。“怎么样？说不说？”蔡海波把一支烧红的烙铁从燃烧的炭盆中取出，点燃了香烟，将浓浓的烟圈喷到李雪脸上。    本来被水淹得够呛的李雪，被烟一熏，呛得咳嗽不止，浑身颤抖着，低着头根本说不出话来。项蒋龙见状抓住李雪的头发，让她使劲仰起头来，并朝她凶狠地喊道：“问你话那，快说，你们组织的接头地点和暗号！”“呸！”李雪仰着头狠狠吐了项蒋龙一脸吐沫，大声回答：“你们就是给我上什么样的刑罚，也休想让我屈服，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我们组织的秘密！”
  “继续给我呛！”崔海波气急败坏地把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碎恶狠狠地喊着。“咕嘟，咕嘟”李雪的头又被按进水里，她撅着胳膊拼命挣扎着，但是身后的李浩和项蒋龙就是死死的按住她的肩膀和胳膊不松手。李雪跪在地上用劲扭着身子抗争着，双只脚扣在地上拼命蹬着。项蒋龙见状朝李浩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伸出脚来踩住李雪的脚腕。李雪疼地浑身一颤，头埋在水里也不由得大喊起来，但马上就被一口水呛住了。
   就在这时，她的头又被提了起来。李雪拼命张着嘴，面目发紫，已经喊不出声来。项蒋龙见到这种情况，松开紧抓李雪胳膊的大手，朝她后背猛击一掌，“扑”一口凉水从李雪的嘴中喷出，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李浩和项蒋龙见状松开了双手，李雪一下瘫倒在地上，胸部急促地呼吸着，嘴角还不断往外流淌着水。突然，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李雪的鼻子中流出一股血水。
   见到李雪受到如此地折磨，急得我摇着脑袋大喊：“你们这帮强盗，有本事朝我来！”这时，李雪慢慢地睁开眼睛，吃力地用手撑着地面，勉强抬起头朝我断断续续地说着：“梅…英，这…这没什么，敌人…敌人的任何…任何酷刑，都…不能…让我们屈服！”说完，又垂下头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来，这呛水桶的酷刑给李雪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尤其是刚才那几乎窒息的一刹那，让她憋得十分难受，从鼻子流出的血丝可以看出，已经有水呛进了她肺里。剧烈地咳嗽让趴在地上的李雪身体不停地抖动着，带着两脚上的铁链不停地发出“叮呤当啷”的响声。
    崔海波见李雪已经被折磨得够呛，就朝项蒋龙和一旁照相的冯跃军挥挥手：“让她躺着吧，下面审梅英，看她招不招？”说着，就和项蒋龙、冯跃军来到我的老虎凳前。
 “梅英队长，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不说的下场。我劝你趁早知趣，把游击队的秘密全讲出来，免得再遭受皮肉之苦！”望着项蒋龙那凶恶的嘴脸，我愤怒地瞪着眼睛大声回答他：“有什么刑罚就来吧，我和李雪一样，你们也休想得到什么！”
  “好啊，又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宁种，今天就让你好好尝尝辣椒水的滋味！来人，给梅英灌辣椒水！”崔海波一挥手，项蒋龙“哐”地一脚，把那个大木盆踢到我的头下面，接着用手端起满满一舀子水喊道：“张嘴！”我趁他水还没灌下来的时候，偷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着嘴屏住呼吸。“哗”一瓢冷水劈头盖脸地泼了下来，我闭着双眼，不出气，不张嘴，等水流下去了，才睁开眼睛，张着嘴使劲喘气。“呵呵，还想跟我耍心眼？”项蒋龙一眼就看出了我应对的招数，弯腰又舀起满满一舀子水。但是这次就没那么简单了，水没有马上泼下来，我憋了半天，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刚想张嘴换气，“哗”项蒋龙这才把那一舀子水朝我的嘴里灌了下来。  “啊！”还没等我喊出声来，一口凉水就灌进嘴里。我知道此时绝对不能用鼻子呼吸，否则那凉水就会立刻呛进气管，非常危险。所以，我只能是屏住气，使劲张着嘴呼吸。但项蒋龙那舀子凉水却接连不断的朝我嘴里灌来，我虽然会游泳但张着嘴呼吸，那水就咕咚咕咚往嘴里灌，我连着喝下好几口，项蒋龙见状放下水舀子，掰着我的嘴问到：“怎么样？梅英队长，这灌凉水的滋味不好受吧？说不说？不说就改辣椒水了！”
  “呸！让我投降？休想！”我坚定地回答他。“好啊，那就尝尝辣椒水的滋味！” 项蒋龙说着用水舀子盛起满满一舀子辣椒水。我一看要灌辣椒水了，心里一紧，赶快闭上眼睛，屏住鼻子，索性使劲张开大嘴拼命吸足了一口气。“哗”一瓢辣椒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一股辛辣的味道灌进嘴里，我使劲鼓起嘴将口中的辣椒水向外喷去，“扑”我喷出的辣椒水溅了项蒋龙一脸，他没想到我会有这下子，扔下手中的水舀子，急忙用手就擦。但是，有一点辣椒水已经溅进他的眼睛，我看他被辣得两眼流泪，那个狼狈相就别提了。“梅英，你…你想造反啊！” 项蒋龙一边拿着毛巾擦着眼睛一边气急败坏地说。
    “哈哈，哈哈。”在一旁看热闹的李浩和冯跃军笑得前仰后合的。“梅英，你严肃点！”在一旁拍照的崔海波有点急了。“我们这是拍摄女烈受刑的场面，是非常悲壮的气氛，哪有女烈反抗让打手吃亏的？我告诉你，要是在过去，你肯定会招来打手更严厉的惩罚！”崔海波严肃地对我说。
    “哪又怎么样？”我有些不服气地说着：“那么辣的辣椒水灌进嘴里，你让我全咽下去啊？”“嘿，你还真想造反啊？”项蒋龙说着，哗啦一下脱下身上的黑色中式对襟褂子甩到凳子上，露出了一身健壮的肌肉。
   “啊？你要干什么？”看着项蒋龙光着膀子站在我面前，我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了。“好，这样子非常好！”旁边的崔海波突然大声夸奖起来。“梅英，别怕，过去打手们刑讯女烈时都是光着膀子，你没看过电视剧《江姐》吗？渣滓洞的敌人在刑讯室里全是这副打扮。”听崔海波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在电视剧《江姐》中确实有一段敌人给李歆林上老虎凳的情景，那里行刑的打手都是光着膀子的。
   听了崔海波这段话，我没词了。崔海波趁机又说：“你看，刚才李雪表现的多勇敢，虽然被凉水呛得那么难受，但是受刑表现很真实，我希望你好好向李雪学习，真实地再现灌辣椒水的情景。”这时，趴在地上的李雪已经缓过劲来了，她坐在地上鼓励我：“梅英，别怕，过去女烈们遭受的酷刑比这还难受，但是革命意志信念支持着她们，再残酷的刑罚也都挺下来了，我相信你能行！”
    听了李雪的鼓励，让我信心增加不少，特别是刚才李雪那坚强不屈的表现多好啊！我怎么也不能比她差啊！想到这，我坚定地说道：“来吧，就像过去敌人给女烈上刑那样，我能挺得住！”“好啊！梅英真坚强，有股子女烈坚强不屈的劲头！”说着崔海波朝李浩和冯跃军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一起把上衣脱了，光着膀子抄起家伙，准备一起来对付我。
    看到眼前这场景，我紧张地脸红心跳，但是全身已经被麻绳紧紧地绑在老虎凳上，一点也动不得。这时，冯岳军走过来掰开我的嘴，项蒋龙舀起辣椒水就往里灌，一股呛人的辣椒水进入我嘴里，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只好咽了下去。
    啊呀，那被我又加了一把辣椒的辣椒水那个呛人啊！我嗓子立刻被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拼命摇着脑袋大声地咳嗽起来，嘴里嗓子里火辣辣地疼，辣灌椒水和吃水煮鱼真是天壤之别啊！“好了，好了。”站在一旁的李浩见我让辣椒水灌得一个劲咳嗽，急忙说：“行了，灌一口尝尝得了，那辣椒水要是呛到肺里可不得了，别落下毛病。” 项蒋龙听到这话立刻停住，把剩下的辣椒水哗啦一下又倒回到桶里。
  “梅英，怎么样？你没事吧？”李雪这时站起来走到我身边问到，我一边使劲咳嗽一边摇摇头，不断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脯一起一伏的，觉得心里非常憋得慌。李雪看着我安慰道：“你这是让辣椒水呛的，辣椒水有刺激作用，到胃里刺激粘膜，造成心跳加快血液流速增加，再加上你刚才紧张，形成了一时缺氧。没事，你就大口喘气，一会儿就好。”李雪像个医生，边说边在我旁边守候着。
   崔海波看我满脸涨得通红，不断咳嗽，知道这戏是拍不下去了，于是赶紧说：“好了，好了，灌辣椒水就拍到这吧，项蒋龙赶快给梅英松绑。”还没等项蒋龙动手，李浩早就跑过来飞快地解开我身上的绳子，扶着我在老虎凳上坐了起来。随着“哗啦啦”的铁链声，项蒋龙提着我的脚镣放回到地上，李雪则站到我身后，用两手攥成拳头不停在我后背上捶着。
   慢慢地我感觉好多了，就拉着李雪的手说：“不用捶了，来，我们坐这儿一块歇会吧。”崔海波看我俩坐在老虎凳上休息，就开始了他下一步的安排。“水刑到此就拍完了，我们现在是在火牢，这里可是雨花山庄最厉害的牢房，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很多与火有关的刑罚，所以我们今天要在这里把和火有关的刑罚拍好，不过你们放心，不会让你们身体受到伤害的。”说到这，崔海波神秘地说道：“为了打消你们的顾虑，我先给你们准备了一个水火相溶的游戏。算是水牢到火牢的过度吧。”听到崔海波说到这些，我和李雪对视了一下，不知道他下面又要搞什么名堂。
  “你们看这儿。”崔海波将地上一个长条苫布揭开，我们面前出现一块三米多长半米多宽的钢板。“我这是根据过去日本鬼子折磨女烈的刑具改造的。”崔海波接着说下去：“过去，日本鬼子用圆木包上铁皮做成独木桥，下面摆满炭火盆，逼迫五花大绑的女烈光着脚掌在独木桥上走，被烘烤的铁皮烫脚心，走独木桥不小心掉下来就踩到火盆烧伤脚，他们却在一旁哈哈大笑，拿中国人取乐。”听到崔海波讲到这儿，我和李雪愤怒地说道：“这帮日本强盗，真是什么折磨人的刑具都想得出来。”
  “我们当然不能这样试，我就发明了这个玩意。”说着崔海波指着钢板说：“这叫钢板上跳舞。不算刑具，算是个游戏吧，先调节一下这里的气氛，让你们适应适应火牢的刑具。”崔海波继续介绍：“这块钢板下面焊着一排暖气片，里面通上热水，可以达到烫手的温度，女烈五花大绑光着脚戴镣在上面行走，钢板的温度可以烫得你脚掌不停的来回跳，所以我就管这叫钢板上跳舞。”说完，崔海波得意地看着我们两个。
  “怎么样？你们试试？我可以先把水温调低，让钢板温乎，你们先来回走走，逐步加温好不好？”看着崔海波那急切的眼神，是急于想看我们戴镣跳舞了。
我和李雪互相看了一眼，坚定地回答他：“行！”
  “好，你们俩个一块上。”崔海波兴奋地说着，马上朝项蒋龙一招手：“你来给她们俩上绑！” 项蒋龙一听让他给我们两个上绑，高兴地嘴都合不上了，提着麻绳就走过来绑我们。我和李雪觉得走热钢板也没什么，比刚才灌水刑强多了，就顺从地让他一个个反绑起来。
 我和李雪互相对视着。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旗袍，经过刚才呛水桶的折磨，衣领和前襟已经被水浸湿一大片，披肩锁臂的麻绳将双手紧紧地反剪到身后，仅露出的胳膊上深深勒着两道绳索，被紧绷的旗袍显露着她美丽的身材。脚下拖着一副十八斤的重镣，五节粗大的镣环堆在两脚之间，粗大乌黑的镣箍咯着红肿的脚腕，赤着双脚站在冰凉的砖石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