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风雨十年回顾】---今夜，送你九十九朵红玫瑰

弥勒

今夜，送你九十九朵红玫瑰  夜晚，繁华的H市灯火辉煌，整个城市仿佛星河蜿蜒，在黑暗中展现着绚丽和温馨。  在市中心广场的希尔顿酒店大厅咖啡吧里，充满了华贵的静谧，穿着黑色晚礼服裙的年轻姑娘拉着小提琴，悠扬的旋律滑过绛红色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绕过白色的哥特式廊柱和明亮的水晶吊灯，在高大的厅堂中流淌。在这里，无论是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是打扮入时的女人、甚至那些穿着休闲装的客人都显得很矜持而悠闲，所有的话题都是融资、投资、开发和官场商界的趣闻。  一个打扫卫生的女工在酒店大厅默默忙碌着，孤零零的置身在客人们的视线之外。  她很勤快，看得出也很在意自己的工作，只要那些吸烟的客人刚刚要离开，便会悄然地过去换下烟灰缸，抱歉地朝客人微笑，眉眼间却流露出淡淡的哀怨。  大多数客人都视若不见显得很漠然，只有个别客人会亲切地朝她点点头。  在酒店里这样的女工大多数来自下岗的群体，她们已经不再年轻，也没有什么其他谋生的技能，工资和地位比一般的服务生还要低下。除了大堂经理，所有的年轻男女服务生只知道她叫林姐，没有人知道和关心她的详细姓名。  客人当然更不会注意到这普通的勤杂女工了。  希尔顿酒店是一个五星级酒店，那些旅游中专年轻女孩子们经常来实习，大堂里有许多漂亮的女服务生小姐才会吸引他们的目光。  一个住店客人结完帐离开了。  这打扫卫生的女工象平时一样走到预定前台，换上了新的烟灰缸，然后，拿起原来那客人留下了烟头的烟灰缸转身准备离开。  她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烟灰洒在了那人蓝色的高档西装上，那是一件裁剪合身的意大利名牌西装，价格大约合她三年的工资。  她的脸白了。  远处，大堂值班经理的脸也白了。  因为他看见了这个客人不仅穿着昂贵的名牌西装，而且刚刚从一辆白色的BMW轿车上下来。  客人却出奇地冷静，静静地注视着对面的勤杂女工。  她已经不再年轻了，可身材还那么匀称修长，肌肤依然白皙，容貌还是那么清秀，只是眼角有了淡淡的皱纹，再加上穿着酒店白色的大襟制服、黑裤子、白袜子、黑系襻方口布鞋，显得有些憔悴黯然。  她也在注视他，脸更白了，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已经人到中年，但保养得很好，冷峻的目光充满了自信，一身高档的名牌西服衬托出高大挺拔的身材，浑身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气息。  “林芸，你好吗？”他轻轻地说，“我可以请你喝咖啡吗？”  黑系襻方口布鞋蹭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  平常穿着这轻软的鞋子干活走路很利落，而如今却象戴上了沉甸甸的脚镣，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那么沉重。  林芸的眼睛湿润了，两条腿象灌了铅一样沉重，胴体虚飘发软，脑子恍恍忽忽，无力的哀求显得比呻吟还微弱，四肢和语言已不受自己支配，仿佛被某种强大的魔咒左右，觉得自己仿佛象一个被五花大绑、戴着脚镣的女犯人，在酒店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身不由己地在游街示众。  过去的一切悲哀、耻辱和痛苦突然清晰起来。  当年，她还很年轻，也很能干，是研究所最漂亮的女工。但是，没有人知道，这秀丽温柔的女孩子却有着被虐恋的癖好，暗中喜欢扮演着那些被捆绑、拷打的女烈、女奴，并为此而羞愧苦恼。  “我不在乎这些，因为我爱你。”她的一个追求者这样说。  很快，她和这年轻英俊的工程师结婚了。  婚后的日子充满了幸福和甜蜜。她第一次体验到真正被五花大绑的滋味，第一次戴上沉甸甸的脚镣行走，第一次感觉到无助和痛苦所释放出来的特殊快乐。而丈夫则非常高兴地扮演着刽子手和爱人的双重角色，甚至比她表现得更加疯狂。  但是，另一个女人闯进了她的生活。  那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刚刚离婚，但是一个工程师，而且很喜欢林芸的丈夫，更重要的是她已经要被提升为研究所的副主任。  被欺骗的丈夫或妻子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内情的。  可林芸是从法院的离婚诉讼通知书上才得知自己已经被抛弃。  曾经无比温柔的丈夫突然变成了真正的魔鬼，在法庭上，他冷酷地陈述着妻子如何变态地喜欢看女烈被鞭打的影视画面，如何喜欢用十六米长的棉麻绳被五花大绑，如何要求戴上八斤重的脚镣，而把自己描述成一个如何不得已去满足妻子怪僻的丈夫，一个在精神上被摧残的不幸男人。  在私下里，他冷冰冰地告诉林芸，如果她不同意离婚，不同意离婚后把单位分给俩人的房子让出，他会把她的变态隐私公布给单位所有人。  林芸同意了他的所有要求。  因为，她的心已经碎了，已经没有眼泪和悲伤，只想永远地离开所有认识自己的人。  一个被最心爱的男人如此背叛的女人还需要什么？  她很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很快向研究所辞了职，自己一个人搬出了单位，并在一个凄冷的秋夜来到了郊外的江边，准备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这时候，这个名叫高铎的男人救了她。  他告诉她，他知道她的所有故事，并且很同情她，很爱她。  她凄婉地笑笑，什么也没有说，第二天，便离开了原来租住的房子，搬到了三百多公里外的H市，开始了一个人孤寂的生活。  她万万没有想到，六年多的日子过去了，自己还是和他相遇了。  希尔顿酒店大堂的咖啡吧开始不安的骚动了。  客人们停止了聊天，诧异地看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拉着酒店的一个普通勤杂女工走进了咖啡吧。  他的态度很坚决，毫不理睬众人惊讶的目光。  她苦苦哀求着什么，显得十分无助。  酒店大堂值班经理鼓足了勇气，走到了这客人身边。他已经决定，不管怎么说都要象一个男子汉一样保护自己的属下，哪怕惹出麻烦。  “先生，对不起，请不要纠缠这位女士。”他彬彬有礼但态度坚决地说，“如果，她刚才冒犯了您，我可以代表酒店和她本人向您道歉，如果，您觉得自己的衣服被弄脏了需要索赔，我们酒店可以为您洗衣服。”  “对不起，我只想请她喝咖啡，以作为我衣服被弄脏的补偿。”客人平静地回答。  可怜的小伙子几乎要晕了，呆呆地望着这中年男子，不知该怎么回答，半天才喃喃地抗议道，“可我们酒店不允许员工上班时在自己酒店里进咖啡厅和餐厅。”  “会罚款吗？”客人一本正经问。  “当然。”大堂值班经理回答。  “可以理解，企业嘛，总要有自己的规矩。”客人掏出了钱包，把大约十几张百元钞票递了过去，揶揄地对不知所措的小伙子说，“我预付罚款了。”  酒店大堂值班经理已经绝望地快要喊保安来帮忙了。  客人笑了。  他对那小伙子低声说了什么，小伙子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似乎很惊愕又很感叹，不知不觉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最后点点头收下了那些钱。  “我敢发誓，他把那钱贪污了，被收买了。”咖啡吧里的一个女客人鄙夷地说。  小提琴的旋律又继续在咖啡吧里回响，只是有些生涩。  客人们已经渐渐安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着已经中断的话题，但那些悄悄窥视的目光总似乎不经意地飘向坐在咖啡吧角落里的高铎和林芸。  “为什么要从我身边逃走？”高铎轻声问。  林芸低垂着眉眼，一声不吭地没有回答。  “我以前不好意思告诉你，其实，你喜欢的正是我很喜欢的。”高铎平静地说，“那时我总觉得自己有点乘人之危，可现在明白了那是缘分，你就该属于我。”  他的口吻有些霸道。  “可我们相互并不了解。”林芸低声道。  “我了解你，也了解自己。”高铎抓住了她冰冷的手，坚定的说，“我现在就让你来了解一下自己的未来老公。我是D市人，大学毕业后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开发出一个新产品系列，生意还不错。本人身体健康，未婚，喜欢打网球和拳击，还喜欢看书，平时孝敬父母而且与唯一的弟弟感情很融洽，观念比较传统，用情专一，曾经遇到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结果爱她到至今。当然，那就是你。”  林芸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被紧紧攥住，怎么也无法挣脱。  “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她摇摇头，“你只是可怜我，而我不需要可怜。”  “但我需要可怜，因为，没有你，我的生活就一片黯淡，可怜可怜我，嫁给我，不然我会死得很难看，有点同情心好吗。”  “不要嘲笑我。”林芸的眼圈红了。  “不，我只是爱你。”高铎凝视着她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我已经失去了你一次，已经寻觅了很久，现在，就是抢，我也要把你掳掠走。”  “不，不要这样。”  “不，必须这样。”  可怜的林芸实在不知所措了。  一个饱经沧桑女性的理智告诉她不要再相信如何男人，而一个曾经充满柔情的女性感情世界却因为感动在彷徨。  毕竟，在那黑暗的回忆中，这个男人曾经是她唯一的歉疚。  这时，高铎站起来走到了那拉小提琴的女孩子身边，对她轻声说了些什么，女孩子的眼睛骤然一亮，微笑地点点头，突然拉起了一支新的乐曲。  嘹亮悠扬的《爱情故事》在华贵的咖啡吧里飘荡。  所有的客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自己的话题，目光凝聚在咖啡吧的门口。在那里，刚刚消失的酒店大堂值班经理手捧着一大簇红色的玫瑰花出现在人们面前。这英俊的小伙子脸上淌着汗珠，而手中媚红的花朵闪烁着亮晶晶的水滴，显得格外新鲜娇艳。  他笑嘻嘻地把这美丽的红玫瑰献给了一身勤杂女工打扮的林芸。  “祝你幸福，林姐。”酒店大堂值班经理真诚地说，“这真的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是这位先生送给你的礼物。”  林芸转过头去，看见了高铎那含着笑意的目光，苍白的脸颊上多了两行晶莹的泪珠。  “女士们，先生们，不好意思，打扰诸位了。”面对着咖啡吧里表情惊异的客人，高铎微笑着大声说，“这是我分手六年的恋人，我苦苦寻找了六年，才终于和她重逢，我知道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有些唐突，希望你们能理解和原谅，因为，爱总是很冲动。”  微笑似乎具有传染力，除了林芸，咖啡吧里的所有人都会心地笑了。  “我非常爱她，我知道她也爱我，现在，我要把她带走。如果，诸位赞同我这样做，请用掌声表示对我们的祝福，谢谢大家了。”  在咖啡吧的一个角落，首先响起了鼓掌声，那是一对白发苍苍慈祥的老人。  高铎感激地望了他们一眼。  很快，所有的人都鼓起掌来，掌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富有节奏，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知不觉浮现出由衷的笑意，显得越来越亲切。  林芸被高铎带出了咖啡吧，她的脑子已经完全迷乱了，在掌声的簇拥下，不由自主地任由着高铎摆布，不知是悲伤还是幸福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仿佛置身在梦幻之中，不管怎么犹豫和惶恐，都只能接受这个男人的处置。  在热烈的掌声中，她产生了幻觉，仿佛听见脚镣的铁链子哗啦啦地磕碰声。  一个多小时后，幻觉消失了。  脚镣的铁链子哗啦啦地磕碰声依旧响亮。  林芸怯生生地躺在高铎怀中，宛如被掳掠的女俘，戴着一副非常沉重的脚镣，双手被五花大绑捆在背后，心里充满了恐惧和哀伤。  高铎凝视着这可爱的小女人。  她依旧穿着酒店勤杂工的大襟白制服、黑裤子、白袜子和黑系襻方口布鞋，素净的脸蛋画了淡妆，更显得眉清目秀、楚楚动人，被抹肩拢臂捆绑得结结实实，再戴上了沉甸甸粗笨的脚镣，越发令人爱的心疼。  此刻，林芸不敢正视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这么五花大绑过了，反剪的手腕象被焊死一起，隔着衣袖，小拇指粗的麻绳深深地陷入皮肉之中，勒得十指发麻，肩肘扳拗着一动不能动。  也许，这男人只是为了拿自己寻乐吧？  林芸在一刹那间感到了某种不安，被伤害的恐惧突然笼罩着内心，可是，身为一个柔弱的女人，她的双手已经被绳子紧紧反绑住，两只脚还戴着沉重的脚镣，即使再拼命抗争，也只能任由蹂躏和折磨。  “你在想什么？”高铎摩挲着她的秀发温和地问。  她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这男人接着问。  她摇摇头。  “你当初竟然敢把我甩了一个人溜走，还一走就是六年多，我想好好惩罚你，让你尝尝被鞭子抽打的滋味，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他板起脸装得狠巴巴地恐吓道，“到时候，你就是再哀求我，我也不会心怜手软。当然，我还要给你一个最最可怕的惩罚。知道是什么样的惩罚吗？”  林芸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已经停止跳动。  “我要娶你，要和你正式结婚，明天咱们就去办结婚手续。”高铎慢吞吞地说，“你必须一辈子给我做老婆，还要给我生孩子。”  林芸哭了，如果不是双手被反绑着，就会抱住这男人放声痛哭。  只有那些初恋的女孩子因为遭遇不幸或幸福才会这样痛哭。  她已经不再那么年轻幼稚。  “不要想逃跑。”他半真半假地警告道，“我特意打了这副三十斤重的脚镣，让你戴上了想跑也逃不了，一辈子都别想从我身体逃跑。”  结实的麻绳横扼在膝盖下，把双腿紧紧地捆在长凳上。  穿着白袜子、黑系襻方口布鞋的双脚脚跟下垫着一块青砖，怎么也动弹不了。  林芸背靠着木桩，双手被抹肩拢臂捆在木桩后，上身直挺挺地被一道道粗粗的鬃绳横七竖八地牢牢绑在木桩上，秀发蓬乱披散，额头上流淌下大滴的汗水，湿漉漉的大襟布衫贴粘着肌肤，显露出女性成熟美妙的形廓。  象电影、电视剧里被拷打的年轻女犯一样，这可怜的小女人已经被悬吊起来鞭打，衣衫褴缕绽裂，浑身青紫红肿的鞭痕火辣辣地疼。  久久隐藏在心中的悲哀在毒打、羞辱中无拘无束地释放。  此刻，她被捆在老虎凳上，虽然只加了一块青砖，已经忍受不住剧烈的痛楚，不得不苦苦地挣扎。  “说，愿不愿意嫁给我？”高铎悠闲地逼问道。  林芸咬紧牙，痛苦地仰起脸，眼泪无助地流淌在惨白的腮颊上，高耸的乳峰缓缓沉重地起伏，一缕乱发耷拉在眼前，感到疼痛越来越犀利。  作为对沉默的惩罚，蘸水的皮鞭狠狠地抽打在她的胸脯和肚皮上。  在鞭打中，林芸下意识地扭动着身子，小腿的迎面骨被绳子勒得咯吱吱响，几乎要骨折了的剧痛终于引起了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哀号。  没有人能听见这封闭的别墅地下室里一个女人的悲鸣。  不管林芸怎么哭泣、哀求，伴随着严厉地逼问，蘸水的皮鞭依旧劈头盖脸啪啪地狠狠抽打在她娇小的胴体上。  剧烈的痛楚和不由自主萌发的欲望使这小妇人陷入了恍恍忽忽的状态。  “我同意嫁给你，不要再打了，求你了。”她绝望地哭喊道，心里感觉到一阵被强迫而不得不顺从的解脱、一种幸福的屈辱。  刹那间，地下室幽暗的灯光似乎变得有些温馨。  对于置身其中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来说，时空在这一瞬间凝固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她那疯狂的爱与被爱。  夜，已经很深了。  布置典雅的卧室窗台、茶几上，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静静地展现着娇媚。  没有悠扬的旋律，但是，在这远离他人视线的隐秘世界，一个刽子手似的男人和一个被捆绑、戴着脚镣的女人缠绵地融化在一起，无数甜蜜的吻和爱抚，一次次痛苦而快乐的激情释放，用另类的音符谱写出最浪漫销魂的情感乐章。  林芸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一个女人，一个可以自我怜爱的女人，一个在痛苦中得到了无比幸福的幸运女人。  她只担心高铎的父母能否接受这样的女人做儿媳妇。  毕竟，这男人很孝顺自己的父母。  她也不愿意伤害任何人。  “其实，我父母已经知道我的另类爱好，也知道我爱的是什么样的女人。”高铎搂着娇怯的林芸低声说，“他们最初也很吃惊和失望，但什么也没有说，就在我苦苦找寻你最沮丧的时候，有一天他们走进了我的房间，把你在H市的消息告诉了我，原来，他们已经找了法院和公安局的老朋友，通过你的姐姐家，找到你的去向。他们告诉我，他们只想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儿子爱、也爱自己儿子的儿媳妇，并希望我能得到你的爱。”  林芸的脸红了，眼睛里噙含着泪水，象小猫一样紧紧依偎在高铎胸前。  “噢，我还忘记告诉你一件事。”高铎忍着笑一本正经道，“其实，在酒店咖啡吧第一个鼓掌的那俩个老人就是你未来的公公、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