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湮没(更新中)【8千字】

弥勒

1968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晚,都3月份了,地处西北的小城西屏还是天寒地冻,没有一丝暖意.此时,文革的风暴已经席卷中国大地,西屏也未能幸免,很多学校工厂都在停课停工闹革命,高音喇叭的叫嚣声呼啸于城市上空,武装械斗时有发生.西屏郊外东南方约十五公里处有一所西屏女子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是西屏市的最高学府.这所学校大约有师生六千余人,全部为女性,是当时国内不多见的女子高等学府之一.由于距离市区权力斗争的风暴中心较远,西屏相对来说比较安静,但是派系斗争的暗潮也在涌动.就在不久前,学校勤杂处的头头刘桂花带着一帮出身好的师生积极份子起来造反,夺了老校长安韵秋的权.刘桂花自己当上了西屏女子医专校长兼革委会主任的职务,可谓大权独揽,一个新的方案正在她胸中酝酿......
这天清早上课铃刚刚响过,刘桂花突然通过学校广播站紧急通知全校师生到操场上开会.大概过了一刻钟,刘桂花踏上操场边的主席台环顾四周,见师生们基本已经全部就位,于是宣布会议开始.首先,她慷慨激昂地喊了一通革命口号,歌颂了一番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大好形势,接着变话锋一转,疾言厉色地说:"在我们西屏女子医专,也有两条路线的斗争:一条是毛主席领导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一条是资产阶级复辟的反革命路线.反动势力还很猖獗,许多地富反坏右份子和牛鬼蛇神就潜伏在我们中间,需要我们发动群众,把她们统统揪出来一网打尽!"接着刘桂花振臂高呼:"打倒反动派!誓死保卫毛主席!"台下立刻响起了全校师生惊天动地的口号回应声,令闻者变色.
临床护理专业大二学生何滟晴站在班级队列当中感觉十分不安,从今早一到学校她就发现情形有些不对:教室里有些戴着红卫兵袖章的陌生人进进出出，与本班的造反积极份子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偶尔她们还把目光一起转向自己这边,似乎正在商讨着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何滟晴的父母都是海归知识份子,父亲更是在当年的反右运动中因给领导提意见而被打成右派,家庭出身问题一直困扰着她.毫无疑问,她的成份就是板上钉钉的黑五类子女.不过,何滟晴人长得漂亮,学业也十分优异,所以深得班主任老师赵雅芳的喜爱,虽然她出身不好,人也有些清高,赵雅芳却一直很回护她,使她能够免受同学的排挤和歧视.可惜最近一段日子以来,班主任赵雅芳也成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刚从师范院校毕业不到两年,分配到西屏女子医专教英语,父母早年是地下党员,文革爆发后遭到小人迫害,过去在敌占区的履历一概被否定和清查,划定为叛徒,因此,赵雅芳目前的处境也是岌岌可危的.
今早这场大会布满了不祥的阴云,会议刚开始,班级同学中两个个头高大的女红卫兵就站到了滟晴的左右两侧,有意无意地挟持着她,似乎在防止她逃跑,而赵雅芳身畔也同样一左一右站了两名身材健硕的女教师.刘桂花在主席台上做了一番充满威慑的陈词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页纸来挥了挥,环顾全场道:"我这里有一份咱们西屏女子医专反动份子的名单,现在我们就把她们一个一个揪出来!"刘桂花开始念名单,每念一个名单,人丛中就会引起一阵骚动,被念到名字的人立刻被早就站在身边的两名红卫兵架着胳膊押上主席台,并在脖子上挂上一块大大的木牌,上书名字和罪名,无非就是"国民党特务XXX"之类的大字.何滟晴听到刘桂花念到了赵雅芳的名字,接着就有两个女人把赵雅芳扭到主席台上,按着她面向台下师生双膝跪地,并在她胸前挂上牌子,上面写着:"叛徒内奸狗崽子赵雅芳".还没等滟晴从担忧老师的心情中缓过神来,刘桂花又喊道:"把右派狗崽子何滟晴押上来!"站在滟晴左右的两名红卫兵本是她的同班同学,但滟晴为人清高,出身又差,素来与班上同学关系不睦,此时她们对滟晴自然毫不容情,立刻扭她的胳膊,摁她的头.两名女生身高力大,滟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失去了方位感,被人半架半推着押上主席台并跪在老师的身边,胸口也被挂了一面题字的木牌,只是自己没法看到写些什么.
被带上来的"坏份子"越来越多,约莫有一百多人,跪满了小半个主席台,其中以学生为主,也掺杂着少数老师.她们有的脸色苍白,垂头丧气,有的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有的惊慌失措,痛哭流涕,还有的神情木然,听天由命.正在这时,只见刘桂花清了清嗓子,大声吼道:"把暗藏的美国特务李秀英押上来!"台下立刻一片哗然,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李秀英是西屏女子医专的第一把刀,脑外科专家,解放前曾在美国某知名大学获得博士学位,新中国成立以后毅然放弃海外的优越待遇回国,这样的人居然是美国特务,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很快,两名粗壮的女教师连拖带拽地把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押上台来.只见这名中年女子戴着一副玳瑁眼镜,短发齐腮,一张清水鹅蛋脸,虽然年纪不轻,但长相依然不失文隽秀美.面对这飞来横祸,李秀英不甘沉默,奋起抗争,她大声申辩着:"我不是美国特务,你们抓错人了!我李秀英问心无愧,对得起党和人民!""住嘴!"刘桂花指着李秀英的鼻子说:"李秀英,你不要再抱什么幻想,老实交代你勾结美帝,里通外国,泄露技术机密的罪行.我们的政策一贯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负隅顽抗者,罪加一等!""我没有里通外国,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哼!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刘桂花对身边的两名亲信点了点头,这两名亲信早就得到了刘桂花的授意,立刻上前剥李秀英的衣服."你们想干什么?"李秀英感到大势不妙,挣扎着质问."干什么?你这见不得光的女特务想躲躲藏藏,遮遮掩掩,我们革命群众就是要你赤条条一丝不挂,无所遁形,哼!"刘桂花说着挥手命令道:"脱光她!"两名身高力大的亲信毫不留情地撕扯着李秀英的衣服,"不,不要!我不是美国特务,我不是美国特务!"李秀英哭喊着,无奈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份子,哪敌得过粗手粗脚的女打手,很快就被剥得赤身裸体,并被架着双手半跪在主席台上,.这个姿势也是文革时期赫赫有名的"喷气式".
"李秀英,我再问你一遍:你的罪行到底交不交代?"刘桂花厉声问道."我......我没什么好交代的,我李秀英对得起天地良心!""哼,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无产阶级专政的厉害!给我打!"随着刘桂花的话音,两名女打手取出皮带开始狠抽李秀英.她们不但抽得狠,而且下手阴毒,专门盯着李秀英丰腴的乳房和下身抽,抽得李秀英杀猪一般号叫,不一会就昏死过去,两只乳房也紫涨得象南瓜一样,模样十分骇人."装死!把她拖下去!"刘桂花眼看着李秀英的惨状面不改色,两名女打手象拖死狗一样把昏迷的李秀英拖了下去.刘桂花扫视了一眼全场师生,进一步威胁道:"这就是死不改悔,拒不交代罪行的下场!"又对跪在主席台上的其他"反动"师生说:"你们也自己动手把衣服脱光吧,自己不动手让我们来动手,那性质和后果可就不一样了!"全场再次哗然,人们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主席台上的事态发展,不明白刘桂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此时的"反动份子"们早已哭成了一片,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全校几千师生的面一丝不挂,无论如何都是奇耻大辱,试问谁能不羞,谁能不惧?"快点脱!限你们三分钟之内脱光,否则让我们动手的话,李秀英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想到李秀英的惨状,这些同病相怜的师生们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动手脱衣.何滟晴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这样貌似大祸临头的场面,一时间六神无主,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她不由自主地求援般看向班主任赵雅芳.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位她所敬爱的老师一点没有抗争的迹象,正在不紧不慢地动手解衣,只是脸色苍白,嘴角紧抿,显示着她内心的极度挣扎.
赵雅芳是一位成熟理性的知识女性,她眼见今天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情知任何抗争在这种汹涌的群体性狂热面前都无济于事,为了自己,也为了台上的其他师生,她决心委曲求全.果然,包括何滟晴在内的"反动"师生们看见赵雅芳这位班主任老师和全校闻名的大美人都已就范,便也放弃了抗争的意志,开始效法起她来......
一百多名裸体女子在西北早春的凛冽寒风中簌簌发抖,她们脱光衣服后被喝令面向主席台下的数千人站直身体,双手必须背在背后,不许移到身前遮掩,两腿也必须分开站,不准并拢.手持皮带的女红卫兵们不时在主席台上逡巡,纠正她们的站姿,稍有不对就抡圆皮带抽打过去......何滟晴和赵雅芳两位年轻貌美的女人都在队伍的前排正中位置,一时间"千众"瞩目,全场目光鲜有遗漏的.赵雅芳还好一点,除了把嘴唇咬得快出血以外,外表镇定如常,何滟晴年纪小,自控力差,早已哭得泪人一样,模样非常凄楚可怜.而刘桂花则双手环抱胸前,志得意满地在队列前面踱来踱去,不时用凶淫冷酷的眼神打量着裸裎以待的女人们.刘桂花三十几岁年纪,人长得并不漂亮,脸很长,鼻梁略带点鹰钩,嘴大而唇薄,只是皮肤非常白皙细嫩,身材也算得上窈窕有致,这也是她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两点.现在,看着这些待宰"羔羊"们,刘桂花不动声色地暗暗打着如意算盘.她不禁把目光投向人群中最为美丽动人的赵雅芳,胸中燃起邪恶的欲焰;而赵雅芳虽然低着头,却也觉察到刘桂花从侧面射来的灼灼目光,那目光中涌动的暗流令赵雅芳悚然心惊,作为一个成年女人,她隐约读懂了这目光的背后意味着什么,一时间便有些脸红气喘,全身都泛起阵阵颤栗......
这种批斗大会免不了检举揭发,很多人出于或划清界限,或标榜立场,或争功邀宠等目的,不断添油加醋,无中生有地编纂所谓黑材料.不一会,这些反动份子的反革命黑材料就已经敲钉转角,一一"坐实".于是刘桂花趁热打铁,开始宣判对她们的惩处决定:",高天滚滚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气吹",刘桂花文化程度不高,却很会来事,顺嘴就引用了毛主席的一句诗作为开场白:"西屏女子医专的广大革命师生在伟大的毛泽东思想指引下又一次取得了空前胜利!"说到这,刘桂花表情严肃地缓缓环顾全场一周,台下的人连忙会意地热烈鼓掌,口号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长期以来一直潜伏在我们学校的叛徒特务,牛鬼蛇神,今天,被我们革命师生们一网打尽了!""毛主席万岁!""打倒反动派!"人们都象中了邪一般慷慨激昂.刘桂花等口号声平息之后接着说:"以后,我们对这些坏份子要严加看管,积极揭发,坚决不让她们死灰复燃,破坏我们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那么怎么处理她们呢?还是那句话:'发动群众',毛主席教导我们: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嘛'.以后,这些坏分子就分配下放到各个学生和教工寝室,由根正苗红的革命师生们监督改造!现在我宣布名单."于是,刘桂花便开始分配监督看护的工作.
何滟晴被发配到同班级的西北4楼316寝室监管改造.这个寝室总共4个人,个个都是根正苗红的革命积极份子.其中有两人就是刚才把她架上主席台的女红卫兵.寝室的室长是班级宣传委员姚洁,这对何滟晴来说可是个坏消息,因为谁都知道,姚洁与何滟晴正是冤家对头.姚洁出身革命干部家庭,父母都是大老粗,对她这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十分地娇纵.姚洁自小聪颖漂亮,学习成绩非常出色,再加上她出身好,所以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老师宠爱的宝贝,同学们瞩目的焦点,在班集体中向来说一不二.然而进了西屏女子医专后,姚洁第一次碰到了对手,这个何滟晴人比她漂亮,学习比她好,还是多面手,文学,绘画,音乐,舞蹈样样在行,深得班主任老师的喜爱.她身上那种姚洁所不具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高雅气质和清高做派,更令姚洁非常看不顺眼,姚洁自己轻蔑地管这叫资产阶级小姐习气,实际上何滟晴的独特气质却缘自高知家庭的熏陶.可惜,由于出身不好,何滟晴自小就受同学歧视,也养成了她孤僻离群的性格,再加上她的清高,使得班里大部分同学跟的她关系都不是太好.现在,何滟晴一下子落到了骄横自负的姚洁手里,前途的悲惨不问可知......
监督看护工作分派妥当之后,刘桂花又宣布了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要押着这伙"反动份子"去学校周围的公社大队游街示众.可怜的"反动份子"们,才经历了在六千人大会上裸露身体的耻辱,又要被光着身子押去游行,可说是祸不单行.不久,在刘桂花的带领下,红卫兵押着她们上了路,每路过一处公社,红卫兵就喊起革命口号,吸引社员们前来观看.尾随和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他们表情各异:有的好奇,有的好笑,有的兴奋,有的鄙夷......农村闭塞,一年四季难得赶上如此人潮涌动的场面,于是乎,队伍更象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人们如逢盛典,谈笑风声,兴高采烈,肆无忌惮地品评和议论着被游街示众的"女犯"们.人群中不时爆发出起哄声,大笑声,无知的孩童也跟着嬉闹,向这些赤身裸体的女人扔石头,吐口水,嘴里喊着:"打死地主婆!"队伍当中外表最抢眼的赵雅芳和何滟晴吸引了最多的目光,她们双手被反绑着,连遮掩的余地都没有,身体一览无遗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年青男子不用说是看得两眼发直,就连许多妇女也忍不住露出羡慕或嫉妒的神色,交头接耳地议论道:"这地主婆和资产阶级小姐就是保养得好,瞧这细皮嫩肉的水灵劲儿!""水色好,奶子大,屁股也大!""呸,这些骚货真不要脸,就会脱光衣服勾引男人!"还有些醋劲大的女人干脆一把遮住自己男人的眼睛,不让他们看......何滟晴书香门第,从小到大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不由两脚发软,就好象踩在棉花堆里一样,走路直打晃,在她身后负责看押的姚洁等人连忙挟住她,半扶半推地逼着她往前走.姚洁自从得知何滟晴要到自己的寝室接受监督改造后,便忍不住心花怒放,琢磨着要好好折磨她一番,出口憋了一年多的恶气,如今见何滟晴当众出糗,自然不肯放过羞辱她的机会,于是取出皮带一路走一路抽,如同驱赶牲口,打得何滟晴的臀部和背部斑斑驳驳尽是红印.
这场由刘桂花一手导演的残忍游行一直持续到中午,赵雅芳与何滟晴一行才被押回学校,半天内接踵而来的羞辱几乎把她们的头脑震荡成一片空白,感觉近乎麻木.回到学校之后,何滟晴被姚洁等人带往西北四楼316寝室,而赵雅芳则被刘桂花领回宿舍,由刘桂花与同宿舍的另一位老师李攸萍共同看管.
何滟晴的双手依然被反绑着,姚洁又在她的脖子上拴了一根麻绳,牵着她走.那两名负责将何滟晴架上主席台接受批斗的女红卫兵走在后面,一位叫江筱筱,另一位叫李耀红.江筱筱生得珠圆玉润,结实丰满,1米74的个头在同龄女生中鹤立鸡群,力气也是同班女生中最大的.李耀红比江筱筱略矮,肤色较黑,她跟江筱筱一样,父母都是工人阶级.当姚洁一行驱赶着何滟晴穿过校园时,依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大凡女生们对长得漂亮的同性都有点天然的嫉妒心理,更何况是何滟晴这种容貌与气质俱佳的绝色美女,如今落得这般羞耻下场,女生们便忍不住幸灾乐祸,打量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有的干脆就"噗嗤"一声乐出来.当然也有少数女生是同情何滟晴的,见到她时都有恻然之色,甚至摇头叹息.何滟晴此时无地自容,低着头只想赶快走完这段路,她这模样让姚洁尽收眼底,便偏不如她意.姚洁牵着绳子,两手背在身后,故意慢悠悠地踱着步,不时回头笑嘻嘻地看一眼滟晴,偶尔还驻足与熟人闲聊一会,让滟晴加倍地难堪.好容易来到西北四楼316寝室门口,楼道里的女生们也围拢来观看这一丝不挂的反革命拘禁份子,直到姚洁打开门把滟晴牵进屋,女生们还聚在房门口探头探脑向里张望.姚洁正巴不得让何滟晴多出点丑,于是故意不关门,让门外的女生窥探个够.
"何滟晴,把你的问题交代一下吧",姚洁搬了张椅子坐到滟晴面前,又随手拿出红卫兵专用的褐色宽皮带在手中轻挥拍打着."交代......交代什么问题?"何滟晴怯生生地问."拍"地一声,皮带抽在滟晴赤裸的大腿上:"交代什么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我真的不知道该交代什么!""拍,拍......"又是连续几皮带,何滟晴的大腿上被抽出几道红印."叫你嘴硬,反动份子李秀英的下场你忘了?"姚洁表情严厉地问."你到底要我交代什么嘛?"何滟晴又痛又委屈,眼圈红了."哼,还装蒜!当然是交代你的资产阶级腐朽思想,还有你图谋不轨的打算啦!""我没有图谋不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没图谋不轨怎么会被揪出来?""我......."姚洁的蛮横无理一时让何滟晴为之气结,可是不容她多想,姚洁便继续命令道:"跪下!"滟晴一愣,随即一甩头,咬紧嘴唇装做没听见."哟,你这狗崽子还想跟抗拒改造?"姚洁索性把皮带扔到一边,边捋袖子边站起身,然后两只手一手捏住滟情一只乳头把她往地下拽,"啊......"滟情痛叫一声,眼中噙满了泪水,不由自主被拽得蹲了下去."还不老老实实跪着?"姚洁狠狠地掐着滟晴的乳头,脸上泛起一抹兴奋的红晕,惩罚"仇人"的感觉太好了,她一边欣赏着滟晴带泪的痛苦神情,一边盘算着更残忍的折磨手段.......
滟晴蹲在地下还欲倔强着不跪，怎奈双手一直被缚在背后，姚洁捏着她的乳头往前一拉，滟晴就情不自禁地身体前倾，跪了下去。她挣扎着想站起来，这时，身旁的江筱筱俯身就势一压就制住了她，并摸着她的脸蛋嬉笑道：“你这狗崽子放老实点！”江筱筱块头和力气都比滟晴大得多，滟晴根本反抗不了。这边厢姚洁依然对她持续虐乳，握着她那对丰满娇嫩的乳房用力捏弄搓揉，撕扯拍打，令她痛痒难当。"交不交代?恩?再不交代有你苦头吃的!"姚洁喘着粗气威胁.见滟晴不做声,姚洁将她一把推倒并翻转过来仰面躺着,同时示意江筱筱将滟晴的两条腿分开,自己起身拿了皮带就开始抽打滟晴的两腿之间.江筱筱见状也会意地把滟晴的两条腿提起来往肩部方向压.这样滟晴的臀部和阴部就充份的裸露出来,姚洁的皮带也肆无忌惮地往这裸露部位"倾泻"过来.两腿之间本来是很脆弱敏感的部位,怎禁得住这样蹂躏?很快滟晴就忍不住"哎哟,哎哟"地哭喊起来并向姚洁求饶道:"别打了!你要我交代什么?我交代就是了!"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姚洁得意地一笑:"今天就得好好挖一挖你的资产阶级没落思想!"她眼珠转了转,接着审道:"先交代一下你是不是成天想男人吧!"门外围观的女生们听到这个问题,都"哄"地一下笑了.滟晴羞红了脸否认道:"我哪有?""不老实!"姚洁挥手对着滟晴的大腿内侧就是一"鞭",打得她又一哆嗦:"你没想男人干嘛总是打扮得妖里妖气,还洒香水?说啊!"其实姚洁所谓的妖里妖气不过就是穿了几件好看的花衣裳而已,但在那个时代的女性中已经相当惹眼,而洒香水一直就是滟晴母亲的习惯,她从前在法国留学,回国后还不时买些花露水擦,滟晴的习惯就是跟母亲学的.""学校里根本就没男人,我怎么想男人?想了又有什么用?"何滟晴竭力辩驳着."哼!有没有是一回事,想没想又是一回事!"姚洁强词夺理道.这时,江筱筱忽然走到门口对围观的人群说:"我们审问反革命份子,有些事情要保密,大家散了吧!"说着把门"砰"地一声关上并销好."关门干嘛?"姚洁有些不高兴地问,她巴不得多些人"欣赏"何滟晴的丑态."关起门来咱们才能放手收拾她呀!"江筱筱附在姚洁耳朵上用阴险的语气说."也对!"姚洁和江筱筱会意地相视一笑.江筱筱也把袖子捋了捋,讯问道:"你说咱们学校没男人,那你打扮得妖里妖气给谁看?香水洒给谁闻?"她环抱双手,围着坐在地下的何滟晴缓缓踱了几个圈,突然说:"你没想男人的话,那肯定在想女人!还不老实交代?"此言一出,不但滟晴发懵,连姚洁和一直坐在床沿观看的李耀红也怔住了,那个时候的人都比较单纯和闭塞,对"同性恋"这个词不但少有人明其意,甚至大多数人连听都没听说过.江筱筱又进一步发挥道:"你跟赵老师,哦不,你跟反革命份子赵雅芳是不是亲过嘴,摸过奶子,干过见不得人的事?"
江筱筱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在贼喊捉贼而已.曾经有老师见到她晚上熄灯号响过之后还黑灯瞎火地在阶梯教室里和别的女生约会,搂搂抱抱,又亲又摸,于是偷偷跟她的班主任赵雅芳反映了情况.赵雅芳出于保护学生的考虑,并没有把事情捅出来,而是私下找江筱筱谈话,希望她能收敛自己的行为,把精力放到学习上来.江筱筱本就行为放荡,大大咧咧,她才不认为自己和其他女生搞同性恋是什么天大的事,反而认为赵雅芳多管闲事并将其怀恨在心.今天审问何滟晴的时候,江筱筱便有意无意地把脏水引向了赵雅芳.姚洁也是个机灵狠辣的角色,虽然一开始不明其意,有些发愣,但马上就反应过来,随即也恍然大悟地冷笑起来,顺势一皮带抽在何滟晴脸上说:"你这骚货狗崽子,难怪赵老......哦不,是反革命份子赵雅芳,她对你那么另眼相看,原来你们俩早就干了不要脸的事!""哼,赵雅芳老借参考书给她看!""经常把她叫去宿舍,关着门不知道干什么!""还送钢笔给她!""还送她零食吃""还让她当班干部,也不看看她的出身配不配.""赵雅芳自己就是叛徒内奸出身,她们俩狼狈为奸,蛇鼠一窝!"......江筱筱和姚洁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着.何滟晴又气又急,浑身发抖,她没想到这两个女人如此恶毒,把赵老师对自己正当的师生关爱丑化歪曲到这步田地."你们......你们实在太过份了!"何滟晴面色惨白地喊道."笑话!你和赵雅芳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还反咬一口说我们过份?"江筱筱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姚洁则干脆夹头夹脑又是两皮带,边打边唾骂道:"狗崽子,做了丑事还要抵赖,呸!"一口口水便吐向滟晴.滟晴下意识地一躲,姚洁的口水落了空,这下子她火更大了,扔去皮带,托住滟晴的下巴,左右开弓抽了几个耳光,然后又捏住滟晴的鼻子强迫她张嘴,连续往她嘴里"呸","呸"地吐了几口唾沫,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拍了拍手施施然地说:"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这狗崽子不坦白就得吃苦头,到时侯我怕你会受不了!"
姚洁又顺势拿过纸和笔摆在何滟晴面前说:"自己写份认罪书,把你和赵雅芳见不得人的丑事交代一下!""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我和赵老师之间是清白的,求求你们别再造谣了!"滟晴哭喊道."好哇!给你一条坦白从宽的活路你不走,胆敢污蔑革命群众对你的揭发是造谣,罪加一等!"姚洁瞪大眼睛,表情凶悍:"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怕是不行了!"她按照早先盘算好的折磨计划示意江筱筱和李耀红:"筱筱,耀红,咱们把她倒吊起来,让她好好吃点苦头,知道什么叫专政的厉害!"于是三位"革命积极份子"兴致勃勃地开始了她们的步骤:首先她们将一根夹报纸用的硬木棍用早就准备好的麻绳绕过两端的手柄捆上,由于手柄的作用,绳子绑得很牢,不会打滑,再踩着移过来的桌子将麻绳系到寝室天花板的吊扇钩上.最后再用两条短麻绳把何滟晴的两只脚踝吊在硬木棍的两端,这样一来,何滟晴便两腿张开地被倒吊在半空."姚洁蹲下来与滟晴脸对着脸,笑眯眯地说:"最后再给你个机会,你和赵雅芳的事到底交还是不交代?""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和赵老师是清白的!呜~"滟晴绝望的哀求着,铁石心肠听了也会动容,但姚洁不是铁石心肠,她是一个正被炽烈的复仇欲与施虐欲所左右的青春期少女,她一门心思想的就是如何淋漓尽致地折磨滟晴,发泄自己毒焰般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