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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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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8 16: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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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l=10]第三章 歌台舞榭血泪斑斑

  风华正茂的蒲小曼18岁那年,日本鬼子打到了她的家乡,八路军领导她们成立了农会开展减租减息运动,大家捐粮捐款支援抗日斗争。有的乡亲甚至于捐出自己准备的结婚的新被褥和首饰。李松涛此时已经参加了革命,而且任捐粮捐款委员会负责人,动员大家为了更好地打鬼子多捐钱粮,看到大家捐款热情及其高涨,小曼也不甘落后,可是小曼家虽然生活比过去好了一点,但是由于家里原来赤贫如洗,就是毁家纾难想要拿出多余的钱也似比登天。急得这个姑娘嘴上都起了大泡,她病急乱投医想到去县城打工挣钱的办法,她想我有的是力气,就是再苦再累我也不怕。我可以多挣些钱捐给农会。想毕她用一块布包了几件换洗的破衣服就准备出门。

  出门前她怕家里人着急她把自己的想法向妈妈合盘托出。可她的妈妈坚决不同意。她妈妈担忧地说:“孩子外面的世界非常险恶,坏人很多,县城又被日本人占了,他们杀人放火强奸妇女什么坏事都做,你一个姑娘家又是孤身一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松涛那后生交代?”小曼的脸一下就红的面如桃花,她急急忙忙地打断了她妈的话。“妈你瞎说什么,我出外打工和松涛哥有什么关系,你跟他交待什么?再说这也是对他的工作的一种支持。”从女儿幸福的眼神中完全证明了母亲对女儿的判断,她爱昵地对小曼说:“傻丫头你还瞒什么,村里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你和松涛假如没有什么你脸红什么?如果你说是为了支持松涛的工作我也不说什么了,可你一人在外千万要注意安全,女人的贞节可比命都重要,看见男人你可要躲着点。”“妈,你放心吧,就凭你姑娘身体这么强健跟铁打的一般,几个小伙子都不能把我怎么样,谁敢跟我动手动脚,我就跟他拼命,决不会让他们占便宜的。”说完她怕妈妈难过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生性活泼开朗的她一路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哼着小曲行进在通往县城的崎岖小路上,幻想着到县城找到了工作,赚了很多钱,交给了松涛哥,她的松涛哥一边数着她赚来的血汗钱,一边夸奖她能干,她最喜欢松涛哥表扬自己,每当听到松涛哥只字片语的赞扬话,小曼都会兴奋好几天,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她走到城郊。一阵凄惨的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维。

  她看见一家穷人正在出殡,草席卷着一个死人放在还没有挖完的坑旁,几个男人正在挖坑,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女人正哭得死去活来、天昏地暗。好心的小曼赶紧上前去劝慰,从她们的谈话中知道,死者是一个24岁年轻貌美的女子,她的丈夫是一个大烟鬼,为了筹集不菲的烟资就将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典给了一家戏班作名角的替身,所谓替身的作用就是当名角上演冤案戏时为了增加上座率对替身进行真实的用刑,替身在舞台上一般台词很少,大多数也就是“冤枉难招等… …。”接下来就是对替身酷刑加身然后替身就惨叫、喊冤、昏迷、画押,或五花大绑押赴刑场砍头、或钉镣收监。因此无需演戏的功底的普通女子都能够胜任。

  这个女子就是因为多次受刑太重一病不起一命呜乎了,由于他们和雇主一个胖得像球一样的胖老板签了生死合同,雇主只给了这个小女子五块大洋草草安葬。因为这个替身工作要遭很多的罪,虽然挣得较多,但也很少有人愿意干,胖老板一时找不到新的替身,戏院的生意因此非常冷清,使他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也是情急智生他从第二条中找到了漏洞,合同第二条规定如乙方也就是死的那个24岁年轻貌美的女子不能按合同日期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负责全额工资赔偿或找其他亲属代替,胖老板就抓住这一条,逼着死者的妹妹水莲也去做名角的替身,水莲本人没有异议想为家里挣一些钱,可她的妈妈就是那个穿着破衣烂衫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说什么也舍不得她的小女儿再去送死,可又没有钱赔给人家,正在左右为难一筹莫展之际蒲小曼来了,她了解了这一情况觉得自己很适合代替水莲出做替身,一来可解这家人燃眉之急,更主要是这工作挣钱多,而且都是现钱可以马上用来捐给农会亲手将给松涛哥。她将自己的想替水莲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对水莲她妈说了,水莲她妈一听马上拉着水莲跪在地上向她一个劲儿地磕头,只叫她大恩人,弄得蒲小曼都很不好意思。连连对老人家说:“大娘、大娘,不用谢,这也是我自己愿意的,对我自己也有好处,最主要的是你们家遭了大难,人死不能复生,你们要节哀顺便,你们要多多保重自己。”说完急急忙忙地离开他们。

  蒲小曼进县城按照大娘说的地址找到了那家戏院,与戏院老板说出了她想做替身的要求,那个胖老板喜出望外,听着小曼动听悦耳的款款而谈,他仔细地端详着这个鲜鲜嫩嫩、妩媚动人、面色红润、体型匀称、姿态优雅、胸部丰满、肩圆腰细、肤色光洁、眼眸如水、长发似瀑、美若天仙的年轻姑娘,她身材一流、容貌一流、肤色一流、嗓音一流,只要她往台上一站不用化妆就一定能吸引无数观众的眼球,只是做替身有一点太暴殄天物了。

  他垂涎欲滴的对蒲小曼说:“小姐,我第一眼就看上你了,你太美了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小妾,不,不,回去我就将我家中的黄脸婆修了,明媒正娶八人大轿台你进门,今生我保你吃穿不愁想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样?答应做我的娇妻好吗?”胖老板迫不及待真有一点想入非非飘飘然了,仿佛天鹅肉就要入口似的。听了胖老板语无伦次的一番话,小曼怒火中烧气得满脸通红,她大声喊道:“我虽然出身微卑,可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决不给人做小,我的… …。”她原本想说我看中的男人松涛哥是一表人才、学富五车的年轻英才,哪像你那么丑陋无比的癞蛤蟆。可她又觉得一个姑娘家说这些话不太好意思就将说了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义愤填膺气呼呼的要离开戏院。那个胖老板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么优厚的条件,在这位穷得都快要饭的姑娘面前一钱不值,他恐怕这颗摇钱树跑了,赶紧陪不是汕汕地说:“戏言,刚才只是戏言,蒲小姐千万不要发火,我们还是来谈谈具体条款吧。”

  他们先谈了条款的内容,又谈了一些刑讯程度的细节:戴枷、索、镣、铐可以是任何重量,任何形状,任何姿势、拶指可以拶到听见拶子响甚至流血、背花和挞臀要见血、老虎凳可以加到四块砖、压杠子两边可以上两个人、后来小曼提出如果杠子上踩四人要加钱,老板一口答应,这些都谈的比较顺利,只是裸露身体的部位发生了矛盾,小曼提出除肩膀、背、胳膊、小腿可以露外,腹部、屁股、乳房和阴户不能裸,胖老板基本同意,但坚持屁股一定要裸,他的理由是既然挞臀要见血,不裸怎么能见到血呢?最后按照小曼意思,屁股一定不能裸,但是可以狠打屁股,血多了就能够渗出裤子不就见到血了吗?

  让胖老板感到吃惊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在谈论这些问题时神态自若的表情,仿佛她不是在谈论自己将要面对各种各样惨无人道的酷刑,而是在谈论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家庭琐事。他怀疑这个好看的姑娘是不是缺心眼儿,可从她的谈吐又完全反应出这个姑娘机警过人聪明绝顶思维清晰。他暗自高兴可以利用这个女人不怕打的这个性格可以挣不少钱。为了慎重起见他提醒蒲小曼说:“小姑娘,你不要答应的如此痛快,在不该喊叫的地方叫,在不该哭得地方哭可是要扣钱的,你可要想好了。”“我当然知道,我既然拿了你的钱,我的皮肉就属于你了,你要打哪就打哪,要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我提的几个部位不裸,我就决没有怨言。”小曼想都没想迅速地回答。看见蒲小曼答应的如此爽快。胖老板灵机一动又想出一个利用眼前这个不怕打的‘傻姑娘’蒲小曼的赚钱之道,他对小曼说:“既然姑娘这么想要钱,又不怕痛,我可以请你在不演出的时候,让一些虐待狂和赌输了钱的赌徒通过拷打你来换取银元,你说行吗?”“好好好”小曼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胖老板的提议和小曼的想法不谋而合,正中她的下怀。蒲小曼此次出来的意思就是利用最短的时间赚最多的钱,至于自己吃多少苦,她一点都没有考虑。于是姑娘很爽快地就答应让胖老板代理招人。小曼说:“我是乡下丫头,在县城人生地不熟,您就帮我多找些人,只要价钱合适,我说的三个地方不裸,什么鞭抽、杠压、灌水、火烙都行。”由于谈判进行的极其顺利,这个一向吝啬的胖老板居然破例请蒲小曼吃了一顿面条。

  从第二天小曼替身的工作就开始了,在六月雪中她演窦娥;十五贯中她演苏戌娟;玉堂春中她演苏三;团圆之后中她演柳懿儿;生死牌中她演王玉环;四进士中她演李秀英;双熊案中演侯三姑;杨月楼案中的韦阿宝;陈三两爬堂中演陈三两;杨乃武与小白菜中演毕秀姑;冤怨缘中演春阿氏;刘公案中演黄爱玉;狄公案中演周氏;灰澜记中演海棠;杜鹃女中演杜鹃;小辞店中老板娘;谢瑶环中的谢瑶环;狸猫换太子中演寇珠;老残游记中的贾魏氏;寿州巨案中的胡灵芝;香罗带中的崔氏;一文钱小隙造奇冤中的绰板婆孙氏;三现身包龙图断冤案中的押司娘;乔彦杰一妾破家中的高氏;况太守断死孩儿中的秀姑;滕大尹鬼断家私中的刘氏;错斩崔宁中的陈氏;真假王釉中的刘金定;鸳鸯绣中的桃花或王串儿;七涧桥中由于菊花和项氏是分别过堂,因此她就演她们二人;还魂记中… …。  

  随着小曼给组织捐款的数额一天天地增加,她身上的伤疤也一天天地多了起来,由于小曼的扮相俊美,唱词清扬婉转、对白又清脆好听,表演起来更是真实凄惨,简直可以与花旦的名角比美,尤其是她那慑人心魄的身段释放出风情万种的优雅更显得阿娜多姿完美无疵。

  她的名气在县城一天天大了起来,观众也一点点的多了起来,原本冷冷清清的小剧场破天荒地火爆了起来,不但当场票一抢而空,有时还需要提前订票。县城的百姓都喜欢看蒲小曼的表演,许多地皮流氓还要求增加公案戏酷刑的场次,那个胖老板当然求之不得,为了多赚钱也偷偷地增加了酷刑的时间和强度,后来发展到基本上天天都安排有小曼作替身的公案戏。

  由于蒲小曼出了名,谁都想近距离地目睹自己的偶像,还有许多地皮流氓都想亲自拷打这个花旦替身,因此几乎天天夜里都有人排队等待拷打她,胖老板的腰包一天天地鼓了起来,他是一天笑到晚,可是有一天一个暗恋蒲小曼的茶房,心疼蒲小曼的悲惨遭遇,他提醒胖老板蒲小曼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长此下去不能为续这颗摇钱树断了岂不可惜。这个胖老板觉得这真是一个大问题,可又不想损失这大好的赚钱机会,苦思苦想他想出一个好办法。他对小曼说:“你的唱功和扮相都超过了现在的花旦,不如整个戏由你一个人来演,我可以适当减少你的受刑场次和强度,由于你是主角受刑场次和强度减少观众会理解的,我们可以将那个花旦解雇,保证你赚的钱一分都不少,你的痛苦也随之将减轻不少岂不是一举两得。”
  
  出乎胖老板的意料,这个对小曼百利无一害的建议被蒲小曼一口拒绝,她不同意胖老板这个要求,小曼怕那个花旦一旦失业全家人的生活将面对窘境。

  这个善良的姑娘还是每天晚9点多钟演完戏后,拖着疲惫遍体鳞伤的身躯回到寝室,马上就得把水缸挑满以备灌冷水和泼醒之用。生上炭火把烙铁烧红以备烙肉之用,然后脱光上衣只在前胸穿一个布兜,下身穿一条裤腿已破得不能再破的短裤,跪在地上手扶床沿等待着等待接受虐待狂和赌徒的折磨。

  县城里有一个叫高蓝萍的地痞流氓是一个典型的虐待狂,更兼脾气暴躁,专横跋扈,且嗜酒如命,一饮即醉,醉则惹事生非,与人吵闹打斗找人出气,他经常光顾小曼刑房的常客,他出手也特别的狠,每次都能想出稀奇古怪的刑法来折磨她。他非常喜欢折磨姑娘的女性器官,但这些地方都有衣服隔着,他提出只要小曼同意裸露女性器官,他看一眼就可以加很多钱,但小曼坚决不同意,这个高蓝萍觉得隔着衣裤折磨姑娘的女性器官很不过瘾。后来他就投*了日本人,并在日本宪兵监狱女牢专门负责刑讯地下党的女犯人,使他的畸形的聪明才智得以极大的发挥,此人在后文中将要提到。

  当然有像高蓝萍这样的虐待狂,也有一些心地不是那么阴暗的人,特别是一些老大爷、老大妈舍不得折磨小曼,她们看见小曼楚楚可人的样子,会搀起跪在地上的蒲小曼,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地说:“姑娘要好好爱惜自己一个人挨这么多的打会死人的。”说完留下钱就默默地离开,这时小曼一定会追上去把钱如数还归与他们。

  由于夜里让虐待狂折磨蒲小曼可以获得很多提成胖老板对这项工作也非常积极,他又想办法帮蒲小曼租了一间偏僻简陋的柴房作刑房,并免费提供了几条皮鞭、拶子、压杆、水桶、火盆、烙铁等刑具。尽管一般的酷刑蒲小曼都能咬紧牙关不发出声响,但是当火红的烙铁猛地接触皮肉时她会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为了怕惨叫影响邻居的休息,小曼准备了一块粗木方在受拷打时塞在嘴里使自己再痛苦也叫不出来声。

  因为受刑密度和强度太大使原本非常强壮的姑娘一天天虚弱起来,她将受拷打的钱都捐了出去,自己舍不得吃,只*每天打扫戏台卫生和搬运道具的微薄收入维持简单的一日三餐,看着她步履蹒跚的样子胖老板着急起来,他恐怕这颗摇钱树有什么三长两短,不情愿的决定免费给小曼提供丰盛的晚餐,他到底不愧为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为了拟补这个晚餐费用的损失,他让蒲小曼给一家药铺做广告,该家药铺有一种祖传治外伤的药,名字叫“外伤灵”疗效非常好,特别是对淤血、化脓和破损皮肉的恢复有立竿见影的奇效,但是该药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涂抹这种药物的患者伤口会及其痛苦,因此一般患者涂上一点太痛就不敢用了,可它需要大剂量的使用才有显现效果,普通顾客就无法知道这种药的疗效,因此销售一直不好。药铺老板当然着急,胖老板与他商量用蒲小曼做广告时,两个老板一拍即合,于是每天早上胖老板将昨天晚上受尽拷打的小曼带到药铺,当着顾客的面在小曼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涂大量的该药,让顾客亲眼目睹此药的疗效,当然姑娘痛的浑身直抖满头大汗他们是不会顾及的。

  这一广告果然有效,那种外伤药从此买的非常好,胖老板取得了一箭双雕的效果,即赚了钱又保证了他的摇钱树能够长期使用,蒲小曼的皮肉就这样在打烂治愈再打烂再治愈中反复,使她皮肉的自愈功能得到超人的加强,难怪在鬼子和国民党的女子酷刑研究所给她行刑的老牌打手对她皮肉惊人的恢复能力都感到吃惊,当然这是后话。

  就在蒲小曼在城里过着难熬凄惨的日子一点点地给组织积累捐款时,她万万想不到她的老家蒲家庄对自己的流言蜚语开始流传开来。“什么要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在城里能赚如此之多的钱就是非偷即抢,像小曼长得如此漂亮的姑娘有这么多的钱那一定是当窑姐才可能”。

  在这个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封建偏僻的小山村,卖淫可是万恶之首的第一大恶,人人均可诛之十恶不赦的罪过。小曼脾气暴躁的父亲听到这些闲话非常气愤,写信问她,小曼又不肯告诉他实情。是呀有谁能够想到冰清玉润有如此美好的心灵姑娘能做那事呢?她父亲一怒之下宣布与她脱离父女关系,从此不让她进家门。

  她们家里唯一知道她情况的是她的四姐小梅,小梅在去县城取捐款的时候将父亲不要她的消息告诉了小曼。并劝她赶紧回去或者将这一事情如实地告诉家里和组织,小曼坚决不同意,她认为现在她的工作一步步走向正规,回头客越来越多,钱也赚的愈来愈多。

  她说;“我多吃些苦,凑集的经费就多,可以多买些枪和子弹,游击队好多杀鬼子。也不能让组织知道,特别不能过让利松涛知道,他们知道一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我没有做亏心事,人正不怕影子歪,路遥知马力、日就见人心,谣言泛滥也不能动摇我对革命的赤胆忠心,放心吧我挺得住。”她说是这么说可每当天夜深人静时,她抚摸自己红肿化脓的刑伤委屈伤心断肠的泪水都会湿透枕巾。

  就这样凄惨的日子过了半年多,直到有一天李松涛和他的战友小兰为了夜里与一个准备反正的伪军小头目接头,洽谈反正的具体事项时,看到了这一情况,小曼这苦难的日子才得以结束。  

  那天李松涛和小兰一大早就到了县城,为了消磨白天的时光和节约经费,他们没有租住旅馆就假扮夫妇在街上闲逛,走过一家戏院一张真人大小的演出海报引起了他们的关注,海报上两边有一副对联上联曰:“三木贯头披枷带锁弱女牢狱捱悲苦、”下联曰:“五刑加身拶指压杠犟妇公堂辩冤情,”在横批处没有字只画一双套有拶子的手,手指尖渗出的滴滴鲜血铸出了散乱的一些字“感天动地千古怨、美女实刑真泪血。惨、惨、惨十五贯”。他们俩人虽然不属于戏迷,但都是学生出身,对名剧十五贯都非常熟悉,怎么这里的十五贯还加了几个惨字呢?一来出于好奇二来他们也觉得总在街上逛容易引起鬼子汉奸的怀疑,就一咬牙买了两张戏票一起去看戏十五贯。

  由于去得早他们就坐在第一排。戏台上的演员看的是一清二楚,当演到演员苏戌娟过堂一幕的时候,观众有些骚动,窃窃私语此起彼伏,好象观众都是期盼着好戏的开锣似的人头攒动。李松涛和小兰都觉得气氛有些异样,剧情有很大改动,女演员也换了,觑见堂上两旁衙役排列整齐,都双手扶定了朱黑两色的刑杖,竖眉立目,身后是一块块“肃静”“回避”的大牌子再往后堆放着许多一般戏台少有吓人的刑具,有铁锁、木枷、老虎凳、杠子、拶子、皮鞭、夹棍、火炭盆烧着通红的烙铁。李松涛和小兰从未见过戏台上堆放着如此多的真刑具。再加上喊堂的声音又非常地瘆人,好似阎罗殿一般吓人一跳。只见扮演苏戌娟的女演员被几个虎背狼腰的衙役踉踉跄跄连推带拉地押上堂跪了下来,她长发盖头低头不语,身体微微瑟瑟一副可怜相,扮演过于执的演员上堂也不问案,就对扮演苏戌娟的女演员唱道:“自古美色倾国,妇人祸水。”他一指那个扮演苏戌娟的女演员说到: “看你青春貌美小小女子深夜与一男子同行绝非善类,此等践妇无需多问重刑加身免费口舌,左右与我洗剥干净先打四十背花以儆效尤。”两边衙役涌上来,扯下她的罪裙撕开苏戌娟衣服挡住观众的视线,以免观众看到还没有动刑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后背,衙役用沾了凉水的皮鞭真的狠命抽打她的后背,几鞭以后又故意让观众看到她裸露的后背,松涛觉得奇怪怎么才几鞭子女演员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了呢?女演员咬住自己的嘴唇,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使呼啸无情的皮鞭落在自己赤裸后背时声音更加清晰可辨。可是皮鞭抽打在烂肉上所产生的剧痛使她不得不扭动着身躯躲避那无情的皮鞭但这是徒劳的,血开始流了下来。台下虚声喊好声连成一片,还有许多铜钱和银元飞上戏台砸在女演员身上。此时观众乱成一片有的眉飞色舞、高谈阔论,无拘无束地抒发着自己的激动;有的俯身摇首、唉声叹气,似在埋怨着世道的不公;也有的张口辱骂、闭嘴嘲讽说班主见钱眼开还得花旦受皮肉之苦。

  当四十背花打完以后,扮演过于执的演员让扮演苏戌娟的女演员抬头,这一抬头不要紧,松涛认出台上遭受鞭打的竟是多日不见被他们误会的心爱女友蒲小曼,一切都明白了,原来小曼为打鬼子抗日捐款竟受了如此多的苦,而我们在家还要责怪她,真是天大的冤案,不行我一定要救她。他一时冲动刚想跳上台去解救小曼被小兰一把抱住,在他耳边说:“任务”两个字,松涛不得不强把自己激动的情绪压了下来。泪水像断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可爱的姑娘,你太爱了,他心里默默地暗念着,继续看戏。

  台上苏戌娟凄惨的唱到“一鞭下来一道血、一鞭离去揭层皮。可怜继父因我故,上天罚吾牢狱苦。”过于执喊道:“神明青天难欺,杀父犯妇快招,招、快招再不招就大刑加身了” 苏戌娟悲悲切切地说:“酷刑加重奴婢且无惧,只是忤逆大罪小女怎敢承担,实实地冤枉难招”。扮演过于执的演员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年纪虽小,城府颇深,矢口狡辩,罪责难逃。岂不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不动大刑,量尔不招。可知拶子专治尔等刁蛮悍妇。来人拶子伺候”。松涛亲眼目睹了自己心爱姑娘肿得像胡萝卜一样的手指又一次套上拶子,衙役两边用力一拉鲜红的血就像演出海报所画的那样从指甲缝里渗了出来,滴滴答答流了一地。姑娘浑身颤抖地说道:“犯妇乃妇人之身、受刑之体,既有嫌疑受此苦刑也是天意应得,望大人加重刑罚以表吾冤深似海,但奴绝非杀父之女,实不能招。如让犯妇屈招践婢弃命倒是小事,岂不坏了大人一世清名。不如将犯妇刑毙当堂,以免大人误判”。“看你鬓乱钗横,却是天姿国色,天生丽质,却是一个刁妇顽骨,蝼蚁尚且贪生,为人岂不惜命。既然你不怕打的,愿意加重刑罚以表冤深似海,本官就成全与你,来呀,大刑伺候,敲其十指。”又上来一个衙役拿了一根竹棍,敲打姑娘被正在拶的手指,这叫敲拶指这种刑罚最厉害不过,本来拶指就是对女犯的重刑再加上敲那血肉模糊的手指,有时都能将指甲敲下来。扮演苏戌娟的小曼痛的大汗淋漓浑身颤抖昏死过去。扮演过于执的演员吩咐“泼醒她,带熊友兰。”那个扮演熊友兰的小生上台之后唱了一大段表明清白的理由。扮演过于执的演员也不容分说还要夹棍伺候。此时被喷醒的小曼连忙说道:“公子乃局外之人,好心与贱妇结伴而行,不幸卷入此案,怎还忍心让他受难,望大人开恩犯妇愿代公子受刑。”“好一个淫妇,公堂之上还要卿卿我我如若他非奸夫尔怎肯替他受此大刑?本官再次就成全与你,尔即替你夫君受刑你本人的刑也休想逃脱,来人拶夹同用。”几个衙役将姑娘血肉模糊的手指和已经红肿的脚踝骨分别套上了拶子和夹棍,用力拉了起来发出咯吱吱的响声,台上扮演苏戌娟的小曼咬紧牙关,大口地喘着粗气。台下的李松涛紧握住小兰的手,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会儿功夫小曼跪和松涛座的地方都集了一滩汗水。这对心心相印的情人一个在台上受到肉体的一个在台下受到精神的无情煎熬。

  看着花旦痛不欲生的表情,此时扮演熊友兰的小生唱道“纤弱小女、毒惨掠栲、鞭夹拶敲、无不用极、虚躯枯竭、命毙当堂、偌大罪过、吾怎独当?”他怕花旦一旦刑毙自己单独受刑。花旦歉意地看了一眼小生窃窃地说:“招书一点墨、犯妇千滴血,奴婢签供词、甘愿寸磔寒。”她又看了小生一眼叹了口气唱道:“本案因吾起、怎能累无辜、罪全是妾身、定要救官人。养父是奴杀,相公不知情、夜拉夫君遁、杀剐吾独承。”她唱得如此真真切切娓娓动听,把一切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此时台下的人都很感动,但他们认为这只是花旦在演戏,只有小曼的松涛哥最明白,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可以为别人牺牲自己一切冰壶秋月的人,这是她心灵真实的写照,为革命她可以忍辱负重,为战友她可以皮开肉绽威震刑堂,为胜利她可以慷慨赴义血洒法场。

    老生听到此胡子都气得撅起来了。他一拍惊堂木

他唱道:“如花似玉淫悍妇、酷刑用极口供无、奸夫受刑善心起、千刀万剐独承孤。”
花旦唱:“小女犯妇罪行大,熬审受刑招认它,郎君好心他勿怪,唯有单享鱼鳞剐。”
老生唱:“可知刑部狴犴熬,鞭夹拶压烙烧烤,指断腿折肌肤焦,万劫不复罪难饶。”  
花旦唱:“略晓周兴来俊臣,痛喘抖颤痉挛昏,皮烂肉碎筋骨断,生不如死天下闻。”
老生唱:“吊坐木驴千刀剐,洗剥干净市曹押,穴洞钻透血流洒,渔网紧身片肉刮。”
花旦唱:“示众挨刀只等闲,唯独净裸惹人怨,更甚千古留骂名,阴曹地府辨明冤。”
老生唱:“淫妇孽魂见阎罗,刺乳钻阴胛骨锁,不贞弑父万恶首,刮骨扬灰下油锅。”

  扮演过于执的老生接着说道:“小小年纪还想找阎王申冤,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想到了阴间能够解脱苦难,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告诉你想尔不守贞节弑杀亲父之罪,就是到了那,也要打入十八层地狱,叫你永世不得脱身。你要知道老夫为官多年,清正廉明、断案如神,什么怀冤抱屈?什么覆盆之冤?你弥天大罪,罪恶昭著主犯是不容置疑了。本县严刑峻法当庭判你个‘剐’字,待刑部回复一到就将你明正典刑,想必你绝无怨言。”花旦说道:“若此案就判犯妇一人,践奴就多谢大人了”。老生又说:“你欲开脱奸夫之主罪,但他从犯之罪是万万逃脱不了的,看尔情深意重,甘愿酷刑加身,也是感情专一之人,吾对你奸夫从轻发落,当庭判流放千里。”花旦道:“践妇罪孽深重此案乃吾一人之过,望大人能否开恩将夫君之罪加在吾之身。”老生道:“尔己罪之极顶无以复加,你既想替夫君顶罪,可在狱中替其代受刑具可否?”花旦道:“然也,此乃犯妇罪有应得”扮演过于执的老生令取双枷双镣全都加在小曼身上,让她画押钉镣收监。

  就在衙役押着蒲小曼退场的时候,小曼回身正好看见了朝思暮想紧握小兰双手的松涛,她的脑子一下就乱了,松涛哥怎么来了?他看见我受刑难过怎么办?他与小兰手拉的这么紧是不是跟她好了?难道他真的相信我做了**?还没等她多想就被衙役推推搡搡地拖下场了。

  双枷双镣加身的蒲小曼在以后的几个过场里,破鼓唢呐鸣锣开道,她昏昏沉沉跌跌撞撞地被衙役押着步履沉重地走到府、州衙门跪在堂上或40或80挨一顿板子,无情的板子打在蒲小曼身上,她一点都不觉痛,小兰与松涛拉手的样子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对于小兰与松涛的亲密关系只有一丝嫉妒,同时也替他们高兴。她了解小兰,小兰长的与她的名字一样兰草芬芳,一幅小鸟依人的样子,并且又有文化和松涛又是同班同学有共同的理想,一个高大威武一个小巧玲珑,门当户对正是天生的一对,自己不应该嫉妒他们。加上小兰还是自己的好朋友,唉、只要我的松涛哥好我自己有什么难过得呢?只是现在让我的松涛哥看见我受苦,太不应该了。想着想着就被衙役稀里糊涂押退下场了。

  最后一场况钟给苏戌娟平反,小曼没有出场,李松涛也没有心思看,散场时他命令小兰跟踪小曼,了解她的住处好解救她。自己强压住无限的悲痛和担心,去与伪军小头目联络。

  小兰偷偷地跟着小曼来到她的住处,看见一个男人正在她的房间等她,她的屋里还放着许多刑具,由于不了解情况她不敢贸然进去,还好今天那个男人对小曼用刑的时间不长,一会儿功夫他打完小曼三十鞭子付了钱就走了。小兰看到了这些情况,她心里一切都明白了,赶紧三步并成两步飞奔过去,抱住小曼抱头大哭起来,这哭声表示着对好朋友的内疚和歉意,自己不应该那么怀疑她、诋毁她、贬低她、侮辱她。

  小曼看见小兰那伤心的样子也很难过,她劝小兰:“没有什么,这些苦我都能吃,就是怕同志们和乡亲们误会,现在好了误会解开了自己比什么都高兴。”

  她又怯生生的问小兰:“李松涛去做什么了?是不是不好意思见她?其实他与小兰是门当户对,自己并不反对要好,还要为他们这对男才女貌的绝配祝福呢。”

  小兰听了噗嗤一声破涕为笑:“你瞎说什么,人家那么才貌双全的好小伙子,我就是有这个心思,也无这个胆量和他表白呀,你放心谁都无法棒打鸳鸯,他还一心一意地等着你这个绝色佳人呢。”

  “真,真的吗?真是,真是等我吗?”小曼此时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半年多来的担心、委屈、痛苦、不安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一股很长时间没有的幸福感在心头涌动。她脸色绯红紧紧地握住好朋友的双手。小兰简直被小曼此时的美貌惊呆了,暗暗地为这对恋人祝福。

  抗日捐款热情高,囊中羞涩无力缴。戏台替身捱万打,募得银两向上交。

第四章 流言蜚语玉洁松贞

  松涛与伪军小头目联络完成以后,马不停蹄跑步回来见到了小曼,看到她憔悴的面容、虚弱的身体,心里有一股难言的愁肠,他非常心痛坚决地阻止批评了小曼备尝艰苦的这一行为。他语重心长声音哽咽地对小曼说:“抗日工作是一项巨大的事业,它是需要大量的经费,可是更加需要大量忠心耿耿的抗日战士,这些抗日战士紧紧地团结在一起要有铁一样的纪律,不能够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都必须复从组织上的安排,你在这里吃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可组织却浑然无知,群众更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还引起了很大的误会。更何况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了好的身体还谈什么抗日工作,你的身体我…不大家都很关心,你这么做大家都会很难过的,你听清楚了吗?”他让小曼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才能为革命多做贡献,虽然抗日工作需要经费但也不可以如此凑集,蒲小曼是含着泪听完李松涛的这番讲话,她深深地感到了战友情、同志情、还有一股内心深处说不清的情。她当即表示接受李松涛的意见,以后一切工作都交给组织安排。李松涛交待完后他连夜赶回区里研究蒲小曼的工作安排。

  他与芬姐等几位区委的领导研究蒲小曼同志的工作安排,并汇报了小曼同志强烈要求恢复名誉的想法。区委书记芬姐认为本来小曼同志就是冤枉的恢复名誉是组织责无旁贷的职责,毫无疑问是义不容辞的,可是现在有一个特殊的具体情况。就是上级领导要求我们在蒲家庄建立一个交通站负责几个县城的信息传递,所以要求交通员必须非常可*,根据小曼同志的一贯表现当然是最佳人选,但蒲家庄是游击区,如果将交通站设在人员特别杂的村里不便利,为了使交通站避人耳目,最好尽量设立在安室利处的村边,将交通站设在村中心她的家里显然不合适,如果把交通站设在村边的小庙里,而让小曼经常去小庙又会引起坏人的怀疑,最好的方法是让小曼继续带着**的骂名,她被家里扫地出门已经是村里人所皆知的事了,赶她到小庙去住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另外她利用**的骂名还能使她的亲戚朋友、四邻街坊纷纷猜测那捕风捉影的事对蒲小曼敬而远之。这对今后情报的传递和组织开会地点都比较方便,当然这样做唯一不好的就是要让小曼佛头加秽委屈蒲小曼同志了。

  由于当地是孔子的家乡,属于齐鲁之地礼仪之邦,孔孟之道及其盛行,什么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对妇女的教育从小一直贯穿到死,当地到处可见贞节牌坊和烈女祠,对失节的女人的处罚,由族长出面召集全族老幼先当众数落她的“罪行”,再将她从吊死、沉潭到用石头活活砸死,无不用所及。这里人人都把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看成是天经地义的。因此当日本鬼子打到这里强奸这里的姑娘或媳妇时。她们投河上吊的比比皆是,有一个姓柳的妇救会委员,新婚不到一月被鬼子扫荡时抓住五花大绑一丝不挂的押往县城,在半路被游击队救回。虽然她并未被强奸但仍受不了乡亲们背后的指指点点,一天夜里乘新郎一会儿没看住,逃到村外的一个巨石边并抱了几捆柴火点着,当乡亲们和她的新郎赶到把火扑灭,只看见一具烧成焦黑色紧紧地抱住巨石的女尸。当时她的乡亲们没有一个说她做的不对还夸她真是一个三贞九烈之女,把她供奉在柳族祠堂的前几位人人称道。把一个冰清玉润的纯洁少女蒲小曼负屈含冤成** ,这个姑娘所受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松涛很快与小曼取得了联系,并说明为了工作需要,组织上希望冰清玉洁的她仍旧背负骂名,小曼说:“背负骂名没有什么,只要抗日需要赶走鬼子,我委屈点算什么,就是让我慷慨捐生我都义无反顾。”小曼话是这么说可她内心摧心剖肝的苦痛是难以言表的,眼泪在水汪汪的大眼中滚动,她努力地控制着不让它流下来。松涛完全理解姑娘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想不出更好的话安慰她,只是拉住姑娘的右手不断地说:“对不起,实在是委屈你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为了工作,对不起,你不要难过,对不起。”这反倒让蒲小曼不好意思起来。松涛哥大而温暖的手一直将热度传到她的心中,这是她从小就期盼的场景,她赶紧用左手擦了一下眼睛坚定地说:“松涛哥,我不会难过的,你交给的任务,不,组织交给的任务我一定不折不扣地完成,我既然把一切都交给抗日就能忍受一切骂名,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活着为革命工作的。松涛哥你工作忙,你先回去吧,我收拾收拾安排一下就会回去的”。

  其实小曼姑娘很想跟松涛哥一起走,可是细心的姑娘想到自己从来到县城半年多赚了几百块大洋,可是就没有舍得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已经破得衣不遮体了,她到不是爱虚荣她怕自己体无完肤的身子母亲看见会伤心的。她到陌生的街上的一个小店买了一身新衣裤,老板认识她,看着她破衣烂衫的样子,起了恻隐之心,可怜她的处境,怜悯地对她说:“孩子,对自己好一些,不要赚钱不要命,你身体的底子再好,受这么多的折磨也会垮掉的,听大爷的话,赶紧回去把这个工作辞了,回家种地也比这么强,你家里如果实在困难,这身衣服大爷就送归你了。”蒲小曼听了小店老板的一番话很是感动,可是坚决留下了足够买衣服的钱跑出小店。

  蒲小曼穿着新买的衣服回到了她的家乡蒲家庄,儿行千里母担忧,她的妈妈看见她非常高兴。正当母女二人抱头痛哭的时候,蒲小曼脾气暴躁的父亲踢开门,一步就迈了进来他表情严厉地训斥小曼:“你说外面的谣传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作了**,敢快回答我?”一时间小曼无法回答,说出实情是绝不可能的,说自己做了**她又开不了口。她憋红了脸吱吱唔唔前言不搭后语地不知怎样回答:“我是,不我不是哦,呀不是。”小曼头脑简单的父亲看女儿回答不上来,更加相信村里的谣传,他不由分说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小曼打出门外,并顺势将门关上,大声咆哮道:“滚,赶快给我滚蛋,我没有你这个下践的女儿,从此之后再也不许你登门,我在也不想看到你,再让我看到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看到你十次就打你十次,滚,快滚。”蒲小曼心里流着泪离开了她出生的家,按照组织的要求住进了村边的小庙。

  村里姑娘、媳妇听说蒲小曼在县城真是做**的,在她背后对她指指点点,不懂事的孩子更是在大人的纵容和默许下,用石块在她的身上、脸上留下斑斑伤痕,此时的她缠绵悱恻,但并没有太怨恨他们,她知道组织信任她,同志们信任她,她的松涛哥信任她。她与世无争蕙心兰质的性格,支持着她默默奉献着姑娘最宝贵的名誉。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孤身只影疏星伴着冷月,树林中阵阵寒风隐约飘出悠悠凄婉情意绵绵的笛声,小曼就知道这是松涛哥在用笛声安慰自己,拂慰自己孤独伤感的心,蒲小曼此时都会抚摸着县城里留在身上的累累伤痕,她带着丝丝的痛楚和无奈的忧伤以泪洗面。叹息命运对自己的不公。

  她只有在工作时才能感到片刻的轻松,当她不顾风吹雨打在崎岖的山路上奔波传送情报时,当她护送一批批领导干部穿过封锁线的时候,当她不怕危险侦查鬼子弹药库和粮站的时候,当她偷偷地去县城贴标语撒传单的时候,当她兴奋地听到游击队又消灭大量鬼子的时候,她都感到非常地高兴,最让她感到陶醉的是有一次为了掩护松涛哥到县城进行策反工作,她假扮松涛哥刚过门的媳妇在县城一起住了一个多月,那真是一段让她难忘的迷人岁月。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躬亲下士时。玉洁冰清贞节女,黯然泪下有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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