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穿越（四）

弥勒

第七章：谈判（上）小虎鼓起勇气往大院走去。其实他心里也很害怕，对自己能不能说动那些女匪们并没有把握。但是他想到这次若能拼死将少爷救出来，那自己以后肯定会成为南府里说得上话的人。那时就算不能帮自己的大姐脱离苦海，也能极大改善她的处境。总之冒这个险是非常值得的。于是他义无反顾向前走去，边走边喊道：“各位大姐们，我庞小虎是来谈判的，请不要开枪！”他手里挥舞着一块印着蓝色花纹的白条，算是白旗。这是陈妈情急之下脱下自己的内衣，撕下来一大块交给了他。

  他也不知道这群土匪到底懂不懂打白旗的含义，只能硬着头皮这么干了。

  陈妈眼看着小虎走近那个大院，紧张得心里狂跳，手心里全是汗。

  褚四爷也在紧紧盯着小虎的背影，脸上却带着一丝冷笑。不过他心里还是很佩服小虎的，他很少见过这么胆大心细、沉着镇定的人，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将来要能收到自己身边，定是一个好帮手。

  吱呀一声，大院厚重的门打开一条缝。 小虎刚闪身进去，一个尖利的东西顶在了他的肋下。[sell=100]“别乱看，往前走！”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冷的喝道，随后咣当一声，大门重新紧闭。他感觉那是一把锋利的刀尖，已经穿透了他的衣服抵到了他细嫩的皮肤上。然后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别抓住了他的两条胳膊，把他拎到了屋子里。

  “怎么是个孩子？”他听见了一个威严的女声。顺着声音，看到一个高大健壮的女人，腰里别着一把驳壳枪，一身黑衣，身上、袖子上都有血迹，不知是别人的血还是她自己的。她旁边放着几口木头箱子，还有几个大包袱，十几匹布以及一些坛坛罐罐，这些显然是她们拼了命才抢来的值钱东西。

  这个女人带着一张鬼脸面具，腰里驳壳枪的枪把子上绑着黑色的绸带，显然是用做装饰的。小虎猛然想到：莫非这女人就是那个凶名赫赫的黑缨罗刹？也许“黑缨会”的名字就是来自这黑色的绸带。

  她为什么要戴面具，她脸上是不是真的长满了黑麻子？正想着，耳边响起了一个略显沙哑的女人声音。

  “小兔崽子！你是南府的什么人？到这里来想干什么？”声音是他左边的那个人发出的。
小虎这才打量了一下抓住他胳膊的这两个女人，发现她们是一丑一俊，很奇特的搭配。左边这个长得粗俗不堪，大约二十八九岁，膀大腰粗，一脸的横肉把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右边这个却是个容貌秀丽的年轻女人，身材匀称，看样子只有二十三四岁。要是她能笑一下就更美了，可惜她一直冷着脸不吭声。顶在小虎肋下的那把刀就紧紧握在她手里，这让小虎对她不敢抱有任何非分之想。

  她们显然已经知道了三少爷的身份。小虎就开诚布公对眼前戴面具的女人说：“敢问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黒缨大姐吧？我是给南府跑腿的下人，叫庞小虎。褚四爷叫我过来跟你们谈一谈，希望你们能把三少爷放了，作为交换你们可以带着抢来的东西安全离开这里。”

  带鬼脸面具的女人没有说话，她没料到这孩子会用这种口气和她一本正经谈判，对“黑缨大姐”这个称呼她一下子也不太适应。
那个长得粗俗的壮女人“呸”了一声说：“放我们走？你拿老娘当三岁的小孩子来哄吗？”

  她抓住小虎肩膀的手一使劲儿，小虎“哎哟”叫出了声，与此同时右肋下顶着的那把刀也在他身上紧了一下。

  这两个可恶的贼婆娘！小虎在心里骂了一句。

“刺毛熊、冷面狐不要伤了他！先把他放开。”对面的黑缨罗刹发话了。

“是，大当家的。”左边叫刺毛熊的女人恭恭敬敬答应了一声，松开了抓住小虎的手。 站在右边的漂亮女人也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她手里那把尖刀总算和小虎的皮肉脱离了接触，他深深吐了一口气。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门外跑进来一个和小虎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喽罗，脸上挂着泪珠，对黑缨罗刹说道：“大当家的，红姐她的伤口流了不少血，已经昏迷过去了，我们叫都叫不醒她。”
黑缨罗刹急忙抬腿就往外走，显然是要去亲自查看红姐的伤势。
小虎觉得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一把拦住黑缨罗刹，说道：“黑缨大姐，外面的褚四爷已经准备好柴草要放火烧院子了，再迟就来不及了！请你先让我去给红姐治治伤，然后我们再商量个办法！”
他也不知道这个“红姐”到底是什么人，猜想她应该是黑缨会里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你会治枪伤？！”她盯着小虎的眼睛厉声喝问。
  
她好像只关心红姐的伤势，对褚四爷要放火的事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小虎拍了拍背着的木箱，使劲点了点头。

  黑缨罗刹松开了抓住他衣领的手改用比较温和的语气对他说：“对不起小兄弟，那就麻烦你给红姐看一下。 ”

  来到了另一间屋子，那个叫红姐的女人紧闭两眼躺在床上，已处于半昏迷状态。先前的女喽罗走上前把她的裤带解开，然后退下裤子露出她的下半身来。

  小虎先把手贴在红姐的胸脯上试了试她的心跳，再看了看她的伤口。 他回头问黑缨罗刹：“有没有白酒和干净的白布？ ”

  还好那些抢来的东西中就有好几坛烈酒，还有一匹白布。

  小虎从木箱里取出手术刀，用烈酒给刀子消了毒，开始给红姐剃阴毛。红姐胯下的阴毛不多，颜色也很浅。为了防止感染，他还是仔细将伤口附近的阴毛都剃掉，然后再用烧酒清洗干净。

  在小虎做这事的时候， 旁边的几个女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过她们忍住了，没去阻止他，也没有出声。

  小虎又拿出麻醉剂撒在伤口上，过了一会儿，待麻药发挥作用后，用手术刀划开伤口，找寻着射进红姐小腹中的那颗子弹。
在现代医学中，找腹部异物非常容易，只需要X光透视便能准确定位。但那时候的条件整个海南也没有一部X光机，想寻找异物，全靠手眼抚摸判断。
民国二十二年，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外交人民委员、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王稼祥臀部负伤，子弹深深地钻进体内，动哪哪疼，无法确定具体位置也就无法动手术。中央苏区电告上海地下党组织紧急购置了一台德国造的便携式小型X光机，由伪装运送灵柩的方式，突破了四道封锁线，才运到中央苏区。手术虽然成功了，弹头也取了出来，但因为耽搁的时间太长了，铅芯弹头已经对肌体造成了严重损伤，留下了后遗症，多次间歇性旧伤复发，以至于后来不得不两次去苏联治疗。可想而知，在当时的艰苦环境中，有多少人就因为无法取出身体内的异物，或亡或残。
小虎先要判断枪击的距离，来测定弹头钻入体内的深浅。他问：“你们有谁知道当时和对方间隔有多少米？”
周围的人都傻愣愣的，似乎对米这种度量单位没有概念，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才有人试着说：“大概有……百十步吧。”
百十步也就是八十到一百米的距离。当时“老套筒”或“汉阳造”的有效杀伤距离是一千米，这百十步，对弹头的冲击力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不给你弄个贯通伤，也得给你弄个穿肠破肚，大出血。
靠！小虎脑袋嗡的一下，暗叫：完了，完了。自己不该这么冲动，万一五脏六腑跟着有破损的地方，光取出弹头没用，还要修补破损，及时输血，否则人就彻底玩了。
小虎的眼神有些暗淡了。他不敢抬头，因为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眼巴巴的盯着他，期盼着他能妙手回春。
小虎微微闭上眼，脑海快速思索着……
突然他睁开眼，再一次仔细地查看着伤口，顿时心中豁然开朗。
按照弹道运行规则来说，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是直接命中目标，那创口边沿应该规矩平滑。可红姐身上的创口却是不规矩的三角形，这说明什么，说明弹头在进入红姐身体之前已经变了形。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弹头是间接击中了红姐，也就是说子弹要么是打在地上，要么是打在障碍物上弹起来，迸进了红姐的腹部。
果然，小虎终于在红姐腹部的肠道和子宫之间位置上，找到了那颗严重变形的弹头，而且周围的器官也没有受到损害。
谢天谢地，这应该算是被流弹击中，否则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小虎小心翼翼的用镊子把它夹了出来，众人看见那颗取出的弹头，也都跟着夸张的瞪圆了眼睛。
黑缨罗刹一直看着庞小虎在那里忙碌，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不过她心里却是惊喜交加。照她过去的经验，红姐受的这种伤，要么因失血过多而亡，要么因伤口感染而亡，反正必死无疑，拖的时间越长越痛苦。

  本来这次行动计划周密，收获也不小。没想到撤退的时候留在后面掩护的红姐腹部中弹受了伤，无法行走，被几个民壮俘获。 已经突出包围的黑缨罗刹得知红姐被俘后，又带着人杀了回来，拼着牺牲了两个姐妹，她们终于把红姐从一伙民壮手里抢了回来。

  因为错过了撤退的最好时机，她们被褚四爷带来的人堵在了这个院子里。不过为了救红姐，她黑缨罗刹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孩竟是个医术高明之人，真是苍天有眼啊。

  这时红姐哼了一声，可能是被痛醒了。 黑缨急忙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再忍一下红姐，马上就好了。”

  小虎也在心里求菩萨保佑：这伤口可千万不要感染啊。这个被称为红姐的女人长得太美了，跟南府里的七姨太有得一比， 要是她这么死了就太可惜了。

  又过了大约十来分钟，他终于帮红姐缝好了伤口，敷上自己研制的消炎药粉，用干净的白布包扎起来。

  他这时才直起腰来，喘了口气。回头一看，刚才在床边看护红姐的那个女喽啰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晕倒在上，刺毛熊正拿着一个茶壶往她脸上喷水呢。

  红姐细皮嫩肉，看起来像是个读过书的女子，年龄应该是二十五六岁。她因为伤口疼痛，加上流了不少血，脸色发白。她抬眼看了看庞小虎，原来给她治疗枪伤的是个少年！想到自己的下体刚才一直暴露在他眼前，她心里不禁又羞又急，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小虎正要张口说话，站在他身边的黑缨罗刹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他感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不过她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

  “来吧小兄弟，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

  
  第八章：谈判（下）
      
院子外面的人一直在焦急等待着里面的消息。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小虎进那个院子已经超过半个时辰了，天也快黑了。不过褚四爷现在想放火也放不成了，因为七姨太袁茹玉已经闻讯从府里赶来了。

袁茹玉现在心急如焚，不过她外表上还是尽量保持着镇静。 陈妈已经跟她说了现在的情况，小虎正在跟里面的女匪们谈判，争取把少爷救出来。她现在需要盯住褚四爷，防止他趁机捣乱。

  其实陈妈是冤枉四爷了。要是袁茹玉没来，褚四爷还有自作主张的可能。 现在她亲自坐在这里盯着，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袁茹玉是那种有事藏在心里的人，偏偏小虎也是不爱说话的人，再加上他们之间地位的悬殊，因此他们平时并没有多少交流。 她在想，自己刚刚得宠，在南府里的位并不稳固，主要是没有几个忠心耿耿的心腹。这次小虎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自己的孩子，要是他大难不死今后一定要把他收为己用才好。 问题是府里的许多事情她都不能做主，怎样做才能笼络住这个年轻人呢?

  这时小虎从院子里面开始向外喊话，说他已经跟这里的大头领谈妥了，马上就要带着三少爷出来。他叫外面的人都让开，千万不要乱动，以免发生误会。

  四爷听了，不等七姨太发话，急忙叫外面围的人又往后退了十多步。

  院子的大门慢慢打开了，小虎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一步一步往外走来。这边的家丁和下人们都在眼巴巴看着他，寻思着该不该上前去接应。

  小虎停下脚步又开始喊话了，他说少爷没事，只是受了一点惊吓，现在睡着了。他叫大家都站着不要动，只吩咐陈妈一个人上前去接少爷。

  陈妈理了理散乱的头发，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往前，向小虎站立的方走去。她心里很感激小虎，因为他送了个天大的人情给她，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三少爷从土匪那里抱回来，以后她在南府的位就是铁打的。 哪怕明天老爷要处罚她外甥周大海，也决不会连累到她了。

  到了小虎跟前，她紧张地伸手接过孩子，然后按照他的嘱咐慢慢转身走了回来。

  小虎自己则返身退回到院子里，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等到陈妈将三少爷交到七姨太手里时，她再也撑不住了，两腿一软就坐到了上。这时她发现自己不但背后被汗水湿透了，连裤裆里都是湿的。刚才因为太紧张，她尿了一裤子。

  褚四爷走过来，确认了少爷没有受到伤害。他现在有点儿两难，要是放火吧，肯定会将留在院子里的庞小虎一起烧死，七姨太绝对不会答应的。不放火吧，放走了黑缨罗刹，老爷那里怕是不好交待。

  现在天已经开始黑下来了。七姨太的丫环过来传话了，她要褚四爷多想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庞小虎的性命，其他的事由她去跟老爷说。接着七姨太就在一大帮丫头老妈子们的簇拥下，抱着少爷回府去了。

  褚四爷心想：看来黑缨罗刹这次是命不该绝啊，唉！

  奇怪的是院子里的那些女匪们并没有急着离开的意思，就这么又僵持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

  褚四爷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正要上前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守在院子北面的袁振武袁武师来了。他告诉四爷说，黑缨会的人已经从院子的北面翻墙走了。她们是押着庞小虎一起走的，因此他不敢给四爷鸣锣报警，担心会害了小虎的性命。

  褚四爷听了只能苦笑一声。罢了，这次让一个小孩子给耍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主动把黑缨罗刹给放走，那样还能存下一份人情，天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有事求着她们。

  其实这些都是小虎事先谋划好了的。为了今后能够利用黑缨会的势力，他必须为她们想出一个安全的脱身之计。 因此他进院子之前，就安排好袁振武和他的徒弟们在北面的墙外接应。

  小虎被这群女匪们“挟持”着出了椰林镇，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山路，来到了深山里的一个破庙里，看来这是她们平时常来落脚的一个方。

  小虎不得不佩服这帮女匪们的毅力。 除了黑缨罗刹和刺毛熊之外，其他人的个子都不高，也没有多强壮。可是她们既要背着受伤的红姐，又不舍得丢掉那些抢来的东西，走起山路来却还是健步如飞，小虎自己空手跟着她们都有点儿受不了了。

  一进那个破庙，他就挺不住了，坐下后就呼哧呼哧的大喘起来，再也不想起来了。

  看来要在这过夜了。走了这么远的路，不知红姐怎么样了？他咬牙站起来，去看了看红姐，人已经醒过来了，但很虚弱，伤口的包扎处渗出了一点血迹，但不是很多，看来血已经止住了。红姐已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感激的冲他笑了笑。
小虎见红姐已无大碍，便找了个旮旯处躺下，不一会儿，困倦袭来，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破庙里，其他女匪们大部分还在横七竖八睡着。他爬起来，一个人往庙门外走，刚要跨出门去，就被人拽住了胳膊。回头一看是刺毛熊， 她身后还站着那个外号叫冷面狐的漂亮女人。

  刺毛熊对小虎道：“庞兄弟，对不起，大当家的吩咐过了，现在还不能让你走， 她说要等她回来再说。 ”
她和小虎说话比昨天客气多了。她有着魁梧的身躯和黑黑的皮肤，脸上都是横肉，体毛也多，看起来真的像一只大黑熊。

  小虎挣脱了她的手说：“我要出去撒尿，你想跟我一起去也行！”说完头也不回出了庙门，来到十多米处的一棵大树下。

  小虎解开裤带，掏出小鸡鸡，对准树根将憋了一晚的尿液全部释放了出来，然后伸了一个懒腰。 回头一看，刺毛熊和冷面狐还真的跟出来了，就站在他身后几步的方看着他，他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

  现在他有些尴尬，赶紧低头把自己的小鸡鸡塞回裤裆里，系好裤带。他注意到冷面狐把眼睛转开了，看着别处。
刺毛熊却不在乎，她走近小虎，对他讨好说：“庞兄弟，你撒尿的样子很有气势。不是我吹牛，昨天刚一见面我就知道兄弟你了不得，将来一定是个独霸一方的大人物。”
她一把拽过身边的冷面狐，嬉皮笑脸接着说：“我叫李铁妞，外号刺毛熊。这是我的女人胡翠萍，外号冷面狐。 是大当家的吩咐我们俩口子来专门伺候庞兄弟的，将来兄弟发迹了可不能忘了我俩啊。”  
李铁妞还在那里不停唠叨着，直到胡翠萍在她背上用力打了一巴掌她才住口。

  小虎很好奇，刺毛熊和冷面狐是俩口子？这个年代的土匪窝里竟然还有女同性恋？这次可真是长见识了。

  他们回到庙里后，黑缨大姐和一个叫张二娘的女匪已经回来了，并带来些干粮分给众人。
黑缨罗刹已经取下了昨天一直戴着的鬼脸面具，小虎这下子能看清楚她的脸了。还好她脸上并没有长满黑麻子，只是有一道很长很深的伤疤。她看起来大约三十四五岁，骨骼粗大，腰身也很健壮，五官端正，英气勃勃，只可惜那道伤疤让她破了相。她的皮肤的颜色比较深，也比较粗糙，可能是她常年都在野外东奔西跑、日晒雨淋的缘故。

  小虎怎么看也不觉得她是个杀人如麻的土匪，相反她身上倒是很有一股子正气。 他对她有莫名的好感，不想把她归入土匪一类，因此他不称呼她为大当家的，而是像昨天那样叫她黑缨大姐。

她默许了。从怀里取出一根金条，大约有三四两重。她把金条塞在小虎的手里，对他说：“庞兄弟，很抱歉， 我们黑缨会太穷了，拿不出好吃好喝的来款待你。你对黑缨会的大恩大伙儿都记住了，以后有用得着我们姐妹的地方尽管开口，水里火里没有我们不敢去的。”
她接着说：“外面都传说我们黑缨会杀人放火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其实我们只是一群受尽欺压被逼得无路可走的姐妹们，聚在一起想为自己闯出一片天来。”

  她说话时，其他几个人都静悄悄听着，连刺毛熊那么大大咧咧的人都不敢出声， 这个黒缨大姐看来很有声望。
  
据小虎的观察，那个红姐也很受人尊敬，她在黑缨会中应该是个军师的角色，刺毛熊和冷面狐一看就是黑缨大姐的亲信和保镖。

小虎说：“黑缨大姐，我相信你的话。这金条你们自己留着用吧，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他把金条放回到黒缨大姐手里。

  李铁妞、胡翠萍还有张二娘见小虎虽然年纪不大，但还知道讲义气不贪财，而黑缨会也确实很需要钱，她们一个个眼里都露出了既感激又钦佩的神色。

  黒缨大姐还是坚持要把金条塞给他，小虎坚持不收，对她说：“黑缨大姐，这根金条就当是兄弟我暂时存在大姐这里的，好吗？以后我需要用钱的时候一定不跟大姐客气的。 ”

  “好，痛快！”黑缨大姐用力拍了拍小虎的肩膀。
  
  小虎急着回去，于是胡乱吃了一些张二娘拿给他的冷饭团后就向黑缨大姐告辞了。 黑缨大姐害怕小虎一个人迷路，特派刺毛熊李铁妞和张二娘送他出山。
   
路上，小虎问李铁妞，听说你们抓住富人家的男孩后会用火烧他的屌毛，还要割小鸡鸡，有没有这回事？
李铁妞斩钉截铁否认说：“那是瞎编的，根本就没有那回事！”
张二娘说，别的土匪可能干过不少这种事，拿肉票不当人，但这跟我们无关。

  像是想起了什么，李铁妞忸怩了一下说，这么多女人们聚在一起，有时夜里很难熬，她们偶尔会结伴出去，抓个男人来玩。但是自从红姐来到以后，立下了规矩，说找男人必须要他自愿才行，不能强迫人家做那种事儿。从那以后大家就再也没有干过抓男人的事了。

  小虎又向她们打听了红姐的情况。

  这个红姐是大约半年前来入伙的。 她长得美如天仙，再加上她能文能武，足智多谋，很快就得到了黑缨大姐的赏识，成了她一刻也离不开的智囊。

  红姐为黑缨会制定了不少章程和纪律。她平时教姐妹们识字和操练，还给她们讲了许多做人的道理，让她们明白了不是自己对不起这个世道，而是这个世道对不起自己。

  小虎一听，就觉得红姐的故事特别熟悉，莫非她是苏区派来组织暴动的？
根据他后世所了解的历史，现在正是第一次国共合作破裂后的时期，江西的苏区正在受到国民政府的军队一次又一次的围剿。

奇怪的是他不记得自己看过的任何历史书上提到过黑缨会这个名词，也许是和“白莲教”、“红巾会”相类似的民间组织，一般这种自发的民间组织头目都有很高的武功。

  小虎问道：“你们大当家的武功很高吧？”
   
张二娘得意接口道：“那当然，她打败过号称南拳王的冯金彪！她还会飞刀二十步之内百发百中。 ”

  小虎觉得冯金彪这个名字似乎听人提起过，他猛然想起了昨天褚四爷说过“冯金彪带人去天柱峰偷袭黑缨会”的事，急忙问她们两个：“冯金彪是什么人？你们黑缨会的老窝是不是在天柱峰上？”

  李铁妞答道：“冯金彪和褚四爷本来是南府养的最厉害的两个打手。后来他被王县长看中，当了县保安大队的副队长，褚四爷则留在南府当了家丁的头目。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老窝在天柱峰？”

  小虎说：“是我昨天听褚四爷说的。他说冯金彪昨天带人去偷袭天柱峰了，你们赶快回去给黑缨大姐报信，叫她不要带队伍回天柱峰，免得吃亏！”

  李铁妞听了哈哈大笑说：“不用了，我们一个月前就从天柱峰上下来了，以后也不会再去了。冯金彪这帮人白跑一趟，没三天的时间肯定下不来山，一定会累个半死。”
小虎灵机一动，对李铁妞说：“你应该马上回去通知黑缨大姐，让她带人去天柱峰下伏击冯金彪，趁他们精疲力尽的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铁妞惊喜得大叫一声：“好！庞兄弟你真聪明！我这就回去给大当家的报信，这一次定要叫冯金彪他们偷鸡不着蚀把米！”[/s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