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白公馆之山涧里17号(14)---- 严酷小号里的女囚郝一凤（第十四章）铁首潇湘兽骨衔

弥勒

一凤的眸子朝那脱了漆的旧木盘子扫去，里面的吃食不多，亦就寥寥几样。主食是两只素面小馒头，一荤一素，面皮上均落了大红官印。配菜则有赤酱扣肉一方及数枚猪红。此外，尚有一精致的翠玉小盏，内盛浅酒一口，香气若现，面上还飘着形似樱桃的红果一枚。盘中垫底之物，乃一双竹制短筷，看上去细细巧巧，应是寻常夫妻对筷中，妇道人家所用的那双。[sell=100]  一凤的眸子朝那脱了漆的旧木盘子扫去，里面的吃食不多，亦就寥寥几样。主食是两只素面小馒头，一荤一素，面皮上均落了大红官印。配菜则有赤酱扣肉一方及数枚猪红。此外，尚有一精致的翠玉小盏，内盛浅酒一口，香气若现，面上还飘着形似樱桃的红果一枚。盘中垫底之物，乃一双竹制短筷，看上去细细巧巧，应是寻常夫妻对筷中，妇道人家所用的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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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莫再多想。快趁热尝尝这肉包，凉了可就委屈了这潺潺汁水。”，琴婆子用竹筷夹起那荤包，就朝犯妇嘴边送去。小姑娘此刻并无什么好心情去用那吃食，为了顾及婆子的美意，遂凑近贝齿用力一咬，顿时汤汁四溅。好在那婆子反应甚快，倒是并无烫到半寸。
   
( w1 n1 Q) d8 O' n7 E! K    “姑娘，且慢慢来，时辰虽已不早，用这口吃食的时间还是有的。”，那婆子似乎并未动气，反倒好言相慰。
0 K1 h( i7 t) U$ u    女孩似乎有些尴尬，忙伸出粉红的小舌，去舔舐唇边的肉汁。不舔倒罢了，一尝之后，顿觉那肉汁鲜甜无比，紧着再伸出贝齿去，三两口就把那肉包吞下肚子。这肉包一下肚，似乎是开了胃口，亦顾不得反剪着双手，又速速伸出玉颈。于是乎，那素包又速速落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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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8 U. J& x; e+ N# A' e, m    那婆子见状，心里稍感快慰。于是，趁着势头用竹筷忙夹起那方酱肉又送过去。那女子浅咬一口，略一咀嚼，似乎已无什么胃口，囫囵咽下肚去。那琴婆子在一旁，早已看出苗头，亦就不再勉强，遂端起那水酒，挥手让管婆子把盘子先撤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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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来，且饮了这上路水酒。老身亦好伺候姑娘下面的行事。”，琴婆子把酒盏凑近犯妇的唇边。
    那犯妇抬头望了婆子一眼，良久无语。直至有珠子落到盏里，怕惹了婆子的性子，这才缓缓略伸玉颈，衔住翠盏一饮而进。最后剩下的那枚红果，略有酸涩，三嚼二咽总算皱着眉头吞下肚去。话说那上路的水酒，通常都有些烈度，这紧着一口闷着饮下去，一凤不由得被辣得花枝乱颤，剧咳起来，许久放才缓过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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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 u) N7 |, x. C, G    琴婆子见那犯妇已无大碍，忙命下人松了姑娘腕肘的牛皮条子。这条子一去，那腕肘被紧紧勒过的地方，即刻现出一圈凸肿的红痕。。。姑娘心知自己已是碧波浪尖上的水珠儿，除了自怜，再亦顾不得其他，只是轻轻揉搓着那抹红痕，静待下头的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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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X+ t* [* g( k: b0 ~4 V    “行事开始。。。”，此时，管婆子急速上前一步，展开手中那本黑皮赤边的硬册子，拖长调子，朗声喊道。
    不用问，那本硬册子即是“行事薄册”。犯妇赴刑前的繁复行事甚多，日久天长，牢里的婆子就归总出这么一本“行事薄册”。犯妇赴刑的时候，差人一项一项依照册子所记行事事项念来，婆子们则依照执行。整个流程便光滑水润，不会出半点差池了。

    “捏骨择绳。。。”，我在门外，听得里面已开始行事，赶紧跨过高槛，入去“备刑室”。
) S" M. Y& @, L4 a4 y8 c' J    话说这犯妇赴刑上绑，所用绳索的长短粗细，若是随性而为，可能会绑得过紧或过松，搞不好人未到刑场已经勒得背过气去。故而，“择绳”需要“捏骨”而判。根据犯妇赴刑前那一刻的身体条件，定制确定绑绳的型制，这也算是体现了山涧里17号的匠人精神吧。

    我进得“备刑室”，见那犯妇已坐定木凳之上，人面朝里，背面而坐。我走到其身后，用鹰一般的目光朝其白皙娇躯周身上下扫了一通。那肩头的红肿，手肘和腕子上的环状红痕，尽落眼中。对于用绳的打算，此刻便已有了五六分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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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用绳的尺寸，终究还须得“捏骨”。我探出一手，伸出结实的两指，朝女孩的后颈捏去。我用的力道不轻不重，捏牢后颈之后，舒展自己的腕子，一路沿着姑娘的背脊朝下捏去，如行云流水一般，直至其尾椎之部方止。其间，女孩不知是痒是怯，那白皙花肢曾轻扭几下，我均不予理会，自顾行事。

$ N7 X) F; m' n$ @* C* L    纵路“捏骨”完毕之后，就是横路。此一番，须用两手，从其靠近后颈处开始，捏牢之后，沿着臂膊，朝其肘腕延展。话说这臂膊，乃是捆绑犯妇的机要之处，故而略加了几分力道。我的手指捏过那红肿和红痕的时候，能微微感觉出女子娇躯的震颤。我并不为所动，姑娘那副形骸的点点滴滴，遂紧记于胸。
& Y2 B/ M& c" c9 j# D( ^+ i9 c! D. ]    经此纵横两路的“捏骨”行事之后，衙役已经把女孩遍身形骸摸了个通透，心里已暗自决定好用绳的型制，遂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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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妇通头。。。”，话说这前一道行事才完，后一道紧着便又到了。
1 W7 ^1 ^0 S2 U' A    “姑娘，这步摇倒甚是精致，老身且替你收了。。。”，未等一分凤开口回应，那琴婆子便紧走几步上前，便替犯妇拆了发髻，取下步摇。那发髻一拆，满头乌丝即刻似那瀑布一般，披散到肩头之上，油泽生辉。莫说是衙役，就是众婆子们亦由不得心生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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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子拢过犯妇长发，从怀里取出一枚篦子，即开始为其通头。那篦子乃白甲竹所制，篦齿甚细，捏在手里没有什么份量。这通头，亦算是典刑前的一道不成文的仪节。那婆子先把那犯妇的长发拢向一侧，用从篦子从头顶通至发稍，然后再朝左来上一遍，重复几遭之后，那篦子在秀发间便如游鱼般畅行无阻。

3 e: j; p5 j7 w* O+ z; A) E    通得差不多之后，婆子取来数尺红绳，在犯妇后脑上捆扎出一段寸把长的赤红绳髻。不用问，待枭首之后，捏住绳髻即刻可把那犯妇人头提起，甚是得力。
   通头完了之后，那婆子挽过那绳髻后垂下的油亮发辫，折到犯妇口唇之中，命其咬住。迅即取过一碗不知是什么东西熬的油亮浆水，执一小刷往犯妇头上薄薄抹了一层。那东西甚是粘稠，抹上之后，少顷便干了，像是往发髻上罩了个薄薄的发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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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凤口含发髻，自觉头上的青丝逐渐硬了起来，整个人，亦仿若换了胎一般。
) p/ V' N$ e" l( _2 j    琴婆子对着犯妇抹上油浆的发髻，左看右看，似乎甚是满意。遂又取过剃刀，让犯妇低下头颈，替其把后颈的细毛剃得一干二净。
. H; }" s; F# b! s    “真是一段好玉颈，吃刀子真是可怜件儿的！”，那婆子赞道，倒又像是在夸赞自家的手艺。

    “朱笔开额。。。”，那管婆子又继续宣读下一项行事。
    “姑娘莫动，老身好替姑娘开额。”，婆子边低声言语，边取过一支紫杆的长须狼毫。其先伸出双掌抵住姑娘双颊，令其首正，复用笔尾轻戳其颚，令其抬首。一切舒齐之后，将朱笔蘸满金红油彩，不由分说照着女孩光洁的脑门，落下硕大的两个字。那“奸”“妇”二字，铁骨金钩，看着到是颇有几分名家风采。
. x( D) b+ W! Y8 s( K, I    落笔之后，紧着取过桌上那面小镜，凑近玉容，让犯妇赏鉴那“开额”的成果。
   
    一凤在镜中凝视着额头那两枚赤色朱印，羞怯万般。恨不得要在地上挖出三尺深缝，钻将进去。
    此一刻，却只得无奈苦忍。

    “点绛唇。。。”，姑娘未料到，此次红差，竟还有此行事。
8 ^& y" J0 V% ?$ U5 b    只见婆婆轻轻拉出梳妆小台的抽屉，取了一叠赤红染纸。取出两枚，折成细细的长子，赤红朝外，塞到犯妇口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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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R* Z7 R( ~# q) C3 Y    “姑娘，轻抿几下，吐出便可。”，其实，不用婆子教导，这妇道之道，犯妇亦是懂得的。否则，便对不住这额头之上那金红生辉的两个大字了。女孩顺着指示，用贝齿咬紧染纸之后，一双娇唇扣拢蠕动，前前后后紧抿了几下。自觉染饱绛色之后，方松开唇来。婆婆，凑上去近观，觉差不得几分之后，取出点唇朱笔，替其绛唇周遭描上一圈，方结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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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那点绛之法，与今人的口红之技，甚为不同。绛色只沾了娇唇中央约莫一半的地方，故而点绛之后，那方寸小口更觉润红欲滴。说到底，“点绛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犯妇平添几分妖媚之气。稍后，凄绝九天的口刑具往欲滴小口中一塞，典刑之路上，自有围观的黎明百姓热情招待各类“好吃食”！
   
/ t0 ?% ~) X$ {; {: X  |7 W6 p    “婆婆，敢问行事尚残几件？”，一凤显然已是羞愧难当，屏不住启齿问婆子。
    “姑娘莫急，所残行事，倒是不多。不过，剩余几件，稍显凄残，姑娘且须忍耐。过此一劫，即可上那囚车。”，婆子答道。

2 Q- _7 R8 \5 ]+ F/ o+ j    小姑娘一听，知道后面不会有什么好花样，后脖颈的皮肤，瞬间激灵起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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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t2 ?8 b: w    “上口刑具。。。”，管婆子喊出这一声的时候，那犯妇自知行事已经进入了尾声阶段。
    对于所谓的“口刑具”，常听婆子们提起，但终究不知是何物，女孩心中倒亦泛起几分好奇，朝琴婆子望去。
   
4 P: Y1 L8 p% N; T9 t3 M4 J1 i    只见那婆子不急不忙，从一旁木架上层的一个木匣之中，取出一物，凑到犯妇眼前。
    “此乃潇湘兽骨衔”，那婆子把口衔又递近了一些，方便让犯妇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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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婆子手中的确是一支口衔！不过，从型制上来说，属于重器。
    此口衔的外筒，由陈年潇湘竹所制。潇湘竹又名斑竹，常产于南方富庶之地。其竿粗大，竹材坚硬，篾性也好，是制作各类竹器的上上之选。婆子手中的这一支，长约八寸有余，其表密布着紫褐色的斑块与斑点，甚是冷感肃穆。外筒之上，阴刻“贞纹”，深及之处，直达内筒。

    话说这“贞纹”，是一种特殊的条状曲线纹饰，隐有圆形福符。此种纹样，多用于训诫妇贞，除了在口衔等戒具上使用之外，在赐死的白绫，“鹤顶红”的瓶身下沿，蒙面窒毙的湿巾，以及其他妇道用的刑具上，均多有使用。其纹的样貌不易轻言描述，但亲眼所见之后，会顿生惊惧之感。刻上“贞纹”之后的衔身，有的地方还露着色泽稍浅的竹肉，又添一番不同的韵味。

- \1 w+ C6 g- c    内筒，是取野兽的胫骨所制。具体取何种野兽，倒并无苛责约定，一般均为肉食猛兽，比如熊，虎，豹之类。取其胫骨中较细的一段，精工细磨，嵌入外筒之中。这胫骨内筒嵌入之后，便可防止斑竹外筒的干燥收缩，故而这种型制的口衔，寿命甚长，可抵百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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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a& a2 J  D" m    内筒的两端，均嵌入一枚铁犼之首，怒视向前。“犼”是中国古书上记载的一种北方野兽，其面目似狗，甚是狰狞，传说是由“旱魃”进化而来。这野犼悍兽，传说专司皇帝勤勉，勿纵欲。此番用于犯妇的口衔之上，亦无甚不妥。那铁制的兽首甚重，倒是颇压得住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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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筒之上，靠近口唇的地方，凿有小孔，外侧亦有两个，可供空气流通。里面并非空置，上路之前会灌满辣椒之水，待塞入口腔的棉包濡湿之后，辣水便会渗出，刑责犯妇。

% v" ^0 v6 l8 ]( N  A    口衔的缚具，打在两只兽首的靠近口唇的内侧，是两只鸽蛋大小的粗铁环，上面穿着黑色皮条，宽约寸把。此口衔因为是典刑所用之物，故而型制甚为粗厚皮实，佩上之后，绝无挣脱之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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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子见犯妇已经把口衔看得仔细，复又说道了几句这衔子的缘由。
1 \8 j1 A1 _! E4 w    犯妇闻言，惊得几乎要从木凳子上站起，不料肩膀早已被几个婆子按住。

    “这口衔之苦，姑娘是逃不脱的。。。若是恭顺，方则罢了，若是不从，可怪不得。。。”，小姑娘见婆子已经目露凶色，身子不禁瘫软下来，缓缓张开了口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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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g( s! y1 J# Q' x  C. R    一个素白的棉包，抵着舌苔，塞到了喉头，把口水吸了个通透。
& W3 V9 \+ }) y9 G    未及犯妇喘息片刻，那八寸长的“潇湘兽骨衔”便已横进嘴里，枕在棉包之上。
$ K8 M; R% d( D; |' \$ e    “姑娘莫动，免得受无谓之苦。”，婆子捋过那寸把宽的黑色皮条，随到脑后。随后与一众婆子一道，“噶吃。。。噶吃。。。”几记，把带子收到最里面一档，速速插好定闸扣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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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n! X  Y    那婆子复又转到前面，去看那犯妇的颜面，只见其双颊已被黑皮条子勒得深深凹陷进去，方才定心。此时，那根八寸长的衔子杵在嘴里，看上去倒是显得更长了，端头那两只犼首，亦愈加显得狰狞。

    欲滴的绛唇，扣拢在潇湘口衔的正中，那嫣红在上衔的时候被擦花了一块。
    琴婆子，从内兜摸出白方巾一块，凑上去，替姑娘小心地抹去那擦花的部分。

  x; A) y% G) b$ y% Y& V: n    “姑娘，这下就水灵了。。。”，擦完，婆子把桌上的小镜子递到姑娘面前，朝里面的人儿一指。[/s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