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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百日红(7)------ 老郑如老牛反刍般想起那个容貌清丽的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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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28 16:40: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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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说远其实倒也不远,说近却也不近,离开现在,大约是隔着三十多年的一团“迷雾”。对老郑来说,却似乎有着穿透这团“迷雾”的能力,好多事情就像在昨天刚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
    尤其是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她”,刘萍萍!对的,“她”叫刘萍萍。被老郑送上刑场的女人何其之多,唯独这个刘萍萍,给他留下的印象是最深的。
    “她”那凄美的身影,似乎有种魔力,在老郑的记忆里,总是挥之不去。“她”在老郑的梦境里出现的时候,无一例外地都是穿着件淡土黄色的军装,被紧紧地用麻绳五花大绑着,脚上还钉着沉重的铁镣。有几次,老郑努力尝试着靠近过去,想再一次凝视她那张清丽的脸。而“她”,却好像并不太愿意,不是拖着沉重的脚步躲了开去,就是只给了一个婀娜诱人的背影,亦或是矜持地站在灰色的光晕里,如同托着杨柳净瓶的“女神”一般,朦朦胧胧地微笑望着他,而那张脸却总是看不清楚。
    只有那“哐啷,哐啷”的镣响,竟然在梦里,也是可以听得真切的。。。
    若是把时光再往前倒退10年,去到1973年,卡朋特乐队的那首《昨日重现》倒是能很好地诠释老郑在梦境里的感受。
    “。。。”
    “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时的时光多么幸福,且它并不遥远”
    “我记不清,它们何时消逝,但是它们再次回访,像一个久无音讯的老朋友”
    “。。。"
    1983年的老郑,还只是一个被称为“小郑”的毛头小伙子,青涩得很。身材也不似现在这般高大魁梧,瘦得像根菜园子里刚摘下来的黄瓜。“小郑”那时的感情生活,也是一片空白的。
    在这一年里,中国大地上发生了很多大事,其中最为让人记忆深刻的,便是那场“严打”。“严打”,即是对刑事犯罪的严厉打击活动。它如一场风卷残云的红色风暴,把社会上那些“渣滓”,摧枯拉朽一般,统统绞得粉碎,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严打”的对象,主要是强奸犯,抢劫犯,杀人犯,盗窃犯,贪污犯和流氓团伙。虽然,这些社会渣滓里大部分是受了十年浩劫余毒影响的坏男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其中也有不少“鲜鲜嫩嫩”,“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年轻姑娘。她们都是约莫二十岁出头,其中有模有样,生得标致漂亮的也是有不少的。
    这些姑娘们,大多是拜金的贪污犯,亦或是为情所困的杀人犯,当然更是少不得乱搞男女关系的流氓犯。
    二十出头的妙龄年纪,就像是早上八九点钟,从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不仅是红彤彤的,更是金灿灿的。。。
    这些年轻的姑娘,虽然所犯的罪行各不相同,但是,她们的结局却是惊人地相似。
    她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有副丰满白皙的好皮囊。那好看的皮囊被又细又结实的麻绳紧紧五花大绑起来,拽上草绿色的刑车,在众人的指指戳戳里环着城游了街,随后扬起一路尘土押赴刑场执行枪决。一声脆响后,一个猛子倒栽在黄泥坑子里,抽搐几下,便成了一摊任人摆布的烂肉。。。
    除了她们中的少数人,“幸运”地在执行前拍了张勒着脖颈,紧紧五花大绑起来的照片,又侥幸被选中登上了法制杂志的封面,当了一次出风头的“女明星”以外,在那个信息闭塞的年代里,大多数人甚至是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的。留给家属的唯一物件,只是个小坛子。里面盛了满满一坛不香不臭的灰白粉末,那便是浸透了她们“罪恶”的骨灰。
    那种小坛子被红纸封了口,看着不大,提一提,倒是沉甸甸的。。。
    “小郑”在那个时候,只是个辅警,一直跟在张科长身边办案子。
    刘萍萍的案子,从她被抓捕的那天开始,便一直是由这两名老少干警负责的。张科长主要严密掌控着审讯的大方向,而具体的事情,基本都是“小郑”一手操办的。
    在老郑的一生中,只爱过三个女人。一个是娇美的爱妻,一个是可爱的女儿。唯独那第三个女人,是断断拿不上台面来讲的。这份特殊的情愫,也许最多只能算是一种暗恋,被恋的对象是如此的不堪,还被老郑亲自辣手辣脚地绑上了刑场。
    也许,这份情,是没有资格称得上“爱”的。
    但不知何故,老郑反倒觉得这段情愫是最真挚的,也是最持久的。他老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如老牛反刍一般,把这情愫一次又一次地吐出来,细细咀嚼品味一番,随后再一点点地咽回去。。。
    爱妻去世以后,这种午夜梦回,便愈加的多了。
    刘萍萍是个流氓犯,换句话说,她是一个女流氓!!
    对于一个才二十一岁的姑娘来说,这确实是个相当难听的罪名。摊上这么个罪名,也许这辈子就再也嫁不出去了。甚至于,搞得不好,是要用自己那条年轻的命去“抵罪”的。
    一开始,刘萍萍是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想得很严重的。她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和一个有夫之夫做了些过分亲密的动作罢了,也许是关了几个月就可以出去的。
    起初的时候,她也觉得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在审讯她的时候,是和颜悦色的,审讯提出的问题也并非那么尖刻。可是,不知从哪一天起,敏感的她就觉着空气的味道,逐渐地变了。。。
    那空气,仿佛在一日之间,从和煦的春天进入了冰封的严冬。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再也见不到任何一丝笑容了。
    她哪里知道,那场红色风暴,开始了。。。
    提审的次数和强度,逐渐地提高了,审讯的问题也变得相当的细致和尖锐。每次提审的时候,张科长总是先会板起脸孔,让她先看一眼背后那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红色横幅。被那龙飞凤舞的毛笔字“润了润眼”之后,就是五分钟的政策前途教育,随后才是正式的审讯。审讯的时候,她只是看到“小郑”那“沙沙”响的笔尖,比以前是要跳跃得快多了,她甚至觉得,那笔尖动得是比自己的嘴都要快的。。。
    从“那一天”起,刘萍萍从监房里出来接受提审的时候,手腕子上必须要戴上一副紧紧的土铐子,这和刚开始的时候是有蛮大的不同的。这种土铐子和普通的制式手铐的区别,就是两个铐环之间完全没有链子,手腕子紧贴着手腕子,铐得非常地紧,就像用绳子绑住一样。
    被这样铐着,即使是男人,也是非常难受和痛苦的,就不要说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了。
    手腕上戴上土铐子以后,双手只能垂在了前面,小姑娘家丰满的胸再也挺不起来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像是散到了空气中一般,顿时荡然无存了。。。
    “女流氓”,还需要什么精气神呢?此刻的“精神面貌”和她的身份才是最符合的!
    土铐子戴得久了,惯了,刘萍萍便慢慢地有了“觉悟”,也觉不出太多痛苦了。她觉得自己的罪行确实是有点严重的,自己确实是个“女流氓”,做了该被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所以,每次出了监房,小姑娘便自觉地把一双白净净的手伸出来,从袖管里亮出纤细的腕子,好让“小郑”替她上手铐。
    这么做了以后,心里反倒舒服了一些。她甚至天真地觉得,这么做的话,也许是可以减轻一点她的罪责的。
    那土铐子,也是比不得制式的铐子方便的,还要对眼子,插铁条,上锁头。那种麻烦程度,甚至是可以和以前三寸金莲的小脚女人穿绣花鞋相比的。
    这时候,刘萍萍便只是默了嘴,微微垂着头,顺了眉眼,任由“小郑”笨手笨脚地弄。这时候,隔壁号子的男女犯人,也都有瞪着眼珠子朝这边盯着看的,姑娘也只好任得他们看去了。
    有一次手笨的男人一个没看准,一下子把那铁条插到了女人的腕子上,划出了长长的一条血口子。他慌得赶忙抬头朝“女流氓”望了一眼,发现姑娘明亮亮的眸子里噙着泪,楚楚可怜地在看着他。。。
    青涩的“小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才好,他是开不得口向这个“女流氓”说一声“对不起”的。所以,他只得又低下头,继续去摆弄那锁头。“女流氓”也继续默了嘴,蹙着眉,慢慢忍了泪水,耐心地等着这个笨男人替自己紧紧地锁上手铐。腕子上慢慢地渗出殷红的液体,滴在姑娘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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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开始,去审讯室的路上,“小郑”那有力的大手,便会用力压住紧铐双手的“女流氓”的肩头。木纳的他,第一次觉察到姑娘纤瘦的肩头,是攀着一样“东西”的,像是一根细细长长的带子一样的东西。他顺着往姑娘后背偷偷瞟了一眼,那里影影约约透着几根白色的布带子,紧勒在背上。
    小郑按耐住急促的心跳,不敢再多看,生怕犯了错误。心里暗自估摸着,那应该就是小姑娘戴在奶子上,兜住两个乳房的白布头罩子。
    随后的一些日子,他们只是喋喋不休地反复询问着一些细节,看看这个“女流氓”前后回答的内容是否有什么不一致,若是有的话,便又会提出很多新的疑问。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断地重复,又重复。日子愈来愈没有了新意,刘萍萍在监房里的时候,有时只是对着铁窗在发呆。
    终于,“那个日子”来了。“那个日子”来了之后,倒是真的是带来了一点“新意”。
    那一天,刘科长没来。来的是“小郑”和一个女警。女警的手里提着一副长长的“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不是别的,是一副乌黑的脚镣。号子里的人,都怕“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往脚上一戴,基本上就算是一半进了鬼门关了。和刘萍萍一个号子的姑娘们,有几个早就戴上了,走起路来是“哐啷,哐啷”的。
    “刘萍萍,你的罪行已经基本确认,作为流氓犯罪嫌疑人,你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从今天起,根据规定,要替你戴上脚镣,请你配合。”,说着,晃了晃手里那副乌黑的刑具,往地上一扔。
    “哐啷”一声,那东西碰到地上的声音,倒是蛮清脆的。
    这副脚镣,看上去好像不粗,也不是那种死镣。镣子往脚上戴的时候,刘萍萍仍旧是相当配合的,神情也比较淡定。她觉着,这只是暂时性的,只要一审没有判死刑,应该还是会被取下来的。再者说了,这副镣子,看着也是不那么重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不过,事情还是超出了姑娘的意料之外。
    诚然,这副铁镣子并不是那么重的,估摸着也就五六斤左右。但是,这种冰凉的刑具往赤脚上这么一锁,便立即会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感觉到自己是个要被押赴刑场的重罪之人了。
    当刘萍萍站起身,低头朝自己那双赤足望过去的时候,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楚从心底里浓浓地泛了上来。这种酸楚却又激不出眼泪,只是酸溜溜地在心口窝的地方不停的打着转儿,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委屈得要死。
   自己好端端个小姑娘,才二十出头,脚上却戴上了副这种羞耻的铁家伙。
   “说不准,真取不下来了。。。”,刘萍萍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哐啷,哐啷。。。”,姑娘还是倔强地走了几步,倒是没有预想中的那么艰难。那音韵,和别人脚下的,却是毫无意外的一致。
   “我也和她们一样了,终究是戴上脚镣了。。。”,萍萍的嘴角露出一丝凄美的笑意,扫了一眼自己戴镣的赤脚。
   “原本,我以为会和她们不同的。”,她继续在心里自嘲着自己。
   “这就是爱的代价吗?”,姑娘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在心里责问自己。
   “我,也许真的会被判死刑的吧?”,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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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萍萍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自己被麻绳紧紧五花大绑着,押赴刑场的景象,她的“觉悟”,在不知不觉之中,又进了“一大步”。
    甚至于,她能感觉到,那一天,是迎着泠冽的寒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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