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中国现代性文化进程发展与展望

弥勒

浅论中国现代性文化进程发展与展望
看到两个并不关联的新闻，一条是中国性学理事会呼吁在中国建立裸体沙滩浴场，另一条是因为有色金属价格攀升以及人民币升值影响，作为生产密集型行业的浙江的金属打火机生产企业由三百多家骤减至50多家还在艰难维持。可就是这样两个并不相互关联的新闻却带给我很多的思考：我们中国性文化的发展已经到了可以建立裸体浴场的程度吗？浙江打火机生产企业的经历能给我们在性文化产业的发展上带来哪些启示呢？
事实上在我看来，近些年性文化的发展在经历了70年代的理论建设、80年代的思想爆炸、本世纪初叶的多元化风潮后，性文化进程仿佛走进了一个十字路口，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我们到底要建立一个怎样的性文化氛围？要如何去建立？现在的性文化发展所遇到的问题是什么？症结又是什么？该如何去解决？我认为，这些都是每个有志于推动性文化有序发展的人们都该冷静的思考的问题。
在探讨这些问题之前，我们可以先来看看国内性文化发展的主要几种论调和观点：
一种是性自由论，李银河博士曾在前段时间抛出过关于性自由论的观点，主要是提出性伴侣唯一性本身就不符合人性特点的。试图以打破伦理基础为切入点，加快性文化的进程。
一种是政府主导论，认为性文化的普及应该以政府为依托进行发展，只要政府能够下决心，性文化的普及将迅速完成。曾有幸看过一个中国性学理事会的报告，其中便强调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建立一套严谨的性文化体系与产业结构，以帮助政府的性文化推广，并督促政府加大推广力度。再一种是商业普及论，强调性文化的发展之所以徘徊不前是因为性文化产品的缺失，是性文化商业性不强所造成的问题。我们应该以商业化普及为手段，以商品促进文化的形成与普及。就好像这次呼吁裸体沙难浴场的建立，其商业价值不言而喻，而一但这种商业行为得到推广，也必将带动性文化的建设与进程。
我以为，这三种论点皆有可取之处，又各有不足。性自由论抓住了性文化发展中的一个主要矛盾，即性该是一种社会责任还是一种人性需求。在传统的中国道德意识中，更强调的是前者，如果能打破这个基础论调，性文化的发展必然进入一个高速时期。源自美国的“性解放”运动就曾以星火之势迅速影响了众多国家，但中国的国情与美国不同，文化背景也大有所异，数千年历史所沉淀下来的文化与道德贯性是不可能轻易动摇，更何况中国文化较少强调个人意识，人们对个性的追求与尊重是不能和国外相提并论的，因此，我认为性自由论在中国的影响将十分有限，最重要的是，性自由论严重挑战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底限，必然招至传统文化的强烈反击。使得性文化的进程更加举步维艰。
而与之相比，政府主导论的初衷显然是好的，它看到了在中国这个环境中，政府行为在文化推广上的权威性与重要性。诚然，与政府合力推动一种文化的发展，必将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问题是政府行为的本身要受到很多因素的困扰，比如来自于传统文化惯性的以及民间舆论的压力，因此，在性文化推广这个问题上，很难得到政府的明确支持，一切还以要是我们自己的力量。当然，就如同我前面所讲到的，性文化的推广得到政府的认可还是很有必要的，也许不能得到实际的帮助，但对性文化正面形象的确立十分必要。其实，从客观上说，树立正确的两性关系也是政府一直在探讨的问题，也做出了一些这方面的努力，比如说最重引起极大争议的“初中生交谊舞事件”，便是政府在这方面做出的一个种尝试。
当一种文化或产品不能很快被社会认可时，将其商业化后再进行推广，往往能得到很好的效果，自改革开发以来，通过商业化和市场化帮助一种产品或文化摆脱困境的例子不在少数，于是，这仿佛就成了一剂灵丹，仿佛什么样的问题只要一搞市场化就万事大吉了。事实求是的讲，作为性文化产业的进一步推广方向，市场化及商业化是一条很好的出路，起码，是切实可行的，但即使是市场化商业化也存在一个要找到一种合理的方式方法分清是脑袋指挥屁股还是屁股指挥脑袋的问题。在国内，一直有一种论调，即先不做规划，把市场先建立起来，无序发展就先无序发展，等到了一定规模再考虑怎么去规划与规范市场，这种“市场实用主义”论在国内特别是南方相当流行，我以为这是相当不可取的，首先，我们必须要承认，在市场建设初期，任何规划都不可能是面面俱到的，市场的发展也不一定完全按照计划和规划来实行，但这绝不意味着周密的规划是没有必要的，例如我国实行市场经济之初就忽略了对市场结构的规划，过于依赖劳动密集型工业为基础经济产业，对科技类特别是自主科技类产品投入不多，结果造成了国内产业大量依赖海外出口，对原料价格等因素过于敏感，抗风险能力极低，最重要的是，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一度成功造成了国内企业负责人大都是劳动密集型工业的代表，而这些负责人已经习惯了通过控制成本来进行竞争，忽略了市场文化建设、项目创新、科技研发等需要长期投入的项目，而这种思潮又形成了一种惯性，反过来抑制了相关行业的发展。就好像一个人习惯了赌博，就会很难老老实实的做一份工作，这是相当危险的信号，一旦市场环境发生重大变化，看起来欣欣向荣的企业就会迅速垮掉。就好像浙江的打火机生产企业，一旦价格因素发生变化，企业就会举步维艰。性产业发展也有这个问题，现在在成人用品的竞争上，几乎没有企业考虑对市场文化的培养，他们考虑更多的是经销商的返点、产品的成本和用料、广告投入等等一些细节问题，个别企业虽然意识到了文化的重要，但也仅限于在店内装潢等方面，缺少一种对整个市场进行考量的大局意识。这些都造成了商品缺少品味，文化没有内涵、推广没有动力，使得性产品市场始终在低级阶段徘徊，限制了文化发展，反过来文化发展的缓慢又造成了产品市场发展的滞后的恶性循环。
应该讲，随着七十年代中后期出生的人们逐渐成为社会的主导，八十年代出生的人们也已经有了一定的消费能力，性产业的发展必将迎来一个高速发展阶段，这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历史性机遇，但是，机遇并不意味着成功，如果不能及时建立起相应的性文化氛围，性文化产品很可能会依然保持现在这种小规模，低产出的产业模式，性文化也将被社会彻底边缘化，成为低级趣味的代名词。
要怎样快速有效的建立起性文化产业呢？我认为，可以从三个方面入手。
第一，要加强性文化的宣传方面的力度。现在，性文化的宣传还很不够，我认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没有一个文化宣传和交流的阵地，活动每次都是一阵风，扎不下根来，虽然06年我国在西安成立了中国第一个性博物馆，但是依然局限性太强，我认为，还应该建立性文化的全国性的巡展机制，并鼓励各地建立私人性质的性博物馆、藏室等各种基层文化机构。只有各类性文化基层宣传交流的“点”建立起来才能“以点带面”，逐渐带动一个城市的性文化氛围。另外，要加大性知道的宣传，特别是对青少年，只有帮助他们建立起正确的两性观才能使他们在今后正确的看待性和性文化本身。而在宣传的形式上，一定要摆脱一本正经的面孔，漫画、彩绘等等，都是不错的选择。如果可以，最好能在大学建立起相应的宣传机构，一方面宣传的性知识，一方面解决学生们在两性关系上的一些问题。
第二，要在性产品和经销模式上下功夫，现有的性产品，大多都是仿造国外的产品，各生产企业缺少相应的研发机构，产品技术含量相对落后，特别是在产品细节的把握上很粗糙，产品本身也缺少时尚感和想象力，这些，都是在今后的产品的改进上需要着意加强的。另一方面，产品的经销模式也很重要， “狭窄的小屋里摆着几个肮脏的货架，昏暗的灯光斜映着货架上几个花花绿绿一看就是廉价品的纸盒子，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把她还带着点滴油星手在灰色的外套上蹭了蹭，就从盒子里掏出一个暗粉色的东西来，打开包裹着的塑料袋，一股橡胶气息就混合着还弥漫在空气中的蒜苔味直冲过来，直想把人从房间里顶出去。” 上面的这段形容虽然有点偏颇，但也着实是现在很多成人用品店的真实写照，试想，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谈什么文化的建立和发展。诚然，现在很多成人用品经销企业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有一些文化元素统一的连锁品牌出现，但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店更多的体现的是商业化元素，而性文化特点却相对淡薄。因此，我觉得可以把这些成人用品经销店打造成一个小型的性文化展示机构，一方面可以使它担当起一定的文化宣传职能，另一方面对经销商而言也能吸引客源，因此，何乐而不为呢？
第三，要整合各类性元素族群，如色情文化、同性恋、SM等等，要建立起能在这些族群中被广泛认可的行为和认知规范，以带动相关族群的正面化引导。在传统的意识形态里，性本身就代表着淫乱、放荡等负面印象，要想改变这种印象是相当困难的，而我们又不能把这些亚文化从性文化中隔离开，因为它们必竟都是从性文化中衍生出来的，因此，只有在加强正面形象建设的同时，引导和约束这些还不能被理解的亚文化群体才能更好的使这些族群在社会中会逐渐认可和接受。同样是情色，也可以有高雅和低俗之分；同样是SM，也可以有情趣和病态之别。只要把这些文化中好的东西宣扬出来，把坏的东西摒弃掉，就可以让人们一步一步的接受这些行为和文化，或者只是能做到理解不反感也好。这对性文化的推广有着深远的意义。
文化从来就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建立起来的，性文化的推广不是件一蹙而就的事情，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系统工程，需要各个方面的努力，然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时间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要从现在开始，就一步一个脚印的去完成它，去见证和实现本该属于它的辉煌。